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灵骑士短篇故事80
“我知道这几天你们各自过的都很……”萨拉能从他们的脸上看出疲惫留下的痕迹，不过每个人依然瞪大了眼睛，不想错过任何重要的环节。
“当年把他关在酒店上面就是个错误的决定。”刀锋说。这几天他真的是杀疯了，那些吸血鬼，争先恐后的出现在大街小巷，完全不知道要躲藏，跟他们一起厮混的还有各类被恶魔附身的人，有次他正要灭掉一伙盘踞在酒吧中的吸血鬼，结果这些家伙竟然拨打911，几分钟后，一度全副武装，手持尖端武器的恶魔特警就赶到现场对他进行围堵，他们动用了很多前所未见的武器，重伤了刀锋，如果不是他的搭档德雷克与汉尼拔赶来救援，他可能这会已经戴着力量阻尼器被关在某个监狱里。
复仇者那边情况也不好，没有人能睡超过4个小时，他们必须与按捺不住心中暴力因子的恶魔轮番较量，几分钟前电视还在报道，托尔用雷霆炸烂了一个山头，为了阻止一伙恶魔给墨菲斯托在山上建雕像，据说雕像比自由女神像还要大。在靠近加拿大的地区，恶魔们控制了一个小镇，公开贩卖人肉，而作为顾客的温迪戈络绎不绝。
“我们那边的学校。”拉塞尔忧郁地说：“一个老师整堂课对孩子们讲述墨菲斯托如何如何伟大，竟然没人制止。”正经的课程全停了，腐朽、堕落、毁灭成了课堂的讲授内容，可怕的是孩子们很爱听，如果不是当地家长抗议示威以及巫毒法师介入，学校才不会开除他。若非因为他是被操纵的可怜人，拉塞尔完全可以撕碎他喉咙，免得他将错误的价值观教给下一代。“你们还记得九头蛇统治期间吗，学生们上课要喊九头蛇万岁。而现在一些年轻人喊什么，为了普累若麻。”
如果只谈这些几乎一整天午夜之子什么都不用干，各种以前绝对不会出现的事现在比比皆是，离奇变为平常，而且还有愈演愈烈的倾向。硫磺港每天都在举行盛大的狂欢，而且有消息表明一些恶魔真谋划着把整个硫磺港从地下搬到地上。地球最大的罪犯聚集之地巴加利亚在15个小时前被恶魔占据，以前在当地深陷在黑魔法的小镇中被称为墨菲斯托之镣的酒吧现在由一个叫地狱之门的人掌控，他利用各种与死亡有关的技术改造人类，再把他们投入到原本是给恶魔准备的格斗赛事中，血腥又残忍，而且还能在网上看到直播。普累若麻靠着这些恶魔的传播成为了一种横跨网络、电视媒体、报纸、街头涂鸦的新兴文化，世界各地的政府虽然意识到危险性，但一些上层人士也已被控制，根本遏制不了。
“萨拉，你真的相信梦中收到信息是真实的吗。”巴蒂里诺说，在场的人就算没跟噩梦之王打过交道也知道他有多危险，这完全可能是墨菲斯托一手操纵的。
斯特兰奇在用自己的手段尝试，透过阿戈摩托水晶球寻找强尼，结果他被吸进了球里，之后的半个小时过得就像在地狱火供能的搅拌机里一样难熬，当他逃出来，全身近乎虚脱，而且还吐得一地都是，“白日梦的信息直接来自墨菲斯塔，还是值得相信的。”
“可惜，戴蒙不在这里。”珍妮弗说，“他要是在，也许能从独家渠道来辨别消息。”
戴蒙没有出现确实让他们有点士气低落，但他们也知道戴蒙现在要忙着盯紧自己的地狱，自从普累若麻宣布恶魔能分批去地球后，其它地狱的恶魔也蠢蠢欲动，他们想要逃离原有的地狱前往普累若麻的普天大系，意图获得返回人间的机会。为了看守边境以及镇压时不时发生的大规模越狱，戴蒙无暇去帮助别人，连萨坦娜也一样。
奎恩擦了下自己的墨镜说：“克拉拉在占卜中感知到强尼正饱受摧残，我们不应该把时间用在怀疑上，有人了解那个下层之地是什么吗。”强尼在等他们，而这些人却犹豫，如果不是嘉年华的人实力不够，他们可能早就先一步行动了。
眼下需要一个浩克或者说班纳博士，他是相关领域的顶级专家。可惜这些人没有，阿尔法战队提供了一些参考资料，用特有的解释方法使外人能显浅易懂的了解。总之以警告居多，不厌其烦的重复别去那里，去地狱、黑暗维度或者黑暗空间都好过去下层之地，那是伽马怪物的天堂，万物之下的恶魔大军随时做好了攻进来的准备。
“强尼，你怎么总是被送到可怕的地方。”莫比阿斯说。他的专业领域是生物学，伽马射线的学术文章尽管接触过，可并没有深入研究。
“我们得去救他。”丹说，“不管那个下层之地生活着什么怪物，我们到那，找到强尼，离开。”
怪物触动了萨拉的神经，普累若麻把左姆也传送了进去，而左姆的实力斯特兰奇是清楚的，路西法的造物，多玛姆和奥尔玛都也畏惧的强大实力，永恒都为此出手，这可不是他们这群人能挑战的，左姆拥有让他们全军覆没的力量，而且就算救出强尼，他们还要面对普累若麻。如何战胜普累若麻，萨拉一点头绪都没有。
她肩膀的负担太重了，先知可怜萨拉，从看守者那继承过来的责任对她来说根本不是一个人能应对的。这种转变注定不会顺利，她被摆到了决策者的位置，以前她惯于作为一个战士，可要成为领导，她真的太年轻了，就算她参与过很多大战，有着丰富的战斗经验，可她的阅历依然远不及老看守者，2万年的沧桑可以使一个人变得那怕末日近在眼前都从容自若。现在的萨拉不缺乏勇气，她缺乏的是解决问题的思维，而这点自己给不了，这些伙伴也给不了。
萨拉下意识的伸手想去扶帽子，却尴尬的发现根本没戴，帽子挂在衣架上。她放下手的同时。另一双手却伸了出来。
扎坦弥亚用力摁着桌子，看样子想要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一连串惨叫。在外人看来，接下来的一幕惨不忍睹，她的皮肉从内部被撑得扯开了，浑身是血，有些血还溅到别人身上。可是等她身材成长完后，立刻换上了一副让人反感的笑容，“既然决定了，你就该行动，迅速果断，就像过去那样。”
对于她的出现，王尤为激动，新仇旧恨都有，自己的妻子就是在她命莉林攻击圣所时遇害的。上次她出现竟然还要喝酒，在得知只有茶后大发牢骚，气的王差点把她脑袋塞倒滚筒洗机里，“你给我滚回……随便滚到什么地方，别来打扰我们讨论正事。”
不知为什么，莉莉丝的声音总给他们一种错觉，既像是催他们行动，又像要他们去送死。如果不是因为她在借用女儿的身体与他们对话，午夜之子会集体暴打她一顿，“你不能总躲在她体内。”萨拉急需一个发泄心中苦闷的对象，她真想问问在场的其他法师，有没有什么办法先把这个女人从扎坦弥亚身上分离。在去救强尼前，他们要先拿她做热身运动。“你怎么不去战斗，你的地盘现在被打上了普累若麻的标签，你好像不在意。”
“我现在没有战斗力。”莉莉丝说，她的本体被普累若麻封着，就算是利用女儿来传话也比较困难，“所以，救回强尼和我爱人的重任只能靠你了。”
爱人这个词在他们听来异常刺耳，据他们所知，莉莉丝最擅长的事之一可能就是得罪每一个曾和她有过亲密关系的恶魔。
看着大伙越来越紧张的气氛，艾尔莎说：“还是先行动吧，我们总不成等强尼当上下层之地的王再去救他吧。”
这个玩笑并没有起到预料中的效果，但确实让一些人的表情得到了缓和。
“这就是……”德雷克的震惊与其他人无异，下层之地，伽马射线这些描述只不过是简单的词汇，就算再详细也比不过设身处地的感受，他怀疑等他们找到强尼，他会不会已经变成了某种浩克化的恶灵骑士，“我宁愿再经历十次莉林大范围的进攻，也不愿在这多呆一秒。”
莫比阿斯来前还考虑是否着带盖格计数器之类的检测仪，现在他觉得当时的想法很多余，再精密的仪器到了这恐怕坚持不了多久就会失灵，“这就像一个专门培育伽马怪物的天然生态场。”在地球上的防御辐射手段在这此地只会败给环境，他们必须尽快找到强尼并离开，不然他们可能也会受到伽马射线影响，地球上这类大块头够多了，引起的麻烦也够多了，他们可不想参与进去。
