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乱舞】二周年的告白(4)(加州清光)

前篇:
1:https://www.bilibili.com/read/cv12529830
2:https://www.bilibili.com/read/cv12543374
3:https://www.bilibili.com/read/cv12560603
刀子它来了(啊我的清光和总司)

4.
阴云沉沉覆在天际,霪雨落在屯所庭中的紫阳花丛里,大朵花球无言地静默着。
“六月了啊,”走廊上,清光将最后一个豆大福扔进嘴里,起身拍了拍绛色的剑道服,然后披上浅葱色羽织,提刀就向门口走去,“走了,待会还要去枡屋呢。”
我点点头,迅速拿起一旁的护额系好。
等待出发命令下达之时,我和清光无声而默契地靠在格子门上,只一味看细密的雨幕。或许渐渐闷热的天气,总让人没有开口的欲望吧。
进入六月之际,我们“一番吃货队”的足迹几乎遍布了整个京都。不过最近,这个古都似乎有些不同,就连迟钝的清光都能看出来,更遑论我和总司了。不同于以往婉转柔和的京都腔,操着一口奇怪外乡口音的人出现了在京都的各个角落,这让新选组不得不重视起来。而我也冥冥中预感到,这都城下的暗涛隐浪,仿佛随时准备着一次异变。
后来,听总司提起,那种奇怪的外地方言,正是长州腔。
这次任务也只是去枡屋抓人。据说四条寺町枡屋的主人,以及店里的伙计,就是潜伏在京都的长州武士。多亏了总司和清光的严格指导,以我现在的剑术水平,让重伤的敌人闭嘴还是能胜任的。所以逮捕不法浪人的任务,我也是信心满满地来了。
不过并没有将他们一网打尽,最终只抓到了长州藩士古高俊太郎,秘密文件也已被焚烧殆尽。严刑拷打后,古高招供了——
“六月二十日和桂小五郎等全体上洛的长州藩士到御所放火,再趁乱劫持天皇移驾长州藩?!”
我一把捂住清光的嘴:“你小点声!”显然清光还没有从巨大的震惊中缓过神来。
总司平日里的笑容也隐去了,嗓音格外阴沉:“长州那些重要人物也都出现了。兹事体大,怕是等不到会津藩的指示,需要尽快行动。”
是啊,否则届时,京都将化为一片火海。
梅雨直到傍晚都没有停的迹象。雨丝浸透了羽织,身上的护甲也变得分外沉重。因为不清楚具体地点,近藤局长、总司、永仓、藤堂以及我们几十个队士只得从三条向四条一路搜索,土方则带队去了四国屋的方向。最终,我们锁定了三条小桥附近的池田屋。
我握着刀柄的右手紧了紧。池田屋事变么……
老板刚把门打开,便看到那身辨识度极高的羽织和火红的“诚”字旗,随后耳边一声高呼:“会津藩新选组奉命搜查,凡反抗者格杀勿论——!”就见一群新选组浪士气势汹汹地冲进屋内,向二楼奔去。
清光和我紧随近藤和总司,也冲上二楼。长州藩士听到了动静,吹灭烛火,动作麻利地跑出和室,也纷纷拔出刀来与我们对峙。昏暗中,几十振刀折射出刺骨的银光,明明是六月却让人不寒而栗。
近藤虎目圆睁,“刷”地抽出腰间的长曾祢虎彻:“你们胆敢无礼!”便与几个藩士角斗起来,刀剑相接铮铮作响,泱泱剑影如同水纹四散开去。
总司侧头对我俩说:“你们小心。”便一个箭步窜到战场中心,霎时鲜血四溅,惨叫连连。
冲田总司,鬼之子,平时那样温和的人,一投身战斗,就会化身修罗,周身散发出骇人的阴鸷与寒气。
我努力控制自己发抖的身体,一边默念善哉善哉一边向上帝忏悔即将犯下的罪行,扛下了向我冲来的藩士的一刀。清光和总司各自陷入战斗,我能依靠的只有自己。思及此处,我迅速推近敌人,趁其不备一个闪身,斩断了他的右手,顿时一道滚热的血柱糊了我一脸。
