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权:紫阳书法不轻饶

《三国演义》写到夷陵之战,有一首赞诗:“降吴不可却降曹,忠义安能事两朝?堪叹黄权惜一死,紫阳书法不轻饶。”
紫阳是朱熹的号。他曾主持编撰《资治通鉴纲目》,其中直接谴责黄权未尽臣节。

《三国志》的表述是“八月,蜀大将黄权率众降”。《资治通鉴》的表述即黑括号里的“汉主既败走,黄权在江北,道绝,不得还,八月,率其众来降”。而《资治通鉴纲目》在“降”字之前更加一“叛”字,并且给出了原因:
“道绝耳,其书'叛',何责不死节也?”
“权之降魏,初非得已,然不免书‘叛’者,人臣之义,有死无二,固不可以险夷而易节也。”
说得再直白一些,就是冯习、张南、傅肜、程畿那么多人都为刘备而死了。他们能做到的事,黄权没有做。这种臣子必须绝对依从君上的观念,恰如红楼续书所讥:“虽然事有前定,无可奈何。但孽子孤臣,义夫节妇,这'不得已'三字也不是一概推委得的。”
其实黄权举军降魏,在三国时是获得了多方理解的。有司请收其家,刘备自己承担了损失。裴松之因此盛赞他比汉武诛杀李陵全家来得高明。《季汉辅臣赞》称黄权“偏任东隅,末命不祥,哀其本志,放流殊疆”。曹丕和司马懿都很欣赏他。到了后世,读书人对于君臣纲常的维护,越发严苛。黄权也就从一个正面的形象,落入失节的阵营了。
2023年7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