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与羁绊【ChroNoiR同人文】
灵感来源于Heterostasis
在便签里存了有好些天了，一直不敢发出来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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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寒冷的空气中充溢着浓重的血腥味和刺鼻的硝烟味，艰难的喘息声在安静的晚间显得愈加清晰。葛叶强忍着身体重伤处传来的剧痛，温热的鲜血沿着皮肤止不住地流淌，慢慢浸透了裹在身上的衣服，染上大片殷红。他被特质的秘银武器所伤，根本无法利用吸血鬼独有的愈合能力来修复伤口。
如果不是教堂里那群可恶的家伙来找麻烦，他也不至于狼狈成这个样子……葛叶吃力地拖着那双早已麻木无力的腿脚向教堂外的森林逃去。
只是时机不巧，没走多远就被一个身穿白色长袍、手握十字权杖的老者挡住了路。清冷的月光映照下，葛叶看清了这张堆满皱纹的脸——这个男人是教堂的主教，与自己同行的吸血鬼同胞就是被他处死的！
主教平静的眼里毫无波澜，他从十字权杖中抽出一把秘银匕首，用尖端指着虚弱的葛叶：“即便你再强大，被秘银武器重伤也会无力抵抗。吸血鬼，你已经无路可逃了。”
葛叶冷笑道：“你们还真是没完没了。我从来没有伤害任何一个人，为什么非要杀了我？”
“你在世界上存留就是多一份危险。”说着，主教握紧匕首朝葛叶脖颈刺去。
葛叶瞬间神经紧绷，反应迅速地躲过了致命攻击，残留在半空中的，只是几根银白色发丝。
袭击和躲避都太过突然，让葛叶不小心牵扯到了撕裂未愈的伤口，剧烈的疼痛感致使葛叶下意识地半跪在地上，他勉强支起身体，捂着胸口颤抖地倒吸了一口冷气，现在恐怕连站起来都极其艰难。
生于黑暗就一定是罪过吗，即便没有伤过人也是如此，真可悲啊……葛叶自嘲地笑了笑，心里堆积的，只有怒火和不甘罢了。要死在这里了吗？他真的没有力气再挡下任何一击了。
“主教大人——”无边的夜色中传来另一个男人的声音，主教转过身，一名持有黑色手枪的奶咖发青年迈着猫一样轻盈的步伐走来，他颈上的十字架项链在月夜下闪动着银色的光，深邃如星空的水色眼眸看向快要昏阙的葛叶，“把他交给我来处置吧。”
葛叶红宝石般的眼瞳里映着青年的影子，他用最后一丝意识挤出一抹微笑，然后便瘫倒在地上，彻底昏迷过去……
叶，你终于来了。
“葛叶……”如棉花糖一般甜软的声音轻轻呼唤着这个名字，沉睡在黑色檀香木棺材中的吸血鬼睁开迷离的双眼，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起来，接着与一双含着温柔的水蓝色眼眸相对，“早安，身体还好吗？”
葛叶看着缠绕在身上的绷带和被小心包扎过的伤口，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是叶将自己带回来的，也多亏了叶才让他没有丧命：“我没事了，这些伤经过治疗用不了多久就会痊愈，只是……叶你是神父吧，救了作为吸血鬼的我真的没问题吗？”
叶漾开一个温和的笑容：“原来ku酱是在在意这个吗？不过我觉得，身份这种可以随时舍弃的东西，完全不能约束我们之间的事情呢。”
葛叶无奈地撇撇嘴：“我是在担心你的情况啊。还有，不要叫那个名字！”
“好，Sasha。”
“也不要叫那个名字！”
教堂大厅内，穿着黑色或白色长袍的神职人员陆陆续续到来。半刻钟后，主教站在圣台前默念着什么，下一秒，教堂中的所有人站起身对天祷告——
