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世录》第二章

第二章·开端

龙见秋现在的生活很平淡:上课，打工，晚上回到宿舍写论文。那天晚上发生的事似乎离他越来越远。

“成绩马上就要出来了...”龙见秋看着桌上的咖啡，思绪复杂，他克制着自己不去想，可越是这样，那场瓢泼的大雨，在他的脑海中就越发的清晰。

那晚之后，龙见秋辗转进入福利院，初中毕业后，他就去做童工，一边挣钱，一边读高中。

高二那年，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学不进去了，性格也变得古怪起来，经常觉得很烦躁。他发现了一件事:他每天都在拼命，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拼命。

也许他知道——他想爸妈了。

爸爸早就离开了，当你那场大火中。妈妈呢……妈妈！

龙见秋觉得自己找到了方向。

太久了，久到他以为妈妈也离开了。

高三毕业，拿到了重点大学的保送资格，十万奖学金以及——妈妈的住址。

今天他来到那栋小房子前，听到了鸟儿的叫声，妈妈喜欢鸟，他总说鸟儿是上天的宠儿，无忧无虑，自由自在。

来他才知道，两只小鸟，一只叫做见秋，而另一只叫做小天——小天是爸爸的名字。妈妈以前总抱怨这名字没有男人味儿。

那天他敲开了妈妈的房门，两个人就站在那里哭了很久。

一个久未谋面的母亲，

一只许久未见的鸟儿。

……

一阵进门的铃声将他拉回现实，愣了一瞬，他喝完杯中剩下的咖啡准备离开。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见秋，真是个悲伤的名字啊。”

龙见秋神色一凛，不是因为他身后的这个陌生人，随便的知道了他的名字，而是因为他感受到这个男人身上有股熟悉的气息，

神！

龙见秋全神贯注，体内的神力暗暗涌动起来。

“神力波动？下位神高阶？看来这些年你也没闲着呀！”男人似乎笑了笑：“不过别紧张，我对你没有敌意。”男人拿出了什么东西放在桌上，“我猜你会来的。”

龙见秋拿起男人放在桌上的东西，是一个奇特的徽章，上面镂着一张荆棘的王座。还有一张卡片，正面只有两个字:归墟。背面则是一串号码。

龙见秋回到家，妈妈正在做蛋糕，满屋子的香气。

“妈。”

“嗯？”妈妈正哼着小曲儿切巧克力。

“我想……跟你谈谈爸的事情。”

妈妈猛的一颤。

许久，她转过身来，眼里竟然噙满泪水。

龙建秋愣住了，多年前提出离婚的是妈妈，说最恨爸爸的也是妈妈，怎么……

忽然，龙见秋想到了“小天”，他现在就站在阳台那边的笼子里睡觉——是啊，如果不是爱的极深，分别的时候怎么会那么痛。

“你……要去找他吧？”

龙见秋鼻子一酸：“妈......”

“其实，我早就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你爸爸他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只是这些年你们消失了那么久，你回来后又一直对当年的事避而不谈，才等到现在，就是想让你自己主动提起。”

龙见秋张了张嘴，想一股脑儿将当年的事情说出来，可他终究没说，当年爸爸也是因为他们身世的的原因消失的：“ 妈妈，我只能告诉你，爸爸离开我们是有迫不得已的原因，而我，现在就是要去找回他，将他带回你的面前。”

……

海鸥划过淡青的天空，留下一道白色的影子。

龙见秋看着眼前的大海，海风闯进他的鼻腔，带来了属于海的咸。

“渤海……”渤海之东不知其几亿万里，有壑焉，无人可见其底，实为无底之渊，曰归墟。

拿出手机，拨打号码，龙见秋静静等待。

“龙见秋？”一个声音从他背后传来。

龙见秋转过身，是那个给他卡片和徽章的那个男人：“走吧”他说。

七拐八绕，两人竟来到一处偏僻的港口，一叶小舟停在岸边。

“上去吧。”男人努努嘴。

“还有考验？”龙见秋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什么意思。

“小舟是用神力来驱动的，上面还有司盘，到了之后司盘会给出提示。”男人直接说出“试题”后扭头就走。

龙见秋见状也不多说，直接踏上了小舟，光芒亮起，小舟直接带着龙见秋传送离开，港口又恢复了荒凉的状态。

再次睁开眼，龙见秋发现自己被传送到了一个陌生的海域，司盘的指针微微颤动，指向遥远的地平线。

龙见秋催动神力，小舟缓缓前进。

龙见秋明白，他这一去，就不能再回头。

他要穿过这无尽的海，到达众神都找不到的地方——

归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