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怒江漂流落水后穿着浴袍挂急诊 双人视角



我的视角:
一条江,两个人,三支船桨,四包以上的行李,出发了。
漂流时我看着他背影的蓝,怒江的绿,惬意地吃着饼干,两岸的色彩荡漾起来,我兴奋地夸他“Uta,你好懂浪漫喔!”
经过第一个激流,冷冷的江水打上我的皮肤,让人更加清醒和兴奋;面对第二个激流,它更加野性刺激,我们划桨的节奏乱了,激流即将让船失去平衡,一个大浪击打到船的侧面,我们向右倾斜,掉入江中。
水面之下,我看到江水是透亮美丽的浅绿色,他的手在向上拉我,我们奋力浮出水面,大口呼吸,汹涌的浪又将我们按入江里…
终于从平静的江面探出头,我看向上游,一片平静,没有他的身影,开始担心他会发生和姐姐一样的溺水命运,“不要!我们都要活下去!”我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泡在水里环顾四周,看到他在下游且已经爬上船,我喊“把船划过来,救我!”,他喊“没有船桨了,我这就报警!”
既然如此那我必须尽快上岸,向靠近村庄的那一岸游去,紧紧抓着救生衣,双腿连续拍打江水,体能在冰冷的环境中消耗得很快,好在我离岸边越来越近了。
江水流淌,把我推向下游,在一个转弯后我看到一片沙地,一个小哥正在钓鱼,我向他呼喊救命,他用长鱼竿把我拉上岸,我担心失温,他就为我捡柴生火,把外套送给我穿。瘫倒在温热的沙地上,口腔里满是江水的味道,我用沙子把冷冷的四肢埋起来,尽快升温。
我看向Uta,他停靠在江对岸,在船上的包里翻找新衣服,换上一身黑衣。我们就这样隔着一江之水凝望对方,担心对方,就像牛郎织女等待跨越银河的那一天。
等了好久,警察来了,消防队也来了,他们在专业的皮划艇上安装发动机,开船到江对岸,把Uta和我俩的行李接到村庄这一侧,我们都没有受伤,但身份证等行李随着它们自由的灵魂漂走了…
坐上消防队的车,头很昏沉,还有偏头痛,我们到达市区就尽快办理入住安顿下来,寄走了户外用品,洗了所有衣服,却发现高烧39度,只好穿着浴袍去医院打点滴。我夸他瘦高的身材穿上白色浴袍格外性感,他听到后走路的姿势更风骚了。
在医院排队时我的意识依然很清晰,和他聊各种事情,在二楼抽血时,我为他留意到男厕所的位置,但他却没看到;他为我留意到出报告单的机器在哪里,而我却没看到。当时我感叹“我们真的好相似,都注意到了对方需要的东西,却忽视了自己的需求。”
从泸水去了芒市,两人挤在同一台共享电瓶车上出行,魔幻搞笑,还透露着没钱的心酸...逛街时他带着颈链,被我用链条牵着,这种奇怪的事情我俩总是很默契地愿意尝试。路过一家美妆店,可以打耳洞,我问他“如果我花钱给你打耳洞,你会愿意戴我想让你戴的耳钉吗”,他说愿意。Uta喜欢他身上留下的伤疤,他觉得那些痕迹都很美,都是独特的符号,我对他说“那就一直保留着这个耳洞哦,这是我在你身上留下的痕迹。”
之前他和我讲过广东有不同种类的肠粉,结果在芒市就吃到广式肠粉啦。
我俩在芒市给彼此(以及朋友们)寄了明信片,依据他的心愿,我用法语写了内容。






Uta的视角:
因为我的失误,自我中心,要很早起。
代价是什么呢?凌晨睡,晚饭没吃,早饭也没吃,天没亮就起,还是被信息吵醒的。
而且心月的感受也不好,我的体验也不好。
早霞不得不说一如大理的清晨,美就完事,就是冷。
公交车上,从古城开往天亮的时刻,迎着逐渐天亮的天空到达市区。一切妥当,又往古城方向赶,一切刚刚好,本不该见证这个早晨。
咋晚,想吃烧烤,结果是个聚会,也不是不能吃,就像当时想的一样,也不是不能坐下午的车去怒江州。她说“到了泸水傍晚六点,你确定还有车到大兴地镇?”
没有考虑过,因为以前都是随地而安,如今必须要考虑,这又不是我自己的旅途。对待未知,一个人想怎么对待都行,有了旅伴,要一起计划。在我们漫长的计划时光里我却没有意识到。
拿上行李,我们一起向着怒江靠近,路上的风景因为有她而变得更加生动。
到达大兴地,我们看了看怒江,果然刺激。白色的浪花浅绿色的江水,流速也不会无聊,更何况还有小伙伴。
去邮局给朋友们寄明信片,还寄了一张给远在澳洲的朋友,信上说,希望有一天能去澳洲漂流墨累河。
镇上还有基督教堂,进去还遇见教徒跟他聊了聊天,他给了我一瓶红牛。镇上很安静,远处的阳光在斜着照过山体向天空飞去,星空宁静,直到吞噬的黑暗被吵闹的车灯所照亮。
房间里的黑暗是动人的,床很软,我们做了我们喜欢的事情。
第二天,大兴地的早上学生很多,小镇热闹的时刻
咋天在药店门口,店员问“来旅行的吗?”
