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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安】鸦鸣

2022-02-28 01:52 作者:青云不是青色的  | 我要投稿

是lof那边的双疯批点梗!

全文7k+,想了半天写成了双杀手,但愿能表达出宝贝想要的那种感觉orz

 

 


好暗。艾拉向上拉了拉自己的围巾,用柔软的布料捂住自己的小半张脸,希望以此来驱散些周遭的寒冷和潮水般涌来即将吞没她的黑暗带来的恐慌。该死,这巷子里怎么不多安几盏灯。

 

早知道就该叫上一起打工的梅利达一块走,梅利达是个胆大活泼的女孩,一起聊着天走路好歹有个伴,她暗暗懊恼。艾拉小时候被拖到夜晚的巷子里打过,没人听见她被打得断断续续的呼救,她从此对黑暗的巷道充满畏惧。

 

可偏偏通往回家必经之路的另一条道路正在维修,巷道仅有的几盏灯也坏了两盏。她走了十来步就已经完全没入阴影,仅能勉强辨认老旧道路两旁破损的墙砖缝隙。砖石是发灰的暗红色调,仿佛行走在巨大的,锈迹斑斑的机器元件中。

 

城市的夜晚无法看到星光,月亮也藏匿在云层后。唯一的光亮是来源巷子尽头那盏昏暗的破烂玻璃灯,对于艾拉来说能起到指引方向的作用,却无法完全照亮几十米长的道路。虽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可就这样朦胧得不完全的阴暗更让人不安。凌乱步伐中她不留神踩到反着光的浅水坑,散发奇怪气味的浑浊溶液随着难听的“啪唧”声飞溅上她半旧不新的鞋袜。艾拉恼怒地骂一声,但她现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气愤这个。

 

后面好像有人影在慢慢接近,回头去看却又全无踪影,幻觉?

 

她定了定神,告诉自己不要慌张,不要乱了手脚。地形略复杂但路不长。她只需要直走,走过那硕果仅存的灯光,再走上一阵就可以到达另一个繁华的城区。天知道这个小破巷子被荒废了多久,不会有人在这里——应该吧。艾拉甩甩脑袋抛开那些最近发生的凶杀案。被杀的都是有钱人,你没有几个钱,长得不起眼,也没有目击什么案发现场。那些个杀手没有必要忽然跑过来盯上你。她让自己的思绪更加笃定,走过去,你总得回家,选择回头没有用,这么晚了打工的地方和过来的路上根本找不到公共交通工具。

 

艾拉把编成辫子的麻花辫散开,带来少许温暖,黑暗中她快要分不清自己柔软的褐色长发和冷硬墙壁有任何颜色差别。她把头发拢一拢披在肩上,阻隔一点呼啸的风声,让自己尽可能获得多一些安全感——当然这也牺牲了一定的视觉空间。不管那么多,人体本能的恐惧叫嚣着让她第一时间消除这种不安,其余都是次要的,同时她也心存一点侥幸:应该不会有事的吧……

 

 

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继续向前迈步。她让自己不要看周遭环境,死死盯着前方的灯光,黑暗包裹了她的视野,只剩下一点光亮。但似乎越是告诉自己不要分心,那些常常出现在报纸上的富商,血液溅满名贵衣物,和还在呼吸时光鲜亮丽的模样截然不同的死状便越往脑子里窜。

 

 

 

吧嗒。

 

 

 

吧嗒。

 

 

 

水滴般的声音。

 

 

艾拉感到紧张,甚至觉得有目光在注视她,狼一般发出丝丝幽绿光芒的眼神,淡漠平静,好像并不把她当回事,却又随时关注着她的动向。她有点想回头确认是否有人站在她远处,倚靠着墙壁等她露出丝毫发现不对的动作,最终还是没敢回头,脚步不自觉地加快。她甚至接收不到脚底踩在地面的坚硬触感,仿佛大脑脊髓一块宕机切断了信号罢工停运,几乎是身体无意识地驱动肌肉机械行走。

 

 