奇异博士、珍妮弗和奎恩从魔法的角度感受则完全是另一回事，不止是能量，更多的是潜藏在背后，超越以往邪恶的可怕存在，万物之下和他的恶魔大军，躲在比地狱的阴影更漆黑的世界里。绿门曾被打开，但浩克阻止了事态恶化，现在他们的来到会不会无意间造成某些难以预料的后果。
“普累若麻怎么会把强尼扔到这个地方。”珍妮弗说。
“也许他就是故意的。”奇异博士说，普累若麻与万物之下是否达成了某种协议，是不是想要利用恶灵骑士穿越维度的能力，在一次次的折磨下，最终使他发挥出全部潜力，从下层之地冲出一条通路，这样的话，之前的猜测就都要被推翻并重估了。
“强尼！”丹大喊着，这时，远方被雷云包裹的山脉突然产生一连串电闪雷鸣，绿色的光闪烁着，在他们心中投下一股陌生的惊悚。
唯一能作为安慰的就是至少出现后他们面对的只是一片荒芜的平原，“你在哪？”丹希望看到点信号，车辙印、火光、爆炸，任何战斗的痕迹也好，他们就能顺着线索找到他，可来到这，死寂般的氛围仿佛在预示他们已经来晚了，强尼没救了，丹厌恶这种念头，“强尼~~”
“冷静点，丹。”看守者说。她知道很多目光注视着自己，她得做出决定，她因紧张觉得喘不上气，好在一只手搭在了她肩上，“稳住，萨拉，我们已经来了，就不要急了。”先知说。
“她不需要被抱着呵护，而需要有人给她指明方向，”突然有人说，这个声音中带着鄙夷，“戴上那顶又土又旧的帽子并学会一些小秘术不代表她就能成为合格的领导。”
张开的翅膀在他们面前遮住了远方的光，随着这个人的出现，午夜之子全都进入了战斗状态，“看看他们，在新一代看守者带领下士气变得多低迷。”莎乐美说，如果一定得她出现，才能在同仇敌骇的心态驱使下让他们振奋，那她可对午夜之子要表达蔑视了。她还有更伤人的话没说，萨拉不应该拿刀，应该学他爷爷拿铲子，到了无可挽回的时候，给自己提前挖出坟墓。她会看在曾和他爷爷共事的情分上埋了她。
“你！”王紧张地看着她，出现的不止有莎乐美，还有很多熟面孔，内科罗达穆斯、红坦克、洛基、眼球、嘉妮·切割者。基本都是反派，他们聚在这，几乎瞬间就让局面变得严峻，他们是被普累若麻派来阻止外人救强尼的，如果是的话，这也正好，他们要问出强尼在那，用武力解决是快捷的方法。
看守者这边人更多，复仇骑士、丹、刀锋战士、汉尼拔、德雷克、奇异博士、王、奎恩、先知、艾尔莎、拉塞尔、莫比阿斯、珍妮弗。人数上他们占优，可综合实力上，光是莎乐美如果她力量充足就足以威胁到全体午夜之子，更何况还有红坦克和洛基，这些总是让托尔和浩克都能面临凶险的家伙现在全和内科罗达穆斯站在一块。
“我们要开枪吗？”眼球说。
珍妮弗对切割者说：“你站错地了。”
切割者不以为意，她爱在那个阵营，全凭自己的喜好，“赌赌这次你能否快过我的枪。”
枪与枪瞄准着对方，刀也出鞘，闪着寒光，狰狞的牙齿露在外面，爪子也准备随时扑向对方的喉咙，鼓起的肌肉正在酝酿一波爆发，魔法的光芒在不同的手中积聚，任何轻微的干扰，战斗都会即刻触发。
“冷静下来。”内科罗达穆斯说。
洛基用兼具风度与诙谐的微笑试着打破僵局：“午夜之子，下层之地可不比地狱，任何意外都得避免。”他知道这些人眼中，自己是个劣迹斑斑的人，想要改变他们的印象很难，可他不需要这些人马上就认同自己。他只需要熟练地运用语言的力量，这是下层之地，万物之下窥视现实的前沿。这些人绝对不想在没有救出强尼的情况下，再导致另一个比普累若麻更可怕的家伙进入这个脆弱的世界。
先知用手搭在看守者的刀背上，“放下吧，我们是为了共同目的对吧。”
“是的，”内科罗达穆斯作为另一边的代言人说，“莉莉丝想要这次行动更稳妥点，所以联系了我，而我，我的魔法造诣不错，但战斗不擅长，于是我找了这些人。”
洛基则针对他们的忧虑说：“你们身上散发出对于阴谋的妄想，我可能明白了，下层之地确实会对我们所有人带来影响，也许这就是普累若麻的目的，使前来拯救者心中总是产生莫名的恐慌，摒弃这些想法，把心思全用在救人上。”
“我要先感谢你，上次放了我。”内科罗达穆斯对先知说，可惜时间不允许，否则他真想听听先知对于普累若麻降临的感想，灾难本来是有机会被堵在外面的，就因为她的保守思想以及哈迪斯的野心，导致一切的破灭。
“你这种家伙竟然会为了救恶灵骑士而涉险！”看守者不信，大多数午夜之子也不信，他的转变没有理由，他本应该去投靠普累若麻，就像之前投靠然德基尔那样，天堂与地狱这次连像样的联军都组建不起来，“都到这个时候，不要装模作样了好吗。”
“我们就是来救人的，顺便要是可以，我想揍几个人出出气。”红坦克说，最近他的生活可是被恶魔搞的焦头烂额，他在吃饭时公寓被破坏，几个恶魔喝多了在附近放肆，他将他们从城市一直打到郊区，最后砸断了他们身上的每根骨头。结果一夜过后，更多的恶魔就找上门要和他算账，他冲撞，挥拳，举起来扔飞，造成的破坏倒是够多，可这不是他想要的，尽管很刺激，可得有个限度。
“对，在你们这种人眼里，觉得我是个第一时间投降，并向对方贡献才智并借机报复你们的人，我跟你们很多人都有仇。”内科罗达穆斯这么说时，一些午夜之子有要攻击的倾向，却又强忍着，他自顾自地说，“可你们考虑过，我投降，普累若麻会接受吗。”
然德基尔是个暴君，却是个可以给与他相应回报的暴君。但普累若麻截然相反，在他眼中，先知与内科罗达穆斯并无区别，这些人只会妨碍他要做的事，他会用冷酷的手段对待敌人，但对于自以为是的投降者也不会宽容。“你们以为他需要我这样的人投降，在他改变现实的伟业中贡献力量，他不是那种需要别人辅助的家伙，我若冒然提出介入他的计划只会被视作污点，稍不留神就会被他着手清理掉。”
“难得你有自知之明。”莫比阿斯说。
“你一定记得。”内科罗达穆斯没有管别人，而是对先知说：“我是为了自保才做出那件事的，现在也一样。普累若麻成功，新的世界中我的野心与欲望就都没有前景了，为了这个，我也得尽力让世界恢复，所以，”他伸出手，“合作吧，短暂的，敌人的敌人未必是朋友，但有共同利益，就能组成同盟。”
这是个冒险的选择，随时要面临遭到背叛的可能，但萨拉又意识到时间急迫，“我们合作，但一旦等事情结束，你们要……”
“她还是太稚嫩了。”莎乐美对先知说：“你该教教她，永远别急着把威胁摆到明面上，不利于团结。”
“走吧，去找强尼。”开启阿戈摩托之眼的奇异博士说，在双方不算愉快的对话时，他便在观察，就在刚刚，从地平线之外的远方，他捕捉到了一丝微弱的火光。
战斗结束，左姆离开，巴斯托又开始了重复的工作。
脚用力将铲子踩入土中，接着撬出一个坑，巴斯托将坑扩大，很快一个合适的大小就完成了，他把骨头，皮夹克等能找到的全部残骸都扔了进去，然后将土再一点点铲回去，直到地面微微隆起一个土坡，他踩了几脚，又用铲子将土拍实，“我竟然一点没厌倦。”
他走到附近坐好，点了根烟，并从兜里取出怀表，记录恢复所需的时间。强尼破土的时间越来越长，最初只需要几分钟，现在则延长到了十几分钟，每一次左姆造成的伤害都在加深，长此以往，强尼的复原能力将慢得像蜗牛，“就算杀不死你又怎么样，如果能让你的自愈时间不断延长，几个小时，几天，几周，甚至……”如果真要漫长到巴斯托想象的程度，强尼还能给普累若麻构成什么困扰，他只会对复仇之灵赋予的能力感到绝望，当他自我否定这股力量，也就是彻底被击垮的时候。
一支烟即将抽完，巴斯托吐出烟屁，正想用脚踩灭，突然猛地转身，同时抄起铲子，铲子正好被一头狼咬在嘴里。汉尼拔本想悄无声息的扑倒他，却被察觉，巴斯托发现午夜之子出现非但不紧张，反而笑着说：“看来我的工作量要多了。”他们跑不出去的，他会把他们全埋葬在这。
汉尼拔被他用力扔了出去，撞上了艾尔莎，而刀锋战士举起双刀向他身上砍，巴斯托将铲子插入地里，跟着将一大块地面掀了起来，并抛向围攻者，莎乐美射出一道光束击碎了土块，同时奇异博士也发动了魔法，“以月神蒙波神秘月之力！”
