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复还》同人小说（6）
姆伊森运河，寂静之森最北端的分界线，自遥远的西北荒原雷霆高原延绵流长，由于横跨了数段高低起伏的地势，运河上半段以湍急险峻著称。
而到了中段的杜鲁德大草原流段，由于平坦开阔的平原地貌，和峡谷冲击三角形成的宽阔河床，河水的流速便一下子放缓下来。普利斯特王国，便是坐落于姆伊森运河之畔，而到了同样隶属于运河中段，但相对更加下游的寂静之森流域，先前如激昂的猛兽一般汹涌的河水也早已放平了它所有的心气，这里的宽阔河床平坦，安全，如同温和的家犬，是来往的商船的最好伴侣。
丛林掩映着熹微的晨光，拖带着泥水的靴子踩过了沾染着露水的草枝。
来自运河畔的泥土腥气可以很好的遮掩我来自人类的……体香。
对于魔兽来说，早间的寂静之森布满着最为原始的欲望——饥饿。
一整晚的警戒或睡眠，令这些可怕的动物胃袋空空，在这个时间段，这朝阳初升所照耀的光辉，也正是魔兽们捕猎和厮杀的开始宣告。
虽然如今大抵跨入了辉煌佣兵层次的我基本不惧寻常魔物的骚扰，但是能够避免的麻烦最好还是不要去主动招惹。
更何况，今天也是个殊为不凡的日子。
太阳的光辉也仅仅是初升的一瞬而已，很快密布的从云便遮拦了半边的天空，从身畔的露水以及魔兽们的活跃来看，目前距离真正的人类社会的“早晨”大概一个小时，但是天色却意外的阴沉了起来。
土生土长的我很熟悉这样的气候变化，这是西北荒原以南地区常见的，荒原风下袭，来自西北荒原暴风眼的巨大而狂暴的风潮，随之带来的还有降温与降水——降温姑且不论，降雨对我来说可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消息。
暴雨十分的姆伊森运河也会变得暗流涌动，而当船上的人警惕与外界自然的伟力，便或多或少会忽略一部分来自船体内部的……侵略。
不对，这不是侵略，而是正义的讨伐！我必将！让训蛇士为他的欺骗和背叛付出代价！
小心地绕过最后一座姆伊森人的小小据点，我来到了与霍尔托族长约定好的汇合地点……
……的前方约一公里的草丛里。
“该死，怎么搞的，为什么这种地方会有姆伊森人的帐篷？！”
那群土著在这种即将来临的暴风天不好好在自己家里呆着，出来野营是什么操作？！
与此同时我也发现了第二条路，被树枝和荆棘阻拦的一条小道，可惜的是这条偏僻的路上卡了一座红门，话说为什么这种魔法门会出现在森林？？
难道这就是这条路破败的原因嘛……究竟是谁这么恶趣味。
但是我手头的红药匙也不多，珍贵的很……
如果我绕道小路，肉眼内可见的损失必然有一把红钥匙，而如果我硬闯姆伊森人的那条路除了可能会受到姆伊森弓箭手的射击，还可能将事情闹大，暴露行踪……
（咸鱼诚可贵，钥匙价更高，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所以我的选择还是直接硬闯了姆伊森人的那条路。
其实看起来声势挺大的，这路上姆伊森人也不见得很多，大概……四个？
都杀了就数清楚了，时间宝贵，没那么多功夫浪费，刚猛的正向突进才是真理。
换上小圆盾，背起骷髅盾，再戴上骑士护手，咱们冲！
——霍尔托——
昨晚一晚没睡……不对，貌似史莱姆不需要睡眠来着？这不重要。
我一直在思考，如何才能让族群生存下去，在这个表面上和和美美风平浪静，但是阴影之下残酷而艰险的有点过了头的世界里。