吾之主神明，请听吾之祈祷，愿逝去的灵魂安宁，愿血族魔物早日驱除……
站在圣台旁的叶望着台下双手合十的人们，眼神中透着满满的轻蔑和讽刺。这个世界上本就不存在绝对的黑与白，毁灭他族而造福我族这样虚伪的善良，简直可笑至极。
祷告结束后，主教又拿出秘银匕首，对着台下的人严肃嘱咐：“吸血鬼一族的入侵惊扰了原本的和平，最近一定要小心，记得随身携带秘银武器，避免有漏网之鱼趁机作乱。”
叶凝视着那把残留着血迹的匕首，脑海里是还在自己房间休憩的葛叶，他眉眼微敛。
漏网之鱼吗？呵……
会议结束时已入傍晚，窗外的景物都被暗夜的影子覆盖，云层在天空中交织重叠，形成一个模糊的结界，厚实得连星光都难以辨认。
叶回到房间，看到坐在沙发上为伤口涂药的葛叶，一转可爱的笑脸：“我回来了，葛叶。你还没睡吗？”
“啊，欢迎回来。吸血鬼晚上不睡觉不是很正常嘛。”葛叶回答道。
“呐，葛叶。”叶躺在床上注视着葛叶，烛灯的火光摇摇晃晃，灯下的影子也不规则地变化，让他看不太好葛叶的表情，“我还在想昨晚的事——幸好我及时赶了过去，幸好你一直都在坚持。哪怕当时再错过一秒，我就会失去你了吧，那样我会非常痛恨自己的，每天都会抱怨自己的无能，每天都会沉溺在寂寞和悲伤里……如果有一天我死掉了，葛叶会怎样呢？”
额前的长发遮住了葛叶的双眼，他嘴唇翕动，想说些什么却又咽了回去。叶看着沉默不语的葛叶，缓缓合上眼：“抱歉，我说了一些让葛叶很为难的话。那么今天就到这里吧，晚安。”
无声的回答隔了许久，葛叶将手覆在眼皮上，任凭温热的液体浸湿手心：“……晚安。”
下午的会议时间还未到，便听到有人在敲门：“神父大人，教皇大人邀请您去大厅，说是要商讨要紧的事务。”
叶并没有开门，只在房间里回复了一句：“好，我换完衣服就过去。”
葛叶从棺材里坐起身，看到叶一向平静的脸上出现少有的担忧：“怎么了？”
叶低着头，声音很轻：“如果我今天回来得很晚，葛叶就从这里逃走吧。”
“什么？”葛叶微微蹙眉，直觉告诉他有什么糟糕的事要发生，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叶已经转身离开了。
穿着黑色长袍的奶咖发青年步入教堂大厅，抬起视线便看到一个手握大权杖，头戴纯白金边礼冠的老者站在圣台前。
叶行了一个礼，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教皇大人邀我前来是有什么事呢？”
“前夜，主教遇到一个重伤的吸血鬼，听说他后来交给你处置了，不知道最后你有没有办好这件事。”不等叶回复，教皇打开一个红棕色木匣，从中拿出一支透明的试管，明亮的灯光把试管内的几根银白发丝照得清清楚楚，他眯缝起眼看着试管标签上的名字，“Alexandre·Lagusa。”
叶的脸上瞬间失去所有表情，冷厉的目光中结了一层化不开的冰。
那是葛叶原本的名字。
吸血鬼死亡后自身的一切都会化作灰烬飞散、消失，现在葛叶的发丝完好无损地放在试管中——看来教皇已经知道他并没有杀死葛叶了。
“叶神父，我当初选中你是因为你实力强大，能足够完美地办好每一项任务。只是没想到，如今的你会为了一个邪恶的吸血鬼而欺瞒我们。”教皇把试管放回盒子里，又指挥圣台两侧的人把两米多高的十字架移到大厅中央，“作为违抗神明旨意的惩罚，你就在十字架上好好忏悔罪行吧。”
……
“啧，明明是休息的时间这些家伙还要逛来逛去的，真麻烦。”葛叶从叶的房间里悄悄溜出来，费了半天劲才躲过了人们的注意，他望着铺有红地毯的白石阶，“前面就是大厅了吧，叶应该就在那里……”
