休伯利安收容所(十九)名为始源的真容
休伯利安收容所,一个披着崩坏外衣的独立故事
舰长的名字设定为沈眉庄,乳名眉儿,和甄嬛传中我最爱的惠妃娘娘同名
一般情况都会被称呼为“舰长”/“所长”
只有个别人会称其名字或小名,例如爱因斯坦

在一片纯黑的空间中,所长漫无目的的走着,回忆着这短暂的二十六年,太多悲欢都只能一笑而过,最后竟是死在了伊甸的枪下,太多的不甘,太多的留恋,都只能埋没在无尽的沙尘之中了。
“...”
“...”
“...”
这一生很孤单吗...直到现在才思考舰长和自己的关联吗...除了樱,又有谁是真正爱着自己的,爱着“所长”,而不是爱着曾经的自己,她们每一个人都这样优秀,自己又是何德何能去值得被欣赏呢?
所长已经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这里没有乌云,却感到电闪雷鸣,就算死后仍旧无法安宁,不知从何而来的呜咽声,也不知何处踏响的脚步,也许是自己?始源终究是个笑话,阴冷潮湿还嘈杂不断的一片始源之境,这里是我的内心?还是舰长的内心?
所长感觉得到,有一面厚厚的壁垒让自己无法真正安息,这种恶心感让所长不自觉地咬紧牙关。
“...”
“...”
“...”
是啊,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罢了,何必对此感到焦虑,人都死了,世界如何又关我什么事。
“...”
“...”
“...”
“你是谁?”所长此时才看清眼前的轮廓,与自己竟如此相仿,也大抵猜出了一二。
“你认为我是谁?”
“你是舰长。”
“没错,同样,我也是你。”
“你和我拥有两种记忆,我有我的人格,你有你的生命,我们何曾是一个人?”
“在你的认知里,和为同一人?又何为他人?经历?意识?生命形式?你拥有我的记忆,只是暂时想不起来,那么我和你又是如何?”
“你如果和我同为一人,那么为什么,你会在此与我说话?”
“嗯...”
舰长顿了顿,说到
“你听说过,心因性失忆症吗。”
所长不语
“你当然知道,因为我知道,从生物科学角度来看,我们当然是一个人,从人文关怀看来,我们又是两种不同的思维方式,人的概念也是通过意识来判定的,只是看你是否能够接受身为别人的自己,或者说,你是否能接纳一个别人的意识,这无疑是痛苦的,人会思考,自然会怀疑自己存在的合理与必要,更何况是现的你我,你的生活和我的生活全然不同,但你却是唯一一个能原谅我的人,正因你来到了这里,我才能很幸运地将自己全然托付于你,你当然是舰长,因为你就是我,同样你也是你自己,也正因如此,你才能完成我无法完成的事情,所以你不必排斥,只需要慢慢感受,说实话,我很羡慕你,能有八重樱作为你的白月光。”
所长此时才抬头,问到:“你的生活不该是受万人羡慕的吗?一船的美女,英雄的行迹,这些难道都不算什么吗?”
舰长微微笑道:“人们当然羡慕我的艳福,羡慕我拥有的‘财富’,也羡慕我的抱负,但又有谁知道,这些都是用什么换来的呢?如果能安稳的生活,谁愿意在量子之海中颠沛流离,谁又愿意看着那无穷无尽的生灵被崩坏屠戮,自己却无能拯救,谁又愿意让那些生活在各个世界的人们齐聚休伯利安,感受着在钢铁囚笼中无尽的生活呢...”
舰长深吸一口气,说到:“又有谁知道,一直萦绕在我心头的内疚,是我害死了我本征宇宙中的每个人,每条生命...”
所长再次低下头,稍加思索后继续问道:“你就是因为愧疚才选择踏上这条路的吗?”