那个人类的青年，他的眼神很可怕，虽然很坦率，也很坚定，但是总感觉那副皮囊之下潜藏着什么我理解不了的东西。
或许我直接现在弄死他才是正确的选择？
他提出的交易……或者说合作吧，既疯狂又不可思议，但是却偏偏仿佛那托盘上的鲜美奶酪，诱惑十足，让我无法侧目。
也罢，在王都的大势力面前，我可能真的和老鼠的地位也没什么两样。
不过贾斯汀的有一点说的没错，至少杀了这拨人，遗迹的消息就不会那么快的传到王都了。
而我的族群，也可以获得美妙的喘息和繁衍的空隙。
或许……还有另一种可能性？
我觉得可以稍作赌注，而这次的赌品，便是这个青年——贾斯汀的未来。
他不像忘恩负义之人，这份巨大的人情，以后未免不会给我带来巨大的利益。
阴云席卷了天空，暴风雨就要来了。
远处草丛的响动，隐隐传来了人语的呼喝与哀嚎，是那些姆伊森人？还是那个小子打过来了？
我的疑惑几乎立刻便得到了解答。
满身泥浆的贾斯汀从草丛之中翻身而出，很快便走到了我的身前。
他的外衫，几乎已经破碎了，从那之下隐隐可见皮甲上的巨大的白色的刀痕。
但是他的面色冷静，一切如常，气息也很稳定，大抵是没有受伤。
“霍尔托前辈。”贾斯汀收起剑，略一拱手道。
“可算是找到您了。”
“速度倒是不慢，我本以为你小子还要在路上多花些时间。”
“先前遇到几个实力强劲的姆伊森运河上的盗匪，与他们纠缠了一番……真是奇怪，那些盗匪里怎么会有这等高手。”
看着贾斯汀一脸疑惑的神色，我不由得得意起来，估算着天时尚早，我兴致所致，干脆就和这小子聊一聊这些历史.
“看来小子你知道的东西不多啊，盗匪只是外人对他们的蔑称罢了，姆伊森人的力量可不容小觑。
“姆伊森人？”
贾斯汀复读了这段话，语气里除了不屑，更多了带上了一些好奇。
“姆伊森氏族，那是起源于遥远的雷霆高原的古老民族。早在普利斯特·雷霆之怒建立这个以他为名的普利斯特王国之前，姆伊森人便存在于此，以河流为名，生活在姆伊森河沿岸。”
看着贾斯汀一脸的不解之色，我心想，果然，他又要提问了，
“那么，姆伊森又为何沦落到在自己名字的河流上成为盗匪？”
“说来话长啊……”
虽然没有必要，但我仍旧故作姿态的吸了口气，
“王国初期并没有对姆伊森人进行过什么压迫，双方相安无事，直到运河开发的计划被提出，双方的矛盾终于爆发……尽管王国实力强大，但姆伊森人还是牢牢守住了他们的祖地，最终双方各退一步，姆伊森人同意了王国使用姆伊森河作为运河，而相对应的——”
“王国也默许了姆伊森人的劫掠行为？”
“与其说是默许，不如说是因为王国也拿他们没办法。”
听到这里，贾斯汀才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而我则继续说道，
“时至今日，姆伊森人依然顽强地生存在运河沿岸，就从这点来看，要说他们其中没有高手是不可能的，只怕连那训蛇士背后的家族都远不是姆伊森人的对手……哼，如果不是因为这样，我又怎么会同意你的计划？想要嫁祸给姆伊森人，前提自然是得让人相信，姆伊森人有干掉训蛇士那家伙的能力！”
“原来如此……”
贾斯汀恍然大悟，连连点头。
“好了！小子，闲聊到此结束，时候不早了，收敛起来你的气息，准备行动！既然你已经击杀了几个姆伊森人中较为高级的战士，那么我们就更得小心了，可别惊动了姆伊森人中的高手。万一有职业者赶来发现我们，你我或许都要葬身于此。”
“啊……啊不，果然还是算了吧。”
贾斯汀略微的面露难色，有点尴尬。
