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医学院的地府交换生（第56记）

“齐医生到底是什么人？”

“有没有可能……他背后隐藏着什么，或者说自身承载着什么，比如，某种恶灵，可以预知吉凶，甚至定人生死。”

寒星话音落，头顶的路灯忽而一闪，发出刺耳的“嘶嘶”声。

四目相对，寒星的神情愈发凝重，我的心随之越发揪紧。

“定人生死？”

“别忘了，他是医生，一个出色的医生，这是绝佳的身份，白大衣的纯白正是最好的保护色。”

听着寒星的话，关于徐大路的死，齐医生曾说过的一字一句不禁涌上我心头：

“发生这样的事，谁也不想，但它就是发生了，不可逆转。”

“思月，那不是你能左右的，后悔毫无意义。”

“徐大路走出急诊楼之前，我一定会把事情做周全，绝不留下麻烦。”

“还是那句话，我没什么特别肯定的客观凭据，我靠的是感觉，医生特有的感觉。”

特有的感觉，发生在齐医生身上已不止一次。

我一下想起阎伟，想起自己在值班室门外的那次偷听：

“我呀，已然活得无所谓了，要死就死，一切听天由命。”

“你呀，且死不了呢。”

“我听那个姓陈的女医生说，昨儿晚上，为了救我，好一阵惊心动魄呢。”

“嗯，过程紧张是不假，不过，我有预感，你啊，元阳充盛，定能逢凶化吉。”

再往前搜索记忆，那个徐业，齐医生曾特别留意徐业的左手，展开手指，摸了摸其微微发红的手掌，跟着，齐医生一个皱眉，仿佛察觉到了什么。

那时，齐医生对我讲过，他梦见徐业被黑白无常带去了地府，还在那儿受了苦刑。

他还说，医生当久了，指不定就真成了灵异体质，有了特异功能。

“思月，思月！”

“啊！”（我猛地回过神）

“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寒星轻声问到）

“我……我在想……”

“也许，齐医生不是普通人，你该想想，今后要如何与他相处。”

“还能怎么相处，就是正常工作呗。”（我应了一句，随之避开寒星的目光）

“如果，如果齐医生真的有所隐秘，不像你想象的那么好、甚至很坏，你还会爱他吗？”

寒星此言一出，我的心暗暗一沉。

“什么爱不爱的，你别说得那么严重。”

“我说得严重吗？依我看，你对齐医生的感情可比急诊科遇到的重症严重多了。”

寒星这一句，我没有回应。不是不想回应，而是不敢。

寒星说得没错，我早就爱上了齐医生，他是我心目中唯一的温润如玉、谦谦君子。

我无法接受这个君子可能不是坦荡君子，我惧怕自己会陷入一种境地——明知不该爱、不能爱，却义无反顾，飞蛾扑火。

“或许，齐医生……不过，我还是相信，即便他真有什么不可告人，也不一定是坏事。”

听了我的话，寒星笑了。

沉沉暗夜，他望向小道的尽头，深深舒了口气。

“看着挺灵光的一个姑娘，可惜了，恋爱脑。”

“你难道不是恋爱脑吗？未婚妻弃你而去，你不同样是心如死灰，自此不恋人世嘛！”

“白思月，你偏要哪壶不开提哪壶是不是？我……我要知道入地府后会碰上你，我宁可留在阳间受苦受罪！”

“那你赶快回去吧，或升仙、或转世，从此，你我再不相见！”

抛出这一句，我刚要转身离开，“咚”的一声，寒星将一个东西扔在地上。

路灯的光亮刚好映在上面，仔细一看，那是一只菱形黑木盒，一旁散落着从盒子里掉出的、包裹着红色塑料衣的人形糖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