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1
沈谦做梦了。
他已经很久没有做过梦了，拥有天眸的他精神非常强大，从出生开始，天眸就在启动，他的大脑就在这巨大的负荷中被不断锻炼，他的精神从那个时候起被锻炼了二十多年，从昏迷不醒，头痛欲裂到勉强坚持住，再到完全控制，他就这样过了二十多年。
精神力强大的人有一种表现，就是对于自己的思维管束能力很强，当思绪跑偏或者混乱的时候能很快察觉到并拉回来管束住强制集中思维，所以在睡觉的时候，沈谦的思维也变得无法发散出去，从而无法形成梦境。
梦中，什么都没有，一团漆黑，感受不到时间，感受不到空间，感觉不到有什么事情发生，感觉不到有上下左右、东西南北，但沈谦能感觉到自己的存在，他清楚的明白自己在做梦。
他感觉自己是无限大，又感觉自己是无限小的，一切都没有一个恒定的标准，那名为混沌的状态。
但混沌并不是什么都没有，沈谦感觉到了一股直接冲进心灵的震动，就仿佛在深海造成剧烈冲击一般，这震动带着规律，一波接一波，纵然是做梦，沈谦也是头昏脑涨。
就在沈谦在苦苦支撑时，忽然金光炸裂，原本已经感觉不到任何存在的混沌中涌现出一团金光，带着一个低沉的声音。
“谦！快醒醒！谦！”
“砰！”
金光像一道洪流，将沈谦席卷而起，沈谦瞬间有了一种“存在”的感觉，真实存在，有形体，稳定，依照既定的规则存在。
沈谦记得这个声音，这个声音，带给了他绝望，又带给了他希望的声音。
“杰顿，你好吵啊……”沈谦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自己还趴在控制室的桌子上。
“谦，你刚才怎么了？忽然精神波动异常剧烈，甚至还有要溃散的迹象，发生什么了？”杰顿可没有什么心思和沈谦聊天。
“恩？”沈谦揉了揉惺松的双眼，控制室还没有人来，应该还没到凌晨五点。
“是不是有宇宙人或者怪兽攻击了我的精神？”
“不可能，我们现在是一体的，如果有人进行精神攻击的话没可能避开我直接攻击到你我还没反应。”
“哦，那就没事了，我继续睡……”说着，沈谦再次趴下。
“没事你妹！”杰顿直接吼了起来。
“你知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既然没有敌人，那么这就是你内在的问题，如果不想办法解决的话，说不定哪天又发作了，你的意识万一真的溃散了，我也会死的，到时候就是一尸两命啊你这混蛋！”
“好了好了不睡了行了吧？我只是做了个噩梦，梦里有些吓到了，没事的。”沈谦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杰顿说的情况他当然明白，但是有什么用吗？沈谦现在也是一点头绪没有，所以就没必要着急了。
“恩？这么早？工作了一晚上吧。”迫水队长正好走进来，不出所料，他又是第一个，论早起的话他可以和沈谦有得一拼了，真不知道他整天喝咖啡还能睡的那么香。
“刚刚补了一会儿觉，所以也不算太累，这里没有异常数据，我已经模拟了三个巴顿可能回来的路线，设置了针对性监视，就这样，我先去休息了。”沈谦的脸色有些苍白，刚刚精神受到影响还没缓过来，加上体内还有一些巴顿的余毒，一摇三晃地走出了控制室，看起来就像疲劳过度一样。
谁知道刚出门，就迎着未来撞了个满怀。
“啊！沈谦桑！没事吧？有没有受伤？你看起来很虚弱。”未来一大早还真有精神啊……
“没什么，就是熬夜工作了，你怎么起来了？你的身体还没好，快点去休息。”沈谦关切的问道，虽然自己才给未来清完毒，可是毕竟大病除愈，总得休息调养一段时间。
“谢谢关心，我已经好了，没事了，沈谦桑才要休息才是。”未来看着沈谦苍白的脸实在是不放心，当他看到沈谦嘴唇的时候，忽然愣住了。
沈谦的嘴唇上有些细微的小黑斑，在苍白的脸色衬托下十分显眼，或许沈谦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但未来可是非常清楚，那是中了巴顿的毒的症状！
“怎么了？”沈谦看到未来呆呆地看着自己，有些疑惑，我脸上有什么吗？