得到肯定的回复她很羡慕
我在内心不知对她的另一种生活而羡慕,我也羡慕她。
组装好行李船后,心月问“漂黄河掉下去过吗?”
“没有”我很快回答
船绳没有,安全的保障少了一层。
……
“手机带了吗”
“哦,它在岸上”
我们把船划上岸,拿起手机进入漂流怒江的行程。这是第一次有人和我一起漂流。
脑海的瞬间停滞,在落水的那一刻。如果我会画画我定能把落水的瞬间画出来。水里很冷,浅绿色的浪花,我们即使穿了救生衣也不能阻止浪花带着我们一上一下的在水里漂浮。口中是怒江的味道。我回头搜寻心月的身影,不远处抓到了她,浪很大,怒江很深,恐惧在求生欲面前放大,不尽快上岸我们终会失温。
我们是幸运的,我与船漂在了不远处,我抓到船的瞬间我安全了,我在水里泡着,回头看不见心月。用尽力气爬上船,我看见她还在水里漂着,她一定很冷,她向我喊到“快划到我身边救我”
我回喊道“船桨没了,我划不过去。我这就马上报警” 这是事实,也很残酷,也很无力
在与警察的通话中,我看见她向岸边游去,在岸边一位钓鱼的大哥用鱼竿救了她上岸。
我们安全了。
事后想想,死亡并不遥远。落水后很惊慌。脑海却不是空白的,意识更像是对死亡的恐惧,却无可奈何。我想到了玉,我的家人。还有心月,心月的家人。留学、英语。身体的感知告诉我,怒江水是寒冷的,我们虽沉不下去,只要不上岸我们终会失温,在怒江留下飘浮的尸体被人发现
看着江对岸,升起了火,她还给我比了个爱心,状态很好。想到了英语,想到了落水的原因,想到了拥有自由灵魂的行李,我应该要学好英语,能够避免这一切,我应该要去澳洲whv,挣钱回国后再度漂流。买一艘好船,绳子把人船行李绑在一起,救生衣也要买好,这一切的前提还是要学好英语支撑我去澳洲whv,不然一切都是空想。
我从来没有做成过一件事,就把这件事做成。我由衷希望
消防公安都来了,坐着消防车去泸水,我们把行李寄回大理,决定去芒市瑞丽逛逛
酒店里,心月发烧,我担心是落水后引起的高烧,衣服也洗了,我们就这样穿着酒店的浴袍去医院打点滴。
当晚决定去芒市。回来沟通才发现我们都想在泸水休息的,穷是原罪。
赶着起床赶着吃早餐还赶着去车站坐车。想徒搭的,心月算了算梅花易数,说不适合徒搭。
芒市的夕阳下很像广东的气候,浅白的蓝天与浅白的云朵共同组成了火红的太阳,我吐槽说“太像广东的天气了,所处的纬度都一样”
和心月在芒市的最后一天,我们去吃了广东肠粉,吃的时候我在想,我们不应该吃芒市特色小吃,为何要在芒市吃广东的小吃肠粉?
在芒市我们扫了台哈啰电瓶车挤在上面骑行在芒市的大街小巷里。逛景点吃饭路过美妆店,心月说“你愿意戴我想让你带的耳钉吗”
“yes”我肯定的说
心月继续说“我记得你说过,那些自残的伤疤都是你认为的很酷的。现在,我也在你身上留下了很酷的伤疤哟。这是我给你留下的痕迹,你不要忘记了。”
我内心窃喜,不会忘记,有个懂我的人,她还在我身旁,我们一起经历过漂流怒江,落水,生死,一起学习,未来还要一起去非洲,去看极光,去看火山,去各自想去的国家,去各自的国家找ta碰面。
芒市的医院里心月还要打着点滴,医生说“你这情况建议住院”
我一听,我说“我们要不回大理住院?”
心月落泪的导火索
我们打完点滴,坐上顺风车一路回到了大理。
大理因为甲流没有床位,无法住院。
心月在一旁落泪,她泪流满面说“在芒市时就想住院。想到了在大理可能会没有床位,我却听了你的”
我默默的看着她,总想说点什么安慰,半天也没崩出个词。半响,我说“对不起”
刚说完心月哭的更伤心了
我知道,我一切都知道。
其实回大理我没有想得很多,但因为金钱,反而误解,我也没有解释。回大理只是觉得,大理是我们熟悉的家,生活吃饭方便,在芒市住院也不知道要住多久,想着在大理应该比在芒市好,结果没有想到大理没有床位住院,也不用坐车回大理,在大理古城荒凉的街道热闹的医院心月说“在芒市,我现在已经在病床上躺着,可能睡觉了,而不是在大理连个床位都睡不到。”
再后来,心月病好了,她跟她的朋友说她男朋友,“我男友各方面都挺好的,就是穷”
是啊,穷就是罪
没有钱,无能为力的事简直太多太多,也无法守护。却一再发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