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僵尸之夜】《崩溃：大洋彼岸》（4）：审讯室
“我再说一遍，科学是为了给人类造福，不是这两家大集团或者美国政府当武器用的，同样也不是给你这个精神病当报复社会的工具！别以为你长得像爱因斯坦就有他那样的伟业和操守！”
“赫尔墨根市沦陷了，节节败退，事态恶化……”
“好吧，我同意加入了。”
“我也是。”
“恐怕那群法国特工还没注意到我们的行为。”
拉方丹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他只看到一片明亮炫目的白光。
“白光……”他感到头昏脑胀，努力摇了摇头，这里是哪里？
友爱部？可这里再怎么说也是欧亚国啊？
“醒了啊。”
他听到了一个冷峻的女声，法语发音让他感到熟悉而又陌生。
当他的视线清晰起来的时候，他首先发现自己的双臂被缚在了冰凉的金属椅子扶手上，动弹不得。面前是一个中等大小的房间，亮白色的灯光洒满整个房间，却无法给人一点温暖。
面前是一张铁质桌子，金属反射灯光，透露出一种逼人的寒气。桌子对面坐着一位黑发垂在身后，身穿一件紧身裙，身旁放着一把霰弹枪的女特工。
“我想不到，整个马赛的泰坦员工，精通英语的就一两个人。况且，从那群美国警察嘴里，我们套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他们认识你大概还是在普罗旺斯机场附近的郊区吧？”
“所以呢？我到底在哪里？”
“泰坦的马赛地下总部审讯室啊。”对面的女子笑了笑，手中拿出一封信，“这是你父亲写给你的吧？”
拉方丹这才注意到，他的大衣突然间消失不见了。
“根据我们的破译，没准算不上是破译，你父亲居然在信纸上用针打孔，然后把所得字母利用计算机进行解密——”女特工手中那一张原本沾水的信纸已经被烘干，在她手中猎猎作响，“‘迟早有一天，僵尸疫情会从美国密歇根州开始蔓延’，解释一下你的父亲是怎么知道疫情爆发的消息的呗？”
“请你如实地回答我，你的父亲到底和在北美率先爆发的尸瘟有什么关联？为什么他拒绝与法国泰坦总部共享数据，还把数据给删了？他到底和你说了些什么”女特工的语气开始变得杀气外露，她黑玉般的双目中射出的目光似两柄从冰层中取出的利剑，顷刻间架在拉方丹的颈项前。霰弹枪的旁边是一个红色的按钮，拉方丹看到椅背上接着一根粗长的导线。
这一长串的问题宛如一长串子弹一般击中了拉方丹，令他呼吸困难。什么是泰坦？
父亲？
“你知道你坐着的这把金属椅子完全可以通电变成电椅吗？”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拉方丹的额头上早已渗出细密的汗珠，面红耳赤的他面对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和不断的威胁完全手足无措。
女特工见难以审问出什么，掰着手指关节发出清脆的响声：“你要是——”
“我——我真——真的——什么——都——都不知道！”拉方丹颤抖地连话都说不利索了，脑海中不断遴选着跟父亲和“泰坦”这个奇怪词汇有关联的内容。
但是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做了个深呼吸，将目光锁定在审讯室铁质大门门牌标志：
一片空白背景上绘着五个黑色英文大写字母：TITAN，上面是一个黑色的烧瓶图案。极度简洁的logo。
他猛然想到，父亲寄出来的那封信件上似乎也盖着这样的印章。
“我只知道他，他在……在……加拿大……在加拿大……加拿大！”
“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女特工的眼神中的压迫感逐渐消退。
“我母亲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拉方丹恐惧而又愤怒地挣扎着，“我要知道的都跟你们说了！你们为什么不相信我？我妈都死在普罗旺斯机场了！现在僵尸这么危险，你们这么强大，难道不应该去对抗它们吗？难道科学不应该是给人类造福的吗？”他脱口而出，突然间感到父亲的这句话此刻似乎颇为恰当。
她似乎陷入了沉思，仿佛在回想曾经的往事。
“别人似乎也并非不值得信任……”审讯室里一片寂静，但即便是这样，拉方丹也仅仅能看到对面她两瓣红唇的嚅动，听不见她的自言自语。
“等一下。”女特工皱眉，似乎在听着耳机里传来的消息。
“瑟琳娜，5分钟后暂停审讯，从市区袭来的大批尸潮正在朝这里移动，数量并不算特别多，但坦克和爬行者占比达到四成以上，预计在15分钟后途径此处。防御部门负责人已经决定关闭大门，马上，非必要的电子设备也要被关闭，避免僵尸发现。”
“好的”瑟琳娜看了看表，晚上八点。她收起了纸笔，转而看向拉方丹，这次她的语气显得有些缓和，拉方丹心中绷紧的弦稍稍得到了一点放松，“暂时先审讯到这里，不过你恐怕是离不开这个地下基地了。”
“那你们留着我有什么用？还有他们呢？”
“三个美国人对我们而言没什么——”瑟琳娜欲言又止。
“跟你介绍一下吧，你的父亲是在加拿大魁北克省的泰坦分部的制药部门首席研究员，同时也具有访问并修改泰坦从加拿大到日本所有数据库数据的权限。”