“怎么？难道说你不擅长隐藏气息？这可是你们冒险者和佣兵的必修课之一吧，况且，就凭你能一路闯到寂静之森核心，探索到我的领地里，还能没点隐蔽的手段？”
“不是不是，前辈，我的意思是，关于隐蔽，可能已经没有必要了。”
“你说什么？！”
“我貌似把那边所有的人都干掉了。”贾斯汀目光游离着，缓缓地说道，
“您看嘛……是这样对吧……干掉所有目击者，行踪也就自然不会被看到了。”
“……”
看来，我对这小子的风险评估还得再上一个档次。
————
等待的时间永远显得比实际漫长，特别是当你不得不坐在某个浓绿色液体构成的一坨，的旁边的时候。
还好史莱姆这种生物基本上没什么气味。
讲真，我还是挺紧张的，霍尔托前辈比起昨天来，气势都明显不一样了。那杀气，啧啧，吓得我都以为它想搞死我了。
（事实上却是差点打算弄死你……）
再次检查了装备，外套大抵是毁了，不过皮甲和护手还是完好的，剑也没有问题，昨天，我在莱尼克之墓的一层，原训蛇士小队营地里留下的残骸里露宿一晚，
那里剩下的小东西里正巧也有磨刀石的碎片，我用那个姑且是将剑重新打磨了一番。
高举手中的剑，磨得闪闪发光的剑尖在阳光的照射下显迷蒙，薄薄的剑刃仿佛凶手的利齿，令人看了不由得心生冷气。
但是剑身上的创口我可就没办法了，我记得那还是在和阿珐莉娅大小姐一起冒险时候留下的，那种程度的力量求求你还是不要再让我见到了吧……因此，我也只能更多的祈求一下这把剑的耐久度的质量了。
哎，貌似血没补满，早知道，杀完那些姆伊森人先不急着来，先回去拿点血瓶就好了……
事到如今也走不开身了，我只能百无聊赖的看着骑士护手的那点若有若无的治愈效果，促使着我的伤口一点点愈合。
忽然，风向变了。
阳光之下，覆盖的阴云再次翻滚，席卷了天空，浓稠的天色仿佛被覆盖了一层灰色的油污，压得人喘不过气。
天边隐隐雷声轰动，雨点飘落。
就连往日平静的运河河水，此刻也仿佛即将苏醒的野兽，暗流汹涌。
那是一艘双层的外部包袱着铁甲的木制战船。
拉满的帆承接了呼啸的风，鼓动着，带着船逆流向前。
距离还远，船上隐隐可见两三粒人影，惊慌地跑动着，这也难怪，在这种险恶的天气里航行，本身就是在拿命和大自然掰手腕。
“那艘船来了，我能够感受到其中的力量波动。”
一直沉默着的霍尔托突然这样说道。
“两名准职业者，还有一些杂鱼。哼，我来拖住那两个准职业者并堵住逃生去处，其他的杂鱼你能解决就解决，没问题吧？”
“没问题。”我心有成竹的用力点了点头
……大概。
“等等，前辈，我们现在要游过去吗？”
“哼，我等魔物姑且不论，荒原风暴可就要来了，人类的孱弱肉体，在这种程度的暴风雨之下，哪里还有活路！这点小事，一些风系魔法就能解决……”
“要准备上了！”
其实我并不知道魔法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原理。
只见霍尔托蠕动着巨大的躯体，蠕动，蠕动，蠕动……
“噗”！地就浮起来了。
没等我眨眼，只感觉一阵奇妙的力量环绕了我的身体，紧接着，一股旋风自脚底升腾，将我吹起，吹离地面，飞上半空。
阿珐莉娅大小姐的冰霜魔法，其次元过于高级，仿佛挥挥手便可以轰炸出毁灭城市的大冰锥，暴风雪也只是转转身体，挥挥法杖而已。
而霍尔托的风魔法此刻则让我切实理解了魔法是何物。
它使用了某种形式，沟通了空气中的风元素，在暴风天这种风元素充盈的环境里，风系魔法毫无疑问是事半功倍的。
远处的船只在暴风雨里摇曳，在河面上的一处处漩涡和暗流里盘旋，扬起的风帆也已被砍断，船身甲板上隐隐可见忙碌的人影。
