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肺质纤维化

“那么…波波莎，我再去调整一下状态，可以麻烦你去陪一会二水吗？”从地表建筑走进地下，安陵微笑着这样说道。 “欸？可…可以的。” 波波莎轻吸一口气，可爱的小脸上露出了自信的微笑。因为接下来，生活就要开始改变了。 ………… “呼～”言悦溪吹着茶杯，漂在水面的茶叶悠悠的打了个圈，意料之外的沉了下去。 “所以说，安陵又要调整身体状况？” “啊哈哈哈……是这样的…”波波莎尴尬的笑道。对不起啊安陵，我也不擅长这种事啊！ 言悦溪喝了一口茶，温度刚好。 波波莎轻叹一口气，言悦溪却先开口了。 “波波莎，你在以前就认识安陵吗……或者说你熟悉她吗？”言悦溪出神般说道，她手里的茶杯倾斜几许，液面危险的在边缘反复试探。 “啊…这个…很惭愧，恐怕我了解的并不比你多。”波波莎将眼神移开，抿着茶。 “可以说一下，在你眼里她是什么样子的吗？”言悦溪有些疑惑，难道安陵与波波莎认识并不久？ “嗯……安陵的话，她很认真，乐观，经常能看到她脸上的笑容呢。”波波莎不禁也露出了微笑。 “要说认真，她其实会非常细致的去规划任务与时间，而且反应总是比我快很多。她和我说，她原本是漫无目的的在这里向着一个大致方向前进的，虽然有行动规划，但是从未像现在这样明确，我很羡慕你们呢。” 波波莎说到这里顿了顿，看向言悦溪。 言悦溪忽然觉得自己一点也不了解她们，波波莎和安陵几乎是一见面就建立起了信任。而自己，这段长久的废土的旅程让她难以再相信他人。她们…为什么如此相信同伴？ 言悦溪犹豫了一下，问了出来。 “欸？安陵没有和你说什么吗？”波波莎有些意外。 “没有….只是自顾自的说想要带我走出这里…也不是说我不想…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言悦溪轻轻摇头。 “欸？我还以为安陵告诉了你一些什么只能带到坟墓里的秘密之类的事情，两个人结成了什么不清不楚又牢固无比的同盟关系之类的。而且，你不想回到人类世界战前那种生活吗？” “战前？不对前一句是什么意思啊！” “看来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波波莎整理了一下思路，放下了茶杯：“嗯，先确定一个事情，世界并没有毁灭，只是变化很大。” “先从世界范围说起，各个政权基本重组，有些土地陷入了沉寂，有些土地则是快速步入复苏状态……” “那、那我的国家怎么样。”言悦溪有些激动的打断道。 “……看我在一年多前最后得到的信息…你们的国家复苏的速度应该是最快的，虽然也是争端摩擦不断，但也还没有发生什么上规模的战争。” “哦哦…这样啊。”言悦溪自语道，忽然感觉到了莫名的希望。 “我和安陵同为战术人…员，虽然归属不同，但是做的事可以说是一样的。虽…虽然说我只是在做后勤，可我的战斗力也是很强的。”波波莎挺起小小的胸脯，有些骄傲的说。 “接着说？” “对了！”波波莎一拍大帽子，突然想起来什么：“还有一件事，你和我一起来。” “啊….”言悦溪无奈又同时有些疑惑，波波莎解释的事情还并不多。她随波波莎一同起身向那张她从未出去过的门走去。 在进入这一个设施之前，这边看起来并没有战斗过的痕迹，也没有看到有人或者丧尸游荡，感觉就像普通的异变之前的荒野。或许正是因为这里是荒野才没有那些的吧。 开门，门外是黑漆漆的并不算宽敞的走廊，头顶几盏灯亮起，并不算明亮的灯光把并不算陈旧的走廊照得灰败而诡异。 几十步外便是看不清楚的黑暗拐角，远处的灯光并未亮起，犹如隐藏了什么东西，整洁没有什么杂物的走廊让人将注意力集中在寥寥无几的事物上。 咔哒。门轻声关闭，言悦溪惊得回头一看，波波莎也回头将疑惑的眼神投向她。 “哦，那个门是这样的，自动关，当初我们有两个人装这个门时做的小手脚呢。”波波莎嘿嘿一笑，向走廊深处走去。 呼～不紧张不紧张。言悦溪深呼吸一下，快速回忆起之前组织的问题。 “波波莎，我一路来并没有见到什么敌人，你们的敌人不止是那些丧尸吗？” “我们这里与其说像是前线，更像是敌后。”波波莎走在前面，走廊灯在她身前依次自动亮起，保持着一定范围的光照。 言悦溪回头一看，果然身后的灯随着她们的前进也依次熄灭。走廊每隔一段便可以看到有一张铁门，左右交替间隔分布。 “……战争开始不久后爆发了新的战争，不过变成了人与丧尸的战争，你没有见过吗？” “见过啊，不就是一群失了智的行尸走肉吗？” “不止是行尸走肉。”波波莎顿了一下，“是会说话，会用枪会用战术的那种。” “……”言悦溪不知道自己该是什么反应。 “安陵没跟你说吗？有一小部分丧尸变得很像人类，不能繁殖，但是似乎永生不死。