“泰坦是什么？”
“既然你要留在这里了，告诉你也无妨吧。泰坦是一家巨型企业，操控着整个欧盟和日韩两国，以及加拿大法语区的一部分或者大部分政治经济力量。冠状病毒疫情结束以来的科技发展很大程度上就仰赖于这家巨型企业。我们在全球公众面前并不露面，但我们旗下的公司生产的日用产品却遍及千家万户。”
“控制世界的……不是什么共济会光明会这种东西吗？”
“他们在疫情开始之前就已经大规模衰落了，控制欧美影子政府的权力大概从2021年末就全权到了我们手中。”
“那么，这跟我父亲——”
突然间，审讯室里原先明亮的灯光突然间忽明忽暗不断闪烁。紧接着，刺耳的警报声传来。
“请全体武装人员遵循指示立刻前往大门，尸潮正在袭来……”
“坏了，出问题了。”审讯室的大门突然间打开，两位白衣壮汉走了进来，瑟琳娜端起霰弹枪吩咐道：“把他看好了。顺便提一嘴——给他解绑吧，送到这一层的休息室去。”
”什么情况？“瑟琳娜把霰弹枪在胸前转了转。
“尸潮摧毁了最外层墙体，利用酸液摧毁了一级门禁系统，抵达了地下一层。”
”速度这么快？防御系统负责人呢？”
“他正在总控室呢，机炮和机枪塔都已经激活了，负二层的研究人员也已经疏散到了地下四层的应急避难所，闲杂人员送到三层，实验对象‘原地待命‘。武装人员正在立刻前往北侧一二层衔接处大门警戒。”
另一位泰坦特工皱着眉，“为什么我们不像‘他们’那样搞一个总控人工智能系统？这样的防御效率太低了，很容易被突破。里昂（法国第二大城市，不是某个载具杀手）那事儿还记得吧？分部的几千人都被一锅端了，损失惨重。”
“我总感觉MIB这么搞迟早会跟电影里一样，被人工智能反杀。”
“还有，瑟琳娜你弟弟呢？不会跑GZCC去了吧？”在从三层上到二层的电梯上，另一位特工似乎带着几分嘲讽地问道。
“谅他也跑不出去，柏林都危险了，GZCC的欧洲防线还没建成。按照基地的规矩，闲杂人等也是带不进来，所以他留在了北美，似乎在加拿大，还是在美国来着的？”
瑟琳娜说这话的时候咽了口唾沫，眼睛四处乱瞄，但好在身旁人没有发现她在说谎。
“要不是他能当上制毒师助手，估计也不能穿着防化服在泰坦干研究工作了。”
我在为泰坦卖命的时候，他在美国到底学了些什么东西？
另一间审讯室的铁门也轰然打开，似乎经受过一阵拷打，头破血流的三位警察也狼狈不堪地出来了，一个手持步枪的泰坦特工走在他们前头。
他突然转过身来，对他们悄声低语道：”听我的，我有预感，这个基地会完蛋。基地如果失陷，听我行动。不要理那些魂淡特工，我和他们不是一伙儿的。”
约翰逊眼神中带着不满和愤懑，他用沙哑的嗓音质问道：“我凭什么要相信你？！解释一下刚才的警棍呗？”
“取得信任，懂吧，我从加拿大来法国还没多久，其实和你们坐的同一架航班，普罗旺斯机场的那事儿我还记得呢。”他用没那么标准的英语答道，似乎正在竭力取得他们的信任，“他们没准还不相信我，人生地不熟的，是吧？至于我是谁的问题，有机会再说吧，我得去北面大门了，尸潮摸进来了。”
“真是个话痨。”斯图尔特皱着眉头，”不过起码他给我们松绑了。“
“北面大门……”
卡特倒吸一口冷气，他看着特工们手持各种武器向大门处跑去的场景，这幅景象和过去的某一帧画面重叠——
体育场。他似乎回到了那个下着瓢泼大雨的雨夜。
“不行，前面仅仅是佯攻，它们在声东击西！”卡特的喊声着实把众人吓了一跳。
“声东击西……”那位特工惊恐地看了一眼身后的南边，“基地南边原先有一条隧道，用来运输基地建设所需要的物资和人员，完工后隧道就被挖掘出的土石填埋住了，在外边没人能看出来——”
“万一僵尸能呢？！”
“那些特工呢？上到负二层去了？”
宛如一场巨大的地震，整个基地顷刻间地动山摇，一盏日光灯从七八米高的天花板上坠落，摔成碎片。
“怎么回事？”刚刚从审讯室出来的拉方丹险些摔倒在地，用手紧紧握住墙边的一根铁质扶手。身后跟着的两个打手也难以保持平衡。
土石崩塌的响声从南边传来，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不断地撞击那些松散的瓦砾。
“快点，我们得走了，这基地看来——是没救了。”那位特工喊道，“对了，拉方丹，我认识你父亲！”
几十米外的地下三层墙体轰然倒下，几十只坦克踏着如有千钧重般的步伐向前方迈进。
“首先看看他们的动向，是机房！”
”什么机房？管什么的？”
那位特工的眼神顿时充满了绝望：“基础设施维持，第二间是防御系统机房。快跑吧！快点，走楼梯，电梯要断电的！”
一位打手气势汹汹地追上来，一手拽住特工的衣领，大声吼道：“管好他们，这、是、命——”
突击步枪猛烈的开火声，子弹穿透了打手的胸膛，顿时倒在血泊之中。拉方丹呆呆地注视着第二位打手：
头顶的通风管道里突然间传来爆炸声，铁皮管壁掉在地上，随后，几十只爬行者一个个一跃而下，立刻跳到那位打手头顶。一阵血腥的屠杀之后，打手壮硕的身体被五马分尸。
地下三层只有十多位特工驻守，他们在摧枯拉朽般的攻势下几乎毫无抵抗之力。
拉方丹仿佛回到了普罗旺斯机场：
跑，跑，跑。
几十米外的楼梯，此刻显得像是永远无法企及一般遥远。地下基地负三层布局和普罗旺斯机场的航站楼都呈一个长方形，不过，这里没有惊慌奔逃的人群，也没有路障。
只有他们几个人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