在接近了,每过一秒钟,光点都一圈圈地在眼眶中晕染放大,那不起眼的亮光显得如此温暖而让人放松。一丝鼓舞从心头腾升而起,艾拉不由得呼出一口气,嘴角勾起了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弧度;这种情绪给她带来了一点雀跃——看吧,没什么好怕的,已经快到了。

 

 

离灯只剩五米,艾拉已经能看到破损的磨砂玻璃灯罩,即使已经开始暗淡的昏黄光线从缝隙溢出也依然有些刺眼,灯托和框架上黑漆部分脱落,生长出红褐色锈蚀。年代太久远挂得不甚牢固,风吹过还会发出轻微嘎吱声。灯悬挂的支架前,离她稍近一点的位置,出现一条可以向左拐的胡同。

 

灯光照不进那处于背光的巷道,拐角转得坚决又略匆忙,形成一个全黑的,延伸至被墙挡住的不可视区域的长形空间。不知道粗心的建筑师为什么要设计这样一条路突兀地插进主干道,艾拉想道。

 

她忽然僵在原地,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拖拽的声音从前方岔路口冒出,如蜿蜒缓慢爬行的蛇摆着尾逃窜。细碎的声音在远离,却愈发像捻细的纸条尖往她耳朵里钻,刺痒得发慌,慢条斯理地挑拨着女孩纤细脆弱的神经。

 

周遭环境显得愈发安静,艾拉能听到自己的急促呼吸。她又想起来那个度秒如年的夜晚,视觉被完全剥夺,随时从任何方向袭来的重击,谁充满恶意的笑声和怒骂。被闷在麻袋里的艾拉差点窒息,汗水和眼泪混杂在一起蒸腾出热气,没有人听得到她被捂进嗓眼的哭喊。

 

 

 

“啊———”尖锐的嘶喊猛然撕裂寂静,生物挣扎扑腾的动静让艾拉一下子被恐惧淹没头顶,像被忽然浸入冰水,彻骨寒意迅速蔓延至指尖。一瞬间她毫不犹豫地相信自己心脏会就此停止跳动,呼吸和空气流动似乎都停止在此刻。浑身上下的细胞都尖叫着驱赶她逃离,她却丝毫挪不开脚步。

 

 

 

“小姐!前面的这位小姐!!”身后传来急匆匆的奔跑着的步伐和呼喊声将艾拉的神智拽出水面,她像溺水许久终于抓住浮木的人一样不受控制地大口喘气,忽然呛进肺里的过量氧气让她止不住开始咳嗽,呛咳的声音盖过了其他动响,腿脚颤抖得发软,几乎要跌倒在地上。

 

一双有力的手在她滑摔下去的前一刻捞住她的胳膊,将她小心地扶起,温暖的体温透过艾拉的外套沁入她的皮肤,青年人带着关切的清朗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你还好吗?”

 

艾拉下意识激灵一下,勉强站稳脚跟,发现自己几乎是靠在这位先生的手臂上。她挪了挪脚步,确保自己离他有一米以上的距离后转过身面对青年嗫嚅道:“抱歉......失礼了。”

 

青年友善地笑笑,这让他看起来是一个刚参加工作不久的英俊男孩,套着白衬衫和黑色西裤,一只手上还提着公文包。“没关系,顺便问一下,这个是你的吗?”他伸出手,一个麦秸色的小零钱包安安分分躺在他掌中。是艾拉做来装坐车用的零钱的小包,用褐色丝线绣上她的名字。

 

“啊......对,是我的,谢谢您。”艾拉犹豫着拿起零钱包,里面的硬币和纸币碰撞摩擦发出细微的声音,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个小东西是什么时候,在哪里被她遗忘。也许是因为太紧张了没有听见它砸落在地上。

 

青年似是看出她的疑惑,平和地解答道:“我路过后面巷口的时候看到这个钱包,又看到你在前面走,想着应该是你落下的,就追过来了。”

 

见艾拉没有应声,他微微弯腰看向她,一头棕发在昏黄的灯光下几乎被映照成暖金色,显得很柔和,他用有些担忧的口吻问:“小姐?我看你走着走着忽然停下来差点摔倒,现在脸色也不太好,是不舒服吗?”

