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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里同学摆烂去补习班,于是我在家卷起了小说(贰)

2023-08-06 13:21 作者:灵剑万邪  | 我要投稿

烟火·落花

阅前须知: 文中人物对话时,有时会讲述曾经的故事;有时会讲述回忆。若直接以说话的方式叙述,或许会使对话过于冗长,抑或是会因视角的主观性而对整个事件了解不足、细节缺失。 因此出现上述情况时,往往以上帝视角而非文中的讲述者视角进行叙述。人物确实讲述了这段故事或进行了这段回忆,但原本的说辞会与文中写出的内容有较大出入。 其标志在于:无双引号的一定是客观情况,双引号中的内容可能是人物刻意隐瞒,也可能原话被作者篡改过。 例如一个人物如果在无双引号的地方从未以全名代称过,他的名字就是假的或者半真半假。 这并非什么悬疑,只是为了叙事伏笔方便为之。 ——————(这里是分割线)————— (书接上回) 昨日上午,停云峰下。 一少年背负一书箱,独自踽行在苍茫的群山间,狭径上,一重又一重。 艳阳高照,无风,虽是深冬,竟晒得人燥热起来。少年脱去罩衫,搭在书箱上。在山谷中兜兜转转,不时手搭凉棚,望着山峦的方向寻觅着某物。 行了半日,总算找到一个绝佳的角度,便驻足停下。卸下书箱,抽出一张竹椅、一台竹架、一块木板,于其上铺开一丈二的宣纸,用黄蜡石镇住。掏出竹节制的水筒,倒水砚台之上,以墨石磨研,直至幽幽墨香飘出。刚用细毫沾了少许墨汁,准备钩画,忽然远处车马喧天、一阵嘈杂。 少年泰然自若地作着画,动作娴熟而风雅,丝毫未受噪音的干扰。但这噪音越来越近,以至地面都震动不已。 呼出一口气,改执粗笔,毫毛上吸饱了墨汁。然而由于震动,墨自毫尖滴落,落在初显轮廓的山峰上,霎时便洇污一片白纸。 这画算是废了。 “怎么这荒山野岭也有人烦呐!我倒要看看是哪个死孩子!”少年破口大骂,愤然掷笔。 抬头寻找声音的来源,原是一队人马神色张皇,往深山中窜逃。共十余骑,皆似土匪着装,看上去刚打家劫舍归来,个个灰头土脸。其后拉着一辆载货板车,看上去似乎没什么收获——除了一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小丫头。 这伙土匪在狭窄的山路上列队而驰,位列第二者正与为首者大声密谋: “老大,这月第十次空军了,回去又吃观音土罢,‘土匪’的意思就是食土的匪人吗?” 第三人插进谈话:“笨蛋!光吃土多噎啊,山上那么多雪,挖点来食雪不香么?” “你俩蠢蛋给我闭嘴,跟着老子混,能让手下弟兄们三天饿九顿?” “就是,”有人应和道,“老大,我们明天干脆别劫商人了,他们又没吃的。去抢屠户吧,人家有肉!” 领头人一抹额,道:“但凡你们有点猪脑,也不至于跑到官道上去劫人,害得我都差点进大牢去!不过嘛……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逃跑时撞见的这小丫头片子,要是好好利用一下,说不定今后就吃喝不愁了,算你们运气好,将功补过了。” “好耶!”众土匪欢呼道,“不过老大,这小丫头身上既没肉也没钱,这么小一只,抓来还得养着,我们哪来的吃喝啊?” 首领似乎心情不错,给手下人解释道:“傻小子,你看她满身绫罗绸缎,穿金戴玉的,家里肯定非富即贵,像是没钱的主吗?明天到城里打听打听哪个大户人家丢了孩子的,暗中告诉他们人在我们这,叫他带个几十箱金子来赎人。人家拔根寒毛都能撑死我们了,后半辈子还愁吃不上饭?这就叫专业,瞧你们那蠢样,多学着点!” “原来如此,老大威武!”有人喊道。后面一片附和:“老大万岁!老大天下无敌!” 那首领仰天长笑,嘴角快咧到耳后根去了。 少年在树丛后面听了半天,额上垮下三条黑线。