巴斯托抬起右手，手中力量奖章的标志闪烁出夺目的光芒，释放的能量一口气击退了奇异博士、奎恩、先知加珍妮弗。看到这样的效果，他对主人赋予自己的新力量充满了信心。切割者朝他开了一枪，他竟徒手抓住了飞来的子弹，“枪法很准。”他挑衅式的向她展示着手中的子弹。
“强尼在那。”看守者的武士刀劈向他的胸口。她看到了摩托，却没有看到人，这种情况强尼不可能离开座驾，除非遭遇不测。
巴斯托用铲子狠狠砸了过去，直接打飞了她的刀，这一铲子还差点切中她的脑袋，幸好看守者及时翻身后跃，躲过了惊险的一击，可是与她一道冲上去的王就没那么幸运了，铲子正中他腹部，尽管事先做了防御措施，王却还是听到了自己骨头折断的声音。
“你们可以去下面陪他。”巴斯托指了指地下说。
“我受够这个铲土的白痴了。”红坦克大踏步逼近，巴斯托手中力量奖章的力量不足以将他击退，红坦克一把捏住他的脑袋，跟着就朝另一个方向摔了出去。
撞击的硝烟被风吹散，巴斯托全身扭曲到变形，他躺在砸出的凹坑里，跟着以一连串违背人体结构的姿势站立起来，折断的部位全都复原了，“你挺适合这的，快大，人傻，就是没有伽马辐射。”
他的嘲讽起到了作用，红坦克被激怒，不顾一切的狂奔着撞过去，“我揍过绿色大怪物，我现在要揍你。”
巴斯托举起铲子，再次插入地下，这次力量透过地表蔓延到四面八方，巨大的冲击将所有人都震飞了，“就凭你们，也想拯救他。”几百年了，凯尔家族的子孙从来就没有摆脱墨菲斯托，更何况是普累若麻，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拔出铲子，他看着倒在上的这些人，本想从最近的人开始掩埋，却被突如其来的魔法捆住了，“看来你是彻底迷失了。”洛基说。
“我了解你。”巴斯托挖苦洛基说，“主人跟我说了很多。”说话之际，他已经挣脱了束缚，这让洛基显得惊讶，“你想改变，可不论怎么样，最后你都会做回自己，一个永远厌恶自身存在的废神。”
他的目光像剑刺入洛基心里，洛基的脸色变得有点难看，巴斯托的铲子拍了过来，他没有躲，而是想要徒手夺过来，可惜他失败了，铲子将他的头砸的稀烂。
“小把戏帮帮不了你。”巴斯托说，眼前被摧毁的只是一个分身，“出来吧，你藏不了的。”
失去头颅的身体突然攥住了他的双手，“我可不止藏住了自己。”
洛基话音刚落，枯萎之刃就从背后刺穿了巴斯托。
“好好享受被自己的烂事腐蚀掉的痛苦吧。”丹啐了一口说。
“呃~~~~”巴斯托跪在丹面前，之前的气焰被垂死的哀鸣取代，他仰起头，从五官流出如沥青般的血液，他喉咙发出冒泡般的声音，并呕出一大摊恶心的液体，腐蚀的力量渐渐将他的身体破坏，最后什么都没留下。
干掉强敌，可没人感到放松，强尼在那，巴斯托之前无意中透露他可能被埋在附近，于是他们分散开寻找，试着用武器或手挖掘，战场变成了考古现场。
“我说博士，”眼球对奇异博士说：“你脑门上那个眼睛，不能直接扫描地下吗。我听说二战时，轰炸机机组会招有色盲的乘员，因为他们能看穿地面上的特殊伪装，你的眼睛能不能达到类似效果。”
阿戈摩托之眼被一个脑袋就是大眼球的人评论，而且对方之前曾抢走了观察者之眼，这让奇异博士感到别扭，他刻意与眼球保持着距离，不希望对方打自己的注意，“这是精密的法术，我需要……”
“找到了。”拉塞尔说，靠着狼人的本领，在这样的环境下他成功嗅出了强尼所在的位置。
大伙一拥而上，巴蒂里诺想用遗留的铲子去刨地，而奎恩直接用魔法将地下的骨头拉了出来，“天哪，强尼，你遭遇了什么。”眼前的强尼只有一小半是完整的，腰部以下以及左肩部位完全粉碎，他们甚至辨认不出其它碎骨属于那部分。
凭借卓越的医学知识以及精湛的魔法，奇异博士帮强尼复原了骨架，可是他还是躺在那，浑身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强尼，起来。”看守者俯下身说，如果有必要，她会用魔法给他来一发类似心脏除颤的治疗，只要能让他醒。
恶灵骑士不会死，他们都相信这一点，否则这次救援的意义将大打折扣。
作为治疗过强尼的人，奎恩试着用魔法将强尼的意识唤出来，给他们点回应，就算是扎坦诺斯也好。奇异博士与珍妮弗从旁协助，渐渐的，微弱的光芒从他的眼窝中闪现。
“快一点。”内科罗达穆斯在旁边催促，“我们干掉了巴斯托，普累若麻不可能无动于衷。”
看守者很想让他闭嘴，不帮助就不要多嘴，没人比她更急，可她也得耐着性子，等待转机出现。
躺着强尼胸膛猛地向上挺了一下，治疗起到了效果，他的嘴长到了极限，跟着他麻利的起身，并抓住了看守者的手腕。
“强尼……”看守者难得面露微笑，她想要告诉强尼，他们来救他，可没时间休息，他们得去找普累若麻，她要把知道的告诉他，并想办法取胜。
然而强尼说的第一句话就让她大惊失色：“你真以为凭借恶灵骑士能赢我吗！”
这不是强尼的声音，而是……等看守者反应过来，她发不论是午夜之子，还是内科罗达穆斯的人都不见了，只剩下自己，她的着装变回了曾经的蓝色车手服装，她也不在下层之地，而是回到了堪萨斯圣女心修道院的墓园中。
一个个崭新的墓碑立在那，上面的名字都是曾与她并肩作战的人。“萨拉。”普累若麻的声音就回荡在周围，“你曾亲自埋葬了祖父，以及养育了你的修女，而未来，你会为每一个追随你的午夜之子在棺材上敲入最后一颗钉子。”
这是幻象，萨拉想要用武器去应敌，却空着手，想要用魔法破除虚幻回到现实，却什么也使不出来，“普累若麻，这些对我没用。”想用这种伎俩击垮她吗，别做梦了。她亲手埋葬了每个人，之后擦干泪，在未来的自己激励下，怀着希望与复仇的执着，重新找到了恶灵骑士，并战胜了伤害自己姐妹的元凶。
“是没用。”普累若麻身着一身红色风衣现身，“但回答我一个问题，你真相信，靠一个恶灵骑士就能战胜我吗。”
答案是否定的，萨拉很清楚，恶灵骑士的回归是会提升午夜之子的整体实力，可与普累若麻的力量相比，仍旧微不足道。可她心中有一个信念，积少成多，把所有取胜的要素都找到，到那时，将爆发出无与伦比的力量，她会赢，邪恶绝对会被击溃。
“希望你的自信持续久点。”普累若麻说。
“闭嘴，”萨拉大声说：“你要么来点真格的，要么就滚，我可没心情陪你说话。”
“如你所愿。”普累若麻说，他的身形陡然变大，充满毛发的肌肉撑爆了风衣，红色的外表变成棕色，面目显得更加狰狞，这不是普累若麻，而是……
“小心左姆！”强尼的喊声几乎要刺穿她的耳膜。
“你们谁都别想离开。”左姆大吼着将拳头砸了下去。
强尼一把推开看守者，自己再度被一拳击碎，左姆想要追击，却与红坦克撞了个满怀，这是来到这后头一次，他发现有人能在蛮力上与他抗衡一下。“嘿，丑八怪，敢找个力量相当的吗。”红坦克用力握住左姆的双手，并试图将他推的后退。
左姆全身绷紧，随机突然发力，红坦克像一个巨大的篮球弹到了空中。内科罗达穆斯在这时召唤了大量地狱的寻血猎犬想要撕咬左姆，可是它们却被左姆凶恶的气势吓得落荒而逃。
左姆朝内科罗达穆斯逼近，被吓坏的他呆呆的站在原地，德雷克连忙冲到他面前，用驱魔人朝他身体就是一枪，可是光束被他用手臂挡住并弹开，险些击中艾尔莎。
莎乐美的绿色火焰，珍妮弗的魔法，巴蒂里诺燃烧的飞刺，对左姆不起作用。先知的至高司法官，拉塞尔的啃咬，同样造成不了任何伤口，丹从侧面出击，想用枯萎之刃重现熟悉的一幕，却砍在了拳头的金属上，跟着他就被能量打飞了。
“这毕竟是什么怪物！”眼球惊恐的说，他连射击都放弃了，因为身边人使劲浑身解数的攻击对左姆全都无效。
“对付他需要那些强大的恶魔，或者宇宙实体！”洛基说，他能想出成千上万的攻击手段，可是能帮他们克服眼前危机的却一时没有，对他们来说，最佳选择就是战略撤退。如果他哥哥在身边，靠着全能天父的力量与他的智慧他们一定能设法解决左姆。可没有，不论是红坦克还是恶灵骑士，都不具备打赢此战的实力。