 

艾拉轻轻摇头,支吾了一会,“前面拐弯的巷子里面......好像有东西。”她还没有完全缓过来,气息都不大平稳。

 

青年的目光越过她的头顶,扫向暗道黑洞般的岔路,皱了皱眉——尽管不太明显,艾拉还是捕捉到了那双英气的剑眉略微颤动一下,转瞬即逝。她来不及分辨那其中究竟是不耐烦还是迷惑,或者是惊惧。不是对着她,而好像是对着另外一个人——这就很奇怪了,这条路上除了他们两个还有谁呢?艾拉打了个寒战。如果那里真的有人?

 

 

“我去看看吧。”艾拉还未来得及出声阻止,青年便大步擦过她的肩膀走向那好像要吞噬所有的黑暗,她看着他的身影在拐角处消失。本能告诉她,在原地等待就好,不必走动,可前面有一个人似乎给她增添了信心,兴许是一种侥幸,或是与恐惧交织的好奇,她也不由自主地跟着跨进一片暗影。隐隐约约看见青年的白色衬衫随着行走被拉扯出褶皱,黑色长裤模糊地没入暗色中。

 

青年调开了手机手电筒,冷白灯光能照亮的范围有限,仅仅够看清眼前一小块空间,其余地方则依旧昏暗,但也足够了。艾拉跟着他往前继续走一阵,好像又听见一点窸窣的声音,耳内充斥着自己的心跳,寒冷重新找上她,丝丝缕缕缠绕在脊背。

 

巷道尽头又是一个拐角,墙角下一片漆黑,艾拉努力辨认着,钢质垃圾桶旁那团漆黑远远看像长了刺一般,似乎在蠕动,发出含糊不清的叫声。青年在走到离它还有一端距离时停下来,艾拉猝不及防,没能反应过来的腿脚让她停在青年旁边,看着他慢慢移动手臂让光线照向这个不可名状的物体。

 

“呼啦————”突如其来的动静惊得艾拉用手护在自己脸前,料想中的锋利喙爪和扑打没有袭来,同样受到惊吓的黑鸟群纷纷腾空而起,融进夜空。

 

“......乌鸦?”艾拉嘟囔着,这才嗅到空气中垃圾的酸臭,腐烂味和血腥气,横冲直撞进她先前因为恐惧而麻痹的感官,难闻得她被呛咳几下。她重新移回视线,被突然撞进视野的血迹吓得瞪大眼睛:

 

 

躺在光线底下的,是一具狼狗的尸体,在白光下看上去无比苍白,皮毛脏乱不堪,肋骨与肚腹被乌鸦的尖喙撕裂开露出已经发臭的残缺不全的内脏。闪着金属光泽的苍蝇因人类的靠近而飞起,又猛虎扑食似的落下,嗡嗡兀自演奏送往墓穴的低沉琴音;蛆虫在伤口拥挤啮噬皮肉,钻入血管代替已经干涸的血液流动,绽放出祭奠的白花;乌鸦在他们头顶不甘心地盘旋,偶尔发出一两声嘶哑的喊叫作为葬歌的吟唱。一首死亡的协奏曲。

 

 

艾拉倒吸着气使劲捂自己的嘴,害怕自己会直接呕吐出来,她努力咽下反酸的胃液,憋得两眼发红,不知道该对这幅实在称不上美好的画面做何评价。青年用灯扫向拐角的延伸,小心查看地上从更远的巷道拖拽过来的血迹。

 

“可怜的小家伙。”艾拉听到他怜悯地嘟囔道,“一定是受了重伤爬到这里死去的。”他合眼在胸前画一个十字,扭头对艾拉说:“走吧,小姐,你可以安心了。这里除了这条狗和那些被我们打搅了进餐的'朋友们'之外什么都没有。”

 

