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同人】:艾丽妮再难入梦 ② (if线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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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6:潮湿的梦
艾丽妮感觉到风暴的气流挤压着自己的羽翼,每一根羽毛都被蹂躏得凌乱不堪,感觉很不舒服,那种恼人的气压与阴冷。
此刻的天穹已经堆积满漆黑色的雨云,恶意地延伸并展开,投下晦暗的阴影笼罩海洋与陆地,伴随着怒吼般的风声,就像什么被遗忘的神明在互相搏斗一样。
暴风裹挟着自己,这是不可抗的力量,也无法逃脱,能做的只有拼尽全力维持自身的平衡,勉强悬浮在空中,仅是如此便已让她筋疲力尽。
当暴怒的神掷出第一滴雨水时,所有尚被困在空中的鸟儿的命运便被判决了。
风与水的疯狂演奏,带起难以置信的力量。瓢泼般的巨量雨水毫无疑问地打湿了鸟儿的羽翼,鞭挞着这柔弱的个体,鸟儿不甘地呻叫,力量不足以带动沉重的双翅,直到精力全无时,被一股鞭子般的水流自空中打落,掉进波涛汹涌的海洋里。
一股她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寒冷侵入身体,咸水沁进她的气管与食道,感觉就像惊雷一样,仿佛冰与火,火与冰的碰撞,甚至让她一时忘记了要继续挣扎。
这是海水的温度,正在剥夺她的体温,但不是她印象中海水的温度。
这是一种具有敌意的,带有侵略性的冷意,就如同试图吞噬活人的贪婪鬼魂,湿冷感也在争抢着涌进她的身体里,争夺着这血肉身躯中的位置。
冷……
好冷啊……
鸟儿无力地拨动着周围的冷水,但无法逆转下沉的趋势,同时冷水也终于填满了鸟儿的肺,湿冷充满她的每一根血管,深渊的气息充斥着她的身体,带走她最后一丝力气与体温的热意。
感觉……又湿又冷,就像身体溶解时产生的血水从眼眶中涌出的感觉。
艾丽妮此时产生了一种被侵犯的感觉,一种虚浮又深刻的错误感,灵魂被亵渎的感觉,仿佛自己有什么东西被夺走了,有什么珍贵的事物被从自己内在深处抽走了,然后这可恶的湿冷又将另一种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强行塞了回去。某些东西鸠占鹊巢,污染了自己。
这使她产生了毁灭自己本质的冲动。
她大部分的意识都被麻痹,仅存的一点儿也深陷于自我怀疑中。
但她没有继续思索太久,无限接近于溺毙的痛苦便瞬间吞噬了她的意识。
暗潮涌动,海水在影子的领导下为误落入海的鸟儿祈祷,然后白色的海鸟便完全溶解于海中。

chapter 7:干涸
当艾丽妮醒来时,她感觉到痛苦的阴霾笼罩着自己的意识,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无声地尖叫着,仿佛这副身体曾被人以最为恶毒的方式折磨过,以至于现在仍在发出凄惨的悲鸣。
这不合理,她居然还活着。
这是半聋半瞎的年轻审判官产生的第一个想法,她无视了鼻腔以及舌尖处产生的不自然痛楚,无视了全身知觉的异常,无视了视野中不正常的黑暗,无视了耳畔若有若无的喃喃声与噪音,只因为她此刻的精力都集中于自己身体里尚在搏动的心脏与伸缩的肺——那恐怖的贯穿伤消失了,不仅如此,全身的伤口都已留下血痂,没有任何感染的迹象。
怎么会……
甚至来不及思考,她感觉到缺水的痛苦,就仿佛抽走了她肺里的空气,无异于被火舌舔舐她的喉道与脊背,类似于鱼被困在干涸的陆地上,不由自主地一种源自本能的需求——
前所未有的,对于水分的需求。
渴……好渴……
她需要水。
艾丽妮知道自己身体里的细胞为什么如此痛苦了,即是在抱怨自己之前遭受到粗暴的待遇,也是在尖叫着表达对水分的渴求。
水,需要……想喝……
好渴啊……什么水都行。
干渴感挤走了她脑海中的所有疑问,此刻她脑中只留下了一个想法
她需要水分,不然自己就会死。
艾丽妮此刻没有多少力气,所以她没法动,保持着双臂展开的姿势,如同某种被展示出来的标本,但说话是足够的,而且舌头与嘴唇也还听从自己的意识。
“渴……”
她以极低的音量细细低语道,透过垂下的长发发出呜呜的呻吟。
耳畔的噪音突然增大了,但她不知道那代表着什么意思。
舒适的潮湿感从头部迸散出来,没过多久就覆盖了全身,感觉真棒,也是前所未有的舒适的感觉,这愉悦感并非源于主观的意识,而是来自身体细胞的喜悦,但她之前是不喜欢这种湿乎乎的感觉的,无论是主管精神还是客观身体上都是如此。
这让艾丽妮感觉到一丝怪异,但她现在想不了那么多。
