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鲁斯之乱）《死亡之债》（第二章）
在私人房间里侯着的克拉克斯，借此空闲,回顾了布兰恩写的最后一份关于船员人数和弹药的报告。这不是一份令人愉快的报告。等待补给船队的到来有着深思熟虑后的风险，它将会把暗鸦守卫钉在一个星区上达数周之久。补给迟到了--被 "午夜领主"给拦截了，现在回想起来的克拉克斯，认为这应该是一个警告。但此刻，暗鸦守卫的非军团力量和补给的窘迫状况也不得不使克拉克斯延长了在此的停留时间。
他们根本没有能力进行补给，这几乎是一场灾难。选择像罗萨里奥这样一个濒临死亡的星区确实有利于隐蔽，但是，自从几年前该星区遭遇异形的侵略后，其应对战争舰队的配套设施亦受到了严重的破坏。
一声铃响让克拉克斯在椅子上转了一圈，他启动了门控。滑开的门后，出现了巴尔萨.库尔图里，他右肩上的蓝色智库纹章再一次打破了他战甲的黑色。他没有戴头盔；他的灵能头罩上的缆绳，框住了一张皮肤略有松弛的长脸，他的双目深凹，眼间也略有黑调。他的目光在会议厅里转了几秒钟，然后落在克拉克斯身上。
智库被克拉克斯请了进来。
“你的消息是说，这是一种交流。克拉克斯邀请库尔图里坐在他桌前的一把椅子上，但智库轻轻地摇了摇头，谢绝了。“一场扭曲的梦”？
“是更直接的东西，大人。亚空间已经稳定了一段时间，我们发出的广播也越传越远了。两小时前，我感觉到一种存在，是一艘和我们一样同处在亚空间的飞船。我咨询了领航员，他们也证实过，他们可以看到有其他势力正在与我们共享同样的潮流。就在一小时前，我感觉到了一种直接的接触。”
克拉克斯身体前倾，双手放在桌面上。
“什么样的接触？”
“是一个信息。一个请求。那艘船属于铁手。他们要求我们在离这里几光年的地方脱离尤克尔星区的亚空间轨道。”
'为了什么目的？我可没有理由不相信这是一个引诱我们进入陷阱的企图。”
“我已经......触及了另一位智库的思想。或者，我想说，我们思想的涟漪已经交接了。在我看来，他是真诚的，那就是铁手。”
“铁手军团没有智库，巴尔萨。我的兄弟费鲁斯.马努斯，并不热衷于使用亚空间之力。我很惊讶你竟然不记得此事。这歪曲了事实，难道不是吗？”
“大人，虽然戈尔贡没有建立正式的智库单位，但他的军团确实有接受过我们这类训练的灵能术士。我可以证明他是忠诚的。”
“你会用我们的生命来打这种包票吗？”
库尔图里犹豫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很好，”克拉克斯继续说道。“这个铁手向我们提出什么请求了吗？”
“他们的指挥官希望与你谈话，搞一些情报交换。”
“那为什么你就不能与你认识的"线人"把这件事给处理好呢？”
库尔图里耸了耸肩。“这是种扭曲思维，不是一套精确的通信系统，大人。我认为改道去尤克尔没有任何坏处。我们是一艘船。如果有麻烦的话，我们会很容易就脱身并回到亚空间的。
寻思一时的克拉克斯，在衡量了受敌和受援的两种可能性后，开口了。
“我会听从你的建议，巴尔萨。”他点点头，示意智库离开。“告诉他们我们会在尤克尔会合，仅此而已。把命令交给布兰恩，让他告诉领航员们重新规划我们的航线。”
在库尔图里走后，克拉克斯也随即陷入了一阵沉思。重组的智库部队从能力审查到兵员选拔都十分重要，而库尔图里更是其中的核心人物。但是亚空间的力量变化无常。他也亲眼目睹过它们会产生怎样的腐败影响。多年来与叛徒的战争已经教会了克拉克斯在处理这类事情时要小心敬慎。尽管当下时局需要智库重新活跃起来，但原体还是无法摆脱这样一种感觉，即帝皇限制智库的法令不能被完全忽视。
帝皇警告不要使用他们是有原因的，也许荷鲁斯和他的盟友的背叛就是警告的证明。
小型巡逻巡洋舰‘战斗之光号在渡鸦复仇者号的映照下，显得十分相形见绌'。身在几千公里内游荡的暗鸦守卫战斗驳船，此刻正欢迎着铁手代表团的到来。
“他们不可能携带超过50个军团士兵。”当一对雷鹰离开巡逻舰的飞行甲板时，布兰观察道。“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们是怎么独自生存下去的。”
“你认为他们已令谋新主了吗？"克拉克斯说道，他站在为来宾准备的飞行甲板上的指挥官身旁，看向了他们的守卫。一百名来自布兰恩连队、四肢完整的猛禽卫队在飞行甲板边上整齐待命，枪炮上膛，他们身上们黑色的马克六型战甲，此时也在对接灯的照映下变得闪闪发亮。
“你还想采取其他预防措施吗，”
“我宁愿你不在这里，大人，”布兰恩回道。“如果他们带了炸药来自爆呢？如果他们把炮艇当导弹，来发动自杀式袭击呢。”
“你最近变得非常多疑，布兰恩。”
“不尽然，大人。我只是想起我们是如何操纵穿梭机向基瓦赫尔投放原子弹的往事了。”
科拉克斯没有回答。这是一句不甚入耳的提醒，提醒了另一个发生过必要性极端行动的黑暗年代。在荷鲁斯被打败之前，是否还需要那般无情的行动？这很有可能。
“库尔图里向我保证过，他和他的兄弟们没有感觉到任何恶意，”原体的答话，既是为了稳定自己的情绪，也同时是为了安抚布兰恩。
“你相信这一切的风险吗，大人？”
“科拉克斯锐利地看着他的指挥官。你有什么坚定的理由来不这么做吗？从现在起，我会因为四面环敌而害怕所有的遭遇吗？
这一次是布兰恩选择保持沉默。他没有与他的原体对视，而是专注地盯着飞行舱甲板开的墙壁上闪烁的对接屏幕。
很快，等离子体引擎的闪光就变成了两架金属黑漆的雷鹰战机的形状，它们的机头上装饰着铁手军团的纹章。它们放慢速度，穿过导航护盾，在战机着陆的爆裂声中向原体侧转。
斜坡下降，出现了一个人影。咕哝着的布兰恩，不知所措，克拉克斯也同他一样深感震撼。一个巨大的无畏下场了，这是一台庞大的战争机器，他的身板几乎和原体一样高大。
从另一架雷鹰战机上出现了两挫终结者之影，二者都装备着多管旋转火炮和动力拳套。他们的战甲上附有第十军团的纹章和其他标志，一左一右，分别立在了无畏的两旁。仔细观察的科拉克斯并没有看出他们战甲的型号——这应该是铁手的某种特殊衍生型。
“我是钢铁之父卡多齐亚。”无畏吟诵道，低沉的声音在飞行甲板回荡。抱歉，我的体形不允许我鞠躬以示适当的尊重。
“你们...你不必拘于这种礼节，钢铁之父，”停滞一时的克拉克斯回答道“。这是布兰恩，我的指挥官之一。布兰恩，你可以解散卫队了。”
指挥官犹豫了一秒钟，然后点了点头。不一会儿，猛禽卫队收到了无线电指令，向铁手们举枪行礼后，转身排成纵队走出了舱门。
待在原地的克拉克斯，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进行。让来客继续呆在飞行甲板上，就好像在门口招待客人一样，这似乎是不明智的，但钢铁之父的体型让其他安排变得棘手了起来。从小到大，克拉克斯这是第一次突感，旁人在接待原体时所遇到的烦恼。