舰长回答到:“嗯,大部分原因如此吧,那时的人们踏上休伯利安只是为了在另一个家园延续文明,我最初也不是舰长,就只是一个普通的船员,甚至连职位都没有,直到人们看见了每一个世界都被崩坏荼毒,每一个同位面的地球都被灾难笼罩,看着那些同胞们也遭遇着我们曾遭遇过的苦难,我们也没有想那么多,动用了当时微不足道的力量,却导致了极为严重的后果,从那以后,我们每个人都变了,正因我们被雨水淋湿全身,所以才要为别人撑开一张伞,身为人,会思考,恶意,自私是必然的,但我们不一样,他们的恶意不会影响到我们的赤子之心,正因如此,那些女武神们才会追随我,追随休伯利安,我们是无处栖息的浪人,却愿意为更多世界带来安宁, 哪怕我们的体量对于整个量子之海乃至虚数之树而言都微不足道,这就是休伯利安航行的意志,它承载着的不是我们,而是化身为我们的意志,哪怕仍有不足,我们也会毅然前行,哪怕无法拯救一切,也至少带领他们离开沼泽,我并不仇恨那些心怀叵测的政治家,因为我志于寰宇,所以哪怕是愧疚,也是因为自己,因为我对于世界的爱,人类不值得被拯救,但值得被我拯救。说实话,我在我生命的最后有所思考,我到底是为什么心怀愧疚,直到最后我才想明白,爱丽丝,姬子阿姨,本征世界,都是我为了掩饰自己的软弱而找的借口。你是我憧憬的具象化,而我是被我自己恐惧的怪物,至于是否接受,选择在你。”
伊甸的质疑与舰长铿锵的话语在所长耳边回响,这精神就像一块浮木从海底直升海面,让所长豁然开朗,他的眼中闪耀着为人之光,就像一支锐利的枪锋,刺破黑暗的幕布。
他笑了
他也笑了
远大的抱负不一定真的只是少年的幻想,只有真正付诸于实践才是意义。

那些蔑视道义纯洁之人,那些嘲弄美好之人,那些肮脏却自恃真理的人,那些将理想抱负以现实为借口踩在脚下的人,才是真正毁灭世界的崩坏

“说了这么半天严肃的话题,也是时候说点别的了,你难道不好奇什么吗?”
舰长伸了个懒腰,问到。
“当然好奇,你之前说羡慕我有八重樱作为白月光,你不是有爱丽丝作为白月光吗?何必羡慕我呢?”
所长问到。
“爱丽丝吗...她在后来确实是我的白月光,只是在高中毕业之前,她和我更像君子之交,虽然没有淡如水,但不至于对对方有什么爱慕,要知道,赫尔芬家的大小姐,脾气可是出了名的臭,小时候无理取闹惯了,长大了都还没改。”
舰长回忆起曾今还是个普通人的生活:
“到了高中,她还被她的初恋伤的遍体鳞伤呢,你觉得我是一个对小姑娘感兴趣的人吗?不过后来就好多了,羡慕你是因为八重樱的成熟确实不是爱丽丝能比的,哦对了,八重霞是我高中认识的,和你是反过来的,要我说啊,她才更像我的白月光,不过我们三个都是君子之交,一开始真的没什么多余的感情,直到走上社会,我们时隔两年的聚会才开始感到惺惺相惜,只可惜,一切都是那么快,我已经记不清过了多少年了。”
所长抬头看了看穹顶无边的黑暗,说到:“你的故事真长啊,就像一段无边的史诗。”
舰长摇了摇头,回答到:“这段史诗终究有尽头,还是一个相当糟糕的结局,但你不一样,你的未来无可限量,我的遗憾终究会被你所填补,所以,相信你自己的答案,一颗赤子之心,远比妥协于现实的意识更加珍贵。”
突然,二人的心脏开始鼓动,舰长也明白了,说到:“我真的还有很多想和你说的,但现在,恐怕是没有机会了,等到未来,我们真正合为一体,成为一人之时,一切就都不言自明了,去吧,去完成我们未完成的一切,去成为真正的始源吧。”

八个小时前...
爱莉希雅抱着尚有余温的所长从悬崖边一跃而下,三次通过崖壁缓冲落回休伯利安号上,以最快的速度将所长带到医疗区。
“...别担心了,他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只是伤的很重,恢复还要一些时间,这枚子弹结结实实地洞穿了他的心脏,真的就差一点,他就活不过来了。”
达尔文博士看着培养仓旁的透视图,细胞正在一点点的修复,脑细胞通过人工生物电模块还在正常运作。
八重霞坐在一旁,双手死死扣在一起,头上的两只狐耳耷拉在两侧,她低着头,看不清她的表情。
爱莉希雅站在培养仓另一侧焦虑地看着心电图,时不时还看向透明的培养舱内,一只手扶在舱盖上,另一只手捏紧拳头,青筋从手背一路蔓延到上臂。
琪亚娜靠在门外,眼中全是伊甸最后潇洒离去的模样,而自己却无能为力,抬头望天,却只能看见医疗区灰白的天花板,腰间的阳电子手炮仍保持着蓄力。
“琪亚娜,你冷静一点,至少先把保险打开,阳电子手炮的威力不输曾经的月光王座Ⅳ,走火了不是什么小事。”布朗尼一脸沉闷地走来,看见门外琪亚娜挂在腰上的阳电子手炮,提醒道。
“...啊,对不起。”琪亚娜没注意到武器的保险没上好,赶忙拔出枪重上一次,随后问到:“你刚才干什么去了?”
