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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设预警

圈地自萌请勿上升蒸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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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雪代替纸钱，洋洋洒洒落在大街上的时候，张云雷才透过破败不堪的窗子，看见床上只盖一席薄毯，形容枯槁的杨九郎。

此时他才意识到，若杨九郎就这么死了，连给他收尸、烧纸钱的人都没有，老天爷在用一场雪祭奠他，也同样是在点醒自己。

“咳……”

仰躺在床上的人单薄的像是从前自己写字时的宣纸，咳嗽声本应十分剧烈，可是杨九郎已经没有力气了，咳出来的血涌上喉咙，又因为没有力气爬起来嗽掉而顺着嘴角滑落到枕巾上。

还好，他还活着。

张云雷扶着门框，迟迟没有勇气迈进去，一滴比雪花还要晶莹的泪掉落在门槛上，带着悔恨、带着懊恼、带着庆幸、带着不忍和心痛。

床上的人慢慢的喘着气，尽力去呼吸却又逃避的想快点结束。当鲜血殷透枕巾的时候，杨九郎不得不强撑着虚弱不堪的身体，将脏掉的枕巾换洗。

“先……先生……”

杨九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先生一走五年，怎么会在此时回来呢？前些日子他听街上的小报童叫卖，说是前线的战事比从前更紧张了，死伤惨重，杨九郎只能日日靠在院子的门框上，等着邮差送过来的信，证明张云雷还活着。

“这么多年……”

张云雷想问他过得还好吗，可是张张嘴，问不出口。怎么可能好？自己刚离家的时候，家中还像个样子，可是如今，院子里的花草早就因为没人打理而枯死，窗户纸被这么多年的雨水冲刷打湿也没有更换，残破的挂在窗户上，像是算命先生手里的小纸人。

满屋弥漫着中药的苦涩味道，就连杨九郎身上从前清淡的脂粉香被草药味取代，可就算是这样，咳血也一日不停。

杨九郎勉强笑了笑，可是那副佝偻的身体，塌陷的面容，怎么笑都是比哭还难看的。

他似乎早就猜到了先生会问什么，于是假装一切平安的说“都好、都好”。

“这是我在国外的朋友，来给你治病的。”

张云雷叹了一口气，把杨九郎重新扶到床上坐着，向他介绍一直站在自己身后的外国男人。

“是九郎不好，给先生添麻烦了，街口大夫开的药方还不错，我接着吃就能好的。”

杨九郎抬头怯怯的看向那位黄色头发的外国男人，身上的衣服似乎比先生的还要好一点，这样的大夫，他可请不起，也没诊金付给他，所以谎称现在喝的中药管用，不用劳烦了。

“若是能好，三月前便已然好了，何故拖到如今地步？”

连棺材都给自己买好了，这算什么？等到最后一口气的时候自己爬进去吗？

“你把病治好了，这些年我也攒了些军饷，够给你开个脂粉铺了。”

转年六月，城西的脂粉铺子开张了，淡淡的茉莉香飘得满北平城都是，除了胭脂头油，还有不易得的西洋香水。可是柜上从来不见老板来过，只有一个小活计在招呼客人。

“九郎，生个孩子吧。”

“先生……九、九郎不是女子，生不了……”

“没关系，你先生再努努力。”

专栏头图来源微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