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幕-都市梦魇

“梦破碎了，塔坍塌了”

纯白亡魂的身体出现了扭曲现象，他的右半边身体无法解除E.G.O展现，始终保持在半神备状态，另外半边身体则是“扭曲”的形态，如同迷雾般半透明的身体似乎无法被接触到，落下的泪滴直接穿过身体再一次打湿了已经湿透的地毯，左半边身体的背部飘着几缕烟雾，有几率凝聚的烟雾变成刀锋一般的形状刺在纯白身上

纯白头低垂着，手边放着三张写有字的纸，一张承诺书，上面写着一篇协议，似乎是关于都市中最安全的地方——“巢”的居住权的协议，而这篇合同的承诺方，是“首脑”，获利方除了纯白亡魂之外，还有一个空位；一张印着事务所所有收尾人的名单，共有二十七行，其中，二十六个名字被红笔划掉，“乌黑残影”上方的红笔印记十分明显，整张纸几乎被完全打湿，很多笔迹也被晕染开来，看不清具体写了什么，只是能勉强看见“功勋”“职务”“工资发放情况”等打印的字；还有一张血红的邀请函，上面如此写到：

我们真挚邀请您来到图书馆做客

图书馆的馆藏将化作您想要的一切

无论是知识，财富，名誉乃至力量

然而图书馆内暗藏层层试炼

若无法经受试炼，您亦将化作馆藏

——安吉拉，敬上

纯白亡魂仍然坐着，他手中的邀请函上罗列的书籍正是导致纯白陷入不稳定状态的元凶，赫然，那三本书是《斯卡蒂之书》《凯特之书》还有《乌黑残影之书》

事务所外的肉块不断增加，越来越多的肉块扑在玻璃门上，隐隐的，玻璃门似乎出现了裂痕

随着最后一只肉块扑上来，玻璃门应声而碎，肉块争先恐后的涌了进来

“你们……你们还活着？”

纯白亡魂似乎突然有了一丝欣喜的脸色，随即站起身来，但当他看到眼前的肉块时，他的颜色又暗了下去，他确实疯了，但他仅存的理智告诉他，自己不能就这么撒手不管了

“好吧，好吧，就再杀一次”

纯白那如雾般的身体突然凝聚起来变成了实体，风衣覆盖上了身体勉强进入了神备解放状态

“呃……希望我的身体还撑得住……”

纯白似乎在很用力的保持自己的身体不会雾化，很快的，肉块被砍成了肉沫，纯白手一扬，本应该是破碎的玻璃门完好如初，连一点裂纹都没有，这似乎是“扭曲”的力量

“又是你？我都说了，我不会听你的，我现在听你的就是放弃我这一身价值上万眼的装备变成一只不可能有理智的幽灵，呃……我得休息一下”

纯白突然跟空气聊了起来，突然，纯白半边身体的神备被解除，雾化的身体接踵而至，纯白一下倒在地上，浑身无力的胳膊直接将手上的白色刀刃摔在地上

“扭曲的力量是很强，但时间回溯什么的完全可以靠我的神备的力量避免，再说了，力量再强，哪怕是神，他也得有脑子，变成扭曲后就只会按照自己的情感行事，那与我的信条背道而驰”

纯白似乎暂时说服了那个声音，他站起身来，从桌上摸起邀请函，却没有找到笔

“老大，别逞强了，我们一整个小队都死在了那里，更何况你的状态很不好，就别强迫自己了”

凯特的虚影出现在纯白亡魂身侧，此时的他全身是血，手中的长枪已经折断，铁色的外套被撕得到处是裂痕，凯特捂着小腹，靠在一边的墙上，嘴角仍然有未干的血沫，眼中无光，微微张口试图阻止纯白亡魂去图书馆

“我知道你的好心，但我有不得不去的理由，最起码要拿回你们的书，最起码给我自己一个交代，最起码……让自己不会又一次孤身一人……”

纯白将邀请函一握，心中似乎还饱含对图书馆的怨恨和对都市的憎恶，听到这番话后，那个幻影似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复，很快消散了，纯白亡魂手中突然多出来一支笔，但墨囊里仍然是空的，没法写字

“嘁，老大，你还是找协会吧，以你现在的状态，解放神备都费力，何谈去图书馆讨伐呢，而且，那里的人似乎有扭曲的力量，单凭你一个人肯定无法通过试炼”

斯卡蒂的虚影拿着一把断了弦的弓，单手扶着墙，外套已经掉在地上，身上也是同样的满身是血，嘴角的血沫倒映着情报收集人员最后的抵抗，似乎跟她一起行动的阿尔法小队也被攻破，一支箭插在她的大腿上，尾羽被折断

“找协会没用的，邵科长，柳真科长都死在那了，你拼死把共享的情报传出来不就是为了让我知道它们的实力吗，更何况，不是自己亲手上场撕碎它们根本无法解开我心头之恨”

纯白又一次握紧了手中的邀请函，斯卡蒂的虚影也消散开来，变成的白雾被吸入钢笔的墨囊里，变成了墨水，纯白正要下笔签下自己的名字，这时，他听到了一个十分熟悉的声音

“真的非去不可吗，我不希望看到你受伤”

“嗯，我有必须要去的理由，自己一步一步建立的事务所不能就这么没了，自己一步一步干出来的事业不能就这么完了，我要让那个怪物付出自己应得的代价，然后带上你们的书，离开这座都市，也许会尝试徒步穿越废墟，也许我会碰到什么平行宇宙穿越者，谁知道呢，再差的地方，也不会比这座都市更差了”

“我想知道为什么”

“既然我们无法改变这座都市，那就竭尽全力，不被这座都市所改变”

纯白一下找到了额前进的道路，雾化的身体凝聚到一起，解放的神备被解除，纯白的身体沐浴在白色的光芒中，身体上的伤口迅速愈合，往昔的伤痛消失不见，明日的道路展眼未来，纯白毅然决然地在血红的邀请函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一扇门缓缓开启，四朵洁白的兰花漂浮在纯白的身后，跟着他进入了那扇门

眼前直冲天际的，正是屹立于废墟之上的都市之星，图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