“阿波尼亚的精神也遭到了不小的创伤,我,月下初拥和符华在照顾她,现在她好的差不多了,我就过来了。”布朗尼拿出一瓶水,递给琪亚娜。
琪亚娜接过水瓶,刚拧开瓶盖就又拧了回去。
布朗尼看了眼门内,没说什么,和琪亚娜一起靠在门的两侧。
另一边...
“所长他怎么样了...”阿波尼亚一回想起伊甸的眼神就忍不住愤怒地颤抖,瞳孔越发血红。
“刚接到消息,他已经脱离危险了。”符华坐在一旁,拿着手机和布朗尼寒暄两句后回答到。
“那就好...如果所长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定要将她碎尸万段!”阿波尼亚的情绪激动异常,左手扶着额头遮住了左眼,右眼亮出的眼神就像恒星喷涌出的日冕。
“好了,你冷静一点,我还记得伊甸说过的话,虽然当时我们都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但仔细回想起来,总有些不和谐的地方,为什么她杀了所长后,要我们带话给所长,她没有要杀我们的意思,所以不是表达方式出了问题,她难道知道所长不会死?”符华放下手机冷静分析,但思来想去还是想不通伊甸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又要他死,又暗示他不会死...
“我想不太明白。”符华起身将一旁的温水递给阿波尼亚,说到:“我也准备去看看所长了,你好好休息。”
阿波尼亚点了点头,但刚接触到水杯,水杯就瞬间化为齑粉,她的手背鳞片和瞳孔仍是红色。
符华走在半路上时,正好遇见前往医疗区的爱因斯坦,爱因斯坦的表情还是那般清冷,眼神却似曾相识。
“四十多年前,您的神情也于此相差甚少,这件事真的让人始料未及。”符华与爱因斯坦并肩走在医疗区的过道上。
“我知道,她当年将他托付于我,又怎能料到如此。眉儿的未来总是这样颠簸。”
等二人走到培养舱室,已经是夜晚十一点了,其他人都要忙着自己的事情,只有八重霞和爱莉希雅还在此处。
“两位,喝点什么吧,他还要点时间。”爱因斯坦嘴上如此,却不自觉地来到培养舱前,看着所长。
“爱因斯坦阿姨,你难道能咽下这口气吗...”八重霞回忆的不是自己与舰长的过去,而是八重樱与所长的点点滴滴,二十六年的温馨胜过在休伯利安上号上数不清多少日月的颠沛流离,这就是曾经还在本征世界时,自己和舰长最想要的生活,而如今,八重樱变回了自己,所长命途多舛,这又是为何呢...
“当然咽不下,但我们暂时无计可施,全世界都搜寻不到伊甸的踪迹,她就像不存在了一样。”所有人都看不见爱因斯坦的表情,可每当看见所长胸前的空洞,就总会有两滴液体顺着脸颊滑落至地面。
“她并没有消失,她还在这里,还在这个世界上。”爱因斯坦话音刚落,阿波尼亚就从门外走了进来:“之所以找不到她,是因为我们都被她骗了,我仔细回想了一下我刺入她精神时看见的东西,是一位名叫爱丽丝的女孩的记忆,她根本不是伊甸,她就是爱丽丝,爱丽丝.赫尔芬,而她也不是什么人类,而是一株花苞,虽然不知为什么她的实力如此恐怖,但可以确定的是,她就是我们的敌人。”
她血红的双眼无半点光泽,全是无边的空洞,这种深邃而黑暗的凝视让在场的所有人不禁一颤,听完她的话,八重霞才缓缓抬起头,紫色瞳孔旁布满血丝,说到:“如果伊甸就是爱丽丝,那她断不可能要害死所长,她只能是花苞。”
“你们还记得她最后说的那句话吗?伊甸会彻底抹除爱丽丝,同时她还会用鲜血浇灌所长的心神,冷却他的内心...”符华摸着下巴,看向阿波尼亚后又看向八重霞。
八重霞重新低下头,此时爱莉希雅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说到:“华,我有话想跟你说,樱她需要点时间。”
八重霞闭上眼,松下一口气,爱因斯坦也看出了霞的想法,转头说到:“我先回实验室了,有什么动静记得提醒我。”
等所有人都离开了培养舱室,霞再也忍不住了,她捂住心口,嘶咽着哭了出来,八重霞不能在任何人的面前流泪,但在所长身边可以。
“我...我好累啊...所长...要是我们在那条河边没有看见月下,没有选择把她捞上来,或者你没有把我的花蕾摘除,现在会不会...会不会更轻松一些...我好想就简简单单的生活,就像你对我说的,等时机到了,咱们回老家结婚,不要什么亲戚朋友,就我,就你,就咱妈,一起从天黑喝到天亮...为什么就是不能过平凡的生活,一定要在这看不见未来的囚笼中吗...理想,抱负,我统统都可以不要,但为什么,为什么尘世间总是如此阴晴圆缺,我只想让你好好的活着,真的就这么难吗...”
