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中,我的文人情怀
人民公园的阳春 家乡铜梁有公园——人民公园,铜梁人谁不去过?它在我的记忆里,是很新潮的。时间长了,又不过节了,不办灯了,它既成为了一个“老地方”,又成了一位老妇:去的人不比新建、过节繁多了。但是春天,在春天——这万物复苏的季节里,这位铜梁人的老友又在节日之外的日子里活过来,光明起来了。 人儿似乎也苏醒了,在三月里,都精神起来了,看看窗外的蓝天白云,太阳裸露地散热,都想去看看春景儿——首选就是人民公园。他看见人们一个个儿地高兴地来了,快快抖擞抖擞,繁花盛开;又憋一口气,热胀了,逼出了青草绿叶;摇摇树枝,醒了小鸟,小鸟一叫,乐了太阳,水一热,鱼儿跳起来;喷泉绽开来,人儿更多了! 满面荣光的老大爷吹起洋乐器萨克斯,孩子们放风筝又笑,大叔们打牌骂着架,穿汉服的青年小声谈笑。笑着笑着,玉兰袭眼,我看也见她,叶子深绿幽幽,应为夏日养眼,来春日之下,青青稚稚,缀着白花,也有粉花、紫花,像三胞胎的姊妹,大姊清纯,二姊娇媚,三妹矜持,都在一片天下,一园之内,互相私语。谁道梅花清高?硬要凛冬开放?可也“亲民”?可也“虚荣”?在热闹的春的人民公园,她也吐露了芬芳,以粉梅最得吾心。圆圆的,粉粉的,中间的花蕊也圆成一圈,金黄金黄的,像我,像高贵的公主,骄傲地绽露自己,让人们赞美她,让蜜蜂亲吻她,让其他花朵都黯然失色,笑得灿烂,饱满地缀上枝头。还有腊梅,却是要说告别了,莹莹金金,像铃铛,垂挂在枝上,总是湿漉漉的,香香的,是含着香泪告别,也是在奉献。 于龙舞阁下 ,仰望他,那样雄壮,蓝天是他的背景,梅枝清雅地伸过塔前,气势恢宏,使人心境开阔,又被清净了一番,诗人又开始赶春念春了。而我,也在韵酌着,怎么把这位勇士给记录下来。 走了,去开阔的广场看看。大人小孩都有在放风筝的。父母说都是小孩玩的,要不是老头儿修养身心,或是放风筝得有技巧,我放不了,还有就是要开学了,没时间放。可我认为,放风筝是雅事,也是雅俗共赏的趣事。天上的风筝五彩缤纷,有沙燕儿的,有老鹰的,还有一条线拉得长长的,春蚓秋蛇一般,勾着多少不放纸儿的孩子的心儿呀。只是它们在天上舒适悠然地飞呀,一边儿叫:“快来玩儿呀!”也有的儿童、青年吹泡泡,又圆又盈,轻轻地飘飞,但我对泡泡过敏,就觉得:梦似的泡泡,变幻的色彩。 回去了,看见龙爪槐娆姿动人,在小路上听见大爷在吹悠扬抒情的《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就觉得,萨克斯把春天吹得很长很长。 2022年2月13日 (注:北繁是我写散文的笔名) 翠珠羹 炎炎夏日,却是暑假的到来,可以开着爽快的电扇,穿着透薄的背心,在自己舒适的屋子中,不管外边的太阳发着亮白,散着炙热,又不用去想街道上的路被晒得烫脚,裂出一道道深浅的缝,也可以把犬吠蝉鸣当做二重唱来享受,“反正,我又热不着。我有我的‘翠珠羹’。”吹电扇的人儿想得美。 “翠珠羹”也不是什么御用膳食,她虽然被我如此爱称,却还是大众情人,非偏爱吾一人,也温良着大众,她是人民的、为人民服务的。母亲称其“绿豆稀饭”。一到暑假,母亲必早早地走粮店。每天每天,母亲都六点起床煮稀饭,我最爱看妈妈做饭。 早上凉爽,秋似的。母亲将口袋打开,呈现出一袋的翡翠珠子,又盛出一瓢,“哗啦啦”地倒入铁盆中,声若暴雨击窗,似鼓点躁动,这再炎的夏日,却因凉翠雨珠,而充斥着清爽了。染绿了一半盆,另一半银银,两者恰好辉映成翠玉雪银双色盘,别有雅趣,再水一洗,它却又粘上了湿湿的水光,就更显晶莹别透是翡翠了。把它与淘过的米放在一起,均匀地混合,就是一串珍珠翠玉的项链或手串,被那个粗心的姑娘弄断了,散到一处了,这样草上沾雪,雪中萌芽,当真可爱。 我便围着高压锅,转啊跳啊,馋呢,锅里的稀饭,怕是已经软软的稠稠了呢,绿豆或许撑破了肚皮,米粒应是变成了胖子,吃起来就一定是津津甜的呢! 待到母亲来盛时,锅先开盖,冒出湿湿暖暖的白气,雾了人一脸。若是冬呀,不就暖了人一个冬的心呀,米香豆汽的一脸,是幸福的脸蛋儿呢! 这夏啊,被它熏一脸呢,也不觉得热了,倒是如那热天吃火锅的美呢!想着,脸上开出一朵幸福的花儿来。等待它凉了,往我那白瓷的碗里一放,不干不稀的。只见那雪软软的饭饭,像西米露似的,黏在一起,缀有茶绿的豆豆,可爱地躺在白色的羊羊上,如同稚子一般;又有的半嵌去,裹上一层凉白的琼浆,又叫做稚子顽皮,在泡泡沫裹着翻着沐浴;还有呢,在其深处,若隐若现,或干脆不出闺阁,羞答答地藏起来,要你去找她。而整个儿的一圆碗,则被称为“温婉美女”了。你看呀,她的形态圆圆的皮肤米白的,再是复古安祥的茶绿,就似邻家的小家碧玉,温婉而质朴,存韵而不妖,肯定是有纺织机和小草屋的女孩子,她日日站在结满绿豆的丛中,柔柔地微笑。 一到夏天,那个姑娘头簪绿豆钗,手提一篮的绿豆,回家熬上一大碗绿豆,人人手中都有碗她的稀饭,人人口中都念着她的美,小孩专门编了一首歌来赞美她:“绿青蛙,青藤瓜,夏日炎炎热难消,热难消,怎得好,绿豆稀饭不能少”。是的呢,绿豆稀饭是老百姓的消暑凉品,既便宜,又消喝。乡下里,若是有人中了暑,一碗绿豆汤就治好了,她这么亲民,再次证实她就是那个农村的姑娘。 说到绿豆,文友们肯定都会想起曹植一诗“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对啊,子建以绿豆拟自己和子桓,让哥哥心软,正是哥哥被绿豆这种同情手足、重情重义的精神所折服,而感动的呀! 我说:“一碗翠珠羹,上下几千年。温婉怜民生,仁义爱弟兄。” 2022年7月10日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