“我们得离开。”内科罗达穆斯说，硬拼不是办法。他刚刚看到就红坦克在新一轮的交锋中被像个破烂的布娃娃打倒，这次他受到的伤害尤为严重，头盔出现了裂缝，如果拥有赛托拉克力量的人，以及掌握无数魔法的洛基都不能平安无事，那他们被左姆干掉只是时间问题。
奇异博士少有的怀念自己的一些老对手，他们要是在，一定会提出有用的建议，“以全能欧希特之力！”在兰花指形成的魔法阵列中，能量击中了左姆，然而只是稍微减缓了他的攻势。
“只有死亡能让你们逃离我。”他会追他们到任何地方，在左姆的咄咄逼人的攻击下，一行人中的法师连一个像样的传送都很难开启，或者说不敢开启，就如他所说，他会追过来的，无论逃到地球或者其他维度。
“我们得试试。”看守者有一个去处，不需要太复杂的魔法，她本人就是门，通往天堂的门，天堂的实力今非昔比，但还是有保住这些人的能力，她决定了，她会将大伙送入圣城，而左姆如果追来，她会再启动，改变目的地，迎接左姆的将是永恒之风。
这个决定在先知看来风险太大，如果萨拉在开启时稍有失误，永恒之风会先将她摧毁，“我们可以再试试……”
一声爆炸传来，复仇骑士用地狱火疯狂的轰炸着左姆，他带着满身火焰将对方打倒，并一击砸在他脸上，他的鼻孔、眼窝全被打碎，整个面部变成了一个骇人的裂洞。
看守者坚定摇了摇头，只有这样了，不然救不出强尼反而会把所有人都赔上，她不允许任何人，包括内科罗达穆斯一方的人死在这次行动中。
低声念着咒语，光芒从她体内散发出来，然而，正当她要开启门时，一双无形的手，狠狠地将门给关上了。“啊”她像是挨了一记勾拳，跪倒在地上。我怎么这么天真，她自责的想，普累若麻真的会让我们这么顺利的逃跑，来时对局势的预测还是有点乐观了，他们真是自投罗网。“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她不断道歉，向所有人，她不是老看守者，她根本承担不起恶灵骑士或者午夜之子引领者的角色。
“你给我起来。”莎乐美斥责说，“这样的死法可一点都不鲜血。”
她竟然也会激励后辈，还是敌对一方的，先知对莎乐美刮目相看，也许是在共同威胁下出于求生渴望才说出这些话，也许她还保留着鲜血过去的一些品质，不论如何，先知在心中感谢她，如果今天是她生命的最后一刻，至少在此刻，她找回了曾经的感觉。
她拿起剑，准备为保护这个后辈，贡献全部力量与生命。
“让我看看谁是一下个，”左姆想要说，他会用这些人的尸体再造一扇门，重新获取法利赛公式，然后他会……他的拳头被锁链缠住了，这一拳正要突破珍妮弗的魔法防御，带去致命的伤害。
“给墨菲斯托打工让你很骄傲对不对，也许他该给你涨工资了。”强尼说着激怒他的话，他不在乎左姆会在接下来对他怎么样，至少他还能凭借复仇之灵熬过去，可这些人……
左姆看穿了他的想法，他扯断锁链，没有管强尼，而是把重点放在了其他人身上，尤其是有伤在身的。他会用一条条人命，去羞辱，并最终击垮恶灵骑士，让他意识到，他的复仇只是个可悲的笑话。
他一步步逼近王，因为被巴斯托打断了骨头，不论是魔法还是武术都难以施展，王咬着牙，不想让自己成为别人的拖累，“你会后悔的，傻大个。”恶灵骑士的锁链，奇异博士的魔法，复仇骑士的骨鞭从不同方向想要截停左姆，但是左姆靠着过去附身遗留的联系，在一瞬间干扰了奇异博士，让他用魔法困住了他的战友，而自己则趁机来到了王的面前。
“你觉得接下来会怎样。”他邪恶的笑着，并准备摧毁眼前的人。
王看着阴影降临，想要用最后的力量发出反击，就算死也绝不屈服。可是攻击被打断了，一只手抓住了左姆的手，有个同样高大的影子，突然出现在他身后。
蓝、绿、黄三色相间的长袍在微微的颤抖，被面具遮住大半的脸也无法掩盖正在强忍痛苦的表情。探知者真的想要去问问路西法，毕竟当年他是出于什么心态，才会收集法利赛公式并造出这样的怪物。
“快给我松手。”左姆说。
能量从他的身体沸腾着溢出，犹如泡泡的外形向四周蔓延。仅仅是控制住他，就让探知者感到可怕的压力，这压力如果放在地球或者宇宙其他地方，足以大的将原子中的电子轰出来，使空气产生金属才有的特性，甚至可能让永恒产生间接性的痉挛，而这仅是威力彻底爆发前的预兆。
“你这个怪物。”探知者放手了，他已经握不住了，左姆的力量正在侵蚀他，他松开的手冒着烟，就像刚刚从滚烫的岩浆中拔出来。
左姆对于探知者的出现有点意外，他竟然都来了，探知者也是来救这些废物的，自己绝不会让猎物跑掉，反而会更享受新的刺激与挑战。既然连这种宇宙实体也出现了，他就把对方变成下层之地最著名的墓碑。
但是，他没有给探知者带去一丝一毫的伤害，一眨眼的时间内，他在一束光的照射下被反复折叠，最后分解为肉眼不可见的尘埃。光芒短暂的驱散了空中绿色的云雾，制造出一小片晴空。
“我，我很少做这么暴力的行为了。”馈赠女神说。她对探知者点了点头，如果不是他牵制住左姆，自己不可能凭刚才的全力一击干掉他。
她和探知者虽然出其不意消灭了左姆，却并不轻松，两位曾参与创世的神给外人一种像是带伤参战的感觉，如果说探知者是因为近距离接触了左姆导致受伤，那馈赠女神则好像在那一击后诱发了不小的副作用，处于将要虚脱的状态。
“我没事，我只是不适应下层之地。”馈赠女神说，这个地方对她来说太可怕了，她可没料到，仅仅是环境就会对自己产生这样的大的消耗。
面对危难中施以援手的救星，内科罗达穆斯却用质疑的口吻说：“怎么只有你们，其它神在那。”
莎乐美更是故意说：“是不是神明都爱选择关键时刻来，以此彰显自身的重要性。”
对于他们言语中的不敬，探知者并没有生气，而是说：“我们早来了。”众人愤怒与不解的表情他看在眼里，他解释说，“你们以为下层之地是什么地，让神或恶魔随便散步的休闲区。我们的出现会使这里受到影响，我们必须小心，将可能造成的破坏降到最低，这花了点时间，我已经尽量快了。如果救了你们而让万物之下找到机会进来，你们到时会恨我们多管闲事，并乐意普累若麻的笑声还能响彻多元宇宙。”
“我们的处境也不妙。”馈赠女神带来的消息让他们听得背脊一阵发凉。普累若麻分化了创世九人组，他答应为阿斯托克开启黑暗虚无，让她的本体能出来，阿斯托克相信了，并准备着手去迎接本体的到来。图西塔拉和穆正在劝她不要相信，并预防普累若麻真付诸行动。“我们得尽快把你们送……”
“快点。”探知者突然催促说，因为他看到，就在不远处，左姆又有重新现身的倾向，他的形象在逐渐真实，“你们快走。”他攻击那道影子，可是只能减缓左姆出现的时间，不能彻底将他消灭。他要抗衡不仅是左姆，还有普累若麻，他能听到耳边出现的嘲笑声，普累若麻劝他，他和馈赠有机会跑，只要放弃他们，把午夜之子与内科罗达穆斯一伙留给左姆。探知者果断的拒绝了，随后普累若麻的声音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他在加速左姆的恢复。
馈赠拖着虚弱的躯体来帮他，她的喘息像是随时会死掉的病人，可她的行动是顽强的，她和探知者对抗左姆，另一边，她还要腾出手，将这些人安全的带出去，“左姆交给我们，剩下的看你们运气了。”
她挥出手，看似软弱无力，连手绢都扬不起来。效果却是一阵柔和的推送，将他们卷入一个巨大的传送漩涡，带离了下层之地。而她和探知者必须留在这，拖住左姆。她深知自己并没有使他们远离危险，而是将他们送入另一场危险的路上，她能做的，只是留下，替这些人尽量挡住眼前的敌人。
直到进入传送，强尼才明白看运气的意思，这是一次集体传送，可他看不到其他人，伙伴，对手都不见了，他们的目的地都是一样的，却在抵达途中各自进入了无数岔道，在终点是能与其他人会合还是孤单一人谁也说不准。
