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K小说《灰猎》翻译（第十八章）
拉格纳趴到斯万的边上。从弹坑的边上朝外看，他发现了他的战斗兄弟担忧的原因。大约有几百个敌人正在靠近。他们带着硕大的猎狗，长着锋利牙齿和精瘦身体的变异敖犬。它们嗅着某种痕迹，安静地前进着。
“我们在下风，”斯万说。“闻一下。”
拉格纳已经闻了。他的感官比斯万要敏锐。这些狗和它们的主人身上都有股腐败的恶臭，与这个世界其他地方的污染气味要浓烈许多。
拉格纳认识这种臭味，他曾经在不同的时间和地点闻到过。
“混沌，”他说。
“什么东西都逃不过你的鼻子，”斯万说。“看来他们是从那个通到地道的大洞里出来的。”
“他们或许不是跟着那些士兵来的。”
“那我还不如把麦酒戒了去喝奶呢，”斯万说。他的表情说明了他的真实想法。“我们的兵团朋友就是从那里来的——毫无疑问。”
“我们该怎么做？”斯万问。“他们人太多了，就连我也没法把他们全都杀完。”
“很中肯的判断，”拉格纳干巴巴地说。
“现在可不是说风凉话的时候。”
“我觉得是时候呼叫雷鹰了，”拉格纳说。“一架不行就多叫几架。”
斯万点点头。在目前的情况下，乘坐雷鹰或是依靠它的掩护火力快速撤退在他看来也是个好主意。拉格纳接入通讯网络。
“拉格纳小队呼叫芬里斯基地。位置α-12-γ-2。请求雷鹰支援。所在位置遭到靠近敌人威胁。伴有携带重要情报的当地人。赞美帝皇。”
短短几秒后他就被接入了连队的指挥核心。对面的人知道没有太空野狼会误报这种消息。
+这里是芬里斯基地刚达兄弟。一架雷鹰已经出发。请留在原地。激活你们的信标。赞美鲁斯。+
“拉格纳收到，完毕。”拉格纳切换到小队内的频道。“拉格纳对战斗兄弟们。准备乘坐雷鹰撤离。激活你们的信标。”
他视野里的一排符号让他知道小队的所有人都启动了信标。雷鹰现在能够定位到他们了。“斯万，把加姆人带到这里来，让他们准备好武器。我们或许需要打出去，每条枪都要瞄准1那些变种人。”
斯万没有回话。他的笑意全不见了。他离开去执行他的命令。拉格纳同时把望远镜聚焦在了敌人身上。
在远古目镜的微光里他已经能看到追来的敌人了。他们穿着和托尼奥一行人类似的衣服，但很明显吃得更好，装备精良。
领头的人戴着精致的金属面具，上面雕刻着略微扭曲的人脸。原来是嘴的地方是一排用来过滤空气的格栅。拉格纳见过这种面具的照片；这些人是瑟吉斯的追随者。邪教徒领着的人没戴面具，脸上生着疮，好像是某种可怕疾病的早期症状。拉格纳之前在混沌追随者的脸上也见过这种印记：这些人正处于变异的早初期阶段。那些猎狗身上也有变异的痕迹。
他看见它们和他的家园世界上的猎狗不太一样，比起狗更像是老鼠。尾巴上没有毛，五官像是啮齿动物。难看的脓包从邋遢的毛发间长出来。暴露在外的皮肤上发着癣。尽管这样，它们看起来依然强壮饥饿。
他们一定是跟着托尼奥来的，他们正径直朝着拉格纳和他的同伴藏着的弹坑走来。无论是不是变种人，他们都装备精良，而且人数实在太多了。他回头朝着神殿的方向看去，想着雷鹰需要多久才能到达。希望不会太久，他祈祷到。
靴子的细簌声和士兵的气味让他知道托尼奥和他的的小队靠近了他旁边的位置。有些人的肩上扛着激光枪。两个人推着一架重自动枪进入了位置。这架武器看起来久经沙场。拉格纳希望它的状态能更好一些。这样一架武器能在相对开阔的地形里对大群步兵造成可观的伤害。要是它能开动的话。
拉格纳看向托尼奥。“让你的人在异端进入射程前不要开火。这样我们能打中更多人。”
托尼奥点头下达了命令。拉格纳已经开始了考虑。看来雷鹰不能及时到达了。如果是这样，那他就要杀死尽可能多的异端。他们的位置并不差。他们占领着高地，也有一把重武器。弹坑的边缘提供了天然掩体。敌众我寡才是真正的问题。拉格纳只有他自己的小队，托尼奥最多也只有二十几人。
双方的人数对比大约有十倍，他还看见敌人也有重武器。况且他们也有可能拥有混沌的诡异能力。拉格纳曾经见识过这种事，他们最好做万全准备。
