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鸦的谜语(二)

第一问·谁杀了金丝雀？（二）　 　　当黎·泽特和柯纳两人被什尔唐领到大厅的时候，昨天晚宴出席的几人也都已经在大厅了，除了丽娜。 　　罗纳格黑着脸，端坐在一张沙发上，他手中端着茶杯和茶杯碟但是可以看出他的手摇晃的很厉害，从脸上的表情来看，大概是出于愤怒吧。 　　“老爷，人都带来了。” 　　“好......好......”罗纳格抬起头，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众人，和昨天那副笑眯眯的样子不同，现在的罗纳格看起来更具有攻击性，他皱着眉，那眼神像是要吃人似的。 　　柯纳和罗纳格对上眼神的那一瞬间，她不禁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朝着后面缩了缩。 　　“几位，昨天晚上，你们有谁去过三楼的，我女儿的房间吗？” 　　没有人回答，罗纳格见状将手中的茶杯狠狠地摔在地上，伴随着茶杯破碎的声音，怒吼声也随之而出：“都没去过是吧？！难不成我女儿能无缘无故地死在房间里吗？” 　　“她......丽娜小姐她？真死了？”赛思尔问，“昨晚不还好好的么？” 　　“听你的意思，好像是我们杀了你女儿似的。” 　　“现在你满意了？我告诉你！她现在死了，她还活着的话，我也不会让她和你们的那个什么玩意联姻，我们家根本就不需要这种毫无意义的联姻关系！你们休想通过这种手段从我手里分走一分钱的财产！”罗纳格冲着赛思尔低吼道，转而又看向索伦斯艾尔，“昨晚入夜之后，家里就没有再离开过任何人，那也就是说只有可能是在这栋房子里的人杀了我女儿。” 　　“嗯？”泽特没来由地发出了一声疑惑的声音，“罗纳格先生刚刚已经看过丽娜小姐的尸体了么？是因为什么让你认定丽娜小姐是死于谋杀呢？” 　　听到这句话，罗纳格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他走到泽特身边，双手搭住泽特的肩膀，泽特原以为他是要怪罪自己的发言，但没想到他却满脸悲伤地抬起头，盯着泽特的眼睛问道：“黎先生，能不能帮我调查一下小女死亡的真相？” 　　黎·泽特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你现在应该赶紧通知双蛇党，让他们派人过来。” 　　“不，在这之前，包括这之后，我想听听你的意见，我看过你写的小说，我觉得你有这个能力。” 　　“就算你这么说......” 　　“就当是我在以雇主和父亲的身份一起请求你好了。” 　　沉默了半晌，泽特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他没法拒绝罗纳格的那个眼神。 　　 　　丽娜自己的房间在这栋别墅的三楼，三楼除了丽娜的房间之外，没有其他可供住人的房间，不过，在丽娜的房间的门口，隔着一道走廊的距离的就是这栋别墅的露天阳台，所以，就算说丽娜的房间是这间屋子的阁楼的位置也是无可厚非的。 　　泽特推开丽娜的房门，房间里弥散着一种好闻的香味，没有血腥气，房间还没有被整理过，但是丽娜的尸体已经被挪去了其他地方。 　　虽然说房间没有被整理，但是，整体上来讲，房间还算干净，并没有那种激烈打斗之后所产生的杂乱感觉。 　　泽特半跪在地上，看着房间内的地毯，地毯上留下了一些零碎的脚印，但是由于今天现场没有立即封锁。所以，仆人、管家包括罗纳格都已经进出过房间，即使想要对比脚印也已经没有意义了。 　　房间靠窗的位置摆了一张床，床头柜只有一个，上面放了一个空的玻璃杯和一支木笛。 　　“今天早上是谁第一个看到丽娜的？”泽特站起身，看向跟在身后的罗纳格和什尔唐。 　　“是丽娜小姐的侍女，平时早上都是她来叫丽娜小姐起床，也是那个时候她会给丽娜小姐送一杯热可可奶，啊，小姐平日里有这个习惯。” 　　