她下意识地伸出舌头,接收了一些液体——很咸涩的水,应该是海水吧。
艾丽妮想把她喝不了的海水吐出去,但神经的反射效果并非是呕吐,而是顺从地吞咽,就仿佛喝下的是一般淡水,而且身体也没有感到不适,真奇怪呢。
重复了几次就算暂且满足了需求,感觉舒服了很多,满足了的身体细胞也开始服从意识的指挥,她感觉到了背后凉爽,平整光滑而坚硬的触感,灰蒙蒙的视野也开始显现出具体的形状,古怪的耳鸣停下了,但是鼻腔与舌尖的刺疼反倒更加剧烈。
尽管是一片漆黑,但不知道为什么还能看清东西。
一个影子。
她看到一名高挑的女性站在自己前面,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自己。
歌蕾蒂娅,她身上的气味儿像针扎一样刺激着自己的鼻腔,自己的舌头几乎能尝出她四周缭绕着的深渊的味道。
虽然很疼,而且艾丽妮不喜欢她的傲慢,但潜意识中她并没有抗拒。
歌蕾蒂娅的气味儿让她安心,就像遇到了某个熟悉的亲人,但她现在还无法理解这种陌生的感觉。
“不要动,审判官艾丽妮,你的体力还没恢复到能支持你独立运动的地步。”
虽然她的语气跟印象中的一样,没有多少感情,表情则是从来没见过的冷峻与严肃的,仿佛正在进行着一次可怕的赌博。
艾丽妮心生怒火,想要厉声质问面前阿戈尔人,想从她身上得到自己脑海中问题的答案,但她发现自己做不到。
阿戈尔人说的对,现在的自己没有一丝力气。
“在你能适应恢复的结果前,你都需要待在这儿。”
“不用担心,等时机成熟时,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的。”
猎人血红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光,令人毛骨悚然。
歌蕾蒂娅单手提起脚边的木桶,桶口对着自己用力一泼,海水便又浇到了自己身上。

chapter 8:折磨
身处在与外界隔绝的地方,艾丽妮没法感知时间流逝的具体程度,石砖砌起的房间里总是一片漆黑,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眼睛能够在无光的环境下看清事物,即使她的鼻子和舌头依然疼痛不已,而在恢复了更多的精力后,她得以弄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
她身上穿着一身被海水打湿的白色病号服,两条胳膊两条腿都被紧紧地锁在她所靠着的手术台上,右臂打上点滴吊瓶,左臂打着机械注射针,就好像关押什么危险的囚犯一样。
但她不是囚犯,她是一名伊比利亚审判官。歌蕾蒂娅这么对待自己,她心里就没点数吗?
这个狡猾的人就是这种行事作风。无论如何,她不会寄希望于审判庭发现歌蕾蒂娅的所作所为,她需要自己去争取,但是在得到较完全的休息前,她是不具备对应的力量的。
艾丽妮怀疑吊瓶里装的是营养液,因为自己在这些时间里一直没有空腹感,但奇怪的是自己没有排泄的欲望,就仿佛这些营养被身体极其高效地利用掉了,没有任何残余或浪费。但这种违反生物学基础理论的事怎么可能发生呢?
哈……她不该从这个角度去思考,毕竟她自己还活着,而自己也不可思议地从濒死恢复到几乎完好的状态,单是这些就足够让她的脑回路爆炸了。
她应该已经是死人了的,这一切早就应该结束了。
艾丽妮想到因为自己而阵亡的五十名惩戒军士兵,她没有理由不跟他们一齐战死,为犯下的过错赎罪,但到最后反就剩自己不知为何苟活了下来。
这一切……不该是这样的。
如此巨大的罪恶感,五十条人命的重量……即使是对于审判官而言也是不轻的负担,更何况这位新人还只是个孩子,她还未能像她的导师一样能面对恐怖的屠杀,看着自己双手沾满无辜者的鲜血,背负累累血债而镇定自若。
艾丽妮内心痛苦不堪,被独自幸存的愧疚与悔恨折磨,虽然不是第一次,也绝非最后一次,但她的灵魂现在依旧能感知这属于人性的高贵情感。
然而与往不同的是,有些古怪的存在在陪伴着她,用他人不可闻的湿滑的声音向她低语着。
她无法理解,却又能懵懵懂懂地听懂这语言。
而当她完全理解时,她的意识便被拖进了没有光的水里。
在落进熟悉又陌生的深渊前,她的嘴唇开始尖叫出声。
湿冷渗入她的骨髓。
水下的涡流呈现出千变万化的混沌景色,耳旁低语的音调也由低到高,像是一杆杆长矛捅刺着她的意志,伴随着气泡的水流扰动的响声,混杂着不知名的愤怒与鄙视。
而她能做的只有在折磨中自我保护般地缩做一团,在无边的恐惧中忍住泪水,防止海水夺走她残存的理智,
痛苦。
幸福。
归属感。
诺言。
不……
被诅咒的。
羸弱的新血。
弱者。
怯懦的。
我没有……我奋战至死……
苟且偷生之徒。
没有力量的。
可悲的渣滓。
背誓者。
我……
还没来得及进行无力的反驳,她便发现自己已经落在了海床上,掀起泥沙。
叛徒!
