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园子里欢乐多(一):南京德云社9月23日repo
看相声我喜欢小剧场,离得近,看得清,还随意。
想认真看,我就买前排位置,盯住演员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
想休闲看,我就买边边角角,听累了玩会儿手机,被相声抓住再抬头傻乐。
喜欢的队来我就多跑几趟,要是对演员的观感一般般,那就随缘。
话说这次,本来我没打算去南德看四队。
四队在北京我看够了,连着看了十几场大通的胖脸,我很是满足。
这次我喜欢的冯照洋和大通都没来,也没啥我中意的活,懒得跑。
我想放过四队,四队却不想放过我。
演了俩礼拜他们还不走,还要演!非但要演,还要演大的!
好,我看。谁会拒绝快乐呢?
没有我喜欢的冯照洋杨鹤通,还有我喜欢的杨鹤灵于霄伟吴霄泽不是?

昨天的“大”字专场,第一个节目是王霄颐和陈九品的《大魔术师》。
有点儿意思。
清代的全堂八角鼓是综合性的曲艺表演,演出的节目氛围“鼓、柳、彩”三大项。
鼓是包括以手持八角鼓为伴奏的各种节目,柳是八角鼓之外的唱曲节目,彩就是戏法魔术了。
戏法魔术不能光变,还得找笑逗乐插科打诨,因此也被视为是相声产生的因素。
万象归春,魔术自然也可以是丰富相声艺术的手段。
昨天这场《大魔术师》活攥弄得好,演员演得好,既没有让魔术破坏相声的结构,也没有让相声沦为炫技的容器。
一开始,王霄颐挡住陈九品的视线,说自己要变出矿泉水和纸杯。
陈九品或许看不到矿泉水和纸杯是队员送上来的,但观众看得清楚。
此时,喜剧效果还很初级,源自于“大伙儿一起看捧哏这个傻子”,观众随便笑笑,笑捧哏。
观众笑完了,陈九品问:“刚才那孙子是谁?”
捧哏的反应让观众发现原来捧哏这个傻子并不像大家想象的那么傻,刚才的嘲笑反而显得自己有点蠢,于是观众认真笑笑。
这一次,观众笑的是自己。
王霄颐分别在两个纸杯里倒上水,让捧哏和自己转圈儿,说转完了,杯子里的水就没了。
不出观众所料,王霄颐在转圈的时候喝光了自己纸杯里的水。
转完圈,王霄颐告诉陈九品:我杯里的水没了,你杯里的水也没了。
为了证明水没了,王霄颐数一二三,把自己的纸杯倒了过来。
王霄颐的纸杯里当然没水,观众刚才都看到了,他把水喝了。
于是,观众等着陈九品凉水浇头。
陈九品紧闭双眼,护住脸,数一二三,翻杯子!
咦?陈九品的纸杯里也没水!
不错不错,相当不错。
能变魔术不算了不起,了不起的是他们能准确拿捏住观众的心理,在不断地建立预期、培养预期、打破预期的过程中,使喜剧的突然性数次成立,从而不断地产生包袱,让观众哈哈大笑。
那就是更高一筹的结构包袱的能力了。
要不怎么说说相声拼到底拼的是文化,没文化,怎么可能理解得了相声、创作得了相声呢?
小园子里欢乐多,曲艺还是得看现场。
王霄颐的这几个魔术如果放在电视上,并不会令人惊讶,但是放在小剧场里,众目睽睽之下,效果截然不同。
每次看到王霄颐,都觉得德云社的人才储备令人安心。
老郭说云字科的素质最差,“那是我实在没人”,不是调侃,是事实。
虽然后面几科演员的从艺时间短,但是论及审美、修养、文化,他们都优于早期的云字科。
相声需要人才。
能够吸引人才进入这个行业,是老郭的功劳。
9月23日后面第二、三、四个节目,没什么毛病,也没什么特别的亮点。
稳稳当当,演得挺完整。
最后一个节目是《大双簧》,张鹤帆的前脸,其余几个人的后身。
相声演员唱双簧,基本是后身捣乱前脸倒霉的模式。
前头演员挨个上,我觉得还行。
但是最后一番,也不知道是他们没商量好还是怎么的,我什么内容都没看到,只看到后身演员蹲一圈儿自己乐自己的。
也许他们觉得很有意思,但我觉得很没意思。
我买票是为自己乐,不是为了看演员乐自己的!
这种情绪直接影响了我看大返场。
本来我很喜欢大返场,喜欢看演员一字排开,挨个亮出自己的本事。
因为演员的很多本事在当天演出的相声里未必能体现,返场时表演再合适不过。
然而返场的前几分钟,我没看到什么正经东西。
我看到的只有张鹤帆极力想要维持秩序,演员们却别别扭扭,没一点利索劲儿。
还有一个人,配合不利索,捣乱挺利索,打个快板左扭右扭,就是不唱。
被队员拦了以后,他又打着快板去舞台上扭了一遍!
别人要演,他扭。
别人在演,他又扭。
不影响别人表演,那叫烘托气氛。
影响别人表演,那叫搅和!
一句话总结昨天南德晚场的观演感受:高兴俩小时,恶心一整夜!
退我二十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