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同人文］第十八节 三个预言
时间：切城事件彻底爆发
地点：切尔诺伯格外城区
遮天的源石倾盆而落，好似山脉崩裂。夹杂着与空气摩擦后产生的热量，其颜色在空中逐渐转化为赤红。倘若要用一个词汇来形容眼前的景象，恐怕只有“末日”才算贴切。
梦不甜站立于外城区第三大道的主道口上，附近没有什么完整的建筑可供躲避。几十分钟前，为了营救scout小队的最后一名队员，他几乎是在与死神赛跑，得益于他的努力，这支狙击小队的全部干员都已无恙，而在几十分钟后，他却还在路口上苦苦思索那位名为Ace的精英干员究竟会在哪里。
可惜，时间已经不够了。几小时前还恰恰能遮挡切城一个边角的源石云团，在时间的发酵下，终于足以遮蔽整个切城。
城市中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商业街道上的游人早已没了踪影。直到火雨将黑暗的城市照亮，这场属于感染者对文明的审判似乎终于到来。
抬头望向头顶那些快要到来的致命火焰，梦不甜的双腿有些颤抖，机械般低头望向四周后，一堆堆破碎的废墟却彻底阻断了他躲起来的想法。
——没有人能够躲过高速下坠的陨石，更何况是一场足以摧毁切城市景的陨石雨。如果现实中真的会有这种灾害，最好的防御措施就是躲到防空地洞之中。
一瞬间，梦不甜突然释然了。
或许是迫于精神与身体带来的双重压力，他满面无光，仰着头向后躺了下去。——他累了，想要睡一会儿。
死？无所谓了，他已经没有多余力气挣扎。
他想，如果之前随最后一名被救干员归队，会不会已经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避灾？但他不能，他擅自离队本就是为了scout与Ace，如果他们不能活下来，那他做这些就不会有什么意义。
他想，陈似乎对他还没有过一点好感，这是一件好事，龙门那边至少不会有人让他产生牵挂。
他想，他只是千万个来到泰拉的普通人之一，就这么死去好像也不可惜……
黑暗之中，梦不甜没有了压力，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变得很轻，眼皮也变得越来越沉重，在疲劳与意识的双重控制下，他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睡梦之中，那附着在梦不甜衣服上已久的“镰刀”如同液体一样流下，在地面铺成薄薄的一层后，宛如一个向内打气的肥皂泡般向上膨胀，最终变成半个球型，将梦不甜包裹在内。
梦不甜做了一个梦。
他在梦里看到了一个人，那是博士。
博士在一栋银色的建筑里，旁边还站着很多身穿白大褂的人。
他们看到博士后，纷纷致以微笑、鞠躬。博士将外套脱下，露出和他们一样的白大褂。
他取出一份文件，人群主动为他让开一条大路，直到他将文件交给一位女性。
梦不甜感到很模糊，心里却隐隐产生了某些猜测，借由博士的视角，他努力向前看去。这张面庞逐渐出现在他眼前，刹那间，又令他疑惑不解。
“普瑞赛斯？”
“嘶……又来了。”
阵痛宛若无中生有般进入颅腔，梦不甜已经习惯了，每次做完这种无法理解的梦之后，他总会在醒来时头疼。
一只手捂住太阳穴，另一只手撑住地面让自己坐起，梦不甜抬头看了看四周：远处的巨型建筑物已经有几座消失，其中一座倒塌后的废墟甚至将这条街道拦腰斩断，梦不甜坐在十字路口中心的不远处，他的身旁恰好没有被源石和废墟砸中。
该说幸运吗？竟然能同时避开陨石和建筑倒塌造成的破坏。
梦不甜低头看向周围，他发现自己刚才躺着的位置周边出现了一个干净得不像话的圆圈，正好将他包裹在内，并且，“镰刀”也莫名其妙地出现在圆圈的边沿上。
他隐约开始有些怀疑。