艾拉没能说出话,无言地点头,浑浑噩噩地和青年一道走出路口。也许听到的是乌鸦或者什么其他食腐动物争抢食物时互相打斗发出的惨叫吧,她想。虚惊一场罢了。

 

青年在路灯下停住脚步。“小姐,你是要继续往前走吗?”艾拉看到他的眼睛,一只被光芒照得新叶样明亮而柔软湿润,一只被前发投下的阴影笼罩,呈现湖水结冰似的冷调暗蓝绿色。

 

明明是温和的模样,艾拉却不知为何忍不住想要后退。“是的,我需要穿过这里走到另一个街区。”

 

“这样啊,”青年移动重心换了个更放松的站姿,随着角度变动两只眼睛都被照耀着流淌了柔光。他提议:“我朋友的家也在那个街区,我和你一起走,顺路去看看他好了。”他神色轻松自若,略微扬起的嘴角让气氛得到些许缓解,分明是热心年轻人的标准形象。“年轻女士一个人走夜路不安全,有个人在也会放心点吧?”他补充道。

 

“啊,那,麻烦您了。”艾拉手足无措,对上棕发青年的笑容。他有着深邃立体的五官和硬朗的面容,笑起来的样子却十足亲和,叫人心生好感,仿佛把他往坏的方面想都是亵渎。这可真是神奇,两种矛盾的特质在他身上结合起来却毫不违和,大概也算一种能力。

 

“没关系,不过是多走一段路。”青年绅士地比了个请的手势,自觉走在离艾拉肩膀约两米的地方,几乎贴着墙壁,很礼貌地保持让女孩感到安全的距离。

 

 

 

一路显得过于寂静,艾拉一度想要开口和这个刚刚热心地帮助了她的人聊聊天,让这段路程有些活气。然而她还没能来得及说完自我介绍,青年就竖起食指抵在嘴唇上看向她,示意她噤声。

 

“不必告诉我你叫什么,也不用告诉我关于你的事。”他这样说,艾拉被他忽然严肃的表情吓了一跳,想说的话也被尽数憋回喉咙。“在这样的地方对见到没几分钟的人透露个人信息可不是明智的选择。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小姐,不会总有人在你危险时出现。”他冷下脸的样子有些可怕,眉眼和嘴角毫无起伏,平静得吓人,和笑着时完全不同。

 

艾拉张口结舌,半天没能搜刮出应答的话,在青年反应过来自己话说太重,“啊对不起,忽然这么说吓到你了吧抱歉”的匆忙道歉声中,面对青年不好意思的表情只能干巴巴地回答“没关系,谢谢你的提醒”。那种如影随形的被注视感又回来了,这让她不安。

 

她忍不住回过头去看到底是谁在暗中窥探他们,后面自然是空无一人,整条路上只有他们的踪迹。她摇摇头敷衍了青年关切的询问。

 

 

 

艾拉说不清楚到底走了多久,只觉得原本不长的路途过于安静煎熬,青年除了最后那句询问就没再开口,似乎陪伴她的是一个好心的幽灵,也许是一个骑士的英灵——好吧也许是对骑士这一职业的刻板印象;或者是潜行的狼。还有自己那该死的疑神疑鬼,担惊受怕的结果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当终于踏入繁华喧闹的街区时艾拉长长地松出一口气,肩膀都松垮下来。明灭灯火,匆忙来往的沸扬人群车辆,甚至飘扬着灰尘和若有似无奇怪气味的空气都突然间变得异常亲切,让她紧绷了一路的神经得到放松。还不是自己吓自己。

 

身旁的人在拥挤的人堆当中停下脚步:“我就送你到这里了。”他冲她眨了眨那双剔透的绿眼睛,街边店铺的光没有穿透他的躯体,明明是活人。艾拉自己都搞不清楚为什么会用幽灵或者狼来形容一个大活人,是因为先前太安静吗?青年最后露出微笑,指指远处,对还沉浸在思绪中的艾拉挥手告别,“我朋友家在那边,再见了,小姐。”

 

