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迫承帝王欢(十二)帝王湛X属国太子羡
已是深夜,榻上的动静,仍未有消停迹象。
“呜……嗯……”魏婴低声讨饶,“陛、陛下,轻……轻些……”
蓝湛将人抱坐在怀中,自魏婴重回他身边以来,对他的称呼一直都是冷冰冰的“陛下”二字。
或许……蓝湛凝眉,没有这一层君臣身份,只怕魏婴不会留在他身边。
就好像从前在药王谷中,魏婴不过是为了半株雪莲,才隐瞒身份,在谷中陪他数月。
那时他伤势初愈,休养于药王谷中,有一段难得的自在时光。药王谷的老谷主同母后相识多年,收了他为义子。自他同墨染出征边关以来,老谷主对他多有照拂。偶尔交谈的三言两语间,他渐渐知道,老谷主对母后埋藏的一段情。只可惜,这份感情在母后入宫以后,只能隐于心底。母后曾被老谷主收留,学过医术,也因此有机会入宫为医女。大约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老谷主对她的那一份情意。
一次酒醉,老谷主曾笑言,娶不到心爱之人,认了她儿子也甚好。
他笑笑,替老谷主斟酒。
他很喜欢老谷主这份洒脱不羁的性子。
可他自问,自己做不到如此。
在谷中避世两月,他遇见了魏婴。少年的笑容明媚张扬,红发带在风中飞舞,也飞入了他心底。
一眼入心。
他远离是非许久,隐去身份,少有羁绊。
他无意去刨根问底面前少年的身世,下意识选择相信了那明媚的笑。
少年亦是如此。
在药王谷中的这几月,是他一生中最珍视的时光。
没有天朝太子的身份束缚,就如老谷主给他取的字一样,陶然忘机。那时羡羡在谷中,常缠在他身旁。他很喜欢羡羡的一些小脾气,宠着纵着。也愿意为了他,学着下厨做些吃食。
只可惜啊,就好像一场美梦,终归是会醒的。
第二日没有朝会。清晨的阳光照入殿中,蓝湛一贯醒得早。
他看着怀中熟睡的人,轻轻在魏婴唇畔落下一吻。
自查明魏婴的身份后,暗卫的一封封奏报,他知道魏婴这几年来的艰辛与不易。
可他依旧有怨。
魏婴心中装的东西太多,魏国,魏允。自己于他,不过是可以利用之人。
数月的相处,他动了真心。
他曾经以为,魏婴也是如此。
真真假假,他已无暇分辨。
真情也好,假意也罢,羡羡,你都只能留在我身边。
……
魏国,言府。
言冰云推开书房门,百里弘毅已在此等候多时。
言家与百里家乃世交。言家掌吏部,百里家掌工部,皆为魏婴心腹。
见到言冰云,百里弘毅道:“如何?”
言冰云摇头:“不大好。”二人对视一眼,俱在对方眼中见到了无奈。
近来魏宫发生之事,疑云重重。
魏王喜弄权术,多年来一直支持两位王爷与太子相争,平衡朝堂。怎么可能因为骨肉相残,就心灰意冷,不问政事?况且,太子殿下困于天朝,二皇子素来懦弱无能,难堪大任。
而懦弱无能,是最好的傀儡。天朝皇帝掌控魏国之心,昭然若揭。
言冰云叹息一声:“为今之计,只能盼着太子殿下早日归来,主持大局。”
百里弘毅点头,他们眼下能做的,不过是尽力护住朝堂百姓,不负太子殿下所托。
二人谈了些政事,言府一名下人急匆匆来回禀道:“少爷,百里公子,不好了。宫中传来消息,小殿下旧疾复发,太子殿下又不在,已是乱作一团……”
……
茶盏碎落在地,惊醒了沉思中的人。
魏婴看着窗外黑沉沉的天色,心中忽然乱得很。
安之,安之独自留在魏国,也不知道他现在如何。
金光瑶吩咐宫人收拾了瓷器碎片,又给魏婴换了一杯新茶:“公子无事罢?”
魏婴摇头,问道:“魏国,可有消息?”
金光瑶只道:“魏国朝中一切安好,公子放心。”
既留了魏婴在宫中,蓝湛自会替他安排好魏国中的一切,免去魏婴后顾之忧。
魏婴心中仍是隐隐不安:“魏国王室……如何?”
金光瑶恭敬道:“康王与安王意图谋害魏太子,已废为庶人,幽禁于府。其余皇子供奉如常。”
魏婴垂眸:“那……九皇子呢?”
金光瑶一礼:“公子恕罪,臣不知。”停了一停,金光瑶又道:“公子若挂念九皇子,不妨问一问陛下?”
问蓝湛么?
魏婴沉默许久,方道:“你下去吧。”
这些日子魏婴向来安分,金光瑶也渐渐放松了警惕。知道这个时辰魏婴要午憩,他吩咐人放下了寝殿中的帷幔,退至外殿。
魏婴却并未如往常一般上榻休息。
……
平日里,魏婴午睡半个时辰便会起身,今日却是迟迟没有动静。
金光瑶踟蹰片刻,又等了一会儿,轻轻推开殿门。
偌大的殿中,满室华贵,榻上却空无一人。
金光瑶在殿中四下看了看,无人应答。
殿中的窗户开着,微风轻拂,吹动帷幔。
金光瑶一时慌了神,唤来人,在羡梧宫中四散去寻。
羡梧宫周遭守卫森严,一众宫人找寻未果,俱没了主意。
怕魏婴已经跑远,金光瑶无法,命手下看住羡梧宫,自去回禀蓝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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