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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人类和擂台赛

2020-10-15 13:32 作者:无名1  | 我要投稿

我父亲是个‘父',我母亲也是个‘父’,生下的我也是个‘父’,只是我偏偏爱上了人类的文字,学会了书写,倾诉。在同类之间,说话越来越不投机,格格不入,竟显得象个异类。

‘父’的一年一度的擂台赛又开始了。这是一种公平、公开、公正体制的比赛。报名选手随机编排,按淘汰制进行。大赛得胜者会由大会酌情赏例。而热闹程度绝不亚于当年的世界杯,观众们如潮水般从世界各地涌来。

你可以在这里见到发着冠军梦的,为报仇而来的,要出名的,为救村人的各式奇怪的人。我很少看比赛。以前曾跟小小看过。在中途睡着了。


大赛开始了,观众们兴奋的嚷叫着,在我听起来很吵。我的一个叔父报了名,我的一位身强力壮的朋友也报了名。‘父’是什么?父是一组分散的电离子,游离于人间界。必要时会组合成人形,或是其它什么形态。在我看来,凡是组合成不似人形的,我认定他变形技术太差。

我叔父败了,对方是个久经沙场的好手。这也难怪,我叔父都近百岁了,虽然还能变化,但变法总是迟缓了些。幸好他没受多大伤,不过他下台时碎碎念,似乎不服老。

又进行了一会比赛,台上那只着绅士服的兔子讲解员,其实我很讨厌,他讲解得很流利,咬字也清楚,但我就是有种堵得慌的感觉。算了,我慢慢踱出了观众席。耳边尽是呐喊的嚷嚷。

我顺着弧形的走廊走到尽头,在墙角处慢慢蹲了下来。我得趁这段时间好好思考一下我现在的处境。忽然大会提示音响起,“某君”。糟了,这不是我的名字吗。它提示我准备。

别急,我先得思考一下。为什么我要上去比赛?对手又是谁?谁举办这种擂台赛的?目的又是什么?我一头雾水,我不想打擂台。同伴们好战,是天性的本能。他们身体里流的是原始的野性离子。而我偏偏爱上了人类的语言,学会了人类的冷静。说句实话,我宁愿做人类。这句在同类中近乎叛逆种族的说话,我始终在心中没说出口。

呐喊声远远传过来,坐在这里隐约可以听到。我想不出因何我要上去,我不喜争斗。正思索间,脚步声响起,是有人来叫我了。我抬起头,原来是舞,她说:“你还不快去?你的比赛开始了。”

我摇了摇头,什么都不想说。

“快去吧。”她拉起我的手臂,拖着我走向擂台场。我没有反抗,要打便打吧。途中我遇到了那位也报了名的朋友,他是个好手,刚刚又胜了一场。“哎,先等一下。”我问他,“不知道在台上认输的手势是什么?”他笑了,她也笑了。笑我胆小,未上台已先想着下来。

入得场中台下,发现观众已少了一些。那只兔子还在,正兴奋地吐着唾沫。哎呀,真头痛。我根本不想知道他在说什么。

舞向兔子叫道:“喂!他来了!”向我一指。

“对不起,”兔子说,“现在时间已到差不多了,下一场比赛,下午一时开始!大家说好不好!”

“好!呜!”观众们一阵起哄,渐渐地散去了。兔子也一蹦一跳地走了。

我看看手表,果然,已经十二点十三分了。该吃午饭了,但是,一点钟不是有点太仓促吗?

“你记得要来。”她交待了一句,自己也去了。偌大的一个擂台赛,竟空荡荡的剩下我一个人。与刚才的人声鼎沸形成了强烈对比。我心里一阵空虚,就近坐了下来,再开始思考。但脑子里一片混乱。

我饭也没有吃,不知何时,身边观众又多了起来,那只兔子又跳了回来。“各位先生!各位女士们!紧张而又刺激的擂台赛!在这动人的时刻——”

唉,上去吧。站了一会,对角跳上一位身材魁梧的家伙。这家伙是来清扫台上汗迹的,我安慰自己说。不料兔子大叫一声:“开始!”便跳了开去。

天哪,我怎是这家伙的对手?待他系紧了拳套,一记虎虎生声地右直拳挥舞过来时,我仓惶地向左闪开,他进了一步,左拳勾将过来。我急急又向后退了一步。

一开始便处在了下风,观众们大声喝彩起来,当然是为对家打得好喝彩。不知道小小,舞,那位朋友有没有为对家喝彩?百忙之中,我仍不忙向观众席扫了几眼。啊,这里看四周观众看得真清楚,一个不漏。

拳风响起,我头一低,避开了又一记右直拳,掩着头飞快地从这一角逃往另一角。至今为止,我仍未挥过一次拳头。哼,你别我当成脓包。

对方的满身肌肉真令我犹豫,即便打中了,只怕也没多大效果。反而看看我的纤纤瘦臂,呜呼!这是一场极难看的比赛。

对方左一拳,右一拳地打过来,虎虎生威。我便左一闪,右一闪地避。闪不了就挡,“啪!”“哒!”好痛!原来现场比赛竟痛楚这么强烈。拜托,你们不要叫了好不好。吵得我心烦,输了可别怪我。

我右勾拳挥上去,对方吃了一家伙,退了一步。嘿嘿,我冷笑两声。不料他眼光一闪,闷哼一声,目光杀气大盛,势如饿虎地扑过来!

“当!”这回合算是结束了,谢天谢地,我还活着。“打得好,最后一记勾拳真有水准!”我的那位好手朋友在台下挥舞着拳头叫道。我苦笑了一下,没有作声。

“当!”回合钟声响起,对方迫不及待地冲将过来,完了!这个念头只在一刹那,我便感到天旋地转,头眩目花,眼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我醒来后,知道了我是被人抬出场外的,输了。由于我坚持了两个回合,而对方又是四强人物,故大会赏例我两个金币。

而大会冠军不知是谁得了,连我那位好手朋友也败阵下来。其实这些都不相干,嘿嘿,我又赚了两个金币,人类政府规定,向最高众议院捐赠五百个金币者,可申请加入人类籍。

我快够金币了。我知道人类是没有争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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