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号

“今天几号？”

“十号。”

“还有五天考试，得备考了。”

“是四天，十五号当天考，十四号你得赶路，住宿，休息，刨掉。”

“感觉时间过挺快，半年时间一晃就过，上一次因为疫情没能考，这一次加考又没有咱们专业，一次四门，两次六门，我宁愿多掏一些钱来回车费和住宾馆，一共就八门，早死早超生，免得麻烦。考完试就可以抽出时间来学英语了，学位考试要在拿到毕业证当年，到时候再学肯定来不及了。”

“想得美，你得庆幸疫情基本上结束了，不然这一次都没得你考。”

“是啊，也得庆幸那会没考，不然我前列腺炎在考场上得憋尿憋死。啊——水杯没水了，我先去倒了，每天八杯水，减肥又健康，炎症远离我。”

“快去吧，我现在是不能多喝水，每天就一杯，不然肾积水严重起来简直要命，关键是还没人换班，一个早上下来才能上一次厕所。”

离开正充电的手机，扩音也不甚清晰，倒水时更是听不见任何旁的声音，但回到座位前的男人还是轻易接上了话。

“是啊，简直就是折磨人，我当时干这个的时候是吃饭的时候才能去顺便上个厕所，不然根本没有时间，一天那么长时间站下来，什么精力都给你抽了，刚开始几天我还在通勤的时候看书，后来根本没那个余力，来去两个小时甚至四个小时的通勤时间，就硬是睡过去，不在通勤的时候补觉你一天根本就睡不够，而且地铁上人那么多，哐哧哐哧，睡也睡不好，眯一会就要看一眼站口，快到站口的前一段压根不敢睡觉，晚上回来的时候就更别说了，能有个座位坐着那是终点站的工作人员特权，已经站了一天还得再站一个小时，到了始发站又得等最末班的人也会来才能一起坐公交回基地，到了吃饭洗漱，睡下都一点了，第二天又五点半起床，寒风里冻水洗脸洗头，也没毛巾擦，就顶着出去挨冻，七点还是七点半就得到站口换岗，简直要命。”

忆及过往唠叨了一大堆，察觉到电话那头的空白，男人适时停止了发言。

“你那边还好，没有说像我这样通勤一个小时，走路十五分钟就到了，省心省力，不然哪来的时间读书学习，屁都做不成。”

“嗯。”

手机那头传来声音。

“时间挺晚了，我今晚指定又是睡不着，你去睡吧，我还有得熬，起码得等十一点以后再睡，拼多多这个作息倒整挺规律，早八到晚十一，给你留九个小时充足睡眠，安享婴儿般的睡眠，这个时代，谁还能睡九个小时啊，就小孩小学生有可能，甚至小学生有的都不一定，我记得我当年五六年级平均十点十一点做完作业，体育课上加练也最多九点写完，第二天早上五点半，六点就得起床，这还是离学校近，有我妈骑自行车接送，离家远一点的，没有家长送上学的，写作业比我慢的，别说七八小时，一天能睡五六小时都算好的，就离谱。”

“我刚给你打电话那会才睡醒，早上的班，下午回来没熬住睡到现在，今晚估计都睡不着了，就希望明天上班不是大白，我坚持坚持回来还能再睡一觉，不然铁人都熬不住。”

“嗯，祝你排班表发了就可以专心熬夜读书，一天也就这么点时间读书了，还得和大白再抢一点时间，有够艰难的，那就这样，我这边先挂了，虽然睡不着，也不怎么困，但今晚绝对不能再熬，哪怕躺在床上干瞪眼也要把作息调整过来，不然过几天考试撑不住哈欠连天那真是有够精彩的，晚安。”

“嗯，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