不是,现在当土匪的就这水平,怎么活到现在的呀? “喂喂!我说你们,”少年从树荫底下走出,嘴里叼着根狗尾草,斜倚在树下,叫住这伙人,“拐卖儿童就拐卖儿童吧,不要影响别人,有没有点职业素养?我作画最忌被打搅,小爷我今天就顺便替天行道一下,让你们知道知道:这年头,土匪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 首领先是一惊,而后注意到一名隐士装束、面如冠玉的少年,大笑:“哪里来的毛头小子,教我做事?你这细胳膊细腿的,禁得住一顿打吗,也敢挡我财路?” “啧,”少年不屑道,“可笑,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老大,他嘴好欠啊,我想揍他一顿。”一土匪摩拳道。 “去吧,把他嘴剁下来,今晚下酒,”转而看向那少年,奸笑道,“这可是你自找的。” 一土匪冲出队伍,从身后抽出一把环首刀,奔向少年,喝道:“纳命来!” 少年不紧不慢地从地上拾起一根修长的树枝,丈余,腕般粗细。见土匪持刀当头劈来,眨眼间闪至一旁,未及土匪回身,辄肘击其后颈,当场昏厥。其动作疾如迅雷,竟无人看清。一勾手指:“噫,就这,还来吗?” 首领见势不妙,根本没明白这少年是如何行动的,大怖,卒令余下的土匪一拥而上。其中有持斧的,有持匕首的,有持弯刀的……十八般兵器,舞得跟杂耍似的。 少年心中一沉,决定暂避锋芒,跟他们迂回作战。刚欲后撤,首领身下那匹盯了少年好一会的枣红马,却忽然激动起来。 首领呵叱道:“你这牲口怎么又不听话了,真是养不熟,别乱动!”接着扬起鞭子。还没等鞭落下,那马暴生蛮力,把首领掀了下去,直接飞出三四丈远。 枣红马在人群之中横冲直撞,而众土匪对此毫无准备,平均一人吃了三蹄子。 下一刻,土匪们有抱头的,有捂腹的,有瘫倒的……十多种姿势,像进了外科医馆似的。 少年望着枣红马跃起的矫健身姿,眸中似有历历画面闪过。 我和它,认识? 暂且顾不上这些,少年追上几个漏网之鱼,先把他们制服在地,而后向土匪首领步步走逼近。 首领一屁股摔在地上,疼得动弹不得,面部也抽搐不止,口中直嚷着:“鬼、鬼啊!” 吓傻了吗这是?就这心理素质,怎么敢当土匪的?算了,先不管他,还是先看看那孩子吧。 小丫头呆呆地望着少年,还没弄清发生了什么。少年缓缓走向她:“没事吧,小家伙?” “没、我没事。” “闭上眼睛,不许偷看哦。” “嗯。”小丫头乖巧地应了一声,用小手捂住双眼。 少年回头望向首领,见其屁滚尿流还欲逃走,于是眼中凶光流露,揪住衣领一通胖揍。一面提拳暴打,一面说道:“叫你打扰我作画!叫你拐卖儿童!叫你当土匪!” 首领登时鼻青脸肿,双手抱头,口齿不清地讨饶道:“英雄!好汉!饶命哇!小的也是有眼不识泰山,无意冲撞了大哥。要不是生活所迫,谁会想当土匪啊,实是无以为继才干这亡命的勾当。您看我们一帮怂包,哪干过什么坏事,最多只能骗骗小孩……” “交代完了?”少年面色冷峻,抛过一捆绳子,“该干什么,自己心里清楚。” 首领大概是误会了,扑通一声便跪下了:“爷爷饶命哇!我还年轻,不想就这么没了呀!我、我山沟寨子里还有几文钱,随便拿去;还有这小丫头,爷爷带走便是了;若还不行的话,我愿给您做牛做马……但上吊什么的,实在为难啊!” 把我当什么人了?少年心里嘀咕。指指地上瘫着的一坨人:“自己绑上。” 不多时,首领麻利地将手下绑好:“爷爷还有何吩咐?” “呆在这别动。” “是是是!爷爷慢走!” 少年缚好土匪首领,让他老实呆在原地等官府的人来。随后收拾书箱,放在载货板车上,告诉小丫头她可以睁眼了。 向枣红马招招手,它便顺从地跟过来,冲他嘶鸣,又低下头,把前额贴在他手心下。少年见它身形高大,腹间却有些嶙峋,想是有段时间没东西吃了,带回去给它弄些草料。 “这次多亏你了,我们从前认识吗?” 枣红马眼中光华流转,没有回应。 四目相对,少年仿佛想起什么,待他仔细回忆时,那些记忆却又烟消云散,就像脑海中一团可望而不可及的迷雾。 “是啦,你也没法告诉我。” 顺其自然吧…… 他摇了摇头,把板车绳套在辔头上,一蓦而上,慢腾腾地离开了。 板车上的小丫头惊魂未定,四下环顾,发现土匪们都已被制服,车也行出半里了,才放下心。随之而至的,是惊吓过度后挥之不去的困意。她晃晃小脑袋,端详着那骑在高头大马上少年的背影,没有一丝惧怕,反倒有种亲近的想法。 “多、多谢公子救下我,小女子感激不尽……哎呀,娘教的话好奇怪啊,还是叫你大哥哥好了,可以吗?”小丫头试探着问道。 少年语调淡然,好像刚才的事不是他做的一样:“无所谓,顺便而已。” 小丫头感到更困了,迷糊中喃道:“大哥哥,嗯……叫什么名字呢?” 毫无波澜的语气中似乎多了一丝变化:“名字吗?我不知道……随便怎么叫我都行,如何?” 马蹄声嘚哒嘚哒地响着,回荡在群峰之间。 一刻钟后…… “怎么不说话呢?”少年回头,却见这小人儿安静地靠在书箱上,睫毛低垂,红唇半闭,均匀地呼吸着。这么颠簸也能睡着吗?兴许是被吓坏或哭累了吧。 少年放缓了马的速度,但还是担心:“万一坠下去可就危险了。” 于是少年暂且下马,把小丫头抱到马上,继续行路。 她就倚在他的怀中,轻飘飘的,给人一种不真实的错觉,却能感受到她小脑袋贴在他胸膛上的温度,像一片暖融融的雪花,自高天降下,一松手,便会消融,令人不知如何是好。 抬头看看天色,日头偏西,大概一个时辰后便无法在山路上驾马了。 他改了主意,“明日再去寻王县令好了,那群土匪饿上一天也没问题,就当让他们长长教训。” “至于这小丫头,”他低头看了看,小丫头抓着他的衣角,十分安心的样子,“就先带回去吧,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到时候一道带去县衙。” 马蹄声响着,无话。 …… 万物渐次染上金黄的色彩,待到这金黄变作蔷薇粉,蹄声也戛然而止。 少年把马系在院子里。马嘶鸣,少年瞪它一眼,寻来些干草和水,朝它比出个噤声的手势。这马倒也通人性,立刻便安静下来。 一手轻轻把小丫头抱起,一手推开门扉。他的房间旁有间空卧,简单收拾了一下,将小头缓缓放在床上。转身,却感觉衣袍沉甸甸的;回头一看,一只纤手仍抓着他的衣角,春葱般的手指紧攥不放,梦中还呓语道:“唔,别走……” 少年在床前蹲下,想扳开她的小手,又于心不忍。看着小丫头惹人怜爱的样子,他解下被抓住的外衫,盖在她身上,把被子拉好,掩门而去。趁着还有晖光,他整理好画具,出门侍弄一番菜地和花草,暮鼓响后,便回房休息了。 “嗯,这便是昨日发生的所有。都交代完了。”少年粗略地讲了一遍昨日之事。 和尚听着,表情时不时精彩万分:“好故事,但你觉得我这么容易糊弄吗?” 小丫头刚吃完饼,打开门,探出个小脑袋:“大哥哥说的都是真的,他没有骗人……” 她叉着腰站到了少年身旁。 “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插嘴!”和尚刚说完,就看见小丫头委屈巴巴的样子,顿时嘴软下来,“呃,我当然相信你了,只是想跟他找碴斗嘴而已,毕竟跟他关系很好嘛。” “哼!大叔,坏!”小丫头躲在少年身后,冲和尚吐了吐舌头。 少年摸摸她的小脑袋,抬头问和尚:“原来是故意找碴,行,还有什么问题吗?” “就你那破绽百出的说辞,要说问题,我能讲上半天。嗯,让我想想……哦对!那伙土匪你说有十来个人,就算,就算他们都不怎么聪明,那也是亡命之徒,你一个文弱生,细胳膊细腿的,说制伏就制伏了,这说出去有谁信呐?” 少年摊开双手:“我又不像你这么萎,爬个山都气喘吁吁,对付那几个饿得手脚发软的家伙还是绰绰有余的。反正您爱信不信,我说的都是实话。”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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