就在他想着这些的时候，风向变了。变异猎狗闻到了他们的气味发出一阵古怪的咔哒声。一个戴面具的人立刻发出了命令。异端散开，小队朝两边走去包围整个弹坑。他们想要同时从两边攻击，甚至把他们团团围住。拉格纳长出了一口气。他对此无能为力。他的战士只能展开很小一段战线。他们能做的最好事情就是等着雷鹰到达——如果它能赶到的话。
不行。他必须做些什么。他至少该让人去把守两翼提供预警。他瞥了一眼斯万和埃纳尔，他们已经这么做了。
“斯提尔和特瓦尔德——注意我们的后方。”
+收到。赞美鲁斯。完毕。+两个血爪几乎同时回答道。
异端慢慢靠近了。他们很谨慎，借助着碎石能提供的所有防护，但还不止如此。他们的样子好像有些紧张。时不时会有一两个人恐惧地望向天空。难道他们也知道雷鹰要来？难道他们破译了加密通讯？
不。拉格纳看到过托尼奥和他的人在移动的时候也这么做过。他们只是因为夜晚和身处外界而紧张。拉格纳估计对在巨大工厂要塞的墙壁里长大，只坐着装甲车出来过的人来说，徒步穿过一片开阔地，就算是铺着水泥的平地，也会是一种怪异陌生的体验。而未知总是让人紧张。他接入战团的通讯网络说到：“拉格纳小队呼叫芬里斯基地。雷鹰还有多久才能到达？”
+芬里斯基地呼叫拉格纳小队。预计到达时间：标准时间两分三十秒。+
拉格纳慢慢叹出一口气，检查了一下视野里的计时器。时间还足够，他想——要是异端能继续放慢脚步前进就好了。当然了，只要炮艇一到达就不那么容易了。他可不认为异端会乖乖让他们登机离开。
他转向托尼奥。“等雷鹰到的时候，你和你的人先上去。我们掩护你。”
士兵点点头并走去通知他的人。他们看起来略微放松了一些，尽管紧张的气味还在增加。拉格纳再次向小队的通讯网里说到。
“兄弟们——准备好在雷鹰到达时为士兵提供掩护。他们第一个登机。斯万：鉴于你在神殿的表现，你去操纵重自动枪。在军团登机的时候掩护他们。炮艇还有两分钟到达。”
+收到，赞美鲁斯。+斯万说。通讯里传来更多的确认声。
拉格纳听见远处传来了引擎的咆哮。他认出了那声音，是一架雷鹰在快速靠近。他回头望去但什么都没有看见。不意外，炮艇会低空航行，利用掩护并隐藏灯光。
下面传来的叫喊声说明不止他一个人听到了声音。异端迷惑地停下，想不出那是什么声音。拉格纳试着以敌方指挥官的角度思考。下面那个戴着金属面具的人会在想什么呢？
他大概在想发生了什么事。他能想到那是一架飞机，并且大概率不会是友军。
那我该怎么做呢？拉格纳想。除非目标非常重要，我会让我的人找掩护静观其变。看来异端就在这样干。他对他的人喊着什么，他们躲在了小坑和大石后面，利用着每一片掩体。拉格纳能看到有人在放下重武器，火箭筒和重自动枪。那个火箭筒几乎一定能击落一架炮艇。那些自动枪也有可能打穿飞机的装甲击毁它。
+拉格纳小队，这里是阿萨海姆之鹰号。我们发现了你们的信标。将在一分钟后到达。荣耀归于鲁斯。+
拉格纳马上做出了决定。“我们在一个大弹坑里。叛徒有重武器。在弹坑中心接上我们。瞄准五号信标。赞美帝皇。”
“明白。野狼无比光荣。”
“除了埃纳尔之外的所有人，关闭你们的信标。埃纳尔，回到弹坑的中心去。”
血爪立刻做出了反应。拉格纳喊道，“托尼奥——带着你的连到弹坑中间去。我的兄弟会掩护你！”
托尼奥好像没有明白。他一定是在想拉格纳说的是什么连。现在也没时间告诉他那是为了震慑敌军了。“快走！“
托尼奥不用再听一次了。他朝着埃纳尔的方向跑了过去。他的人略带惊慌地也跟了过去。他们的行动让碎石从弹坑边上纷纷滚落。
“斯万，那把自动枪！“拉格纳说到，但野狼已经开始朝它冲去了。身后雷鹰的吼声越来越大。它应该已经快到他们头顶了。拉格纳回头看去，微亮的天空中隐约能看出一个黑影。它从弹坑后方飞出，伴随着着陆喷射的巨响，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一道火光标志着异端的火箭开火了。拉格纳祈祷射手没有时间仔细瞄准。炮艇现在被击落就不好了。他冲过去滑到斯万旁边。“那个火箭——把它打下来！“他指向敌人的重武器。
斯万坏笑着扣下扳机。一串子弹飞过夜空，身后发出一阵巨大的爆炸。拉格纳冒险回头看了一眼。雷鹰还在。它降到了弹坑里面，而火箭在它的上空爆炸了。但是爆炸的冲击波依然让飞机失去了平衡，拉格纳看着它如同一颗石头般朝地面落去。拉格纳咬紧了牙。机舱里的野狼驾驶员正使劲摆弄着手杆。在最后一刻，一道反冲出现，炮艇恢复了平衡，然后踉跄着落到了地上。