梦不甜站起来，走到镰刀旁将其拿起，并尝试驱动源石技艺，但由于力气不够，没有驱动成功。于是，他默默走到不远处坠落的源石结晶旁，用力掰下一块源石，握在手中后再次尝试驱动。
有了源石提供能量，镰刀再次变得顺从，随着梦不甜的想法又一次变化为连成一片的“液体”状态，并沿着他的手臂逐渐流动到衣服表面进行附着。
几十秒后，梦不甜张开手掌，方才还表现为棕红的源石已经失去所有色彩，变成纯黑的模样。梦不甜刚一撤力，这失去能量的源石就碎成了无数的小块儿。看着它们，梦不甜若有所思，他终于明白虾七为什么会把源石藏在衣服里了——为了活着，感染者们都不容易。
他忽然觉得喉咙里有点儿发甜。
随手将这些废料丢掉，梦不甜开始验证自己的怀疑，他用手拍了拍镰刀附着的位置，轻声问道：“你还在吗？”
没有回答，唯有耳旁呼啸的风声回应。
梦不甜叹口气，心中否定了自己的怀疑。他起身后拍拍身上的灰尘，告诉自己：该去找人了。
于是，宛如雷达般的源石技艺被再次施展出来，梦不甜将其可以观察到的范围扩大不少。利用这种便捷的法术，他以不算太快的速度躲避着一处又一处已经攻进城内的整合士兵。
梦不甜不知道自己具体要去哪里，龙门的队伍之前已经因为他的不辞而别最终失联。不过，他还留有一丝侥幸：只要虾七、江夏或是晓锐能够保住罗德岛那两支精英小队，那么他们这一趟切城之旅就是完全值得的。而梦不甜现在打算做的，则是在那个整合运动所谓的领袖身上赌一把——依靠已有资料，和塔露拉进行谈判。
他现在想要的不多，能让罗德岛和龙门的队伍离开就够了，其余的，什么都无所谓。
借助于大范围法术搜索，中城区半个小时就被梦不甜探索了三分之一左右。只可惜，现在还留在这里的人除过还未逃离的乌萨斯平民外，就只剩下一群普通的整合士兵在烧杀抢掠。除此之外，地面上连个整合运动的干部都找不到。
时间又过去一会儿，忽然间，一道与他相似的法术以某种定向的方式从梦不甜的法术范围内略过，梦不甜来不及思考，立刻顺着这道法术的痕迹向源头进行探索。锁定位置后，当梦不甜还没开始向四周大范围搜查时，三个熟悉的身影却通过法术传导闯入了他的脑中：
虾七，江夏，scout。
事后经证实，梦不甜在这时接触到的相似法术不过是伊内丝的施术残留而已， 但由于当时情况特殊，梦不甜没有考虑到这一点，所以他并不知道伊内丝和赫德雷不久前曾在这里参与过一场战斗，也不知道塔露拉早就通过法术反向观察到了这里的事实。
在获取到明确的位置后，梦不甜很快便赶到了三人所在地点。从其后方向前看去，他们大概刚从废墟中脱身。
梦不甜将左手做成喇叭状，法术与声音并用地朝前方寒暄道：
“你们好，我来得……不算太晚吧？”
三人几乎是同时一愣，虾七和scout又是几乎同时转过头来看向他。最终，在虾七惊喜的眼神和江夏微扬的嘴角以及scout疑惑的神情中，梦不甜加入了他们的队伍。
三个人，一个雪怪小队成员，一个红刀小队成员，一个龙门小队成员，虽经历过程不同，但终究是因为同一件事来到泰拉，在经历了这么多的变故之后，他们终于又聚到一起。
“你他妈的！”虾七一开口就没让梦不甜绷住。“找半天都看不见人影，老梦你到底跑什么地方去了？”
“我这不是……赶来了吗？”梦不甜稍显弱势地回应，他本想更大声一些，但头痛感却随着充血再次涌上来。
“到底干嘛去了！”
“救人花了太长时间……撞到天灾没处躲，睡了一觉。”梦不甜实话实说。
“啊？老梦你……”江夏一时惊讶地说不出话。
“……没什么地方受伤吧？”虾七有意减小声音问。
“没事，就是耽误了点时间而已。”
“真的？我看你好像刚才状态就不太好。”
“真没事！你个死虾子怎么——嘶……”
梦不甜又开始头疼了。
“还说没事！”虾七让江夏扶好scout，自己则将梦不甜撑住。“这不是脑子都出问题了？”
“源石技艺用得太多了，有点儿晕而已。”
“行了行了，在你恢复之前可别再高强度使用法术了嚎，省的等会儿死城里还没人给你收尸。”
