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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教士之死(3)兄妹篇(上)

2023-08-29 11:47 作者:来自星空的狐狸  | 我要投稿

       离开这里。然后,我也不知道然后怎么办。但是我相信之后肯定有办法的,那就是之后的我要做的事情了。

       “妹妹,收拾收拾你的东西,我们来不及道别了。”妹妹点点头,从我身边离开,等我收拾好了,她也结束了。

       “去乡下,去郊外?总之去哪里都好,不要有这么多的人。”我与其说是对妹妹说的,不如说是对自己说的,亦或者,都是呢。

       我是被捡回来的,被妹妹捡回来的。那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我幻想着自己能够遇上被富婆捡回家的梦,缩在桥底下瑟瑟发抖,然后失去意识。

       妹妹将我捡回来的时候说这是我应得的,我不理解。妹妹叫程白兰,她说我叫程白勾。但是除了妹妹,家里人都不待见我,但是妹妹只是说:“你们要赶哥哥走,那我也走,我们本是一体的。”然后程父程母真的半夜给我点衣食赶我走了。

       虽然我有过幻想,但这样才是事实,我赚了一次洗漱一点衣食,满足了。

       但是令我惊异的是,妹妹来了。她来捡我的时候我并不知道,但是现在终于看清楚了,她那副冷冰冰的样子,抱着一只黑色的玩偶兔子,据说人只要长期保持一个表情就会让人感到恐惧,不管发生什么都一直保持一个表情,当时,她冷冰冰永恒不变的表情似乎透着不变的情。

       我把她送了回去,程父程母非常生气,认为是我拐走了他们的女儿。我赔着笑脸走了。只是过了一会,妹妹又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被吓了一跳,问:“你为什么在这里?”她抱着小兔子,对我说:“因为哥哥希望我在这里。”我不知说什么,我怎么可能希望这种富人家的小姐出现在这里。

       于是我又把她送回去了。

       这次程父仍然生气,但是程母把我拉到一边,她那种疑虑的心情让我很疑惑。“你说她叫你什么?”“呃,我不知道啊女士,您知道的,我是乞丐,这一句'您'已经是毕生所学了。”她拉过来妹妹,又问妹妹。妹妹说:

       程白勾。

       那也许是我第一次认识到文字的魔力。三个字,改变了我的一生。

       我是程家的了。

       程父了解后,大笑,气绝而亡。

       我办身份,上课,课后补课,学礼仪,一切都像梦。

       最像梦的是,这些并不难。对我来说,并不难。可以说我一接触就会了,就像曾经早已烂熟于心。

       越是如此,程母越是憔悴。

       妹妹似乎并不在意她的母亲,仍然抱着兔子,正常地生活。平时我看不到她,但每次冒出这种想法她就会从我的视线里擦过。

       一天睡前,我终于解决了各种繁忙的学习,开始思考我的妹妹,越想疑惑越多。当我有了这样的想法时,妹妹出现在我的床边。

       “哥哥。”长期的流浪让我有一点风吹草动都很敏感,但是我真的没有感觉妹妹到来。

       “啊?”我被吓了一跳。妹妹站着看着从床上弹起又没起来的我,从地上拿起兔子,钻进我的被窝。

       “?” “不是哥哥想让我来么?”妹妹抱着兔子背对着我。我刚刚,确实想问妹妹很多问题。

       想了很多,问题越来越长,但是越长的问题我越是觉得表达得不好,最后我问:“你是谁?”

       “程白兰,你的亲生妹妹,和你同时从那里钻出来的,所以理论上我们一样大。”

       “……”果然这个问题问的不好。

       “你还没有‘觉悟’,等到时机成熟,你会知晓一切。”

       经典谜语人啊。我苦笑。正想问下个问题,妹妹又开口:“兔子死亡之时,时机成熟之刻。”这个答案惊出我一身冷汗,我还没有问,她就回答了,而且,和我想问的丝毫未差。

       妹妹自顾自地说:“若心存迷茫,便不要询问。”