艾拉没能立刻反应过来,被人群挤着不由自主地走上几步带离原地,她个子比较矮,还没来得及也挥一挥手就眼睁睁地看着他灵巧地在缝隙间穿梭离开她的视线。等到她挤开到人少的空地上时已经看不见青年穿着白衬衫的背影了。

 

......奇怪的热心人,艾拉嘟囔着。她决定不再去想这个晚上发生的事,也不再去思考哪里是否有不对劲。她太累了,现在首要的是回到自己那个小却温暖的家,然后洗个澡躺下来睡觉。她叹息一声,隐没进万千个相似而不同的身形中。

 

 

 

 

 

有谁快步踱过墙角水沟,踩碎水洼泛着油污的镜面,水珠砸地的脆响惊动觅食的野猫,瞪着琥珀色眼睛慌乱地躲闪窜越墙面。悬挂在墙头的灯被风吹得微微晃动,投下他拉长又缩短的影子,掠过巷道脚步未停,似乎正在寻找着什么。

 

一只手猛然从灯光未照到的拐角处伸出,在他开口之前将他拽进整片黑暗,力道大得他手腕发疼。他想开口斥责,却还是选择顺从地被拉扯走进胡同深处。紧握着他的手腕的那人穿着一身黑衣,又生了一头黑发,近乎完美地融入阴影,从背后只能看清发尾下露出一截白皙得晃眼的脖颈。

 

他们越过那具狼狗尸体,沿着水泥路上滴落拖拽过的血迹前行,黑鸟群扑腾着迈几下爪子又若无其事地落下继续啄食。七绕八拐地走到了连接着大路的尽头,似乎依然能听到乌鸦争抢食物发出的动静。

 

那人终于在街灯旁松开他的手,也不顾墙壁是否会蹭他一身灰,靠着砖块松一松手指,乜斜了一双漂亮的紫色眼睛瞥他,不紧不慢地开口:“安迷修,我以为以你的绅士风格,会尽心尽力地把那个小姑娘一路送回家。”“绅士”二字被他咬得格外重些,挑着细眉面上明显是不满的神情。

 

安迷修熟练地接下临时搭档语气不佳的抱怨,“那么是谁恶趣味地遛狗一样遛了那位忠心耿耿的保镖一路呢?“他心平气和地指出,“如果你发现他跟着我们的时候就解决掉他,我也不需要为了防止那位小姐起疑心而陪她走那么久了。她是无辜的,并且什么都不知道,没必要牵扯到她。雷狮,我觉得你有必要正视一下自己的缺点——至少从谨慎这一点开始做起。”

 

雷狮嗤笑一声,“动动你的脑子仔细想想,如果解决了目标之后我们顺便干掉他可怜的被吓坏了的女仆,不给她报信的机会,就不会有后面这么多事。”他在安迷修不服地开口之前抢先伸手堵住棕发青年的嘴,柔软的触感蹭得他手心发痒。“哦我知道你的原则是不杀妇女儿童,但是我想你可以为了我,我们的安全,做出一些变通,不是吗?”雷狮说得足够无辜,似乎真的害怕他和安迷修哪天被人一枪爆头,从此难得合作一次的两边同时失去他们的头牌并大打出手。

 

但安迷修知道他不怕任何程度的危险,这段时间的相处足以让他大致摸清楚雷狮的脾性,他根本乐在其中。只可怜了他那表弟总得忍受大哥这么个脾性。他不耐地扒雷狮的手指,眼神像他惯用的剑一样戳过去,示意雷狮赶紧撒开爪子,却被雷狮恶劣地掐住鼻翼,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笼罩在自己高些的个头投下的阴影处,那双显得寒冷坚硬的青碧色眼睛由于缺乏氧气安迷修一时表情有点扭曲。

 

“怕麻烦的家伙。”安迷修的声音被捂得有点模糊,还夹了鼻音听起来含混不清,他自是不会被雷狮就这么糊弄过去。轻哼一声偏头甩掉搭档磨出枪茧的手掌,略带嫌弃地擦脸,还是在心里感叹了一把这家伙的演技不去拍电影实在可惜。