为了不至于过早的暴露，霍尔托没有选择从空中直接接近船只——而且在暴风雨中，那样做也过于危险。
霍尔托带着我，漂浮在低空，紧贴着河面滑行，借助风浪遮掩身形，这真是一场奇妙的体验。
唯一的遗憾是，过高的速度带来了令人难以忍受的冲击力，席卷的浪花拍打的身上，如同一粒粒钢珠，拍打的全身刺痛。
我们选择了从船尾偷偷潜上。霍尔托使用那股奇怪的带有腐蚀性的绿色粘液，偷袭并秒杀了两个无辜的水手。
嗯……荣耀佣兵级别的水手。
“前辈的风系魔法果然厉害，居然如此顺利地便将你我带到了这艘船上。”
“最多只能做到这一步了。”霍尔托蠕动着躯体，语气比天气更加沉重。
“准备迎战吧，小子，这艘船上高手数量不少，估计半个厄泽城的精英都被拉来了……更为不妙的是，凑近一感应才发现，这艘船上竟然有一名职业者，他的气息我比较熟悉，应该是厄泽城佣兵公会的会长。”
“什么，职业者？！”我的心也顿时沉了下来，职业者……训蛇士啊训蛇士，你还真是小心得紧啊！
“那前辈您……”
“单对单斩杀他不成问题。但是……”
厄泽城的佣兵会长——马格罗斯，青年时期便已是一名十分成熟的辉煌佣兵，据说此人还曾经前往王都历练，后来由于不明原因，以职业者之身，返回厄泽城。
在他回归厄泽城的这些年，一直窝在佣兵工会，韬光养晦，鲜有出手，但每每出动，总是能拿出辉煌级别以上的不菲战果。
二十年后，寂静之森爆发兽潮，马格罗斯领命出战，以一人之力与魔兽领袖霍尔托从清晨战至黄昏，不相上下，也正是他的卓越贡献，使得魔兽失去了指挥者和最强大的战斗力。厄泽城得以获胜。
在这之后不久，马格罗斯凭借这项功绩当上了佣兵工会的会长，但是从那一刻开始，他便仿佛换了个人。
渐渐的，这位职业者不再冒险，战斗，反而沉溺于了权谋斗争。
年龄的增长，岁月的蹉跎，使得这位职业者早已大不如昔，而霍尔托身为魔兽首领，自然每日战斗不懈，况且魔兽的生命可远远比人类要长，此消彼长，霍尔托心有成竹理所当然。
只不过，我尚有一点疑惑…
“霍尔托前辈，您没有带其他的魔物援军吗？就我所知，寂静之森至少还有数只辉煌级别的魔物……”
“但是那些魔物却并非我族群，他们虽然屈服于我，但并没有真正认我为主。”
霍尔托解释。
“人数越多便愈加混乱，临场时的情况也就愈加复杂，恐生变数。”
“若是在平常，只你我二人要杀戮整个船只，未免要束手束脚，以防有人逃跑，但是现在嘛……”
“暴风雨！”
“我先前便说过了，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以人类的躯体强度，跳船跨河泅渡，无异于自寻死路。”
“因此，小子，我需要专心压制马格罗斯和他的护卫，其他的人就交给你解决了，暴风雨只要一日不停，就没有人能够逃跑。因此你大可不必顾虑，慢慢的稳妥的展开猎杀即可。”
我用力点了点头，风雨吹打在我的脸上，如同刀片一般。
“那么，祝你好运。”
霍尔托蠕动的身体以一种超乎寻常的迅捷，沿着船栏，滑行，渗透进船舱，转眼便消失不见。
这才是寂静之森的保护者的真正实力么……
在这杂乱的风声里，我听到了来自甲板上的脚步声，看起来，这里的异常大概也要被船上的人察觉到了。
我攥紧了拳头，拔剑，出击！
“训蛇士……是时候让你付出代价了！”
——霍尔托——
这一股气息……真是熟悉的味道呵……可恶的人类，我不会再让你阻挠我第二次了！
职业者的气味与普通的人类有着显著的区别，我无法用言语去具体描述，但是，非要打个比方的话，就好比群星与月光。