身旁的斯万继续开火，朝着混沌崇拜者吼叫着挑衅和威胁。片刻间他仿佛能以一己之力挡住敌人，但随后回击火力传了回来，弹坑周围坚硬的塑钢开始碎裂。拉格纳用一只手把斯万拉了回来，躲开头顶的一阵火力。
“该走了，“他大声对通讯网和斯万说到。”雷鹰到了。“
耳机里传来收到的确认。斯万看向他发出一声吼叫。他的眼中闪着战争的疯狂。他的嘴巴张开，口水在牙上反着光。他不想走，拉格纳看得出来，他想留在这里战斗。拉格纳也可以理解，他也有些想要这么做。没有任何快乐能与战斗带来的快乐相当。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一种类似大蒜和变质牛奶的气味冲进了他的鼻子。他感到头皮一阵刺痛，后脖子上的毛发纷纷竖立。
“法术，“他说，想着异端会在他们身上释放何种邪恶。他不用等了。邪恶的气味越来越重。其中还有了腐肉的味道。他的尸体上长出曲中的可怕景象无可抑制地冲进他的脑中，鲜活地只能是邪恶魔法的产物。斯万眼中的狂热变为了紧张。
“该走了，“拉格纳二人一起转身朝着炮艇跑去。跑到一半的时候，拉格纳朝后看了一眼。如同某种巨大野兽触角的诡异薄雾蔓延了过来。片刻后这团发着黄绿颜色的云转变成了一股恶心窒息的雾。
“用普通的烟雾不行吗，“斯万念叨着。”真他妈的爱炫耀。“
拉格纳不能确定。这股雾气的确能掩盖住异端的行动，但它也可能有其他用处。他不喜欢它的样子，也一点都不想被卷进其中。
“至少能知道一件事，”他说。“托尼奥他们没对混沌教团那些事说谎。”
斯万看他的表情就好像他刚刚说了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在他说完的时候，浓雾朝他们滚来，一只巨大的触手以比星际战士快得多的速度朝他们扫来。它目的明确地朝他们伸来，就如同某种巨型海怪的肢体。拉格纳最后看了一眼记住炮艇的方向，然后在被浓雾笼罩时全速冲了过去。
感觉就如同扎进深海一般。他的视野一下子就被挡住了。他只能看见斯万在他旁边奔跑的模糊身影，然后他意识到了肺部的灼烧和眼睛里的刺痛。雾里有某种毒药。他的脑袋在身体适应毒素时一阵眩晕。他下意识地把头盔盖到头上密封起盔甲。他现在不能被拖慢。每秒钟都至关重要。他的头盔咔哒一声合上，盔甲内部的循环系统开始工作。
他的感官被遮蔽起来了。他的嗅觉被完全隔绝了，听觉也遭到了阻隔。对于一个太空野狼来说这就像是瞎了两次一样。他对自己鼻子和耳朵的依赖多于他的眼睛。现在的他比托尼奥和他的人在这方面好不了多少。他快速地朝通讯网里发布命令，提醒他们小心迷雾，让他的兄弟们做好准备。希望他们能和他一样快速发现这个情况，但他不打算冒任何风险。
身后那些巨大猎狗吠叫了起来，同时脚掌踩在破碎塑钢上的声音也传了过来。他朝后看去，希望着不要跌倒，好像看到了一个修长的东西朝他追了过来。不管那是什么，雾气都每对它造成影响。他举起手枪想要打退它，但一股重自动枪的火力把它打成两半。它死时的惨叫让周围的巨兽纷纷附和。头盔不知为何没有让这些安静下来，甚至还更响了。或许这又是迷雾的把戏。
斯万站起身再次跑到了他旁边。“你用那东西挺熟练啊，”拉格纳说。
“练得多了。照这样下去我在当灰猎前就该当长牙了。”
前面雷鹰的影子在朦胧重显得非常巨大。拉格纳冲进开着的舱门看向周围。情况不妙。很多托尼奥的士兵都倒下了。有些人在咳血或者一种恶心的绿色粘液。大多数在场的野狼都戴上了头盔，武器指向舱外，准备朝任何从雾里出现的东西开枪。雷鹰在他脚下颤抖起来，如同一只准备跃入空中的巨兽。下方传来自动枪的响声，甚至在引擎的嚎叫里也能听见。
“斯万！进来！”拉格纳吼道，他正站在他们下方，用重武器朝着迷雾开火。炮艇喷气发动机周围的雾气略微稀疏一些，拉格纳能看到野兽正在靠近。
在拉格纳的目光里，什么东西从黑暗里扑了出来，咬住了斯万的喉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