“啊？没事……”未来应了一声，也不再和沈谦说话，走进了控制室。
“哟！早安，未来，身体恢复了？”迫水队长笑道，看来奥特战士的恢复能力真的不一般。
“队长也是。”未来只是简单的应了声，便开始思索。
为什么沈谦会中毒？
虽说自己对其他人说是波及到了自己所以才中毒的，可是作为当事人的自己才是最清楚的，自己是被巴顿直接注射毒液，波及什么的根本不会中毒，可是沈谦为什么会中毒？有自己保护，巴顿根本没可能攻击到沈谦啊……
莫非……
“队长！沈谦桑昨天晚上在做什么？”未来想起了昨天晚上给自己祛毒的杰顿。
“啊？他说要找出巴顿的弱点，所以从昨天晚上一直工作到了现在，怎么了？”迫水有些奇怪，未来这孩子今天怎么有些反常？大早上就这么激动。
“也就是说，沈谦桑昨天晚上一直在这？”未来走到控制台，打开了昨天晚上的监控录像，画面里沈谦一直在控制台前工作，未来又翻出了那些沈谦计算的那些资料，也的确是像迫水队长所说，是用来研究巴顿的。
“等等……走廊的监控。”未来想要证实自己的疑虑，不或者说他已经有七分相信了，可是沈谦毕竟是他的战友，伙伴，这种结论决不能轻易下。
如果可以从走廊的监控里找到杰顿的身影，而沈谦还在呆控制室的话，那么或许就只是一场误会。
然而就在录像播放但关键时刻，却突然结束了，当未来打开下一个监控录像时，时间已经是两个小时后了，沈谦依旧在控制室，工作了一会儿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未来关掉录像，整个人一征一征的，他现在心里不是开心，而是震惊，尽管视频里没有任何镜头显示沈谦就是杰顿，但也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沈谦不是杰顿，未来现在心里已有认定，但依旧惊讶到了。
“未来？未来？没事吧？”迫水队长有些奇怪，未来这一大早的先是精神满满，然后又若有所思，现在又一脸震惊，这么短的时间能做出这么多的情绪变化还真是有些莫名的鬼畜。
“没、没什么！”未来赶紧掩饰，其实说出这句话后，他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他为什么要为沈谦隐瞒？他不是非常相信迫水队长吗？就连自己的奥特战士的身份都没有隐瞒，为什么？
“他们把所有来到地球的外星生物全都定义为侵略。”未来想起沈谦说的话。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毕竟已经二十五年没有出现过怪兽了，大家都很恐慌嘛。”未来又想起迫水队长对自己说过的话。
未来有些明了了。
他是奥特战士，他是英雄，因为有哥哥们努力保护这颗星球，所以在地球人心中搏得了好感，就算一开始，自己用大楼做掩护，犯下那样的错误也会被人们原谅和欢呼，可是沈谦不是，他是怪兽，就算他和自己一样保护地球，他的背后，人类的炮口也会时时刻刻对准他，甚至还会说“怪兽天生就是邪恶的”“怪兽就是为了破坏而存在”这样的话。
“还是先隐瞒下来吧……”
外面发生什么沈谦是不会知道的，他正坐盘腿在自己的床上，双目紧闭。
“首先，将我的能量抽一点出来，放在体内小腹的位置。”杰顿正在一步一步指导沈谦。
“然后用精神控制住这股能量，顺着经脉延伸到身体的每一个地方。”
“再将能量一点一点细化，融入体内的每一个细胞。”
沈谦的身体笼罩上一层淡淡的金光。
“促进体内兴陈代泄和内部循环，把巴顿的毒排出来。”
“咕～”沈谦的肚子一阵吵闹，沈谦猛地睁开眼睛，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穿上鞋急急忙忙冲进厕所。
十分钟后。
“师傅，可不可以教我怎么拥有能量？”沈谦躺在床上，身子似乎轻松很多。
“怎么？你想要？”杰顿也没有什么嘲讽的意思，难得沈谦叫自己师傅。
“能量这东西很好用，但每次都抽取你的实在不方便，而且如果不变身的话，我作为人类还是太弱了。”
杰顿想了想。
“可以是可以，不过需要时间。你只是一个人类，内脏和经络都还没有适应能量，如果直接给你反而会害了你，所以你每天像这样吸收几次能量，等你的身体适应了能量的流动，我再教你怎么控制能量和从周围的摄取能量，以后多吸收其他怪兽的力量就行了，不着急。”
