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十九岁生日
写在十九岁生日714
我记得,那是一个细雨微醺的日子,五月,套着长袖校服外套的天气 。气球的材质很不适合在上面写字,于是我一遍一遍的反复描着自己的愿望。上面缝缝补补写了很多:有“安能蹀躞垂羽翼”,有“心想事成”,还有一句“考上东南!!”记不清是谁写的了。毕竟那时乾坤未定,我们都说未来可期。
“成人门”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庞大,记忆中应该仅容四个人并排通过。门是拱形的,扎满了粉红的花。我现在才明白,粉红色是稀释的鲜血,代表了我最向往的勇气。可惜那年的热血都氧化褪色了,如今只是僵硬的默默回忆着往日沸腾的时光。后来我们在门前合影,这张相片是我触摸过去的秘宝。
因为我短暂的失忆,遗失尽了过去的光。于是我惊愕少年们的脸庞已经是如此模糊了吗?当时三秒钟就找出七年的朋友的我如今却有了一丝迟疑,下一个七年我是否还能忆起那些说好要记一辈子的美好?我是否还能记得你?我反反复复的从照片中寻找回忆,好像我又可以重回那个细雨蒙蒙的午后,同那些唯一的人,再走一走那一段闪闪发光的上坡路。
只是恍惚间,才忆起,往日不在。而今天恰是我生日,十九年。
第一次买12寸的蛋糕,和一群不认识的面孔坐在一张饭桌上。我总有一个模糊的念头:虽然是第一次买,但这不是我第一次吃12寸的蛋糕。
那是什么时候?嘈杂的声响影响我去追溯记忆。
好像是21年,高三的十二月。一块巧克力的,一块草莓的。我只记得在“田园书吧”时,是周末补课的放课后,六点多,有晚霞的黄昏。当时她们围着圈唱生日快乐。
还有什么?
蛋糕被抹在了脸上,蛋糕被糊到了桌子上,蛋糕被吃进了胃里,有的人拿手机录下来回忆,有的人大老远赶过来庆祝。出校门时已然是深邃的黑夜了,而我是如此的无足轻重。
我现在才恍然大悟,原来时至至今,我仍然只是一个局外人。
怪我偏执,怪我疏离,怪我一路走来放弃了太多。
礼花炮,盛开在鱼头汤里,盛开在红烧排骨里,盛开在蒜蓉扇贝里,盛开在蒜蓉虾球里,盛开在椒盐羊排里,盛开在菠萝肉里,盛开在开胃凉菜里。荒诞的行为,我却开心的笑了。
我只是酒席上偏安一隅的食客,偶尔发一下酒疯罢了。
我叹那曾经的林林总总,都撒手人寰。
我曾喜欢的文学,却日渐生疏,我曾热衷的梦想,都日渐冷淡,模糊的看不清形状。我揣着回忆褪色成的沉重行囊,衣衫褴褛又念念不忘。我一直都不想承认,我的喜欢总有意外。
或许这就是对我怯懦逃避的惩罚吧。
寥寥几笔,草草结束了十九岁的夏天。
最后,我把你藏在最深。这一年来你是我唯一的陪伴。恕我冒昧,擅自把你写进文章里,写成诗歌飘向远方,幸好你也从未发现。
谢谢你。
你是我未曾拥有也无法触及的梦。
不奢望我可以被原谅,因为好多事情都是我的一厢情愿。现在我看得清曾经的犹豫与过错了,我是如此的不堪。请容许我自私最后一回,我想要将这份回忆珍藏,作为我看向明天的勇气。
我们的每一处过往我都记得。
好想再用一次“我们”这个温馨的词语啊,可是我已经不再是小孩子了。
“祝自己,生日快乐。”
就当是,我给这个素未谋面的世界补上一个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