“跟我来，钢铁之父，”他说道。
最好不要对铁手的形体做太多的评价。
“我们可以在一个简报时里谈谈。”
“那就太好了，克拉克斯大人，”
当克拉克斯转身走向大门，把这一行人带去了邻近的走廊，无畏的重踏在甲板上咚咚作响。幸运的是，他早就习惯了以适合自己体型的方式在复仇者号的旁部行动，也因如此，他才能在没有在造成不必要的麻烦下，就成功地把卡多齐亚带到了预先准备好的简报室里。两个在旅途中没有说过话也没有被认出来，他们一进入大厅，就侍立在了大门的两边。
布兰恩坐在简报室墙壁上的大型全息面板的控制器前，克拉克斯站在了一边。而发出嘶嘶鸣叫的钢铁之父则停在了离原体几米远的地方。
“我的领航员报告说，你只有一艘独舰，克拉克斯大人，”卡多齐亚开口了。“虽然我很高兴确实了得知关于你在伊斯特凡幸存的谣言，但我很惊讶一位原体竟指挥着如此小的一个部队。”
“这就是战争的本质，我们的战士现如今在多条战线上奋战，”给出回话的克拉克斯，不愿意承认任何不必要的战略信息。
“这是我们都被迫接受的事实，”钢铁之父说。我和我的部队当时不在伊斯特凡，我不能说我是否希望我们当时在那里。缺席战斗真是太可怕了，但我们还活着，我们得继续战斗，这一点我们和军团内的许多兄弟截然不同。
“失去戈尔贡是一个沉重的负担，”小心翼翼接话的克拉克斯，还是没有摸清楚谈话的方向。他们对战斗的渴望一直持续到现在，这是第十军团的功劳。据报道，他们仍然是一股被荷鲁斯忽视的力量。
那是愚蠢的
“这是我们所希望的。我们人数不多，总共只有三个小队，但我们已经尽了最大努力来骚扰荷鲁斯进攻泰拉的准备工作。现在，他的计划似乎迫在眉睫，我认为最好的办法是大家转移到王座世界去参与攻防战。”
“你认为荷鲁斯正在做最后一步计划吗，钢铁之父？”布兰恩问道。
“自从我们得知伊斯特凡的叛变后，我们就一直在这里及领近区域的亚空间轨道上巡逻，指挥官。你能会称我们为海盗，因为这些年来我们一直专挑那些援助敌人的商人下手，我们伏击摧毁那些力所能及的战舰。但过去几个月来，经过这里的船队规模已越来越大。无畏将身子转向了原体。“新的攻势已经开始了，克拉克斯大人，”
“所以你打算在泰拉上战斗。我必须告诉你，至少目前，我还没有返回太阳系的计划。克拉克斯将搓在一起的手指，置于了胸前。我欢迎你加入我们的队伍，服从我的指令，但我们是在敌人的后方开战游击战的。或者，如果你愿意，你可以继续开展原有的行动。”
“虽然我已经决定踏上前往泰拉的旅程，但我所说的这场战斗并不是为了王座世界，至少现在还不是。尽管我们最近正面临着叛徒们势不可挡的大军，但我们并非没有机会。那些小补给船的舰长和叛徒商人给我提供了新的情报。战帅的注意力似乎转向了贝塔.加尔蒙地区。忠于帝皇的军队和那些叛变的军队正在为一个重要的门户投入越来越多的兵力。”
“贝塔·加尔蒙？”布兰恩摇了摇头，开始操作起全息面板的控制器。
“我知道，”克拉克斯说。“核心跳跃世界之一，一个向泰拉发起最终一击的完美星区。”
“那么你同意当务之急是不能让荷鲁斯拿下贝塔·加尔蒙了。”卡多齐亚说。“我很荣幸能与十九军团的战士并肩作战。”
“你的评估是有缺陷的，钢铁之父。”克拉克斯慢慢地说。或者，可以说是自大。我同意贝塔·加尔蒙也许是太阳系被入侵前最重要的战区。但我不认为对抗它的最佳方式是加入已经开始的战斗。”
“我也许被另一种战争逻辑所束缚，克拉克斯大人，但我无法理解你的这番言语。一个不参加战斗的人，怎么能赢得战斗呢？”
“关于战争和领导方向，我有一套独家的胜利公理。我们会去到敌人最不希望你去的地方。如果荷鲁斯把他的部队都拉去了贝塔·加尔蒙，那可以肯定，无论是闪电战的还是艰难的长期战，他都对这场战斗最后的胜利充满信心。因为我还从没见过他会不明不白地在一个地方挥下重拳的情况。如果他选择了贝塔·加尔蒙，那我们就必须得在别处战斗了。”
钢铁之父保持着沉默。
“我知道这看起来很难，但你承认我说的是事实吗？强颜欢笑的克拉克斯向钢铁之父问道。“你可以不同意。但我总是乐于接受新建议的。”
“仅仅为了荷鲁斯的小心思而把整个战局都让给他会适得其反的，克拉克斯大人。我们这一来就满足了战帅的愿望。他的目标是夺取贝塔·加尔蒙，从而直接向泰拉发起最终攻势。”
克拉克斯摇了摇头，笑容从他的脸上消失了。不，你的格局太小了，钢铁之父。我无意批评你的计划，但你的结论是错误的。荷鲁斯渴望征服泰拉，这是我们必须阻止的目标。而在那场冲突到来之前，没有什么是重要的，除非它影响到最后的战斗。如果最后还是让叛徒进入了太阳系，那在贝塔·加尔蒙牺牲的战士还有什么价值？”
“我们最好在战帅的手伸到泰拉之前就阻止他，或者削弱他的战斗力量，让他无法进行最后的决战。”
克拉克斯用细长的手指轻抚着嘴唇，寻思起，如何才能最好地表达自己的想法。虽然他并不希望如何让卡多齐亚相信他的策略是正确的，但在一处有着能高谈自己计划的环境下，与一个不受自己公理左右的人辩论，本身就是一项值得努力的事情。
“我们不仅要考虑叛徒们的行动，更要考虑我们盟友的对策。荷鲁斯渴望在贝塔加尔蒙发起一场战争。根据你的说法，他向那里派遣了相当多的兵力。但我方的反击力量又有些谁呢？”
“我不太清楚，克拉克斯大人。但幸运的是，在我的侍从内有一位会使用亚空间之力的兄弟'达尔维斯'。他是我这里少有的几位会使用那种玩意儿的战士。而且，在我的技术帮助下，“他已经探测到或者接收到了许多像你这样的信号，只不过，剩下的信号都是些前往战区的战舰所发出的广播讯息。而且，我还从叛徒们为夺取这个系统所付出的诸多努力中得出了自己的结论——如果这只是一场轻微的遭遇战，那也用不了这么大的排场。我相信，许多军队都做出了回应，还有锻造世界和来自我方军团零散战士。”
“你有近卫军的消息吗？多恩是不是已经从泰拉到达贝塔.加尔蒙前线了？那禁军呢？或者，有帝皇御驾亲征的消息吗？”
“我都没有听说过——”
“如果这样的事情发生了，那不管有没有风暴，我们现在一定都会感受到一股横跨银河的回响。如果帝皇、马卡多和多恩没有向贝塔·加尔蒙挺进，那他们肯定认为那里的战斗已经失败了。荷鲁斯不打他赢不了的仗，我的兄弟和父亲也不会打。那么，我为什么一定要扑进战帅已经点好的火坑中去呢？”
沉默一时的钢铁之父，一动不动地分析起了原体的话语。科拉克斯知道第十军团的战士注重冷酷的逻辑、机械的知识而不是肉体的情感。而他这是提出了一个可以动摇铁手的逻辑吗？
过了一会儿，无畏再次活跃起来，他直起了身子，开口道。