莫裳墨靠在培养舱室门外,默默听着她的哭诉,她还是不明白,拥有如此强大力量的八重霞在此刻却如此脆弱,人类的思维总是这么奇怪,弱小的人渴求力量,强大的人却只希望有那么一个安息之所,这难道不矛盾吗?既然人变强后烦恼如此之多,为什么不选择就这么普通下去?
莫裳墨想的出神,丝毫没有察觉到八重霞早已感知到她的存在。
一道玫红闪过,霞的樱吹雪已经架在了她的肩上。
“侵蚀之律者,偷听别人说话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莫裳墨都还没反应过来,全身就已经缩在了一团。
“不...不是的,我不是故意要偷听的...”
八重霞此时本就没心情教训她,只是呼叫了爱莉希雅,让她去处理她,爱莉希雅赶到也是第一时间拉着侵蚀之律者离开了这个地方。
“为什么你这么怕她?”
按理来说爱莉希雅的实力并不在八重霞之下。
“当然怕,她的情绪一直很不稳定,特别是在这种时候,有些逆鳞是触不得的,哪怕是我,她也不会给予更多的容忍,不是每个人都能有一段完整的人生。”
爱莉希雅扶着脖子,对莫裳墨说到。
“...不明白...”
“你以后会明白的,不过她这次没有拔长刀,只是稍微警告一下你,下次你可能就没这么好运了。”
爱莉希雅说完便走了,留下莫裳墨一人还在琢磨她说的话。
“什么叫不是每个人都能有一段完整的人生...”
收容所内...
布朗尼靠在一旁,看着坐在床上的萝莎莉娅,率先开口到:“睡了一个星期,感觉怎么样?”
萝莎莉娅的脸色十分难看:“不怎么...算了,什么时候出发。”
二人眼神短暂交会,萝莎莉娅的疲态令布朗尼心生不安。
“你什么时候可以出发,我们就什么时候出发。”
话虽如此,布朗尼还是有着心中的打算。
“现在吧,那个炎之律者暂时还没活动迹象的话,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萝莎莉娅双眼死死盯着布朗尼,她的小心思根本逃不过她的灼灼双目。
布朗尼见她如此,便向所有可用战力发出信号。
是时候了,前往澳洲北部沙漠,讨伐炎之律者
八重霞抹着眼泪,看着布朗尼的消息,狠狠地扇了自己一耳光,随后两次深呼吸,最后抚摸一把所长的培养舱后,前往战备室。
布洛妮娅站在落地窗前,对着月光一口饮下杯中的威士忌,换上一身制服,骑着摩托前往休伯利安号。
琪亚娜坐在床前,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舰长与自己在游乐园中的合照,突然,通讯晶片中响起了爱因斯坦的声音:“琪亚娜,你过来一下。”
爱莉希雅和阿波尼亚虽然很想去,但是她们既不像八重霞那样表面上无需继续收容,又不像琪亚娜那样有亚空权能,为了收容所不出乱子,她们仍需继续留在这里。
卡莲和往常一样,出入无阻。
识之律者与符华早已候在战备室,等待下一步指令。
“爱因斯坦博士,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万事万物都得有所防备,特别是危险的律者,给,把这些给她们。”
“这是什么?”
“对约束之律者武装,硬币大小的装置能暂时干扰约束的领域。”
“嗯。”
一个小时后,所有战力集结完毕。
“这毕竟是小型战役,不宜出动太多特工,招惹是非,我相信你们,这么长时间的作战经验,一定要完好无损的回来,想必这也是所长会对咱们说的。”
布朗尼站在桌前,看向琪亚娜,说到:“那么,我们出发。”
未完待续
预告:休伯利安收容所外传 爱丽丝与舰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