难道让我骑着摩托跑遍全世界再把他们召集到一块，也许奎恩、萨拉、奇异博士会用魔法在最短时间出现，可其他人该怎么办。最好他们不要出现在雨林、沙漠、海中孤岛这种环境，而是有人烟的地点。
“强尼！”又是一个陌生的声音在前方等着他，意外接连不断，强尼已经习惯了，谁出现都无所谓。他沿着这个声音的方向前进，紧接着，他感到空间感变了，引力的作用在向下拉他，周围没有任何用来抓住的帮衬物，就在他觉得要远离这个声音，在传送中被迫改变方向时，一双手出现，强尼不假思索的抓住了伸来的手，跟着对方一用力，将他拉了上来。
强尼的脚下稳住了，跟着他感到双腿一软，跌坐在对方面前，他暂时变回了人形，并大口喘着气，就像差点要淹死的人被拖到了岸上，“这感觉……”
“我知道很糟，孩子，但我拉你上来可不是让你休息的。”说话的人就是刚刚将他从传送中拉出来的人，是个年龄不大的男人，穿着一套蓝色的衬衫，像是每天会走着去上班的人，不过他最显眼的是左耳，戴着一个做工非常高端的助听器。
“他们去那了。”强尼歪着头，看到他身后，丹同样坐在地上，意识有点懵懂，有个短发女人正弯下腰，关切的等待他恢复，并不时说几句鼓励的话语，“上帝啊！”这个女人正是他们的母亲，纳欧蜜。
“别叫上帝，他听不到的。”戴着助听器的人说，“天堂现在被莱克塞帕守护着，就是创世后组成三位一体的那几位，你肯定有印象，其中一个很像不完整的拼图。”
“嗨，这里是虚空领域！”强尼说。
“当然。”诺伯·凯尔也出现，他身边也有人陪伴，但不是他的两位妻子，而是珍妮弗。
“我的头，”丹双手使劲挠着头盔，像是又经历了一次糟糕的宿醉。纳欧蜜帮他把头盔取了下来，不断抚摸着他的脑袋，“丹，丹，坚强点，你可以的，没关系。”
“呃。”丹深吸了一口气，揉了揉眼睛，看清了眼前的人，“妈妈！”
惊讶，紧跟着是愤怒，“够了。”他以为这又是恶魔的龌龊诡计，之前是养母，现在是生母，就不能换点花样吗。他粗鲁的推开纳欧蜜，并举起枯萎之刃，“你不该玷污她的样子。”
他根本不听解释，利刃就要伤到自己的最亲的人。一根锁链捆住了枯萎之刃，“小子，礼貌点。”诺伯说。
在丹的武器被捆住同时，强尼也变身扑了过去，拦腰抱住丹，兄弟俩在地上滚了几圈。
“你看看他们，多么活泼。”纳欧蜜的声音中透露着少许欣慰，至少兄弟俩的体力还很旺盛。
“都给我停下，你们两个。”珍妮弗冲了上去，将他们分开并站在中间，他对着丹说：“不管你经历过多少欺骗，这次，至少这次是真的。”她是真的，强尼是真的，纳欧蜜也是真的，诺伯也是真的，那位戴着助听器的人更是真的。
丹冷静下来，有点愧疚的看着妈妈，刚刚差点铸成大错，幸好被及时阻止了，“我……我想你，妈妈。”
“我也想你们。”纳欧蜜把两个比她高出一头的儿子用手揽住，她都快忘记上次同时拥抱他们是什么时候，只知道那时他们比现在矮，不用战斗，总是沉浸在男孩的幻想中。
“我们怎么会来这的，还有，”强尼对诺伯说，“你怎么又回到这了。”之前他把全体恶灵骑士都带到地狱了，可诺伯对于旧居所似乎情有独钟，可别告诉他，祖先是偷跑出来和妻子碰面的。
“早就离开了。”诺伯可不会待在由墨菲斯托统治的地狱，而且让他愤慨的是，墨菲斯托最近下的命令对他来说一种赤裸裸的嘲讽，他现在非常想要复仇。
“其他人那去了。”丹并没有看到午夜之子与内科罗达穆斯那伙人。
戴着助听器的人遗憾地告诉他们，他目前的能力只能把寥寥可数的人带到这里，虚空领域暂时，只是暂时是安全的，也许是因为是凯尔家族后代的原因，这三个人是最好拉来的。其他人现在身处地球各处，都是安全的，可是一举一动全在普累若麻监视中，很快收到他命令的恶魔就会去找他们，其踊跃程度超过了之前在纽约对强尼的围攻，普累若麻开出的条件很有吸引力，谁能杀死这些人中任何一个，就能获得在地球上为期一年的度假权。
“比莉莉丝吝啬多了。”强尼说，在他看来这根本不算奖赏，可让他费解的是，竟然真有那么多恶魔积极参与。
“其实不，”戴着助听器的人说：“操控人心需要灵活多变，对于这些在地狱关的太久的家伙来说，在地球挥霍自己的罪恶假期比在地狱统治一片领土要爽快。”
三个人已经知道这个人是谁了，从诺伯与珍妮弗对他的态度也能看出来，“你就不能有点作为。”丹说。
他的回答很让人沮丧，现有的状态使他的发挥余地十分有限，危机还在扩大，虚空领域的风平浪静只是一种假象，而他们九人组要么被拖住，要么就无力参战。
“送我们到他面前。”强尼说，至少给他们开出一条畅通的路对方应该行吧，他不奢求任何额外的帮助，就算只有他，他也要去，他必须去。
珍妮弗不确定该不该反对，她、强尼、丹、加上诺伯，实力确实非凡，可普累若麻就像座不可逾越的山，他已经超越了大部分额外维度的主人，就算面对那些宇宙实体力量上也毫不逊色。珍妮弗会建议他们去找更强力的援军，不能局限在地球上，这不是午夜之子能战胜的敌人。可她又不能说这些丧气话，她没信心还有人会公然站出来去对抗普累若麻，如果有，早就行动了，他抓了类人体，想要干什么不言而喻，可那些神明像是达成了默契，都沉默了。曾几何时，为了阻止墨菲斯托，永恒亲自来找自己。早先孔苏也曾打算要解决墨菲斯托，却最终变成了一场月亮骑士与复仇者间的对决。
“我们必须去。”诺伯只说了这么一句，没有说出的话他们都能理解，一直以来，他就有种感觉，他，或者他的子孙后代，将代表凯尔家族与墨菲斯托有一个最终的，或者说阶段性的了断，几百年来，家族里的每个人都在他的监视中长大，他们根本输不起，输了就会成为巴斯托那样的人，一个能在后代临死之前将所以希望否定的混蛋。
送他们去找普累若麻不成问题，可在临走前，戴着助听器的人告诫说：“我的状态确实比之前要糟糕很多，但我的头脑还清醒，我的思考没有停止，就当是一点想法吧，你们若要去战斗，一定要记住，你们不是去和普累若麻战斗，而是和墨菲斯托，记住这一点，也许对你们有帮助。”
他反复说了几次，生怕他们忘掉。丹不耐烦了：“我们会全力以赴，你难道就不能额外给我点力量。”
戴着助听器的人用手指轻轻点了一下诺伯的脑门，诺伯泛起一道蓝光，死亡天使的形态与力量被激活，“就这么多了。”
丹还想要点别的那，他现在是腐朽之灵，他希望能回到当初对决拉赞时的实力，可惜，强大的状态一去不复返。他捡起头盔，郑重其事的戴好，该去找墨菲斯托了，这次，作为凯尔家族的后代，他们要把他否定掉。
看守者现在是孤军奋战，她所面对的不是一支恶魔军队，而是黑心。
“你短暂的看守者生涯该结束了，到坟墓里去听之前的老家伙给你讲童话吧，地狱的童话。”黑心的目光化作致命的光线射了出来。这可不是靠冷兵器能抵挡的，看守者拼尽所学的技巧，或冲刺或跳跃不断变换着位置，而射线有几次擦身而过，几乎要烧焦她的皮肉。
“你竟然会帮墨菲斯托，真是奇闻。”看守者似乎沾上了些祖父的脾气，就算处境如此危险，她也要找机会去奚落一下对手。
“你以为这能对我有用！”黑心的力量在她面前引爆，这个多嘴的女人还是变成一堆碎肉更合适。他对现在很满意，父亲成为抽象实体般的存在，而他坐拥实际权力。谁都不会妨碍谁。普天大系的规模未来还会扩大，而这一切都会属于他。黑心不在乎王位是夺过来还是被给予的，只要是他的就行。为了稳固，这些午夜之子必须被铲除。
当能量在眼前出现时，看守者以为自己要被蒸发掉了。她必须耗尽所学才能抵御这一击，而这样的攻击，黑心随时都能施展。她学习魔法有一段了，自学或者在先知的帮助下不断精进，可她还是与老看守者有着差距。
一道阴影突然立到了她的面前，是黑心，看守者只顾着躲避光线，却没发觉那是黑心制造的幻象，她几乎是直接冲到了黑心身前，“在死前你要知道自己有多失败。”漆黑的手捏住了她的脑袋，萨拉能感觉从他的爪尖有能量正在将痛苦强行植入自己的脑袋。