“看来我们有分歧了，克拉克斯大人。我不能忽视我的基因兄弟的呼唤，因为那就像是就像是戈尔贡的呼号。钢铁之父举起紧握的拳头以示敬意。我知道其他人认为我们都渴望成为机器，但你们都误会了。消除致命的愚蠢和肉体缺陷的愿望，不但不会使我们失去人性，而且还能让我们成为更加完美的战士。在这个金属盒子里，有着我残缺的形体，它们是继续支撑着我灵魂的基座。我比我的大多数兄弟更接近机械，但这也教会了我一个特殊的道理。这种精神是我的本质，也是作为人类捍卫者的意义。我不怪你的种种推理，但我希望局势不能就此发展下去。在我看来，冒险是必须的。即使没有获胜的希望，那我们也不能不战而屈人之兵。这场战争，我们会削弱他的力量，这本身就是一个有价值的目标。”
克拉克斯举起拳头回礼，他对这段对话既不失望也不惊讶。
“如果我有多余的供给，我会送给你们一些，”原体说。但我希望你们都能平安去到贝塔加尔蒙，我相信在那里你们会以拿下丰厚的战果，并以此来纪念我的兄弟费鲁斯·马努斯的。”
“我们的战斗不是为了纪念他，”回话的无畏，发声器嘶嘶作响起来，发出了金属般的叹息。“现在，我们只有仇恨了。”
“布兰恩，请护送钢铁之父回到他的炮艇上。当他离开后，尽快指挥舰桥为跳跃点让路，然后回来找我。”
“遵命，大人”。布兰恩转身向门口走去，在他身后是跺脚紧跟的无畏。终结者护卫落在他们的主人后面，留下了还在此独自沉思的克拉克斯。
原体激活了全息面板。他对贝塔.加尔蒙所在的星团有着完整的记忆，并且已经计算出不同的跳跃时间和距离，这取决于他是直接出发，还是经过罗萨里奥和其他各种路线。在看到于三维显示器中散开的群星后，原体的思路也清晰了不少，这种感觉就像是与卡多齐亚或他的一名下属交谈一样，将他带到了一处全新的视角上。
就这样，十分钟后，布兰恩发现了原体，他的手指放在了嘴唇上，双眼在直勾勾地盯着全息面板。指挥官看向了全息面板的星区的标记，随即也皱起了眉头。
“我还以为我们不去贝塔.加尔蒙呢，大人。”
“我们没有。”科拉克斯把目光转向指挥官。“无论有多少盟友在等着我们，我们都无法展示我们真实的实力，或许现在已经没有战力了，可我们也无法在正面战场上面对叛徒集结起来的打击部队。但如果战争真的爆发了，那在贝塔.加尔蒙周边或许也是一件明智之举。
“去敌人意想之外的地方活动吗？"布兰恩问道。
克拉克斯点了点头。
虽然离克拉克斯的原定航线只有几光年，但转向尤克尔和随之而来的减速校准和加速航行却使复仇者号比其预计的抵到时间迟到好几天。当复仇者号到达集结点时，暗鸦守卫的大部分舰队已先于原体的战舰在罗萨里奥星区集结完毕，这并不新奇。在会师结束后，克拉克斯的第一个行动就是把他的指挥官们带到战斗驳船上召开战争会议，讨论卡多齐亚带给他的消息。当高级军官被带到复仇者号上时，其他的战舰也开展了对此处行星自上而下的审查与征召运动。
军官们在克拉克斯招待钢铁之父的简报室里开始了会议，每个人的身边都立有几名近侍。只需一眼，原体便都认出了他们——因为他的军团越来越小，像极了曾经在吕凯厄斯的起义队伍。而且，现如今全军独立运作和自治力也已超越了僵化的传统结构和中央核心，使他们的运营更像是游击队，而非军团。
布兰恩被他的两只猛禽包围着——一只叫“滑头”,一只叫“粗汉”,二人用的都是野称。代表军团纯种分遣队的是赞达·内罗卡，他的马克六号战甲上的中尉标记鲜艳夺目。在他旁边弓着背的是纳瓦尔·赫夫，是一个长着簇毛、獠牙和黄色眼睛的身体怪物。军团的变种士兵越来越少:他们大多死于战斗，少数则死于他们的变异。在幸存的中某些人中，有着像赫夫一样，继续转变的怪物。也有一些因为夺舍而被囚禁在战舰底舱的无脑怪物，尽管如此，但他们这般的疯癫到底是拜他们悲惨的命运所赐，还是因为简单的身体退化致成，这我们都无从知晓了。
在注意到原体盯注的赫夫，转而也看向了原体。他的脸是如此的扭曲，以至于所有人都看不见常人之颜，但是，那与原体对视的目光至仍在闪烁着智慧的火花。
阿加皮托有着和他兄弟布兰恩一样的方形下巴、忧郁的眉毛和平坦的脸颊，尽管他的眼睛上方有一道古老的疤痕。苏库努身上有部落纹身，黝黑的皮肤上附着着苍白的线条和圆点。被迫在伊斯特凡生存了好几个月的盖瑞克.阿伦迪脸颊凹平、眼眶深陷，他的消瘦似乎是一件永久的后遗症。和阿加皮托一样，他身上也有滴屠杀留下的伤痕--从左耳到肩膀的三处撕裂伤。克拉克斯很清楚什么样的武器能造成这样的伤痕；阿伦迪曾差点被一个被精神污染的叛徒用爪子割断了喉咙。
原体花了很大力气才没有把目光从阿伦迪的伤疤移到赫夫的爪子上。这样的联想不很友善，但也不可能不这样做。
大屠杀让军团的连队，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来自其他军团的盟友们伴在了指挥官的左右。阿卡图斯.文迪克斯.森图里欧是护送原体离开泰拉军团的第一人。他的战士们现在只剩半数。而他也因为自己瘦削的脸颊、尖锐的鼻子和一束被金带束起的金发而被战士们冠以帝皇之鹰的称号。
最后一个是诺里兹上尉，帝国之拳，他已经成为许多军团弃儿的实际代表，一同听从克拉克斯的号令。
有一个人失踪了。
“没有阿洛尼的消息吗？"原体问道。
布兰恩摇了摇头，他的表情变了。
“还不好说，但亡灵号上的瓦布斯中尉说，拯救之灵号从未到达过跳跃边界。
“那么，我们必须得假设阿洛尼和他的船员已经失踪了。阿伦迪，你现在没有指挥权。所以，猎鹰号是你的了。”
'恕我直言，大人，我更愿意直接留在您的帐下做事，”现在已经光杆司令的暗影守卫大队长开口回道，他们曾经都是拉克斯的私人随从。“我认为我在这里为军团服务是最好的。”
克拉克斯扬了扬眉毛，但他的前近卫队长并没有退缩。耸了耸肩的原体。把指挥权授予一个不愿意的战士，并没有什么好处。
'很好，我将考虑其他办法。克拉克斯在长长的简报桌前坐下，双手合十的胳膊，放在漆黑的木桌面上。看到他们都在一起的情景，克拉克斯也觉得，是时候该说事了。
“我们面临着战争的一个转折点，"他告诉了他们。“战线已经缩小了，太阳系成为了主战场。不久之后，荷鲁斯就会发动他的决定性的打击。我们已经知道会走到这一步，尽管做出了种种努力。我的策略一直是让叛徒们血本无归，从他们后方占领的星区中解放那些受压迫星球，阻挠和阻止他们的补给，为多恩加固泰拉争取时间。自伊斯特凡以来，我们杀的敌人远多于牺牲的兄弟，但我们不能指望靠这条路来弥补我们在背叛者手中遭受的损失。”
“所以现在，我正面临一个选择。我们要继续走这条路吗？我是否要把军团整合成一支力量？如果是这样，我应该把它引向哪个星区？贝塔.加尔蒙爆发了一场大混战。但这不是我们的战争，至少对现在的我们还不是。但这并不是说我们不能协助在那里奋战的忠诚战士们。”
原体注意到了，急于说话且神色激动的阿加皮托。他做了个手势，让这位指挥官分享起了他所得到的情报。