不过好在目前还是很容易将它们与人类区别开来，至少外貌和行为习惯等方面还是有着很大差异的。” “哦……”言悦溪想起安陵和她说起过，她被一群人追杀，那看这样子，这群“人”定义的范围似乎还不少。 转过几个拐角和走廊，再走下两个转回的楼梯，似乎抵达了更深一层的地方。 “那…丧尸有那种大片里的特殊变异体吗？” “欸嘿嘿…”波波莎有些为难的笑道：“我不知道欸，至少我没有听说过，真的产生了那种东西的话就更麻烦了…但也没有那些永生不死的丧尸兵麻烦吧……” “那…那些狼獾呢？它们……感觉和我印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虽然从安陵那里听说了你们过来的事情，但我也不清楚，甚至没有见过那些动物……” 说着，波波莎在一个房间前停下了脚步。 “靶场？”言悦溪念出了一旁标识牌上的字。 “嗯。”波波莎掏出钥匙打开了门，里面一片黑暗。她拉下门边墙后的电闸，室内靶场的灯光亮起，亮度由弱渐强，变得亮如白昼而不刺眼。 靶场内同样整洁干净，各式武器弹药摆放整齐有序。 “安陵说要我带你来这里，时间不是很多……” 波波莎在一旁的控制台上输入了一些东西，随后电子靶机浮现在远处。她递给言悦溪一个隔音耳机，自己也戴上了一个。 “那么，现在波波莎就先来小小的测试一下吧！”波波莎斗志满满的抱起冲锋枪，站到了划定的掩体后。 十米靶，二十五米靶，五十米靶以各自的出现逻辑在各自的距离开始运作，波波莎抬枪，以令言悦溪惊叹的速度清除了近距离靶，两秒后便击倒了一开始出现的所有靶机。 靶子仍在随机显现，波波莎开始专注的瞄准射击，开火和命中的声音不断响起，逐渐看的言悦溪目瞪口呆，那把冲锋枪在她手中稳定无比，只是随着她的身躯而动。 很快，测试结束，枪声平息，波波莎弹鼓内的子弹还没打完。 “呼～～”波波莎长出一口气。 测试成绩呈现在控制台上，命中率为百分之八十。 “好耶！”白毛蓝瞳的小萝莉高兴的跳了起来，然后抱住了猝不及防的言悦溪。 “啊哈哈哈……”言悦溪揉了揉波波莎的小脑袋，一时间又感觉自己与这个世界脱节了。这是做后勤的小萝莉该有的实力吗？还是我太孤陋寡闻了？ “怎么样？要不要来试试？”波波莎扬起小脸，期待的看着言悦溪。 “好……吧？” 言悦溪在一旁的桌子上随手拿起了一把离自己最近的手枪，试探着装弹上膛。 “这把手枪叫马卡洛夫，是我以前的队长马卡洛夫的配枪。”波波莎在一旁解说道。 言悦溪抬手对着靶机打完一匣子弹，许久未持枪，感觉比记忆中的手枪要更轻盈一些。 ………… “这把枪叫莫辛纳甘，是我以前的政委的配枪。” “政委同志也叫莫辛纳甘吗？”言悦溪开玩笑似的随口问一问。 “是的！”波波莎笑道。 “啊嘞啊嘞？” 试着开了几枪，言悦溪还是放下了这把爷爷辈分的武器，她觉得她并不喜欢这样长的枪，而且也并不适合应对很多战斗，不过她对政委二字却有种莫名的亲切。 ………… “这把枪叫C96，以前用她的那个家伙可吵了……有她的时候真是热闹呢……” 言悦溪默默放下这把以前经常在抗日神剧中出现的盒子炮，同样不是很喜欢。 ………… “捷格加廖夫轻机枪……” 言悦溪只是稍微提起来试了一下重量就把它放了回去。 ………… 言悦溪看到桌子上有一把与波波莎手中一样的冲锋枪，她拿起它摆了一下射击姿势，没有装弹。 “以前有个老人教过我用枪，”言悦溪把冲锋枪给波波莎，“他后来在路上死了，在那天爆发之前我和他在打靶。” “……” “他说，有了新式的武器就不需要再用旧武器了，就像老人总会逝去一样。虽然他还是有很多老枪。” 言悦溪拿起一把AK枪，熟练的压弹上膛。 她对准靶机，几声枪响过后，她说：“不过我在那一天之前都从未想过会有这么一天，我需要用枪才能保命。” 打完弹匣中的子弹，言悦溪拉了两下枪栓，那干脆的动作和声响中体现着令波波莎惊讶的力量感。 言悦溪放下这把枪，拿起了另一把AK枪。AK系列的枪型号太多，她只记得这一把是AK74M。反手拉栓抵肩瞄准，一串连射清空弹匣，像是泄气一般。 言悦溪长出一口气，说：“我不知道我该不该拿起武器，我以前一直以为，只是生存下去的话我是不一定需要战斗的，我不想伤害谁……本该是这样的……安陵带我一路走过来，没有问我什么，我就心安理得的让她一个人战斗。” 波波莎沉默了一会，回复道：“也许安陵在等你自己做出决定吧…” “嗯……”言悦溪愈发感到纠结，她接下来该怎么做呢？ 如果安陵直接对她说，需要她拿起武器战斗，她就可以不用想什么只是听从。但是如果让她自己决定的话…… “嗯？欸？”一旁的波波莎突然发出受到惊吓般的叫声，她点了点控制台面板，着急的说：“不好了不好了！安陵出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