“Ace现在是……什么情况？”
“现在管不了，静观其变吧，只能看看晓锐和殷昌能不能起作用了。”
梦不甜犹豫几秒：“我打算……去找塔露拉谈谈。”
“啊？你脑子有病啊！”虾七气得跳起来给了梦不甜一个脑瓜崩。“现在去找死可以，别拖龙门和罗德岛的后腿行吗！”
“我知道……但这是个机会，以我们知道的情报……应该有和塔露拉谈判的资本，”
“神经病，你他妈能不能走到核心区都是个问题，更别说找到塔露拉！要是路上再遇上个集团军的，你就直接噶啦！懂吗！”
“可是……”
梦不甜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scout抢先一步打断：
“龙门派来合作的梦警官，是吗？”
梦不甜转而回答：“我是。”
“这两位是你的朋友？”
“死党，应该算……老朋友吧。”
“好，我大概明白了。你帮助了我的队员，我在这里替他们谢谢你。”
“啊这这这……别客气，任务需要，我份内的事……”梦不甜有些不好意思。
scout顿一会：“你还记得Ace那边最后的情况吗？”
梦不甜说：“我最后一次能用法术观察到他们的进度，大概是在一个多小时前的核心区地带。”
“这很好，以主队的移动速度来说，现在应该已经到外城区了。”
“是的，但据近卫局的调查资料，塔露拉应该早就得到了罗德岛进入切城的消息，我恐怕他们……”
“梦警官。”scout突然严肃起来，“罗德岛的精英小队早已根据这种情况做出过备用方案，事已至此，请相信他们。”
梦不甜被噎了一嘴，三人都听得出来，scout这番话明显是在劝他不要去送死。
“我知道了……”梦不甜最终答应道。
在这之后，虽说梦不甜加入队伍，四人总体作战能力似乎上涨不少，但与之相对的，除虾七和江夏还完好之外，scout和梦不甜基本都是着伤状态——一个不久前就中了一箭，身上负着十几处轻伤，无法全力战斗；另一个源石技艺使用过度，体力严重透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倒下——所以队伍的移动速度同时也被降低不少。虾七时不时抬头看看依然浓密的天灾云团，唯恐第二轮天灾或第一轮天灾余波降临在他们附近。
好在，scout资深的战场侦查经验和梦不甜时好时坏的探测法术一次次地帮助着他们。在二人的努力下，他们得以避开一路上的全部意外，安然来到外城区地段。
不过，就在他们即将安全离开中城区地段时，意外又悄然而至：
“在这里停下。”梦不甜说。附近的废旧房屋并没有核心区的数量庞大，却都保存得比较完整，十分适合作为隐蔽点。
虾七问：“怎么了？”
梦不甜小声说：“scout……你能感觉到附近有什么人吗？”
闻言，scout先是四处看了看，接着又抬头望向天空，由于他戴着墨镜，其他人看不见scout的视线朝向。一会儿过后，scout说道：
“一个。”
“这儿？”江夏也四处看了看，但他只觉得这里除过破楼就是废墟。“有人？”
“应该是光学迷彩，估计也是法术。”梦不甜补充道。
“你这么说，我大概知道是谁了。”虾七若有所思地说。
“scout，我做你的眼睛，你随意。”梦不甜将一只手搭在scout的肩膀上，开始运转源石技艺。随着法术功率的加大，清晰的影像逐渐传导到scout的意识之中。
与常人拥有的五感不同，梦不甜的这种侦测法术是涵盖目标全部范围的一种感受手段。举个例子，普通人看一堵墙，最多只能得到这堵墙三面的视觉信息，无论如何也不能多看到一个面，但梦不甜的法术却能够将这堵墙彻底看透，宛如透视般将六个面包括其内部范围全部呈现在人的脑海之中。
scout此时就是拥有了这种能力，方圆几十米以内，全部建筑的构造对他来说已经和透明无异。scout最初有些惊讶和不习惯，但凭借着丰厚的战场经验，他很快找到目标。