'我想我知道午夜领主来自哪里，大人，'阿加皮托说。'在我们登上的一艘船上，我们发现了一些俘虏。其中就有极限战士。
“那么？"阿伦迪说。'你释放了这些俘虏吗？“他们现在在哪里？他们都告诉你什么了？”
“我们没能救出他们。阿加皮托眉头深皱，下巴紧锁。“但他们在没有讲话的情况下就告诉了我们情报。“风暴正在消散--我们都见证了这一点。亚空间不再像一个月前那样狂暴地沸腾。多年来，银河系这边没有人能够穿透亚空间，但现在...... 军队正在顶着风暴，向西进发, 。这些极限战士，以及带来他们的午夜领主，一定来自五百世界。
“还有另一种解释，”苏库努说。“基里曼的战士们已经被派往其他地方了。他们可能在战争爆发前就站在我们这边了。”
'但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午夜领主，他们是哪儿来的？”克拉克斯问道。“我认为阿加皮托是对的。这支围攻我们的部队是新近从别的地方赶来的。与极限战士的战争似乎是真的。”
“但这意味着是好是坏？"布兰恩说。'如果午夜领主来了，是不是意味着他们已经赢了？我们看到怀言者和吞世者进入东部星区又退了回来。也许五百世界已不复存在。敌人已经解除了风暴，因为不再需要它来遏制极限战士和圣血天使了。”
“还有暗黑天使，”诺里斯补充道。'当我还在拯救星的时候，有传言说雄狮已带领他军团冲入了亚空间风暴之中。有可能是我们忠诚的兄弟们取得了胜利，并在此过程中打破了风暴的力量。”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将全速前往泰拉，”阿加皮托说。“我们加入他们将是明智的”。
“我们的情报并不完整，'克拉克斯说。'双方都有未被考虑的力量。我了解到荷鲁斯以强大的力量攻击贝塔·加尔蒙，但我们对细节了解不多。战帅本人是否就在那里，他的军团是否在该星区内作战？阿尔法军团在哪里？白痕？狼群？我的兄弟，盟友和叛徒，军团和兄弟们--他们在哪里战斗？”
“不管怎样，我觉得你应该有一个计划了，大人。”阿卡特斯说道。'你召集我们开会并不是为了兜圈子吧。”
“我确实有一个计划，”克拉克斯说，“或者更确切地说是一种方法。小打小闹很快就要结束了。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必须要全力以赴。暗鸦守卫必须要和剩下的盟友们团结起来。”
“你是说圣兽兵团吗，”布兰恩说。一想到他们，克拉克斯便有进入了沉思。
“是的，有圣兽兵团。从圣兽团长的最后公报来看，他们离这里不远了。根据他们的行动，我们可以得出，我们的会师不需要等太久，或者在离我们最终目标更近的地方就能与他们会合。”
布兰恩只是点点头，无论有什么样疑虑，他也都没有说出来。克拉克斯也没有感觉到猛禽指挥官正经历的情绪。
原体看了看诺瑞兹，又看了看阿卡塔斯。
“我曾希望你们中的一个或两个能代表我回到王座世界。我不想站在多恩建造的城墙后面，但我愿意接受争论。”
诺里兹看着其他人，然后又看向了克拉克斯。
“我觉得我很快就会见到泰拉了，大人，但是在你的命令下我很满意。而现在我们返程的日期也很明显了。”
“阿卡塔斯，”
“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克拉克斯大人。一旦决定，我们就必须得服从。我认为，正如诺里斯上尉所说，在我们加入最后的防御之前，还有时间去寻找更多的叛徒。简单的战争公式表明，无所事事地等待敌人进攻会削弱我们对事态发展的影响。我们人数不多，必须得尽可能地扩大这种乘数效应。”
“没错，但是如果多恩之墙是一个乘数，那么我们救下来的每一个战士都会变成一百，”诺里兹争辩道。他苦笑了一下。但是我会说。即便如此，及时而不是提前到达对我来说也是没问题的。”
“我们需要了解到贝塔·加尔蒙周边发生的战况，”克拉克斯说，“寻找答案最可靠的方法就是亲自参与。我们离行动越近，关于它的情报就越有把握。”
“那你的命令呢，大人”起身询问的阿加皮托，好像正急于要离开这里。
“我们还有一段时间，在出发前必须和圣兽兵团取得联系。而且，还有几艘主力战舰没有到达集合点，我们从罗萨里奥收集的食物和补给将是必不可少的。在我看来，贝塔·加尔蒙的战争不会在几天内结束，而可能是几个月，甚至几年。我们可以在这里多呆两个星期。我将评估当前形势，并相应地下令采取新的行动和部署。”
克拉克斯站起身来，解散了他们。稍有停滞的阿伦迪，被原体留了下来。
“我不是有意拒绝领导一个连队的荣誉，克拉克斯大人，”他解释道。我不认为军团这几天的计划完全符合我意。”
“那你是什么样的态度？”
“我想要随时随地尽可能地多杀叛徒。”
“这种意向没有错，”克拉克斯说。他绕过桌子，站在了战士的面前。我们应该寻求敌人的死亡。”
“但不排除其他考虑，我是正确的吗？”阿伦迪回头瞥了一眼，好像在看着离去的军官。我们需要相信朝廷，现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需要。”
“你在暗示什么，盖里思，”克拉克斯问道。“我不能相信谁，”
“他们不是叛徒，我不是这个意思，”阿伦迪急忙说道。他清了清嗓子。以阿加皮托为例。他和我一样渴望复仇。你不需要两个渴望战斗的指挥官，也许对可能让他们退出战斗的命令视而不见或充耳不闻。诺里兹和阿卡塔斯，他们总有一天会想去泰拉，不管他们今天宣称什么。你不能命令他们留下，那么如果他们选择了一个不合时宜的时刻来行使他们返回王座世界的权利呢？如果你要让我们所有人再次团结起来，那各个舰队的每一个战士都需要像你一样确立好正确的方针。
克拉克斯沉默不语，对阿伦迪的断言感到不适，但又不能马上拒绝它们。”
“不管是不是近侍，我都会一直守在您的身边，大人。”阿伦迪说道。
他没再说什么就走了。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克拉克斯的思绪变得混乱了起来，他的脑子变成了一片万变的虚空。他靠在桌子上；桌面在他的重压下嘎吱作响。
回到父亲身边，从帝皇那里寻求安慰和保护是很容易的。而站在多恩的身旁也比现在更有保障。
如此的软弱，竟让原体否认了摆在他面前的真正任务。
在舰队准备跳出星区的四天前，当克拉克斯指挥集结的22艘战舰加速向外星区行进之时，领航者与智库便传出了亚空间有飞船行动的情报。而在它们之后，另有些战舰也同时跟进了上来。当巴尔萨·库尔图雷宣布此情报准确时，阿伦迪正和他的原体身在复仇者号的战略部内。
“大人，如按照我方最佳估计的话，那他们就是一支小舰队。”智库瞥了一眼克拉克斯，意识到他这番模糊的答复，不可避免地成了一句废话。“至少六艘，不超过一打。”
“是战舰吗？”阿伦迪说