职业者的气息，独立，强盛，与大自然格格不入。
但是这位职业者明显已经是夕阳迟暮，马格罗斯啊马格罗斯，你终究逃不过时间的制裁。
那次的兽潮，是我霍尔托精心准备，规划，布局的一次大计划，几乎消耗了我寂静之森一半的力量。
如果魔兽冲城成功，那么整个厄泽城东边的城墙都将被完全破坏，厄泽城的人类元气大伤，寂静之森自然可以免受很多的威胁。
这次行动也可以让我名正言顺的铲除掉一些，阻碍了我倍荷玛森史莱姆族群发展的阻碍，比如，那几具老实聚集在一起亡灵协同的辉煌级别骷髅。
若是我亲自动手，除了要花费一番苦战，还未免背负重伤，接厄泽城的佣兵之手干掉他们，是再好不过的。
本以为这几条骨头架子可以作为诱饵，吸引出厄泽城的职业者高手，结果没想到，马格罗斯竟然如此隐忍和奸诈，一直在城外蹲守，伏击了我。
那个人类除了身形灵活，武器锋利，还会一种奇妙的需要蓄力的剑技，那一招给我造成了不小的伤害，并且一直威胁则我，攻击的交换不敢过于强硬。
……
沿着船舱下的上顶板迅速前进，发现的人类便统统用我分泌的服腐蚀粘液一击毙命，马格罗斯此刻正亲自坐镇在船头，监视着船只的运行。
气息接近了，三个荣耀佣兵，两个高级佣兵，还有，职业者马格罗斯！
首先将身体分裂，对杂鱼们进行偷袭，这一击威力不大，但是依旧带走了两个高级佣兵和一个荣耀佣兵的性命，除此之外还腐蚀了另外两人的手臂，他们大概也无法参战。
但是马格罗斯不愧是职业者，反应迅速，千钧一发地一个翻滚，避开了我的攻击。
他迅速地拔剑，转身，紧接着，他看到了我。
真有意思，面前的半秃顶的老头，看到是我，稀黄色的瞳孔顿时一缩，大张着嘴，他那布满褶皱的苍老面孔纠在了一起。
惊讶？恐惧？愤怒？
我理解不了那么多人类的感情，但我很喜欢这种感觉。
“霍尔托？！该死，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这头该死的史莱姆魔兽！你是想彻底挑起寂静之森与厄泽城的战争吗！”
马格罗斯很快便回过神来，重整态势，他端平了剑，剑尖直至我的要害，气势汹汹地喝到。
“少说废话，我就算在这里把你干掉，这件事也只会被联想到姆伊森人身上。”
“可恶，霍尔托，你可知船上有一位大人物？若是他出了什么三长两短，整个寂静之森都得为他陪葬！”
似乎是观察到了敌我之间力量的差距，马格罗斯咬紧了牙关，缓缓地后退，但是，他依旧不愿意屈服，依旧在用他那苍老的听起来厌烦的声音在试图威胁我。
“不需要我重复第二遍了。你究竟看清楚形式了么？如果，你们全部都死在这里，就自然不会有人知道是我干的。”
“啧……”
马格罗斯那苍老如马皮的惨黄色脸扭曲了，他目光凶狠而绝望，也不知是雨水还是渗出的冷汗，他的侧脸沾满了水珠。
对峙总归是有所尽头，迫于压力的马格罗斯咆哮了一声，率先发起了进攻。
但是，我已经熟悉了。
那一天的死斗，是我晋升职业者级别的魔兽之后的，最为艰难的战斗。
马格罗斯此人的速度，招式，经验，习惯，早已对我不是秘密。
首先向前突进的冲锋，用剑尖直接刺向敌人。
——我将躯体软化，散作一滩一滩的粘液，将攻击无力化。
紧随其后的是眼花缭乱的劈砍，职业者的速度使他能轻易斩出普通人无法追上的多端攻击。
——但对于我来说并不难对付，我将核在躯体内来回转移，马格罗斯的攻击落空了。
吟唱的声音……这个攻击，是魔法卷轴？看起来马格罗斯还挺富有。
一瞬间，卷轴破碎，化作纸屑漫天飞扬，而马格罗斯的身后，河水涌动，一股水桶粗的水柱朝我席卷而来。