拉栓，填弹，开火，这个过程没有一丝犹豫地重复三遍，却都只是将子弹击打在目标周围。
scout这么做的目的很明确——确认对方身份，以及敌友关系。
只消几秒，三发子弹击中的低矮废墟后便缓缓走出一个人形，他身上布满了如视觉错乱般的现象，具体表现为：全身包括衣服都在反射四周的光线，模糊不清。紧接着，这种现象变得如同马赛克一样，开始逐渐显露出一些与环境不一致的颜色，最后马赛克消失，一个身披深色大衣的小男孩模样赫然出现在四人眼前。
“整合运动干部，浮士德。”他这样说道。
“你不是来阻止我们的吧？”虾七问。
“不是。”
“那你打算做什么？”
“转告你们：你们的同伴已经离开切尔诺伯格，包括龙门的队伍在内，一个不少。”
虾七眉头微颤，转过头来和另外三人面面相觑，可大伙基本和虾七是同一个表情——不知道这回事——于是虾七又问：“怎么证明？”
浮士德从大衣内拿出一部终端扔过来，江夏单手接住，scout指出这正是罗德岛的专用型终端，上面显示的也正好是罗德岛及龙门合作事宜的相关干员名单。
虾七明白，这意思是：如果罗德岛已经被剿灭，那么知道他们位置的塔露拉大可派人来将他们四人抹杀，可她却并没有这么做，而是选择派浮士德来面见他们，所以干员们现在必然还是安全的，终端在浮士德手里只可能是罗德岛的干员们所转交。
“老梦，你怎么看？”虾七小声问。
梦不甜说：“我确定附近只有他一个人，他的话也不像是说谎，我再问问吧。”
于是梦不甜问道：“这终端是谁给你的？”
浮士德很很直白地说：“你们的同伴，一个代号是‘晓’的人。”
“他在哪？！”梦虾江三人几乎同时问。
“他在和塔露拉谈判，需求很明确，你们可以离开了。”
随着浮士德说完，四周的环境一时安静下来，大家都沉默着，似是不知道该做什么。
这时，浮士德又说：“跟着我，我会把你们带出切尔诺伯格。”
说完，浮士德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虾七看两眼，说道：“现在这个情况，也只能相信晓锐了，我们走吧。”
“……只能这样了。”梦不甜小声应道，回过神来却发现江夏已经带着scout走出老远，不禁为其对晓锐大到令人心慌的放心程度哭笑不得。
有了浮士德充当人形令牌后，四人不用再为躲避普通整合运动士兵乃至雇佣兵所带来的威胁而绕道，竟一时省下不少路程。
路上，无论虾七还是江夏如何对浮士德进行询问，始终都没有得到一句应答。反倒是浮士德看向他们时，目光中一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鄙夷感在内。
四人成功来到切尔诺伯格城市入检口，因为整合运动接管掌控的缘故，梦不甜和scout被成功放出。虾七和江夏则由于自身依旧属于整合运动，主动放弃了离开切尔诺伯格的机会——因为估计尝试也不会被允许，搞不好还会弄出冲突。
至于浮士德，等到二人察觉时已经消失不见。江夏打算再去寻找，希望能和浮士德聊聊，虾七却劝住他：
“该去找人了。”
“现在找？谁？”江夏不大理解。
“塔露拉和晓锐，应该在同一个地方。”
“……怎么找？”
“简单。”虾七自信地笑笑。“我们去雪怪营地。”
梦不甜和scout离开切城后，来自切尔诺伯格内部的通讯干扰即刻消失。通过scout的精英干员特有权限，二人利用晓锐的终端成功链接到了罗德岛总网络：
【终端程序重启中……】
【身份确认：精英干员scout】
【权限等级确认：5】
【剩余电量：21％】
【收到一条来自PRTS的通讯申请，是否确认？】
【已确认，通讯建立中。】
罗德岛：【这里是罗德岛控制中枢，PRTS搜索到了你们发出的信号源，我们需要进行身份核实，收到请回复。】
scout：【这里是scout，身份编码■■■■■■■，现在位置处于切尔诺伯格偏南侧城墙外约两公里处，请求援助。】