克拉克斯保持着沉默。“忠诚方吗？”
“没有说。我们也没有发出什么广播询问。这些船只可能不是去罗萨里奥的——最好不要引起它们注意。”
“我们的军力比他们要多，”阿伦迪转向他的原体说道。“我们的还有稳健的行阵。如果午夜领主以某种方式跟上了我们，那他们也只会零零散散地从亚空间里出来。很容易被拿下的。”
“别这么肯定，”布兰恩从指挥甲板的另一边走过来说道。他站在了原体的旁边，克拉克斯似乎又陷入了沉思。叛徒对亚空间自有一套做法——我们也见得不少了。我想他们会组成一支打击舰队。”
“那他们将会以舰队的形式被摧毁殆尽，”阿伦迪回道。“优势在我。”
“都半斤八两吧。”最后发言的原体，在把目光移向了阿伦迪和布兰恩后，随即又迅瞟了一眼智库。“如果我们假设他们都是主力舰艇，即使是些少数满载满员的战舰，那也是我们前线船只战力的三分之二。而如果他们是一打......。不管怎么说，这是一场我们无法承受的战斗。我们必须尽量减少我们的损失，直到我们能够投入一场有价值的战斗。”
“我们又要跑路吗”？布兰恩的话语中道出了些许失望。而此时的克拉克斯则向猛禽指挥官投去严厉的目光。
“难道我所有的指挥官都变得如此好战，以至于他们会抛弃胜利来满足他们的嗜血欲望吗？”
布兰恩像是被击中似的后退了一步，他因这一阵的爆发而惊呆了。
在一阵尴尬的沉默之后，阿伦迪道出了他的进一步想法。
“我们可能无法完全决定这场战争的时间和地点，克拉克斯。胜利公理只是一种理论，而在实际情况中，我们可能只有在掌握机遇之时，才能与我们面前的敌人发起一战。”
“我们会接受力所能及的战斗。克拉克斯说着撅起了嘴唇。“现在是我军士气的低谷。我曾立誓；荷鲁斯会为他没有在伊斯特凡剿灭暗鸦守卫的那一天而后悔的。兑现誓言的时间不多了，我不会浪费军团最后的致命一击。
“当然，”阿伦迪的附和，压制了任何进一步的异议。
'我...' 库尔图里甚至在发言之前就闭住了嘴。智库双眼的抽动表明他正在听取自己的回音。智库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他下意识的回答了一个问题，并在收到回应时点了点头。
“预兆有利于我们，大人，"他说道。“我们最资深的星语者‘康娜.肯迪’，已经收到了来自来往船只的直接通讯。智库笑了笑，看向了指挥官们。'朋友们，他们来自拯救星。密保和暗号都准确无误。他们是来自我们家园世界的援军。”
听到这儿，克拉克斯立即向他的首席智库下令，去进一步确认来袭船只的忠诚度和身份。在库尔图里匆忙离开后。一时内，原体和他的军官们都没有再说什么，他们都在默默地思考这个消息的重要性。
“我们确实发出了一个加密的呼叫，要求所有暗鸦守卫在此集结，”布兰恩最终挤出了一丝微笑说道。“随着风暴的减弱，星语者的情报一定传到了鸦之塔！'
“或者他们已经离开，正在寻找我们，'阿伦迪说。'即使在最好的条件下，除非有奇迹出现，否则他们不可能这么快就抵到这里。”
“没错，”布兰恩承认道。他弯曲了手指，似乎在期待着什么。'你认为有多少人？已经有很多年没有任何部队从拯救星来到这里了。在那段时间里，有多少军团经过这里？”
“消停点吧，指挥官，”科拉克斯悄声说道。'这些年轻且又未经考验的战士在这个时候的价值让人很是怀疑。即使对从他们的入伍、强化和受训时间都狠宽松，但他们中也没有人能够超过6个月就穿上他们的黑色战袍。而且他们也没有学徒经验来充当基础。”
“我们曾经都是这样的，"阿伦迪说。他看着他的原体，这个伟大的战士神情古怪，忍不住发出了短促的笑声。“至少，我们中那些没被帝皇之手改造过的人就是这样。最近，大家不是一直在寻找一些好消息吗？现在就让我们对当前得到的小恩小惠心存感激吧。”
克拉克斯看起来并不信服。
“我们走着瞧吧”。回话的原体，说罢，便开始动身走向战略室的入口。“如果一切顺利，那就让新来的舰队在跳跃距离外侧等着我们，并让他们的指挥官尽快向复仇者号报告。”
他没有等待布兰恩的肯定，而是下巴紧绷地大步离开了舰桥，。猛禽指挥官转眼向阿伦迪瞧了一瞧。
“他已经失去了太多太多的幸福了，”布兰恩解释道。“他不敢让自己怀有希望。”
“没有希望，那他怎么能继续战斗？这没有任何意义”。
“不要把希望和信仰混为一谈，格里斯。克拉克斯相信我们会赢得胜利。他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一点--只是他会怀疑将要付出的代价。”
'原体，嗯？阿伦迪狠狠地地呼出了一口气。“我刚刚意识到这让我想起了谁。正是在帝皇君临前的原体。
“是什么事？”
“原体，在他起义前就是这样吧。不把任何事当做理所当然。在任何情况下都要寻找最坏的情况。每天都在期待着坏消息。仿佛对它的预期可以避免灾难的发生。阿伦迪走近布兰恩，压低了声音。“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布兰恩。如果我不认为这不可能，我会说我们的原体很紧张。”
带着这个令人不安的想法，阿伦迪离开了战略室，去寻找其他前暗影卫队了。他有一个主意，但这很可能会让他陷入困境，就像其他事情一样。
克拉克斯检阅了在暗鸦之主号集结大厅里整齐列阵的黑甲战士们。四百二十六名暗鸦守卫，身穿在基瓦赫兰制造的六型战甲，装备着最新的爆弹枪和重型武器。在另外两艘战斗驳船上与其规模相似的队伍也在等待着检阅，这两艘船是在纳托利主城的码头刚刚改装的。总共有一千一百四十八名军团士兵。他们还带来了四个纳托利军团，大约六千名帝国陆军老兵和他们的运输载具。
沿着军列前排大步行走的克拉克斯表情依然十分严肃。新兵的战甲被涂成了暗鸦守卫的黑色，他们有军团的纹章和小队印记，但却没有连级或营级的所属纹章。阿伦迪紧随其后，与原体仅一步之隔。
“你似乎很急切，格里斯，"原体说。'你就像个影子一样跟着我的脚步。
'我在想，我知道这也许是我浪费时间的一个法子，'阿伦迪说。“关于您说，向我提供雄鹰卫队的指挥权。我已经重新考虑了这个提议。”
“是吗？克拉克斯停下了脚步，转过了身。“你认为我在被拒绝后会再次发出邀请吗？”
面无愧色的阿伦迪，迎上了原体的目光。
'我不想要雄鹰卫队。大人，我要的是这些战士。”
克拉克斯眯起了眼睛。
'为什么？
“我想要新血，”阿伦迪平静地回答。'我是说，“一个新的开始。一块整洁的绸面。不管你想叫它什么，这都是一个让未来走上正轨的机会。”
“而你是做这件事的人吗？”原体对他的一番说辞并不信服。“我让布兰恩成为我的新兵总管是有原因的。”
“并给了他猛禽，”阿伦迪回答。随着克拉克斯的怒意上涨，阿伦迪也加快了讲话的语速。'不是说布兰恩与......有什么关系。我是说，他是一个可怕的战士和领袖......”