       迷茫吗?我确实迷茫。若是几个月前,我还可以打打哈,就当一切是个梦。但是现在我获得了身份,以后还有权力和地位,现在让我放弃?或者存在黑色地区,也太难受了。

       “我,想知道。”我沉了沉气。妹妹转过来。我分明在她的瞳孔里看见了我自己。

       妹妹将兔子甩开,吻了上来。

       不管怎么样,在床上,异性,亲骨肉三个标签无论哪一个都让这件事升到一个新的高度,但是随着口舌的“交流”,我确确实实感受到,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从还在赛跑开始。悠长阴暗潮湿的道路,谁都没有多想,谁都没有多想的能力,没有帮助也没有骚扰,就算偶然有碰撞也谈不上什么来往。

       从还在发育开始。鹅黄的光悠悠地跳动,就像蹦跳想要引起大人注意的孩子,环境充斥着唯一的味道,闻着闻着就渐渐忽略了。

       从那时候开始,齿轮掉落了。

       没有人想到会出生两个孩子。不管是经验丰富的接生婆,还是隔壁“经验”丰富的王妓,亦或者那些可能是专业设备的专业设备。事实太过离奇而无人看透。

       只有一个老人。那位老人原本在街头乞讨,说是自己会算卦,当时程父高兴,让他算了一卦,他竟然真的掐指算出程母生了孩子。程父觉得他有些东西,所以把他带回家看我们。

       但是老人见了我们大惊失色,他看看我,又看看妹妹,连连摇头,他说我们之间有一个是命不该来,他说:“是不是夫人生之前,没有任何人以任何办法知道有两个孩童?”他准确道出,程父连连点头。

       老人也点头:“这是天上神仙大乱的表现啊!天神大乱,自然顾不上凡间种种,这多一人,若是偶然还好,若是某个神仙故意为之,怕是家族都要被拖累!”

       话是这么说,人也信了,但是程母千千万万舍不得,最后老人叹口气,程父也叹口气。

       就在大家都已经做好家族被连累的准备,我不见了。在我的襁褓里唯留有一信:

       渊某行走江湖多年,本命该如此,承蒙程兄赋我第二春。渊某实在不忍心看着恩家族绝,故出此下策,爱恨皆罢,莫循吾踪。

       渊老只说对一半。大家都被表象迷惑。

       我和妹妹,本就是一体的。

       妹妹能准确找到我,就像人找到自己的手一样简单。

       我能快速掌握知识,那是因为妹妹学过了。

       妹妹能够知道我的想法,是因为她也有一样的想法,我们是一体的。

       我们的确是神明的造物。

       离开,去哪都好。那样的政策,简直是疯了。

       政策很简单,简单到放到其它国家不痛不痒。但是对我们国家来说,是灾难。比灾难更灾难的是,没有人意识到。(叠甲:本文为虚构,世界观架空,对现实有借鉴但是不存在所谓的原型,没有讽刺暗喻等,一切人,事,国等的缺点均为剧情需要)

       这个政策很简单,姓氏公开,除了极少数敏感字,所有字都可以作为姓氏,无需在意是否和父母一致,无需在意它能不能是姓氏,只要不是敏感字, 都可以作为姓氏。

       内容很简单,但是,想一下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政策?姓氏不够了。为什么不够了?人太多了,为什么太多了?我们国家真的很小,先辈设置姓氏的时候虽然不多,但是我们是够用的,现在不够用了。

       是生产力提高了?不!是想鼓励生育以提高生产力。我们领导人的思想仍然停留在人=生产力的时代。殊不知这个思想快过时了不说,人和生产力是相辅相成的,不可能盲目提高人生产力就会跟上。

       对领导人来说,这可能是一场豪赌,在我看来,这是自取灭亡。生产力提高?只提高了野孩子的数量,谁知道那些孩子的父母有多少是干净的。

       飞蛾扑到火上,也不会得到救赎的。

       现在我们可以做的,就是远离市中心,远离满患的人群。

       我和妹妹在郊区也有一幢房子,是我用遗产和写小说赚来的稿费。小说其实是很委婉的说法了,现在什么文来钱快,混这个圈的都知道,就看你吃不吃得下去。

       赚钱嘛,不寒碜。

       有人。我注意到。

       “妹啊,我们去哪好?”理论上来说我们是不需要说话交流的,但是总得说两句,不然就会丧失交流的习惯,何况这次不是说给自己听的。

       “去兔子窝。”“好,去兔子窝。”