教堂大厅正中央的十字架上，叶被尖锐的银灰色长钉钉住手脚，无法动弹。鲜血沾染了白皙的皮肤，顺着衣角流淌至地板。拼力忍受着穿骨之痛的叶咬紧泛白的唇瓣，额前的碎发被冒出的冷汗浸湿，黏黏地贴在一起。
至今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所以他在来到大厅之前就做好了迎接死亡的准备。
葛叶……有成功逃出去吗？
零点的晚钟敲响，教皇握着权杖进行了一番祷告，又命令站在十字架旁的主教把最后一枚长钉刺在叶的心脏处：“你将以生命为代价向神明赎罪，只有这样你的灵魂才能在天国得到净化——”
“叶！”葛叶不顾后方教徒们的阻拦，张开翅膀直接冲进了教堂大厅。教堂内的人被突袭的吸血鬼吓得不轻，纷纷跑到圣台上，恐惧地打量眼前的危险生物。
“Alexandre·Lagusa？！”十字架旁的主教瞳孔骤缩，他转过身快步退到圣台前，拿了一把填装着秘银子弹的手枪，朝葛叶的方向扣动扳机。但由于情况突然让他过于惊慌，射出的子弹偏离了目标方向转而击中了大厅中央的十字架。
秘银子弹划过叶的衣襟，打断了他颈上戴着的十字架项链。项链清脆的落地声吸引了葛叶的注意，他顿了几秒，一步步走近血迹斑斑的高大十字架。
圣台上的人谨慎地观察葛叶的一举一动，恐怕他下一秒会做出些不可挽回的事。教皇和主教低声私语，用眼神和手势与周围的人交谈着什么。
破碎的项链被葛叶小心翼翼地捡起，地板上未干的血迹顺着他的衣摆由下至上晕染开来，宛如地狱中盛放的彼岸花，美丽而哀伤。
葛叶颤抖着抬起手抚上叶苍白的脸颊，冰凉的触感让他的心脏跳空了一拍。世界仿佛静止在这一刻，他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再也无心去感受任何悲喜。
叶，无声无息地死去了。
趁葛叶呆滞在原地，教皇指挥所有人举起手中的秘银武器瞄准目标，下一秒，弓箭、子弹、匕首在同一时间朝他飞去——
葛叶的翅膀被十几支利箭狠狠穿破，胸膛被如雨的枪弹一一击中，但他仍然直直地站在十字架前，像是失去痛觉一样，不肯离开一步。
葛叶背对圣台上的所有人，目光停留在失去血色没有任何反应的叶身上：“这就是你们口中的‘善意’和‘慈悲’吗？”他质问缩在角落里的人们，沙哑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
教皇努力平复语调：“他背叛神明，已是戴罪之身，理应用死亡偿还代价。”
“那你们呢？”
见教皇等人没有回答，葛叶又重复了一遍，“那你们呢？顽固执拗地杀害了无辜的血族，现在又因为叶救了我而把他处死……这就是正义了吗？”
回应他的仍旧是沉默。
“或许没有伤害你们，才是愚蠢。”话音刚落，葛叶展开翅膀倏地穿过大厅，来到了被人们看作临时避难所的圣台，他顺手拿走了大理石桌上的银剑，动作极其敏捷。
教徒们吓得四处逃窜，葛叶化作黑影从人们身前掠过，手中的剑便在同时划破一个个脆弱的脖颈……
纯白的墙壁被四溅的鲜血污染。空荡的教堂里只剩下满身创伤却毫不在意的葛叶和蜷缩成一团坐在角落里的教皇继续呼吸着血腥味的空气。
不停发抖的教皇慌乱地抓住了手边只有几发秘银子弹的枪支，想快点集中精神找到合适的时机杀死站在十字架前的吸血鬼。
葛叶看着叶不再微笑的脸，无尽的酸涩堵在喉咙里。他沉默着拔掉了叶身上的长钉，然后将毫无知觉的他轻轻放在身侧的长椅上。
教皇还未来得及举起手枪，便被突然的失重感惊得挣扎起来。手枪重重地摔在地板上，一颗颗镂有神秘符文的秘银子弹从弹开的弹匣里滚落出来。
“我们和你们一样——”葛叶攥着教皇的衣领把他死死压在十字架上，又拿出沾着叶血迹的银灰色长钉，一句一顿道，“有血、有肉、有情、有心。”一边说着，一边将长钉扎进教皇身体，刺在了与叶的伤口相同的位置。