克拉克斯沉默的眩光迫使阿伦迪继续说下去。'我怀念我的暗影卫队，”他承认道。“但这并不是因为想要做您的护卫。即使在军团到来之后，很明显，你是一个比任何星际战士都要强大的战士。但我们总是亲密无间。互帮互助。你信任我们而我们也效忠于您。您若是手，那我们就是手中的剑。”
“在几周前，你还说我不能信任你呢。你说得很有道理。在我所有的军官中，你是最不稳定的一个。那我现在为什么要相信你？”
“是因为我错了吗？”阿伦迪的目光没有从原体的身上移开。克拉克斯在将注意力放在他面部苍白色的伤疤后不久，随即又回到了他的眼睛上。这位军团士兵在晓得原体的意思后。指了指脸上的痕迹，说道“我说过我是为了报仇。也许我现在仍坚持本心。但向叛徒复仇的方法多种多样。阿加皮托告诉我您曾经说过 胜利就是复仇”。“唔，也许带领一千名新的暗影卫队对抗叛徒也算是复仇了。”
他们走到了队伍的尽头，克拉克斯向排在最后的军官打了一个手势，让他上前。
“你的名字，”原体问道。
“大人，我叫什雷·查伊冯，”军官回答道。“是临时中尉。”
“我原来的暗影卫队还剩41人，现在他们分散到了其他连队，”阿伦迪继续说道。“他们成了一组完美的军官团队。”
“可你没有时间用暗影卫队的方式去训练他们。”反驳回去的克拉克斯，转身面向了查伊冯。“干得不错，中尉。“你现在想做什么？”
“大人，”虽然这位军官的表情被他的马克六型战甲面罩所掩盖，但他的困惑依旧是显而易见的。
“你是帝皇的星际战士，暗鸦守卫的一分子。从你知道我们是谁的时候起，你就一直想加入我们，对吧?”
“是的,大人!我一直希望能在军团为您服务。”
“既然你成了暗鸦守卫，那你想做什么，中尉?””
军官反射性地瞥了阿伦特一眼，寻求指导。
“有什么就说什么，”阿伦迪对他说。“说实话吧”。
“我要杀死叛徒，大人，”军官说。“这就是我受训的原因。”
阿伦迪听罢，笑了起来。而克拉克斯可就没这么高兴了。这句话让他想起了最初的一位猛禽‘哈尔瓦·迪亚拉‘，那些在连队中被称为“前九人”的战士。现在都光荣了。凭借他的原体之咒，克拉克斯用他那超凡的记忆力回忆起每一个曾在他手下服役的战士的死亡之景。迪亚拉是在哀悼者之路时期被叛徒的激光炮给炸成了两半的。
原体示意查伊冯回到军列中。
“您当然是对的，大人——我没有时间把他们训练成您的暗影卫队。”阿伦特说。但话说回来，我们又不是在和兽人或什么样的卫队在战斗。我们要杀死叛徒军团。我看了军械库的清单。基瓦赫兰的增援里有很多重型武器和辅助武器。用这些东西来武装新兵总比让他们当护卫和玩致命偷袭要强。战斗很快就来了，克拉克斯大人。有些重武器也不是什么坏事。”
对这些细节并不感兴趣的原体，倒是被阿伦特花了一些时间来研究这些细节的举动给吸引住了。一想到要指挥这些新部队，他就激动不已。那些早在帝皇到来之前就投身于革命事业的高级军官，如今已经很少出现在台面上了。其他指挥官真的想指挥一支从未经受过考验的军队吗?他们是很有可能变成累赘的。
“你可以拥有他们，”原体告诉给了阿伦迪。这位军官则严肃地点了点头，在接受了这一说法后，他的嘴角也勾起了一抹微笑。
“我们得给它们上一些连队的纹章。”“您想要什么，大人?””
“随他们去吧。”原体回答。“我喜欢他们现在的样子。”
“那好吧，我们就是您的黑甲卫队，大人。”
“很好”克拉克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你也许不再是我的影子了，但你现在仍就像我的影子一样，伴我左右，尽心尽责。我若是双手，你便是佩剑。”
“是的,大人。一如既往。”
当原体离开大厅时，克拉克斯敏锐的听觉听到了阿伦特和新中尉之间的对话，后者正问他是否给了原体正确的答案。
“我给了他唯一一个有用的答案，”他听到黑甲卫队的新指挥官回答。
赫夫跟在布兰恩后面，尽管让他伸手要比站容易的多，但赫夫依然在努力地不让自己的双手触到地面。对于赫夫和其他猛禽被召上“复仇者”号的原因，指挥官没有给出任何解释。舰队收到了来自拯救星增援部队的通知;也许是要让他们加入猛禽了?
他们经过一个训练室，
赫夫看见了几个正在进行射击训练的小队，他们协调的四肢。使得赫夫想起了他的训练——由于他的基因突变，他已经没有训练了。
“那是什么，涅夫?”他们在敞开的大门口停了下来。布兰恩转过头来，脸上布满了疑惑之情。
而赫夫这才意识到他发出了一声咆哮。
“新兵……?刚到嘴边的话又被赫夫给吞了回去。这不是他想说的，但他的思想和言语发生了冲突，好像脑子和嘴巴之间出现了什么问题。他又小心翼翼地组织起了一次发言。“新来的人怎么办?”猛禽需要增援吗，长官?”