“嗯......” 　　“对了，昨天晚上应该也是她最后一个见到小姐的，呃，不算凶手的话。” 　　“是，你说的对，前提是那个侍女本身也不能是凶手。”黎·泽特一边说着一边看向别处，他平静地说出这句话让在场的其他人多少都有点意外。 　　“怎么会，她跟丽娜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了。” 　　黎·泽特点了点头：“是，常理上来讲，是这样的，但是，即使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也会因为某些事情产生杀意。” 　　“在没有确认之前，所有人都值得怀疑。”黎·泽特看向房间的唯一一扇窗户，“那下面是？” 　　什尔唐顺着泽特手指的方向望去：“喔，那扇窗户下面是花园，虽然不大，但是花匠一直在打理，所以风景很好，丽娜小姐平日里也喜欢坐在那扇窗户下面。” 　　“嗯。”泽特点了点头，窗户下的那副桌椅也能够证实什尔唐的话，“有没有可能从窗户进出房间呢？” 　　什尔唐摇了摇头：“我想是没这个可能了，虽然这栋别墅算不上太高，但是墙壁表面很光滑，没有办法借力的话应该上不到这个高度，即使是那种身体强健武艺了得的冒险者，恐怕也没有办法，唔，用魔法的话应该也不行，因为老爷家的四周有设置干扰以太运行的水晶，魔法应该很难使用吧。” 　　“我可以去看一眼，嗯，丽娜小姐的遗体吗？” 　　“这边，跟我来。” 　　丽娜的尸体被安放在她房间隔壁的储藏室里，虽然听起来有些凄凉但罗纳格的宅邸里确实没有更合适的地方拿来存放尸首了。 　　丽娜的身上盖着一条毯子，身下则是一张软垫。泽特在征得罗纳格的同意之后掀开毯子。丽娜的表情很安详，她的身上穿着一件礼服裙，正是昨晚晚宴的时候穿的那件，衣服上没有血迹，不过这是理所当然的，因为丽娜本人身上就没有什么外伤，只有脖子周围一圈有一点点红色的勒痕。如果从痕迹上来看，丽娜的死因可能是因为被人掐住脖子而导致的窒息。 　　“那么现在......”泽特将视线从尸体上挪回在场的其他人，“我需要知道诸位昨天晚上都在哪里？都做了什么？什尔唐先生，麻烦您可以帮忙准备一间房间吗？我需要问点问题。” 　　“书房可以吗？” 　　“当然。啊对了......”黎·泽特看向旁边的柯纳，“柯纳小姐，方便您帮忙做一下记录吗？” 　　 　　【证词-罗纳格】 　　泽特：“昨天晚上晚宴结束后，到今天早上，您在哪里？都干了什么？” 　　罗纳格：“昨天晚上晚宴结束之后我就把索伦斯艾尔和赛思尔带回了书房，我一直在书房里和他们谈事情，等到大概晚上十点左右才结束。” 　　泽特：“方便告诉我你们谈话的内容吗？” 　　罗纳格：“虽说这是我们三方的私事，但事已至此，我也就不隐瞒了，索伦斯艾尔和赛思尔来我们家的目的都是一样的，他们是来和我谈和我女儿的婚事的。” 　　柯纳：“婚事？和丽娜小姐吗？” 　　罗纳格：“是的。实不相瞒，丽娜和乌尔达哈的莱昂商会现任的会长有着婚约，我和现任会长的父亲是旧识，当时我们两家有着很深的合作关系，所以在丽娜出生的时候就给她和现任会长定下了婚约，但是自从老会长去世之后，莱昂商会就日渐衰落了下去，我们之间的合作也变得少了起来......” 　　泽特：“然后，您就和萨雷安方面建立起了商业合作吗？” 　　罗纳格：“是的，萨雷安是知识之都，所以在那里，出版业也非常发达，可以说那是整个世界藏书最丰富的地方。索伦斯艾尔的主人，就是经营出版业的商人，我和他是在一次酒会上认识的，大概是看上了我们家丰厚的家产，可能也是看上了丽娜吧，他主动提出希望让她的儿子和丽娜结为夫妻。” 　　柯纳：“所以丽娜这次去萨雷安是去结婚的吗？” 　　罗纳格：“不全是，她当然不可能到了萨雷安之后就立马成婚，我和对方谈的条件是，先让丽娜去萨雷安读一段时间的魔法大学，刚好和他的儿子认识一下，两人也能更熟悉一点，对方也认为这可以考察丽娜能否做他们家继承人的妻子。