尽管我不想夺他性命,仅断他右手以保护战友,但惊惧混合着眼前腥甜的血口,我胃里一阵翻搅。拼命忍住那恶心的感觉,我一脚把他踹晕,又投入下一场战斗。
“宫部老师!松田老师!”那边有长州武士惊呼。我抬眼望去,二楼已是横尸遍地,仍确认存活的敌人所剩无几。有一些藩士从二楼跳到中庭,新选组的大部队则去追杀企图逃走的人。只有总司、清光、永仓新八和藤堂平助,以及我,仍守在二楼了。
大家都或多或少地挂了彩,形势似乎有些胶着。
永仓沿着走廊一路砍杀,几朵血花喷薄而出,又有几人嘶吼着倒下。总司则与一高大的黑衣武士缠斗了好一会儿。“吉田稔磨,你孤立无援,束手就擒吧!”黑衣武士冷笑一声,然后以更猛烈的攻势杀向总司,仿佛一道黑色闪电,几乎融进了暗夜,快得看不清残影。
也算经历过激烈战斗的我,看自家队长有些吃力地抵挡着吉田的进攻,热血一冲脑门,顾不得安危就要提刀上前,却被清光一把拦下。
望着我愠怒而不解的目光,清光轻轻摇头,眼里满是悲壮:“这是冲田君自己的战斗。”
武士之间的对决,绝不可有第三人插手,否则就是武士的耻辱。
我恨恨而不甘,只能看总司渐渐落于下风。
突然,总司持刀的手一个不稳,被吉田砍中左肩。“铮”的一声,刀尖应声而落。
在场的所有人俱是一惊,连吉田也停止了攻击。而我,分明感觉到身边的清光浑身猛地一搐,随后从他那过分瘦小的身体里,传来了悲伤的气息。
冲田总司的刀……居然断刃了……
总司闪到一边,用刀勉强撑着身体,剧烈的咳嗽声回荡在残破不堪的和室里,仿佛要把肺咳出来一般,咳得全身都抖动不止。
我相信,我和清光的心都随着他的咳声不住发颤。
吉田缓过神来,举刀全力砍向总司,却被一个同样瘦弱的秀丽男子挡下。他在昏暗中仍然看清了这男子的嘴角有一颗痣。
“保护好冲田君!”清光留下这句话,便奋力和吉田对砍。我飞奔到总司身边,将他上身抱在怀里,颤抖着双手割下衣服,为总司包扎肩上的伤。此刻他浑身是血,虚弱地咳着。我已经没有什么理智可言,一颗焦灼的心只希望他尽快好转。
一只染血的漂亮的手轻拂我的眼角,我看向他的脸。不再战斗的总司,又恢复了往日的微笑,只是脸上血迹斑驳。此时他就像一只受伤的小鹿,不复煞气与恐怖,只有微弱的喘息。
“别哭了,你也有好好战斗呢。”哄孩子一样的语气,现在受重伤的到底是谁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温柔呢……
我才意识到脸颊上两行发痛的滚烫。
抹去眼泪,我想起历史上的池田屋事变……抓住他手腕一翻,果然。
一抹危险的暗红,静静躺在总司的手心。
后来,正如历史所演,会津藩的增援包围了这里,吉田稔磨也被当场斩首。新选组声名大振,甚至幕府也奖励了黄金百两。而恢复了寂静的池田屋惨不忍睹,所有门窗无一幸存,全被砍得粉碎。室内到处鲜血淋漓,榻榻米也被暗红浸透。那一道道狰狞血痕,仿佛三途川边盛放的彼岸花。残肢断臂铺满二楼的地板,简直一副常夜地狱的光景。
这场战斗似乎透支了总司的身体,回去后他就会时不时咳嗽,却依然若无其事地与我们谈笑。
我的心也仿佛被生生剜去一块儿,经历了无比血腥的场景,身心都遭受了强烈的震撼。
而清光,我注意到,那之后他的颈上,多了一条绛色的围巾,不曾取下。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