紧要关头，一只不亚于黑心的，巨大宽厚的手掌握住黑心的胳膊，“告诉我，恶魔有骨头吗。”随着红坦克的发力，黑心的胳膊被硬生生的扯断了。
他回到地球就迎来一场恶战，凭借身体的优势，他强势扫清了那些恶魔，正在思考下一步该怎么行动时，他听到了战斗的声音，赶到时就看到黑心在虐待看守者。
能遇到这个大块头对看守者来说不算坏，尽管她对大块头的男性有点成见，可此刻能见到红坦克还是让她心存感激。
“不能松懈，黑心还……”她的话还未说完，那截断掉的手臂就发生了变形，溶解后像是一滩泥，迅速流向看守者与红坦克，黏住两个人的腿，紧接着呈网状包裹住了全身。
黑心活动着复原完好的胳膊，“赛托拉克的木偶改变不了你的结局。”他的手又一次伸向看守者的脑袋，这次他会直接把她的灵魂从体内扯出来。
红坦克咬紧牙关，全身每一块肌肉都在用力想要冲破束缚，可这些黑色的丝线韧性极好，就算他也一时挣脱不开。
看守者无法移动，可并没有被彻底限制，她的手指还能自由活动，她有了个主意，只等着黑心接近自己。
单手捏着指决，随后从她的衣兜中，一枚钱币飞了出来，贴到了黑心的手臂上。那小小的硬币碰到黑心的皮肤，黑心的脸色随即大变。
“这是什么东西，你这女人，把它给我……”黑心并不知道，这是枚被祝福过可以让恶魔现出原形的硬币，只知道自己的手臂异常痛苦，这种痛苦令他无法对眼前几乎失去反抗能力的人痛下杀手。他不停地挥动着手臂，可硬币纹丝不动，他伸出另一只手想要去扣，可手指刚接触到，同样的疼痛就顺着指尖蔓延到另一只手。
黑心挥着手臂撞向附近的电线杆，甚至在墙壁上摩擦，妄图让硬币脱离，可硬币还牢牢的黏在手上，随着银币持续起效，他的手臂发出红光，像是在加温。
这给了看守者与红坦克充足的挣脱时间，剧痛令黑心的束缚威力骤减，一个靠魔法，一个凭借蛮力，他们同时挣脱，反击也跟来到来。
看守者持剑刺穿了黑心的胸口，黑心忍痛将她打飞，撞向墙壁。他拔出插在身上的剑，想要砍断自己的手臂，只要没有这枚硬币的伤害，他就能再长出一个完好的，并重新主导战斗。
可是红坦克不给他机会，他的拳头，从左右两侧击来，黑心的脑袋在下一秒爆成了肉酱。
黑心的身体在慢慢分解，最后留在原地的只是那枚小小的，受到祝福加持的硬币。
他们来了，普累若麻能感觉到。他最初以为，会来向他发起挑战的是星光城堡的萨特尼女王和她的英国队长军团，然而这些自誉为全能现实的护卫竟然没有出现。
对方即将脱离永恒，来到外面，他面前，凯尔家族的后代，从诺伯到强尼，他跟这个家族打了许久的交道，积累了可观的经验与友谊，如果可以用友谊来形容。他们不断带给自己惊喜，但够了，该有个了断了。虽然坐到了这个位置，可普累若麻依旧承认，凯尔家族带给自己的乐趣，超过了其他人，等日后自己的恶洒遍全部现实后，在享受胜利果实的轮回之余，他会怀念从凯尔家族收获的回忆与挑战。
他们一定全副武装，会有什么秘密武器暴露出来吗，法利赛公式或者完整的上帝之怒，普累若麻等待着礼物自行拆开，并会非常，非常细致的去体会这最后一战。
一扇门在面前竖起，烟与火光先从缝隙中漏了过来，跟着门就爆炸了，他们闯进来。绿色、蓝色、橘色三种不同的光芒交相辉映，三个男人分别驾驭两辆摩托和一匹骏马，而女性成员漂浮着，全部秘法蓄势待发。
“全都来了，凯尔家族！”普累若麻说。
他们根本就没有等他说完这些话，他们都太了解彼此了，墨菲斯托带给整个家族，横跨了数百年的阴影，该结束了，今天，他们要用火光驱逐黑暗，今天，他们要用复仇扫清过去的痛苦。
诺伯与强尼，两种不同的火焰向他烧来，类人体的双眼透露出恐惧，这火焰也会连他一并吞噬。“你不用担心。”普累若麻说，他竟然在安慰类人体，他太熟悉恶灵骑士与地狱火了，他们都是老手，控制力道这种事驾轻就熟，这火焰是专门针对他的，不会伤到类人体。
在凯尔家族的人看来，火焰把墨菲斯托的身影完全掩盖了，此处除了他们一无所有，他们不需要顾忌，所以倾尽全力，力求以最重的打击，最快的速度终结战斗。
“等一等。”丹突然说，他意识到，地狱火看似在狂轰滥炸，可实际上也让他们失去了对墨菲斯托动态的观察，他们为他提供了掩护。
“放心吧，男孩们。”珍妮弗盯着其他的方向，确保就算有偷袭也能第一时间提醒。
巨大的火焰忽然出现异样，跟着范围被强行挤压，在几秒内萎缩为一截蜡烛顶端的小火苗，火苗看着很微弱，似乎不经意间打个喷嚏就能被熄灭。普累若麻拿着蜡烛，离开了吊椅，就在他们面前几米远的位置，“我现在都觉得将你们变成恶灵骑士是我做的最喜忧参半的一桩交易。”
珍妮弗立刻动手，但魔法不是对普累若麻，而是类人体，她想要将类人体送回地球的沼泽，或者其他维度，只要能让他摆脱普累若麻的控制，她能感觉到类人体的痛苦，不仅是被改造成吊椅，他明白普累若麻要用自己干什么，为了对方的野心而贡献力量，就算是被迫的，也让他抗拒。
“咕咕咕咕！”他发出微弱的声音，既像是为了自由在呼喊，又像是在警告他们别轻举妄动。
丹的枯萎之刃横着砍向普累若麻，他选择了身体这个最大的，也是最容易得手的部位，只要能伤到一处，腐朽之灵的力量也许就能起到作用，毕竟他曾在被打得几乎无还手之力的情况下，只靠一击就差点杀死成为地狱之王的强尼。
普累若麻被砍断了，他手中的蜡烛也一分为二，可是发出的声音却如玻璃般清脆，破碎之声持续并越来越多，仿佛全世界的玻璃制品都被这一剑在同一时间砍碎了。
“该死。”诺伯察觉到不对劲说。
周围的背景伴随着这种让人难以忍受的声音在粉碎，前后左右上下，当他们的立足点也粉碎后，他们坠落下去，珍妮弗试图用法术保持悬浮的状态，却根本抵御不了引力的作用，他们以为会经历漫长又枯燥的过程后才会着地，可却快的出人意料，在下落约半分钟后，他们就发现最下方出现了具体的景象，有个建筑群在等待他们，最终四个人掉到了一个巨大的露天环形广场的中心。
“这些都是什么！”珍妮弗说。
广场中有数量庞大的人类骨头，密密麻麻的铺满了地面，看样子有成百上千人在死后被丢到这里，任由他们在自然情况下腐烂、分解，在这些骨头中，甚至有一具霸王龙的骨架。除了骨头，场中也有活的生物，长毛象、熊、马、驴、雪橇犬，一条被置于巨大的水缸中鲨鱼。动物的旁边还放置着各种能被驾驶的机械，卡车、敞篷车、摩托、二战的坦克，一战的飞机。
外人会被因怪异的组合而费解，可是对于诺伯、强尼与丹却是无比熟悉，这些是历史上不同时期，不同地点恶灵骑士的座驾。
也就是说地上的骨头都是……强尼用审判之眼观察着骨头，确定了心中猜测，“是他们。”普累若麻把历史上的恶灵骑士全都集中到了这里，他想干什么，用这一幕向自己施压，证明他的压倒性的力量。
“我，”强尼想说他集中这些人，想给他们一个家，但却成了这副局面，“我很抱歉。”他希望这些骷髅有谁还保留着意识，可他们依旧静悄悄的待在那，“赶紧入场吧，混蛋。”他对着天空大喊，如果普累若麻专门搞出这个竞技场肯定准备了什么对手，他不会想要看到凯尔家族的清理这的骨头，葬礼仪式不是他需要的，普累若麻想要看到他们输。那就来吧，强尼厌倦了这种磨蹭，直接点，来和他战斗。
一大团绿色的藤蔓从天而降，“还给你了，珍妮弗。”是类人体，不过他的状态并不好，落地后，他像是发育失控，蔓藤疯狂的向附近延伸，缠住地上的骨头，并把他们拉近自己，越来越多的骨头被野蛮的强行连接成畸形的样子，这团混合物越来越大，跟着它开始去吸收那些动物，动物们表现出了让人匪夷所思的冷静，不存在骚动或反抗，就像在等待这个时刻，动物之后就是各种交通工具，它们被统统拉近，填充到内部，但有少部分暴露在外面。
凯尔家族的人可不会眼睁睁看着普累若麻亵渎这些骑士，从类人体落地，并组装这些骨头他们就在设法阻止，用魔法让类人体恢复，用锁链去争夺骨头，用剑去砍断藤蔓，用地狱火将邪恶的混合过程打断，可是趋势并未好转，诺伯和强尼更是发现，他们的锁链与地狱火，成了这个巨大畸形的混合体铸造过程中的一道工序，他们的攻击促使了他加快诞生。