葛叶的怒火随着凄厉惨叫声的停止而渐渐平息。他抱起浑身冰冷的叶，却不知下一步该迈向何处。
——如果有一天我死掉了，葛叶会怎样呢？
“真是的，干嘛要问那种犯规的问题。”葛叶凝望叶紧闭的双目，努力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用连自己都辨别不清的哽咽声音说着，“这次你又要睡到什么时候……”
葛叶知道——叶与一般人不同，他的生命是特殊的，拥有轮回的力量。
“……我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他人死去，但是唯有这件事，对我来说就如同诅咒一般……”
每一次死亡都被他亲眼所见，每一次重生又会再与彼此相遇。
也许这就是命中注定吧。
也许没有守护好叶，正是他永生不得逃避的罪。
只是，
“我要看你走向临终多少次才会被原谅？”
铛——
铛——
铛——
黎明的钟声响彻云霄，在尸横遍地的教堂大厅中久久回荡。
不知来源的纯白光点伴随着阳光从四面八方纷飞而至，它们环绕于叶的周身，将他整个人托起，迎向遥远的天空。
你要回来了吗？葛叶疲惫地笑着，双臂无力地垂落在身侧。一切早已是意料之中。他望着被光芒覆盖的叶，回想与他一同经历的从前，只是不论是怎样的记忆，叶醒来后便会全部遗忘。
“但是没关系，”葛叶低声说道，“忘记那些痛苦的事也蛮好的。”
这就是命运吧，残酷但并不无情。
“可是那样对葛叶来说是不公平的吧？”
数支白羽从半空飘落，干扰了葛叶的思绪。他难以置信地睁大双眼，一对长着纯白洁净的天使羽翼的男子从天而降。
天使清澈的水色眼眸里盈着暖暖的笑意，飞舞的光点落在他奶咖色的发丝间，又环绕于白皙的皮肤上，曾经的伤口正以肉眼不可视的速度愈合。
“叶……”心中所念的那个最熟悉的名字脱口而出，葛叶极力控制住复杂的情绪，紧接着落入一个柔软又温暖的怀抱。
“我回来了。”叶身后的天使羽翼前倾，交搭在葛叶的翅膀上，那对被箭刺穿的翅膀便复原得完好无损，他用柔和的声音轻声说着，“葛叶哭了呢，果然是因为我的离开而感到寂寞了吧？”
葛叶立马别过头，不想让叶再看到他红红的眼圈：“没有。只是吸血鬼晚上不睡觉，夜熬多了，眼睛发炎了而已……”
“啊啊，原来是这样啊！”叶一边笑着一边配合葛叶。这个现编的理由完全不靠谱，不过很有葛叶的风格就是了。
“话说——”
“嗯？”
“你没有失忆吗？”
叶摇摇头：“不，还是有很多事情怎么也想不起来了。脑海里存放的东西终究会淡忘，但是关于葛叶的一切，全被我记在了这里——”他指着左胸偏下的位置。
那里是叶的心脏，守护着他无尽生命中最珍惜的羁绊。
“‘辛苦了NoiR’”叶与葛叶相视一笑。
终于，可以和你一起享受漫长的时光了。
他们用力地握起彼此的手，展开翅膀穿过封闭的教堂，向明亮自由的天空飞去。
过去的所有便以现在的样子结束了，接下来的将是全新的开始——
这一次就让我们征服世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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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黑黑二周年的时候有的思路，结果八月初才整理好，然后现在才敢发出来）
感觉自己还是蛮杂鱼的
会一点点进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