罗德岛：【已了解，是否需要尝试申请切换联络人身份：凯尔希。】
scout：【是的，尽快。】
几分钟后。
凯尔希：【这里是凯尔希，scout，你目前的情况怎样？】
scout：【我没什么事，梦警官现也和我在一起，安全问题不大，但仅凭我们两个现在的状态恐怕回不到罗德岛。】
凯尔希：【我知道了，三号备案的尾端条款中有一个坐标，那里有罗德岛在任务前建立的临时补给点，你们可以先在那里进行休整，支援队伍很快就会赶到。】
scout：【了解，申请结束通讯。】
凯尔希：【申请批准，Over。】
几个小时过去，在罗德岛支援小队的帮助下，scout和梦不甜通过主舰特派的飞行器最终回到罗德岛。
下飞行器后，scout简单跟梦不甜道完一声谢就消失不见了，他还有任务内容详情需要向后勤部汇报，他的队员们也一直在等着他安全回来。
不过，梦不甜就不那么幸运了，他刚下飞行器不久就在走廊拐角处被一道熟悉的声音叫住，对方语气中的闷火好似阴风般一下子窜进他的脊梁：
“你还知道回来啊？梦，警，官。”
梦不甜浑身耸起，愣是没敢第一时间回头去看一眼，好半天，他才从眉宇间挤出一个赔笑似的表情转身说道：“啊哈哈……陈长官，今天……天气不错哈……”
陈将眉头挑起一边，上来就揪住了他的耳朵：“我不错你个*龙门粗口*！你*龙门粗口*这段时间都跑到哪里去了？！队员们被暴民压制的时候都*龙门粗口*干嘛去了！知道龙门配合罗德岛的任务出了多少意外吗？啊？！”
“疼疼疼疼疼疼疼！轻点轻点！我这不是去救scout的队员了吗？我还——嗷！……我明明还通知你了！”
“你管那叫通知！你那分明就是——！”
话才说到一半，陈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停下，支支吾吾半天后松开手才继续说：“暂时不聊这个了，下次……下次有情况先通知我，关于你擅作主张的行为我会告诉魏彦吾。”
梦不甜用手捂着被掐到通红的耳朵，揉了一会后才说：“那还好，我还以为会马上革我的职。”
“你还真是油盐不进……”陈捂住额头无奈地说出这么一句。“还有就是，趁现在有时间，你必须跟我去做一次身体检查。”
“诶？陈你……搞得我有些不习惯。”
“你在想什么，这是魏彦吾不久前发来的任务，看样子他应该比我更清楚你的身体状况。”
“哦……也不愧他是魏彦吾了。”梦不甜想到上次魏彦吾单独找他谈话时的情况。
“好了，没问题就快走，晚上还你还需要写一份切城任务的具体总结，检讨书估计也少不了，一并写了吧。”
陈说完，拉着梦不甜的大臂就往医疗部的方向走去，梦不甜嘴里哀嚎一声，忽然感觉自己的头又开始疼了。
第二天中午，就在梦不甜通过陈的几项指点一步步熬夜赶工完成总结和检讨后安心补觉时，麻烦事又找上门了。
一名龙门警员通过权限卡进入梦不甜的单人房间，他先是轻叩门扉，在看到梦不甜朦朦胧胧在床上坐起转过身后，说道：
“梦警官，陈长官需要您去审讯室一趟。”
梦不甜软绵绵地抱怨：“又是工作？她就不困嘛……”
“陈长官说，这次是紧急任务，罗德岛的几位领导人也会参与，请您尽快。”
“凯尔希和博士也在？”梦不甜忽然精神了，不知为何，他很想看看博士和凯尔希待在一起时的样子。
“是的。”警员说。
“去告诉他们，我收拾收拾，马上到。”
“了解。”
一小段时间后，梦不甜赶到审讯室。
严格来说，罗德岛的完整审讯室是一个由单向透明板分隔成两个部分的空间，其一侧物品较少，显得宽敞，单一的强烈白光自顶部小吊灯照射至桌面中央，刻意地营造了一种压迫感，有利于增强审讯时对嫌疑人的心理压制，被称为审讯间；另一侧则物品较多，文件、记录本、审讯仪器等等一应俱全，为的就是能够最大程度上对在审讯间内获得的信息进行快速且精确的解读，它被称为观察间。
此时，梦不甜坐在观察间内最靠近大门的位置上，他的右边就是入口，前方就是单向玻璃，左边则依次坐着陈、阿米娅、博士和凯尔希。