所以这次，索伦斯艾尔算是来接她的。可不巧，赛思尔也代表莱昂商会来了，商会要求我履行和老会长的约定，让丽娜即刻前往乌尔达哈成婚，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得来的消息，让我女儿嫁给那种人，做梦。” 　　泽特：“请您先冷静一下，那么，在书房的会谈的结果是？” 　　罗纳格：“莱昂商会现在已经不似当年了，他们自然没有跟我谈判的底气，所以本来今天丽娜就应该和你们还有索伦斯艾尔一同去萨雷安了，哪知道......” 　　泽特：“书房的会谈结束后呢？您在做什么？” 　　罗纳格：“我直接回房间了，我让什尔唐给我送了杯蛋奶酒，喝完没多久我就睡着了。” 　　泽特：“有人可以证明吗？” 　　罗纳格：“泽特先生，我很欣赏你的态度，不过我没有可能杀死我的女儿，不过既然你问了，我想住在别栋的什尔唐和女佣萨沙都可以证明我的房间晚上在熄灯后再没亮过灯。” 　　泽特：“或许你可以摸黑离开房间。” 　　罗纳格：“不，这不可能，你可以问问什尔唐，我在黑暗的环境下是看不到东西的。” 　　泽特：“啊，对了，昨晚你有没有听到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 　　罗纳格：“碎掉？没有。” 　　泽特：“那我问完了，麻烦您叫下一位进来吧” 　　 　　【证词-索伦斯艾尔】 　　泽特：“请问您在和罗纳格结束会谈之后，都去了哪里？干了什么？” 　　索伦斯艾尔：“我一直待在房间，直到晚上十点左右的时候，我去了趟三楼。” 　　泽特：“去吹风？” 　　索伦斯艾尔：“不，是去丽娜小姐的房间。” 　　泽特：“你去那干什么？” 　　索伦斯艾尔：“我希望她放弃去萨雷安。” 　　泽特：“为什么？” 　　索伦斯艾尔：“对她而言没有任何好处，而且这也是我们家少爷拜托我一定要转达给丽娜小姐的话。” 　　泽特：“这么说你家少爷不想和丽娜小姐结婚是么？” 　　索伦斯艾尔：“是的，少爷对于这种婚姻没有兴趣，也不希望有个书童跟在身后。” 　　柯纳：“你怎么能......” 　　泽特：“索伦斯艾尔先生，你既然这么说了，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完全有理由出于阻止丽娜和你们家少爷结婚这个目的去杀害丽娜小姐？” 　　索伦斯艾尔：“荒谬，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泽特：“请证明，至少我需要知道有人可以证明你昨晚没有杀人。” 　　索伦斯艾尔：“你若是不信就算了，没有人能够证明，昨晚十点左右我去丽娜的房间时她就不在房间里，谁知道她究竟跑去哪里了。” 　　泽特：“没有人可以证明吗？” 　　索伦斯艾尔：“没有。” 　　泽特：“你昨晚有没有听到有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 　　索伦斯艾尔：“没有，我没找到她，就回去睡觉了。” 　　泽特：“我问完了，麻烦您叫下一位进来吧。” 　　 　　【证词-赛思尔】 　　赛思尔：“你说我回房间之后都干了什么？我喝了几杯酒，然后就睡觉了。” 　　泽特：“什么酒？” 　　赛思尔：“葡萄酒，在利姆萨·罗敏萨买的。” 　　泽特：“你没有去找过丽娜小姐吗？” 　　赛思尔：“没有，我找她干什么？又不是我要娶她，莱昂那家伙要娶她当老婆是图罗纳格那老东西的钱，那家伙，根本就不是为了结婚，如今她死了，我反倒好回去交差。” 　　泽特：“你有没有听到东西碎掉的声音。” 　　赛思尔：“东西碎掉？昨晚吗？那么晚了，我早就睡了。” 　　泽特：“我问完了，麻烦您叫下一位进来吧。” 　　 　　【证词-柯尔·赛·瑞佳恩】 　　泽特：“柯尔昨天晚上回去之后，还有再出来过吗？我记得，你应该跟我和柯纳住在一层对吧？” 　　柯尔：“是的，我和你们一样，都是住在二楼，二楼都客房，一般有客人的话都是住在这里的。