 

哦,我的上帝,他在心里念叨。雷狮表现得他们见鬼的像一对在大街上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事而斗嘴的小情侣,然后旋即又被自己脑子里蹦出的诡异比喻恶心到。

 

 

“处理好了?”他决定将话题转移回“正事”,果不其然看到雷狮露出扫兴的神色。

 

“嗯哼。”雷狮重新站直,一副漫不经心的态度,把手掌放在眼前,修长的手指在灯光下花朵一般舒展又攥紧,仿佛手中此时正捏着毒蛇的七寸。“就是撂倒让他失去反抗能力和拧断那家伙的脖子费了点工夫。”

 

安迷修皱起眉:“你本来可以用刀,可以让事情简单很多。看在我们差点被路人发现的份上——虽然更习惯用刀剑的是我,但他身上已经受了不少伤,我知道你可以做到速战速决。他作为目标的帮凶干的事足够他死出几个花样,只是我们没有时间。”他把“没有时间”咬得清晰,回敬雷狮先前嫌弃他动作慢点行为。

 

“我讨厌溅得和波洛克*的作品似的血,和那股血腥味。”雷狮嫌恶道,他有时候有点奇怪的洁癖,像哪个富家的大少爷。“拧断他的脖子难道不是干净很多吗?”他紫水晶似的眼珠转了转,语气惺忪平常得像在聊今天的伙食不太好菜都烧糊了。“比起这个,我们是不是该离开这里了?”

 

他在话音落地前迈开脚步,安迷修叹了口气紧随其后,气氛看起来莫名闲适得像中心公园中散心的老年人。

 

“......疯子。”安迷修莫名其妙冒出一句,声音很轻,几乎像一声叹息,但雷狮敏锐的耳朵捕捉到了这一丝声响。

 

我或许是,不过彼此彼此,我亲爱的骑士先生。”雷狮边走边回过头看他,露出的半边笑容和煦得仿佛看见自己喷着花朵心上人,眼里却似乎要劈啪出电火花一样闪着耀眼的光,分不清充斥其中的是恶意还是嗤笑。“信奉着自己定义的'正义'认为自己是在处刑邪恶......要我说,如果你是正常人你就不会来干这一行,还干得这么出类拔萃。”

 

“如果这是夸奖的话,我接受了。”安迷修嘴角同样勾出一个毫无感情的弧度,恰到好处的礼貌和疏离,他面对雷狮总是维持不住自己的温和样子。“另外,你今天似乎格外啰嗦,我想也许你需要一点强制手段让你安静下来?”

 

 

“我很期待你会使用什么手段,亲爱的”雷狮把手揣进裤兜,轻笑着扭回头耸耸肩,把话说得足够暧昧也足够让人火大。“在此之前,希望安迷修先生迈开自己的腿,不要像根棍子一样杵在原地。”

 

 

“感谢你的提醒。”安迷修硬邦邦地回应他,偏僻的街上寥无几人,他几步追回两人的距离和他讨人厌的搭档并肩,手中的皮质公文包在空气中划出一个沉重的圆弧。

 

 

 

身后,乌鸦开始鸣叫。

 

 

 

 

 

 

 

end.

 

没了!没头没尾写得很爽但卡得也是真的久,我写这种类型写太少了手生,一开始甚至不知道如何下笔。思索半天选择了由第三人称视角开始,宝包点了双疯批但不知道有没有把两个人的疯写出来orz总之感谢宝包给我这个锻炼自己的机会(?

 

其实几天前我就快写完了,还在空间立了flag说当天肯定能完成,结果......这不是越看越不顺眼然后又进行了一堆改改改嘛(尬笑)本来打算写到五千多就这么完了的时候感觉诶不行,雷安部分也太少了然后直接多写了两千多字,整篇文多次卡壳而雷安这部分是卡最久的,原因是平时写老夫老夫太多了不太擅长这一块()就这样草率地结束了但愿你们能喜欢吧😘

 

我想要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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