“这样啊……”沈谦对着天花板握了握拳。
“你好像不想变强。”杰顿似乎看出来沈谦没什么干劲或者说对力量的欲望。
“我想变强啊，只是没什么太大的期待罢了，强者，不管理由多正义，目标多伟大，有多么高的思想境界，哪怕是宇宙之中最强的巅峰，终归而言只不过是用来伤害弱者的东西罢了，打倒比自己弱的敌人，被比自己更强的敌人打倒，终归而言只不过是一个强者伤害弱者，弱者被强者伤害的过程罢了。”
“可是宇宙中也有很多以弱胜强的事情发生……”杰顿被沈谦的话噎了一下。
“那是因为看似弱的那一方其实隐藏着强大的力量，所谓强弱的定义只有在胜利之后才能决定，胜利者是强大的，失败者是弱小的，以弱胜强什么的只不过是人们在胜负还没出来时就擅自定义，就是这么简单。”
“这……理论还真是……”杰顿有些不知该说什么。
“强盗理论吗？不过强盗的理论有时候比读书人那弯弯绕的规则更加直白真实。”沈谦笑了笑。
“你似乎很讨厌强者？”杰顿有些严肃的看着沈谦。
“谈不上讨厌，只是强者的影响力真的太大，如果做出一些错误的决定，就会连带着很多人一起承担这个责任。”
“其实强者纵然伤害弱者，但双方其实并没有善恶关系，弱者不一定就是善，强者不一定就是恶，只是伤害弱者这个名字难听一点，就好像梦比优斯杀了帝诺佐鲁，那么帝诺佐鲁就是弱，梦比优斯可以说是以强凌弱伤害弱者，但也不失为善举。”
杰顿感觉自己有些说不过沈谦。
“你还真看得开啊。”
“当然，谁在差点死掉后又回来都会看得开的，再说了，真做事的时候谁还会想着这些？我有自己的活法。”说完，沈谦还带着一股幽怨的情绪。
“咳咳……还在生气当初我差点用兆度火球炸死你吗？”杰顿有些不好意思。
“不，其实我很感谢你。”
“你说什么？”
“不，没什么……”
时间推移，沈谦整整休息了一个上午，一直带在房间里，用能量锻炼自己的身体。
差不多中午了，沈谦有些饿，看着宿舍自带的小型厨房，这下懒病算是犯上来了，也不想做饭，拿着饭票就去食堂。
“恩？未来？你也去吃饭啊？”半路上，沈谦遇到了未来。
“啊？哦，这个……是啊。”未来看见沈谦，有些不知所措，现在知道了沈谦的身份，再看沈谦真的有些不适应。
“恩？怎么啦？我脸上有什么吗？”沈谦奇怪的看着未来。
“不可能，一定是，怎么看不出来？”未来直接睁开奥特之眼盯着沈谦，但无奈，沈谦的确是人类，而和杰顿也不是附身关系，而是躲藏在沈谦的灵魂深处，未来不管怎么看都没看出来什么，尽管未来已经确信了沈谦就是杰顿。
“沈谦桑的身体没事了吧？毕竟这么努力的工作……”未来本来想问巴顿的毒好了没，结果实在说不出来，鬼知道到时候气氛会有多尴尬。
“啊，没事，我现在可是精神的很呢！倒是你，重伤初愈，也不休息一下。”
你怎么知道我好了？我都没来得及做检查，肯定就是你！
未来心里如是想到。
“我没问题，谢谢关心。”
就这么，二人互相关心半推半就的来到了食堂。
“日出姐，来两份加大分量的a套餐！”
“唷？小谦也来食堂吃饭了？看你平时都不来，我还以为你是嫌弃我做的饭菜不好吃呢 。”日出小百合说着，飞快的在灶台之间穿梭。
“怎么会？只是自己做比较省钱嘛……哎哟！”日出小百合抽空敲了沈谦一下。
“省钱省钱省钱！难怪你叫沈谦，喏。”日出姐端出一盘超大量的套餐。
“作为惩罚，这是再加量的，统统都要吃完！”
“啊？还加？我一开始就点的是加大量的……”
看着沈谦和日出姐聊天，未来不知道心里是一种什么感觉，有点违和，但更多是有些不适应，现在想想，不管怎样，沈谦都是他的战友，他的伙伴，他们一起战斗过，沈谦也冒险救过他，或许沈谦的心里，也和其他人类一样，想要保护这个世界吧。
是我想多了啊……沈谦桑永远都是那个沈谦桑，永远都是GUYS的一员，也永远是我们的伙伴……
注：中毒嘴唇有黑斑这个设定是因为当时看梦比优斯的时候未来中毒嘴唇发乌，具体是不是真的这样，我没有中过巴顿的毒（你中过还得了？），所以不知道，纯属瞎掰，有朋友有幸穿越了千万别当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