布兰恩摇了摇头。
“不，他们现在显然是黑甲卫队的人。阿伦迪已经接管了他们。同样，这也是为什么把你们叫来复仇者号的原因”。“黑甲卫队要去指挥支援船和护卫舰了。”
“再也没有猛禽了。”赫夫气喘吁吁地说。
“我们成了一支濒危部队”布兰妮不无同情地回道。他玩笑似地一拳砸在赫夫那经过改造的胸甲上。“不管怎么说，这些黑甲卫队没有真正的猛禽之心。你们终究是不可替代的。”
“我们成了一支濒危部队”布兰妮不无同情地回道。他玩笑似地一拳砸在赫夫那经过改造的胸甲上。“不管怎么说，这些黑甲卫队没有真正的猛禽之心。你们终究是不可替代的。”
默默点头的赫夫，接受了这句话，但这些话对他来说并好受。布兰恩是个出色的指挥官。勤奋、自律、勇敢。虽然他是猛禽的头头，但他并不是他们中的一员。他不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就像赫夫不知道和原体并肩作战，争取解放是什么感觉一样。他们相隔的不仅仅是一整代;甚至在人们考虑到物理变化之前，一个完全不同的星系就把他们的人生经历定在了不同的地方。
“一切都完了。”低声叹道的赫夫，在他来不及阻止的时候就把话给吐了出来。
布兰恩突显严厉地看向了他。
“还没有!等泰拉摆脱荷鲁斯的威胁，克拉克斯会亲自同帝皇会晤。克拉克斯既然能用帝皇的知识把你变成猛禽，那也同样能用帝皇的知识把你完全治愈。”
这套说法使赫夫的心情顿时变得开朗起来，尽管失去对无畏号的指挥是令人失望的。但考虑到赫夫最近不稳定的情绪——他还是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这件事——也许这么做就对了。
“是时候告诉其他人他们的新职责了。”他沿着走廊走开了。
赫夫又逗留了几秒钟，看起了黑甲卫队的训练。四年了。他与他们相差四年，这条鸿沟就像赫夫和布兰妮之间隔了一个世纪一样深厚。对未来的希望很快就变成了过去的惆怅。
但紧接着，赫夫的脑中又闪过了一个新点子。也许如果他们去了泰拉，见到了帝皇并痊愈了呢……
受新希望重新鼓舞的赫夫，又赶忙去追他的指挥官了。
透过穿梭机的视窗，布兰恩看到圣兽之耀号。这艘在叛乱爆发时服役的帝国军运输舰比复仇者号还要大。三百多个货舱、发射舱、兵营、医疗设施和战略指挥大厅分布在甲板两侧。而向远处延伸的则是圣兽兵团剩余的舰队，数十艘船载着数千名士兵和战争机器。尽管体积庞大，但“圣兽之耀”号纯粹是一种运输工具，火力也不及一艘攻击巡洋舰——因此在几千公里外亦有着各式战舰闪烁的灯光。
“它很大，”布兰恩说。
“是啊，”克拉克斯说着，陷入了沉思。“很大”。
自从他们在帕拉斯星区成功会合后，暗鸦守卫的原体便一直心不在焉。而布兰恩也只能猜测他的原体是被什么心事给麻烦住了。
此时，指挥官正试图用另一种方式来与克拉克斯进行些许交流。
“这个仪式真的有必要吗，大人？难道我们不能直接了当点，向副凯萨里号发出信号，然后去工作吗？
“这个仪式很重要，布兰恩。圣兽兵团和暗鸦守卫的交情深远，理应去举办一下。”
但布兰恩还是觉得，最重要的莫过于简单踏实。
“你是有什么心事们，大人？自从我们今天早上见面以来，你几乎没有说过十句话。”
“'我有很多事情需要考虑，”原体回道。“我需要的是集中精力思考，而不是和我的战士们喋喋不休地拉呱儿。”
受到教训的布兰恩，在剩下的旅程中一言未发。
一支五十人的仪仗队在等待着骁将和布兰恩。当他们踏上圣兽之耀号时，阿伦迪和一队新的黑甲卫队就从主舱加入了他们。
“请跟我来，克拉克斯大人，”一位戴着半截帽子和腰带的军官说道，他衣间别着的纽扣表明了他的军阶。
布兰恩走上前去，仔细检查了这位官员。
“'佩伦？马库斯都让你当护民官了？”
'团长并没有，布兰恩指挥官，”军官解释道。他压低了声音。'我还是那个为他备饭洗衣的佣人。没有什么地位......”
克拉克斯的一声轻咳提醒了他们原体的存在，圣兽护民官鞠了一躬，在像原体挥手示意后，便朝着飞行舱门走了过去。
当他们步入走廊，转身去追佩隆时，原体说道："以另一种方式，去看一场旧戏。这可真新鲜。”
正如不久前克拉克斯带领钢铁之父去参加会议一样，现在护民官带着原体来到了圣兽之耀的一个集结大厅。一千多名战士在等待着暗鸦守卫的到来，在这其中整整四分之一的战士都是来自随行军团和船只的军官。当克拉克斯步入巨大的会议厅时，他们立正并举起武器敬礼。在一边，马库斯.瓦列里乌斯正站在一个小台子上，恭候多时。
大致看来，他也就三十岁上下，有着来自泰拉的英俊面貌和贵族血统。圣兽团长胡子刮得很干净，他的眼睛在黝黑皮肤的映衬下显得很明亮，袖口的金边与暴露在外的双手形成鲜明的对比，双手上还留有着细密的苍白伤疤。他的腰间别着一根指挥棒，胯上还挂着一把长枪和军刀。
当克拉克斯两步登上台阶时，佩伦也转眼向那些兵团高官走去走去，圣兽团长单膝跪地，俯首称臣。等到他在次起身时，瓦列里乌斯举起了他的拳头砸向了胸牌。一声震耳欲聋的撞击声响彻整个大厅，圣兽兵团的其他人也跟着学了起来，发出了一声声无言的赞美。
“克拉克斯万岁，”瓦列里乌斯大声呼道。“解放之主万岁，暗鸦守卫原体，尊敬的圣兽之主，万岁！”
克拉克斯默默地接受了圣兽兵团的敬礼，神情很是严肃。瓦列里乌斯与原体相比显得十分渺小，克拉克斯雄伟的身形所带来的压迫，甚至比一个军团士兵还要大。就像是一个婴儿在仰视一个力士。
"这里有多少人？”原体问道。
'两万三千名战斗人员，大人，'瓦列里乌斯回答。'三个装甲营，一个炮兵团，三个航空队--一个轰炸机队和两个混合飞行队。由三个深空中队护送的十四架运输机所运载，配备了全部人员和轨道设备。
“这么多的士兵，”布兰尼说。“你把他们都藏在哪里了？”
瓦列里乌斯笑了笑。
“很高兴见到你，布兰恩指挥官。在过去的两年里，圣兽兵团一直在源源不断地获得增援。我们的家园世界很慷慨，忠诚的机械神官恰好提供了我们需要的武器和载具，以换取对他们的叛徒异端的保护。”
“你很幸运，”科拉克斯说。
“这也可以说是一种福气”。团长回道“我们准备好为帝皇服务，并以比圣兽兵团更强大的力量捍卫王座世界。”
“我们不打算去泰拉，”布兰恩摇着头说。
“我们不去？马库斯·瓦列里乌斯很快恢复了镇定。“那是哪里......？”
“我们的下一个战区正在审查中，”对马库斯交代完事的克拉克斯。转身，就开始向门外走去。匆忙跟上的黑甲卫队，对原体的突然离开感到非常的意外。长长的队伍在军官们的呼号声中再次高举起了手臂。阿伦迪飞快地瞥了一眼布兰恩，然后跟了上去。
'带着两万三千名帝国士兵，'布兰恩说，'我和你打赌，复仇者号可不打算偷袭这种闪亮的新船。”
如果不是因为战甲的支撑，巴尔萨·库尔图里可能会在返回智库所的路上被压弯的。在到大厅门槛时，他摆了摆肩膀，深吸了一口气。尽管他们工作艰苦，但库尔图里仍需要给其他智库呈现一副充满活力的样子。
他用带手甲的指头碰了碰门锁，发出了一段灵能信号。几时过后，闪烁的水晶符文锁发出了能量启动的嗡嗡声，片刻之时就是一声爆弹落地的闷响。库尔图里推了推门，在铰链上轻松摆动的门，使他得以迈进了大厅。
大厅墙壁上排列着硬边的符文。它们轻轻地闪耀着内涵的力量，随着笼罩在亚空间的战斗驳船上的盖勒场的光层而跳动。对库尔图里来说，这就像从一个充满喧闹的人群的房间走进了孤独与寂静。
他隶属的兄弟会中还有两个人在等着他。他们坐在大厅中央的长椅上，面对面，低着头。法拉·特克是起义的老兵，尽管他的有着星际战士的身形，但他的脸上却有着岁月的纹路。他们相识已久，从基瓦赫兰人对这些有着非凡天赋的怪胎进行实验时就认识了。而在克拉克斯的解放运动让他们重获自由之前，两人也都曾在红层监狱里当过舍友。
另一个也是来自拯救的赛思·阿里克斯，他是在荷鲁斯叛乱前不久被智库发现的。赛斯虽然不到三十岁，但看起来已是不小，他灰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智慧和因难而学的种种经验。
当库尔图里走近时，虽说两人还是保持着低头的姿态，但他们已经让库尔图里感觉到了他们在其脑海中的触动。
“我没想到你会来，法拉。”他大声说道。这儿可是个开怀畅言的好地方——防护墙壁将灵能力量把留在内外，使得大厅就像是一个精神交流的回音室。“你什么时候从科莫兹号上来这儿的?”