安东尼奥的尸骸咆哮着从她面前的黑暗中走出,但全身都已长满扭曲变异的海蓝色血肉,而艾丽妮甚至没来得及站起来,只能踉跄着向后爬去。
叛徒!
路易斯的尸骸咆哮着从她背后的黑暗中走出。
我没有背叛……
叛徒!
安德烈斯的尸骸咆哮着从她侧身的黑暗中走出。
但我无法面对你们……
叛徒!
迭戈的尸骸咆哮着从她另一侧的黑暗中走出。
求求你们了……
叛徒!
叛徒!
叛徒!
所有死去的人,都以崩坏的形象出现在艾丽妮四周,口中都尖叫着同一个词,围成一圈,将惊惧到几乎崩溃的艾丽妮围在中心。
但大群仍会接纳不洁的血脉。
海水隆隆地回应到。
他们停下了,无论是愤怒的嘶吼,还是僵硬的步伐,都停止了,在艾丽妮面前让出一条道路。
即使新生的子嗣背负累累罪孽,大群仍会对其一视同仁。
水声由远及近,逐渐凝结为人的声音,很年轻的女声,仁慈而充满耐心。
艾丽妮恐惧地看着自己走过来,那一个自己脸上带着最令人安心的笑容。
她穿着审判官的服装,有着跟自己一模一样的形象,但相同之处也就到此为止。
得益于伊比利亚的阳光,艾丽妮的肤色是健康的褐色,而她的皮肤则呈现出病态的惨白,长发也不同于自己的灰色,是跟她皮肤一样的尸白色,就像白化病病人身体的颜色。
只有她的眼睛,是动脉血一样的鲜亮血红色,在海底的幽暗中闪闪发光。
她面前的人既让她心定神宁,又让她战栗恐惧。
回归大群吧,血脉污浊的子嗣。
她向自己伸出手。
大群在呼唤。
血脉在回应。
艾丽妮感觉自己全身的细胞都在响应深渊的指挥,流动着的血液也都在背叛自己,向面前的存在扭曲。她发现自己难以抵抗面前之物的邀请。
如果这样能够使自己获得解脱的话……
即使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她自我保护的本能开始狂暴,嘶吼,暴躁地试图撕下认知中面前生物围绕着的光环。
不……不对……
艾丽妮紧紧抓住理智的绳索。
她是伊比利亚的审判官。
她不会懦弱到会去逃避自己的罪责。
不!
她鼓起全部的勇气,对那东西喊道。
我是送你们去死的审判官!背负着你们的血债!这是我的罪过!
但我不会软弱到不敢面对这些!我不会逃的!
她看着每一个士兵的残骸,坚定了自己的决定,攥紧拳头。
现在……我就在这儿。
你们……来吧!
另一个艾丽妮听完后沉默了片刻,随即动了动手。
他们一起扑了上来,而艾丽妮没有再动一下。

chapter 9:新生
“镇定剂注入72%,检测到各项生命数据回归平稳,开始注射安慰剂。”
艾丽妮再次睁开眼,感觉自己筋疲力竭,就像刚才狠很大闹过一通般疲劳。
她看到歌蕾蒂娅站在面前。
“镇定剂起效了,你撑过来了。”
她笑了起来,如释重负的感觉,罕见地没有掺杂半分虚假,就连沉重的语气也变得愉悦起来。
“我怎么了……”
她虚弱地低语着,就像刚从冰窟里爬出来一样,感觉到冰冷的汗水粘湿睫毛,从黏成束状的长发上淌下,落到失血般泛白的皮肤上。
“你活下来了,这就够了。”
歌蕾蒂娅欣喜地笑了起来,认可地抚摸着艾丽妮的头。
“我还以为又需要我动手呢……”
当深海猎人着手打开束缚艾丽妮的腕铐时,她独自低语道。
to be continue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