然后一楼和三楼分别是老爷和小姐住的地方。” 　　泽特：“你好像对这个屋子很熟悉？” 　　柯尔：“因为我是丽娜小姐的音乐老师，所以经常会有留宿的时候，留宿的多了，我也就是熟悉了。” 　　泽特：“你和丽娜小姐关系很好啊？” 　　柯尔：“丽娜她，平时都在家里，也不怎么出门，我算是少数她能够说得上话的人了吧。啊，对了，昨天晚上大概十点钟以后，我出了一次房间，想要去找丽娜。” 　　泽特：“找她做什么？” 　　柯尔：“之后她就要去萨雷安了，我也算是丽娜的朋友，想临行前送个礼物给她。” 　　泽特：“送出去了吗？” 　　柯尔：“嗯，一支木笛。” 　　泽特：“啊，我看到了，在床头柜上的那支。” 　　柯尔：“对，不过，她开门的时候，我好像看到房间里还有一个人。” 　　泽特：“还有一个人？” 　　柯尔：“是，但是我没看清，当时她没完全打开房门，我只是隐约看到窗户的位置好像坐了一个人。” 　　泽特：“这样吗......” 　　泽特：“你昨晚有听到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吗？” 　　柯尔：“碎掉？没有，我昨晚送完木笛之后回去就睡了，一直到今天早上才醒。” 　　泽特：“有人可以证明吗？” 　　柯尔：“恐怕没有。” 　　泽特：“我问完了，麻烦叫下一个人进来吧。” 　　 　　【证词-萨沙】 　　泽特：“你昨晚是最后一个看到丽娜小姐的吗？” 　　萨沙：“不，不是。” 　　泽特：“在你之后还有其他人吗？” 　　萨沙：“是，肯定还有其他人。” 　　泽特：“你看到了吗？” 　　萨沙：“每个晚上，我都先帮丽娜小姐关好门，然后再锁上阳台的门，我再去休息，昨天晚上也一样，我关好门之后，就回了一楼，然后继续收拾了一下一楼的餐厅，然后当我准备回自己的房间的时候，就看到小姐领着一个人上楼。” 　　泽特：“你看清是谁了吗？” 　　萨沙：“没有，我没看到那个人，她当时披着一件斗篷，我只看到了她们的背影。” 　　泽特：“她？你为什么确定是女性？” 　　萨沙：“从身高上来看的，那个人比小姐还要稍微矮一些，而且，我虽然没有看到她的脸，但是我看到了她露出来的胳膊，她胳膊很白，也很细，看起来像是女孩的手。” 　　泽特：“你昨天晚上有没有听到东西摔碎的声音？” 　　萨沙：“啊关于这个......” 　　泽特：“你知道些什么？” 　　萨沙：“那个花瓶是我打碎的。” 　　泽特：“你打碎的？” 　　萨沙：“是的，我知道小姐带了人回来，有点不放心，就准备上楼去看看，那个时候大概是晚上十一点。我刚上到二楼，就看到赛思尔先生鬼鬼祟祟地朝着楼上走，他当时的表情很吓人，我有点害怕，不小心撞倒了花瓶。” 　　泽特：“这样么？那之后呢。” 　　萨沙：“之后我就待在自己的房间没再敢出来了，直到今天早上，我觉得，小姐可能就是被赛思尔杀的，都怪我，我当时要是上去看一眼就好了。” 　　 　　在这之后，什尔唐的证词也大相径庭，他晚上一直待在自己的房间，萨沙可以给他作证，至于罗纳格在黑暗的环境下确实什么都看不见。而且，他可以确定，昨天晚上入夜之后，没有其他人离开过。 　　 　　“你在写什么？”柯纳看着在身旁写写画画的黎·泽特，她将脑袋啊凑过去。泽特停下笔将手中的那张纸递了过去。 　　“你看，如果按照他们的描述，昨晚这个房子里发生的事情应该是这样的。” 　　 　　{晚宴结束后} 　　罗纳格、赛思尔和索伦斯艾尔在书房-柯纳和柯尔在丽娜的房间-我也在 　　{十点左右}索伦斯艾尔前往丽娜的房间，房间里没有人 　　 萨沙看到丽娜带了一名神秘女人上楼 　　 柯尔去给丽娜送木笛 　　{十一点}萨沙看到赛思尔上楼，同时赛思尔打碎花瓶，我出门查看 　　 　　“柯纳，你那个时候在干什么？”黎·泽特盯着柯纳的眼睛问道。 　　“我，我那个时候应该已经睡着了。倒是你，十一点的时候居然还醒着？” 　　“我当时在看书。”黎·泽特随口应了一句，“但是好奇怪啊......” 　　“奇怪？