“这家伙……”巨大的躯体渐渐抬高，投下的阴影笼罩着他们，珍妮弗感到一阵恶心从心底泛起。眼前这个怪物，在类人体的强行组装下，融合了人类骨头，各种动物，交通工具，已不能用地球上的生物外形去评价他，它将自然与机械以蛮横的方式相互嵌套，在一截履带旁边，是十几只伸出的手臂，而这东西用来支撑身体的5只巨大的脚，是用很多不同部位的骨头组合而成，其中一只脚的前端是鲨鱼的头。这个怪物与其说可怕，不如说是可怜。不知道这是不是普累若麻故意要给他们营造的一种氛围。想要靠它吓住心智健全的人很难，撑死吓吓儿童，大人们会觉得这东西存在很尴尬，他们会认为这是一个野心勃勃的艺术家，想要将不同元素搭配在一齐构成一件杰作，结果却在制作过程中意识错乱，做出的失败产物。
“我们要想救他们，就得击败他。”强尼说。
混合怪物因为不适应强行拼凑的躯体，行动显得摇摇晃晃，跟着它发出了一声巨大且嘈杂的怒吼，这声音不是从一张嘴，而是从它全身的嘴里冒出来的，它的体表，一个个骷髅头暴露在外面，那是火骷髅男爵、是莫莱克、是库沙拉、是亚利安德拉、是凯莱布、是地狱鹰酋长、是白骨精……他们用不同的语言，英语、俄语、汉语、德语、印地语、非洲部落语、日语、印第安语喊出了一个发音不同，但意义相同的词汇：复仇。
复仇的对象，却是凯尔家族的人。
“小心！”强尼大喊的同时向旁边扑去，刚刚所站的位置，插着一截一战飞机螺旋桨，螺旋桨连接着大量脊椎骨，从混合恶灵腹部探了出来，在快速旋转带出的火龙卷中，砸向附近的目标。
丹一跃而起，握紧剑砍向其中一条腿，可是构成腿的恶灵突然扬起上半身，手里拿着一把汤普森冲锋枪，无限的地狱火子弹射进了丹的身体。从混合恶灵身体的其他部位，那些骷髅也在变着花样攻击，用坦克炮塔，用巨大的利齿，用能靠近他们的任何一部分。这是全方位的攻击，不管凯尔家族的人是聚集或者分散，遍布全身的骷髅头都能在第一时间发现他们的位置，并作出应对。
有没有什么方法能让它清醒过来。珍妮弗在心里大叫。扎瑞德纳古卷中的招数并不存在一个能有效控制这怪物的方法，也许有，可因为激烈的战斗她一时想不起来。
“小心他的目光。”诺伯冲她发出警告，他能看出来，每一张面孔，随时都能将审判之眼用作武器，在短暂的交战中他已经中过两次，靠着顽强的个人意志强撑着，他很担心珍妮弗的灵魂能不能经受这样的冲击。
他们被蒙蔽了，一切都是墨菲斯托的错。强尼想用锁链深入进去，并将类人体从它体内扯出来以此瓦解混合恶灵的形态，可是巨大的恐龙头咬断了锁链。另外，有大量燃烧的外形像是肋骨的利刃从混合体的身上射出，刺穿了强尼的肩膀。
“嗷！”长毛象大叫着，用长牙挡住了枯萎之刃，丹将一边的牙砍了下来，可是从象鼻里却喷出一大股地狱火，从头淋下。混合体朝着丹用身体侧面撞了上去，丹飞了起来。
面向丹的那侧躯体上有一张脸，是地狱鹰酋长的，在一瞬间，关于内科罗西斯曾经带给他的记忆浮现，族人被屠戮的愤怒一下子使怪物对丹的攻击尤为突出，因为身体的不对称，混合恶灵在移动时并不需要调整身体，它只需要观察敌人的位置，跟着就是迈开怪异的脚步，向对方靠近。
诺伯、强尼、珍妮弗都曾想尽办法唤醒他们的理性，却失败了。他们需要的仅是复仇，而眼前凯尔家族的人就成了他们的仇人，不同的脸看到不同的人物与事情。记忆被篡改并混淆，眼前出现的人，不管是谁，就是导致自己变成恶灵骑士的元凶，或者说是一个需要被恶灵骑士制裁的人，是杀人犯、是人贩子、是食人的怪物，是种族灭绝的狂人，种种需要代行的复仇为怪物增添狂热的战斗动力，它怪异的脚踩在地上，每一次都激起一股炙热的气浪，它不断的横冲直撞，千百张脸看架势像是争先恐后的要冲出身体去干掉眼前的人。
丹摔倒在地，还没爬起来，就感到脚踝被一只手紧紧抓住了，那是从怪物身体延伸出的一部分，主体是辆带着车厢的卡车，藤蔓像血管遍布全身，车身上挂着几十条长短不一的手臂，短的如同儿童，而长的堪比长颈鹿的脖子。
更多的手通过巨大的肢体把丹摁在地上，丹觉得全身骨头都在它的力量施压下要断掉了，“混蛋！”尽管有腐朽之灵在保护他，可是有好几双眼正看着他，眼睛中的火光让他意识到，他们想要发动审判之眼。
以他的视角来说，从混合恶灵的右后方突然爆发出巨大的蓝色光柱，跟着身上的重量变小了，怪物被诺伯用地狱火炸得大半个身体来到了空中，它翻了个跟头，重重的摔在了十米外。
结果对诺伯不太满意，他以为至少能将对方完全炸碎，尽管传来骨头折断与金属变形的声音，但混合恶灵整体依旧保持完好，只不过出现了一条巨大的裂缝。
这怪物，集中了几乎全体恶灵骑士的力量，就算诺伯在使用力量时并没有保留，却依然陷入了苦战，“看我把你撬开。”他将锁链化作镰刀，想要顺着裂口扩大伤害，先把它分成两个大块，再逐步减小体积。
混合恶灵没有将身体翻回来，它的畸形成了优势，它所做的只是调整关节的角度，马上恢复活动能力。就在这时，另一个同样巨大的身躯骑在了它的身上，是释放扎坦诺斯力量而变成巨人的强尼。
他的拳头猛地击中了霸王龙的头，并用锁链捆住混合恶灵的三条腿，让它身体倾斜，使得尚未修复的裂口暴露在能让外人易于攻击的角度。混合恶灵挣扎着，强尼能感觉到至少有好几张大嘴的咬力作用在身上，还有运行中的车轮、履带、螺旋桨在剐蹭他，可他用力收紧锁链，迫使怪物趴在地上，“我经历过这种事，我知道你需要什么，你们有谁想扮演医生做手术吗。”
诺伯对着裂口就是一下，混合恶灵惨叫了一声，露出了更深的内部结构，在一堆肋骨与胸骨包裹下，类人体用无辜的眼睛看着他们，像是在求救。珍妮弗用魔法想要将他从里面拉出来，而丹爬了上去，用枯萎之刃去砍那些骨头。
就算是内部，混合恶灵还有办法抵御，它改变了暴露出来的组织结构，将一部分坦克装甲挡在了骨头前，“我的剑专治这种恶性肿瘤。”丹用枯萎之刃破坏了装甲，可是里面竟然藏着个恶灵骑士的头，对方张开嘴，地狱火近距离喷在丹的胸口上。
强尼还在上位压制，他用胳膊夹住霸王龙的头，用整个上半身去阻挡他起身，近身的角力使他几乎产生自己不是在和混合体战斗，而是即将成为它一部分的错觉。
“强尼，你怎么了。”丹的话让不安的假想得到印证。混合体在巨大的强尼面前挣扎，双方的地狱火混在了一起，看似是它想要摆脱遏制，实际上它反而在想尽办法让自己身上的骨头与强尼的产生联结。
强尼绝对不想让自己成为这丑陋混合体的一部分，更不愿壮大它的力量成为普累若麻的玩具，他的动作从使劲往搂变成了往外推，可是混合体却顽固的不想分离，它要变得更亲密，不分彼此。
地狱火在蓝光中再度引爆，诺伯强行令强尼与混合恶灵分开了，混合恶灵不甘心失去猎物，抬起长着鲨鱼头部的前脚咬住了强尼的手，丹自下方一剑刺穿了鲨鱼的嘴，强尼拔出了手，自己也受到了腐蚀之灵的伤害，珍妮弗不得不放弃拯救类人体，先来帮他克服这种力量。
混合体的脚被腐蚀了一部分，但只是一小部分，类人体的藤蔓伸出来覆盖住伤口，等到藤蔓收回到内部，腐蚀的作用已经被消除了。
“情况比我想的糟。”珍妮弗说，她的拯救无功而返，却意外察觉到另一件更触目惊心的事实。普累若麻要用类人体达到自己的统治全部现实的目的，可他现在却把类人体扔过来，与恶灵骑士的骨头结合成怪物。“他已经不需要类人体了，他靠自己的力量就能强行令宇宙轴产生位移，将属于他的恶植入不同维度与现实，并培育壮大。”
“可我们连眼前的都搞不定。”丹说，混合体又一次爬了过来，不论珍妮弗还有什么重大发现，都来不及说，他们只能战斗。
我们会不会与这可悲的家伙就在这样一直战斗下去，等待普累若麻得胜后，高高在上的向我们宣布，我们都输了才会结束。诺伯越想越急，他们不惜一切难道连与家族的头号大敌决战的资格都没有，不行，他们必须做出改变。