——但是水系的魔法可对我造成不了什么大的伤害，尤其是这种不会变通的死板的刻在卷轴上的魔法。
但是这只是个诱饵，马格罗斯得以拖延时间，蓄力完成他的绝技，伪·无敌斩。
——但是我料到了，我舍弃了部分的躯体，提前拉开了距离。
斩击的幅度终归有限的紧，秘银制的珍贵长剑斩碎了马格罗斯脚下的船板，木屑纷飞，随即立刻又被雨水打落。
我立刻喷吐了腐蚀的体液，随即迅速接近，试图用我身体的一部分延伸成触手，抽打他的身体。
马格罗斯挥剑劈开了我的触手，并立刻接力在甲板上翻滚起来，借助倒落的滚筒和木箱左遮右拦，闪避了所有的攻击。
做完这一切的马格罗斯迅速的跳步后退，他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果然，苍老的躯体早已不适应这种高节奏的激烈战斗了。
“咳咳……咳——”
一只手握着剑，另一只手扶着桅杆，马格罗斯弯腰咳嗽着，身形佝偻，唯有他那双黄色的瞳孔，依旧散发着惊人的杀气。
我不急于进攻，而是优先堵住了他的退路，就这样把握着战场，掌控着局势。
恶劣的天气就是最大的优势，就这样消耗他的体力，我稳操胜券。
“蹬蹬噔噔……”一阵脚步声传来，声音的主人在快速向这里奔跑。
“呵呵，哈哈哈哈！愚蠢的魔兽，你以为这艘船上究竟有多少人！很快我的帮手就来了！看你怎么和数十个人的佣兵团队相抗衡！”
马格罗斯就像是溺水了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疯狂地咆哮着。
……
果然，从不远处的楼梯口，贾斯汀小步跑来。
我终于放心下来，一切顺利。
“嘿，人类小子，想不到你这么快就杀过来了。”
我这样平静的和贾斯汀打起了招呼。
“？！你是谁？为何会出现在这艘船上。”
“小子，就我对气息的感应，训蛇士现在就躲在船舱里，赶紧下去把他解决掉，然后来帮我干掉这个人类老匹夫！”
不理会马格罗斯，我朝着贾斯汀吩咐道。
“少年你究竟是什么人？你和这些魔兽是一伙的吗？”
马格罗斯混乱而搞不清楚状况，他质问贾斯汀道。
而贾斯汀仅仅是冷漠的撇了马格罗斯一眼，收起了手中的剑，朝我拱了拱手。
“霍尔托前辈，这艘船甲板上的人，都已经被我干掉了。”
“可恶！臭小子，你究竟在做些什么！居然放弃身为人类的尊严而去勾结这些肮脏的魔兽？！”
听到了他的人手已经损失殆尽，马格罗斯气得涨红了脸，他突然暴起，拔出了剑，如同择人而弑的恶狼，朝着贾斯汀砍去。
“废话少说，马格罗斯，你这个厄泽城佣兵公会会长当了有七十年了，差不多也是时候交给年轻人了，就这样死在姆伊森运河上吧！”
我喷出酸液，阻拦住马格罗斯攻击的方向，朝他挑衅。
“老夫才不会死，该死的是你！今日，老夫就算拼尽全力也要将你这寂静之森的魔兽领袖斩杀于此！”
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偷袭已经失败，马格罗斯气急败坏地再度展开了进攻。
“霍尔托前辈，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贾斯汀似乎拔剑欲要上前助阵，我喝止了他，
“别插手，赶紧去完成你自己的任务！”
职业者之间的战斗容不得弱小的人类参与，与其在这里给我捣乱，不如赶紧去把那个胆敢拿遗迹威胁我的训氏家族少爷弄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