哪里奇怪，我觉得这样看的话，赛思尔就是凶手才对。”柯纳气鼓鼓地看了一眼书房的门，“我就知道那家伙不是好人，你看他那个样子。” 　　“不，不止是这个，你仔细想想，如果真的是这样的一条时间线的话。”黎·泽特抬起头，他皱着眉，用手指着那张纸上的“神秘女人”那几个字，“这个人是谁？她是凭空多出来的一个人。” 　　“对哦，她是谁啊？” 　　“还有，你还记得什尔唐说的话吗？昨天晚上到今天早晨为止，没有人离开过这间房子，因为大门是锁上的，那也就是说，如果这个神秘女人想要进出的话，那必须通过丽娜的帮助，进门我们已经知道了，但出去的时候也必须要借助丽娜才行。”泽特用指尖轻轻敲击着自己脸上的面具，“赛思尔上楼去找丽娜到底是为了做什么？他为什么要撒谎？那个神秘女人又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直接找赛思尔问个清楚就好！”柯纳说着便站起身，她快步走到书房门口，用力拉开门，“赛思尔，进来，泽特老师有话要问你。” 　　“泽特老师？”黎·泽特心里诧异了一下，不过在他进一步思索这个称呼之前，赛思尔已经被柯纳给拉了进来。 　　书房的门没关，其他人都能在外面听到黎·泽特和赛思尔的对话。 　　赛思尔瞥了一眼面前的两人：“怎么？还有什么问题？” 　　黎·泽特稍稍直起身子，他眯着眼看着桌对面的赛思尔：“为什么撒谎？” 　　“什......你什么意思？”赛思尔咽了口吐沫，“我撒什么谎了。” 　　“按照女佣萨沙的证词，你昨天晚上去过丽娜所在的三楼，为什么说没去过。” 　　“我去三楼吹风的不可以吗？楼上不是有个阳台吗？” 　　“是么？”黎·泽特轻笑了一声，“那么您又是怎么弄开楼上阳台的锁呢？” 　　“嗯？” 　　“什尔唐先生？”黎·泽特朝着书房外面喊了一声，“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三楼的阳台在晚上是会锁上的对吧？” 　　“是，是的。”书房外传来什尔唐的声音。 　　“请您解释一下吧。”泽特将身子朝前微微倾斜了一些，“赛思尔先生。” 　　“我......” 　　“你解释不了，因为你根本就不是去三楼的阳台，而是去找了丽娜，你进了丽娜的房间对吧？”黎·泽特站起身，他慢悠悠地绕道赛思尔的身后，将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还记得我问你有没有听到东西碎掉的声音吗？” 　　“记得，我不是说那个时候我早睡了吗？” 　　“是么？那么你当时的描述里面，为什么会出现时间呢？” 　　“我没有，我什么时候说过当时是几点钟？” 　　“你说的是——”黎·泽特故意拉长了声音，他用力按了一下赛思尔的肩膀，“那么晚了。” 　　“那又怎么样？你怎么知道我去当时去了丽娜的房间？”赛思尔站起身，他的身高比泽特要高一些，他就那么俯视着泽特，但手有些发颤。 　　“花瓶碎掉之后，我曾出去检查了一下，那个花瓶是女佣萨沙碰到的，这个是‘物证’比你们的说辞可靠的多，而且，我当时确实看到一个人跑下了楼，我想那应该就是萨沙。”泽特停顿了一下，他向后退了一步，“而那个时候我确认了，走廊和楼梯上都是没有人的，那说明至少你在我看不见的地方，而那个地方只能是楼上丽娜的房间。至于你的目的......” 　　泽特抬起手，慢慢地将赛思尔按回椅子上：“你来这里想要跟罗纳格谈判，可谈判失败了，于是乎你就想了个歪心思，如果可以让萨雷安方面解除婚约的话，那你们商会的会长就还有机会,你究竟想干什么事情，需要我说出来吗？” 　　泽特俯下身，在赛思尔的耳边低声道：“如果我说出来，罗纳格知道了，他可不会放过你。” 　　“不，不是的，我什么都没干，我是去过了她的房间，但是......”赛思尔朝着书房外的方向看去，他刻意扯着嗓子，“但是那个时候，丽娜她已经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