后勤部干员和人事部干员也有一部分到齐，但大多是梦不甜不认识的，剩下的就是几个身份牌上也没有进行醒目标识的干员了——梦不甜也不清楚他们到底属于哪些部门，但他总感觉这些人地位应该不小。
审讯间内的被审问者不是别人，正是罗德岛的那位消失多时的新晋干员：晓。
梦不甜没有感到意外，在来到审讯室的几分钟前他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实际上，既能做到将他涉及进来，又需要罗德岛兴师动众，并且还会出现在审讯间的人物，除了晓锐，梦不甜一时也猜不出第二个来。
梦不甜不知道晓锐知不知道这片玻璃后有他们几人在这里观看审讯过程，他想，他所能做的事也只有在审讯后帮助晓锐将可能出现的“罪名”尽量缩小化了。其余的，他也无能为力。
不过，仅从表情上来看，眼前的这场审讯似乎对于晓锐来说毫无压力。恍惚间，梦不甜开始觉得有点儿意思了，他愈发地想要听听晓锐这两天在切城都做了些什么。
审问者：姓名？
晓锐：晓锐。
审问者：身份？
晓锐：罗德岛……人事部临时员工。
审问者：据阿米娅说，你之前的身份是一名在读大学生，具体是研究什么专业？
晓锐：现代物理学，具体有包含基础哲学的部分，主攻关于未来人工智能的发展方向，可能和你们理解的不大一样，我没法往详细的地方讲解。
审问者：可以理解。介于你目前身份的特殊性，你可以随时申请与那一侧的观察者们进行谈话，我们会根据实际情况决定是否准许。
晓锐：好，我想跟凯尔希说几句。
审问者：现在？
晓锐：（点头）
审问者：恐怕不行，你的这份特殊权限需要在常规问题完全得到解答后才能使用。
晓锐：我在登舰时被搜身干员抢走过一罐红色液体，你们可以到医疗部去查查成分，到时候就明白我的意思了。
审问者：（取下耳机，看向单向玻璃。）
五分钟后，晓锐口中所说的红色液体具体成分被成功化验，凯尔希即刻替换审问者，并将相关信息加密。
晓锐：查出来了？
凯尔希：……你是怎么做到的？
晓锐：我和塔露拉谈和，成功了，这您应该能够想到。
凯尔希：代价是什么？
晓锐：您先回答我，您个人觉得，好处是什么？
凯尔希：（沉默）
晓锐：（低声嘲笑）
凯尔希：哪怕依我对你的了解，我也实在不明白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什么。我看到的是，你的行为让罗德岛和近卫局成功撤出切尔诺伯格。如果塔露拉和你同样身为既得利益者，塔露拉的行为尚且可以理解，无非是从你的身上获取到了有关罗德岛和龙门的相关情报。而只有你的行为，实在无法进行解读。
晓锐：（继续嘲笑）
凯尔希：……如果你让我到这里来只是为了满足你这种低劣的趣味，我们大可不用在这里浪费时间。
晓锐：好，我们来做个交易，怎么样？
凯尔希：说来听听。
晓锐：不是现在，这个交易的建立需要一个前提——您必须让我认为您认定我的价值足够大，以确保我能够安心自己能够和您做成这个交易，所以现在您只要先记住就可以了。
凯尔希：……你打算怎样自证价值？
晓锐：这简单，我现在可以做出三个预言来辅助您论证，并且，我敢用自己的命来保证它们绝对实现。不过——您懂我的意思吗？（指向玻璃）
凯尔希：（拿出一个遥控器，按下一个按钮。）现在只有你我单独对话，四面的墙壁都可以隔绝源石技艺，不会泄密。
晓锐：（笑）我没法验证，但这些预言暴不暴露其实都无所谓，早晚的事，只不过现在不说出去可以让我接下来办事容易一些而已。
随后，晓锐简短而缓慢地向凯尔希讲述了三句话，凯尔希全程面不改色，却在听完后长时间地沉默下来。
几分钟后，晓锐被放出审讯间。按凯尔希的说法是：在之后几天的时间里，把他当做正常干员对待就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