强尼已经变回了普通大小，他不在妄图用体格优势去战胜对方，而是靠着珍妮弗的协助，凭空将摩托召唤到了这里，强尼有了新的想法，他要用速度来战斗，他一直很擅长，“来比赛吧，大家伙。”
“不，”诺伯拦住了他，“强尼，你得离开这。”
“什么！”强尼说。祖先疯了吗，在这会，让他离开，少了他，他们如何对抗眼前的混合恶灵、
“去找墨菲斯托！”诺伯说，“这里的胜负不重要，只有他才是对我们最重要的。”必须有个凯尔家族的人去面对墨菲斯托，这本来该是他的责任，可强尼，以及他体内的扎坦诺斯既然与墨菲斯托也有深厚的矛盾，这个重任托付给他也很合适。
诺伯说完用锁链将强尼与摩托抛了出去，他在空中越过混合体，珍妮弗则用魔法制造了一条斜坡，让他可以全速攀升，离开这里，去直面墨菲斯托。
混合体从前进立刻变为后退，它要去追上强尼，不能让他跑掉，丹冲到它腹部，一剑砍断了一条腿，从腹部突然伸出一只握着狼牙棒的手，丹在被打中的同时，听到了头盔崩裂的声音，他的后脑重重的砸在地上，在一瞬间的失神中，他只能看到，有什么从后边抓住了混合体，把它往后拖，一定是诺伯，“强尼，去吧！”他低声说。
珍妮弗的帮助使强尼凭借速度终于突破了这个领域，他冲了出来，周围景色渐渐隐没在视野之外，他不再去想别的事，地球、朋友、亲人的安危都不再让他分心，剩下的只是击败眼前之人的决心。
“你到现在还固执地给我送来意外。”普累若麻说。
强尼从他准备的决斗场中逃了出来，他并不生气，他拥有的力量远非恶灵骑士可比拟的，一切能威胁到他的力量都不在，上帝帮不了他，现在只有他和体内的扎坦诺斯面对自己，普累若麻根本想不出还会有别的结局。就在他说话间，又有数之不尽的维度被他的恶污染，沦为普天大系的一部分，他在迈向丰收，而强尼，只是在不断失去。
“你好像也很喜欢这样啊。”强尼说。
“我会试着让新的乐子替换掉这些。”普累若麻说。
“你找不到了。”强尼说。
他给了普累若麻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攻击，不是地狱火，不是锁链，不是用摩托去撞，只是恶灵骑士的标志技能之一，审判之眼。
对他的选择连普累若麻都感到费解，这算什么，连黑心都能轻易承受甚至借此强化自身的招数，恶灵骑士怎么会想到用这招，“给自己的灿烂的落幕，就这！”他理解人在群途末路之下会做出的反常举动，他承受了审判之眼，可除了回顾自己的生平，又有什么用，他甚至可以回顾那些只让他自鸣得意的，而将那些失败的经历全都排除了。
“谢谢你对于我生平丰功伟业的歌颂。”普累若麻说。
“呃，”对强尼来说，信息量有点大了，他后退了几步，捂着双眼，略微弯下腰，看起来不适应的反而是他，“我可真没兴趣看这些，我只想让你在失败前认清自己，墨菲斯托。”最后的称呼，他特意加重了语气。
强尼的攻击对他来说显得无聊，作为最后一击一点都没有视觉上的魄力与悲壮，至少落幕应能在日后被回忆起来时让人津津乐道，而不是这样软弱，普累若麻用漫不经心的口吻说：“我得重申一句，你面对的不是以前的地狱之王，而是墨菲斯托……”
他自己先愕然了，为什么他会出现口误，他想说的明明是……强尼笑了，他的笑声反而有点诡计的感觉，“我可没伤害你，只是强化你作为墨菲斯托的回忆与认知。”审判之眼是种武器，但效果却能由恶灵骑士控制，他明白无论如何，从肉体与灵魂两个层次，他都无法给墨菲斯托带去伤害，他索性放弃了，他为什么要想着伤害对方，审判之眼能引起回忆，他就让他回忆，回忆起他是谁。
“我……”他张着嘴，嗓子看上去被堵住了，又像是语言组织能力受到了影响，“你，你对我……”
“你看，你自己都承认了，凯尔家族的苦难给你带来乐趣。”强尼说。
诺伯面临吃掉亲子时的悲愤，纳欧蜜在死前得知一生都是无用功时的绝望，每个曾令他得意的细节都清晰地在脑海中回放，“不，”他拒绝这些，他还有更多的辉煌等着塑造，难道他获得了如此强大的力量就是为了在这个时刻被击败，他之前的运气只是一种假象，他拒绝，“我是……”他想要强调自己的身份，可最后说出的只是，“墨菲斯托！”
当他脱口而出这句话时，普累若麻的头衔以及力量离他而去，他构建起来的普天大系，也在一瞬间分崩离析，他的恶不再能威胁到全部现实，那些只是他自己的身上散发出的恶臭，宇宙正向着朴质的和谐稳步回归。
“我不能被这样否定。”力量流失的墨菲斯托慌张的说。
“宇宙并不围着你转，混球。”强尼说着，将地狱火砸到了墨菲斯托的脸上。
“很可惜我没能用手机拍下最后的时刻。”胡斯说，当听到墨菲斯托的结局，他真的很想去旁观。强尼用地狱火炸翻了墨菲斯托，用锁链捆住他，并把他一路拖到了天堂，最终丢入永恒之风中，那感觉一定很够劲，标准的恶灵骑士风格。
“如果不是墨菲斯塔允许戴蒙和萨坦娜协助她管理地狱，我几乎要怀疑她给予的帮助是别有用心。”努梅莎特说。普天大系瓦解，黑心也因被看守者击败而失去了王位，墨菲斯塔在一些恶魔的推举下成为了当下地狱的新王。
“墨菲斯塔终究不是黑心。”胡斯说。
一个天使，一个自杀后为地狱效劳的灵魂，此刻正在一条公路的标志牌下聊天。
胡斯看上去比之前显得瘦了点，而且笑容也变得少多了，也许是受到来自各方的压力，作为玛门的亲信，就算路西法下令不准故意找事，他现在在地狱的处境也比以前要困难不少。
路德竟然真把他给叫出来了，难道他们还在私下交换信息。努梅莎特不由得这么想，不过她目前没有过问的意思，他是来征求下胡斯的意见的，“我该怎可做。”
来到地球的恶魔都被诺伯赶回了地狱，在驱逐过程中，奇异博士和珍妮弗提供了最大帮助，保证每个人类，无论善恶，灵魂都不会受到伤害。而那些被墨菲斯托占领的维度也被各自的统治者重新掌管，天堂也在妥善的修复中渐渐恢复昔日的荣光，但是还有一个遗憾，玛门并没有复活，天堂会接受损失，却不会承认玛门救了他们。他得不到像阵亡天使那样被吐出来的待遇。
“什么也不做。”胡斯的回答出人意料的直接。
努梅莎特脸上晃过失落的表情，她想为玛门做点什么，可每个她咨询的人却都给出了否定回答，戴蒙这么说，萨坦娜这么说，墨菲斯塔这么说，扎坦弥亚这么说，现在连胡斯也这么说。
“你得明白，”胡斯说，他跟随玛门也有点时间了，不能说了解但至少会试着去推断，“先生去天堂时可来不及准备后事，但我想，他一定不希望你为他冒险，任何冒险，你的平安对他是最重要的。嘿，”他忽然笑了一下，又说：“我，地狱里很多家伙，都有种预感，先生会回来的，终有一天，我们不是总能看到吗，那些恶魔沉寂一段后，又活蹦乱跳的出现了。墨菲斯塔随时都做好了将来让位的准备，同样，她也会在玛门回归的第一时间献上祝贺。”
努梅莎特盼着这一天能尽快到来，就算玛门作为恶魔回归。
“再见。”她礼貌地说，展翅，飞向了天空。
“再见，别做傻事。”胡斯提醒说，然后戴上帽子，转动钥匙，汽车在驶出一段距离后，消失不见了。
努梅莎特一直往高空飞，飞到地球与太空的边缘，暗黑与深紫过渡的区域才停下。头顶是无尽的星空，下方则是热闹的纽约，她的目光落在了消退酒吧中，强尼和丹，这对兄弟，正在喝酒，并交谈着一些生活中的小事。
“谢谢你，强尼。”
这不只是她想说，也是在不久前摘下助听器的人要说的，这么多年了，透过强尼，以及其他恶灵骑士，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复仇之灵，不应该被简单的视作愤怒或者诅咒，那是一份责任，这份责任不是他授予，而是人类自我树立的，只要责任感还在，希望就永远不会消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