       说完这句话,那人走了。

       兔子窝是我们给湖边别墅取的名字,我平时在那创作,取材(不要说我出生,换过常人来说和用手是一个道理),然后洗钱。但是我们不能去那,既然跟踪我们的人连兔子窝都知道的话,那就一定不是我们能够理解的人了。

       我们被很多人盯上过,作协,马戏团,有盒瘾的,也有看上妹妹的。但是知道兔子窝的人,不是一般人。随便找个酒店吧。

       “两件五人房,谢谢。”“可是一张身份证只能定一间房…”“我和她难道不是两张身份证吗?”我看着前台。前台看了看我,看了看妹妹,开始办理起了业务。

       有人。人又来了吗?换…去哪呢?这个房间贵死了,难道退掉回兔子窝?

       “您好,您定的541和542号…”“抱歉,把541号退掉。”我把542号房卡给了前台。“欸?”她似乎没懂我的意思。我顺便给了她一点现金:“快点啊,卡都给你了快退啊。”她很不解地退了房。

       很好,很好。这就是我的帽子戏法。

       我和妹妹确定了背后没人后,电梯点了三五六楼。然后我们在六楼下了电梯。接着躲在暗处,看到电梯回到了一楼,然后直达五楼。这就够了。我们要做的做完了。接下来只需要从楼梯走去一楼,悄悄看一眼跟踪我们的人长什么样就行了。妹妹去了,我则去看了541号房。

       五人房,我从沙发拿了一个垫子,果然充斥着一股石楠花的味道。“五个人嘛…”我喃喃到。这个国家快没救了,我只想活下去。妹妹推开虚掩的门,反手锁上了,她看着我精神不振,然后我们都笑了。

       因为我们突然想到:记得锁门,这是玄关,我们是兄妹。不得不说妹妹和她真的很像,如果生活是艺术作品那我都要怀疑妹妹是不是抄的人设。

       怎么摆脱他们,亦或者说是他呢。

       斯兰达,是吗。命运,是吗?

       真是,狗血的剧情。

       “兔子?什么兔子?阿杜一你说清楚。”渊爻对着我大吼。我也对着他大吼:“我说!他们是兄!妹!在这个湖边住!这个别墅!叫‘兔子窝’!!”但是我们的声音盖不过发动机的突突声。我们为了这破烂一般的船保持平衡坐得很远。

       “下了船再讲吧!!!”我们的对话终于终止了。

       这个船很有意思,其实就是长方体装了两台发动机,然后有一条贯穿湖两边的绳索和穿过船身焊上去的小圈,这样只要发动发动机就可以来往了,是很简单安全的过湖方式,而且不需要船夫。

       等等,好像哪里不对。我左右看了看。

       “停!发动机!停一下!要撞了!”“啊?啥??”这玩意应该提前关掉发动机防止撞上!

       “蹲下!”关不掉啦!

       咚~~那一瞬间我甚至想起了之前背的文章:But as my foot drives against the rusty metal,I feel it shudder beneath me.

       只是我得自己从湖里爬出来,没有仿生人为我接吻补氧。

       上岸后看到渊爻骂骂咧咧:“这东西劲儿和声音一样大!”我四仰八叉躺在地上:“啊。呼,啊。呼…不,不重要,我们到了,兄妹的兔子窝。”“兔子…窝?”渊爻看了看这个别墅:“只要他们不会杀了人之后把尸体放衣柜里。”“那是个梗吗?”“算是吧。”

       我站起来,和渊爻确定:“我们劝他们离开命运教,他们请我们吃饭,我们皆大欢喜。”渊爻点点头:“道理我都懂,为什么他们请你吃饭。”“因为我饿了。”“……”

       “不管了,能成功就行。”渊爻说,“蹭一顿饭也不是不行。”“嗯。”

       我们去敲了敲门。

       “谁?”一个男人开了门。

       “您好…”“啊我认识你,你是那个传教士的学生。”他一脸疲惫,就像应对我们是一件苦差事。“来劝我推出命运教的吧?确实,这的确是个邪教,不过你可能来晚了,我早就退出了。”

       我和渊爻换了个眼色。他挖了挖耳朵:“不嫌弃的话进来吃点东西再走吧。”渊爻抓了抓我的屁股。

       “行啊。”我应允了下来。他笑了。

       渊爻说:“兄弟,有没有跟你说过,你笑得像一只柴郡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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