“'一个小时前，我亲爱的巴尔萨同志。法拉虽说没有动，但一股迎面而来的灵能力量短暂地触动了库尔图里的思想。“我有一些东西需要与你分享。”
“你与原体谈过了吗？"赛斯问道。
“我在过去的三个小时里一直在与他议事，是的。库尔图里坐在了塞斯旁边。年轻的智库终于看了他一眼。巴尔萨叹了口气。“他不会去贝塔.加尔蒙。他很执着。”
”但是这些迹象...那些铺天盖地的情报呢？！塞斯的眼睛流露出一阵恳求的神色——这是库尔图里从未想过会在一名星际战士脸上看到的表情。“如果他能听到...那些每时每刻都呼号的广播……你告诉他了？你告诉过他那些呼喊的声音以及那场无尽的战争了吗？”
“我全都告诉他了，”库尔特里尖刻地回答道。“正如我承诺的那样。他不会去贝塔·加尔蒙的。”
“也许他不这样做是对的，”法拉平静地说。他转身面对首席智库，伸出一只手，向巴尔萨提出了握手的请求。”这是我在离开科莫兹号前几分钟拦截的情报。我想你最好去亲自瞅瞅。”
“这是什么，”库尔图里问道，他的手指离与法拉的手指仅有几厘米之隔。“是广播？还是密报？”
“我不确定。不过我相信，这是可承受的情报。”
库尔图里把手搭在另一个智库的手掌上，让他们的思想融合在一起。一段记忆从潜意识的泡沫中升起，像一幅风景渐渐清晰；它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尖锐，直至把库尔图里完全包围。法拉释放了回忆，它漂进了库尔图里的脑中，像水渗入沙子一样渗入了他的思想。
法拉的记忆变成了他的记忆。
一阵背景噪音传了过来。这是困扰银河五年之久的风暴漩涡。现在的它比起刚降世时要平静不少。风暴的减弱与长久的时光使它变成了嘶嘶静电——虽令人讨厌，但也没有坏处。
而当另一个人把声音调到一个特定的频道上时，库尔图里也没有再听见过什么嘶嘶的噪音了。
在它的位置上，他发现了环绕在贝塔.加尔蒙数千光年的亚空间乱象。广播、密报和幻象热闹了亚空间，也使得这个隐匿的智库基站像是与其他30台、100台基站一道，在不同频率的情况下被扔进了一个房间里。所有的情报都被破译了，它们只不过是些呐喊，尖叫和一阵阵失真噪音而已。幻象的一瞥在法拉/库尔图里意识的边缘蜿蜒。色块、活体。除去这些，再也没有什么能看得清楚的东西了。
他感觉到了，也看到、听到和闻到了。愤怒。恐惧。很多恐惧和恐怖。对战争的恐惧如此之大，以至于能让鲜血的涟漪淹没整个世界。那里有最黑暗的命运。这黑暗，既能让万物走向终结，又能让法拉/库尔图里最讨厌的失败诞生于世。星语者们沉默了，停工了，最后，都永远的逝去了。
喜欢可能会驾崩的头在他们的脑海中回荡着，这是一个若隐若现的阴影，如今也变得更加清晰了。
但法拉和库尔图里的目标并不是这个。
一声尖锐的嚎叫，一束明亮的火焰。他们是一个人，穿透了这阴郁的喧嚣。
一只被猎狗和邪恶的野兽包围的受困之狼，出现了。
这里还有笑声。一声残忍的狂笑，一声响亮的大笑，还有一声无情的冷笑。
透过黄昏的光线，一个孤独的身影溜了出来，那是一只耳朵后拉、尾巴下垂的狼，它腹部的伤口，此时正不断地在涌淌着鲜血。
但在这黑暗之中，凶兽也是有的，那是一头巨大的多足怪兽。身形似蛇，全身都浸在深红色的鲜血中的它，眼中还闪烁着阵阵电光。
“狼去哪儿了?库尔图里把他的手拿开，小声说。他眨了眨眼睛，伙伴的脸变得忽隐忽现，就像是一团淀池的倒影。
“我不知道。”另一位智库说。
“一定是狼王。”库尔图里说。“鲁斯在哪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也试过二次寻找，”赛斯说，“但那些回响都被贝塔·加蒙喷出的漩涡给吞噬了。不过说回来，我还发现了别的东西。这附近有一艘野狼战舰的踪迹，我想这一定是一艘溃败的打击巡洋舰。而且他正在呼救。不远，不超过十光年。他们可能知道黎曼.鲁斯在什么地方。”
听到这儿，库尔图里又振作起来。他现在，得要去再见原体一面了。
在第一轮炮击击中了敌舰引擎前端的同时，怀言者的炮弹扫过普罗维登斯号的船首。迸出火花的虚空护盾，劈啪作响，紫色和白色的耀光吞没了暗鸦守卫的战舰。
“继续前进，”阿加皮托告诉他的船员。削弱他们的引擎”。
怀言者战舰拼命发动起了推进器，在试图阻止敌舰前进的同时，又开始转向，使普罗维登斯号保持在右舷炮甲板的弧形范围内。如要用背侧火炮瞄准的话，这对暗鸦守卫的战舰来说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在它在通过几百公里的下方宙域时，它也同时开始向另一艘船发动了攻势。绕过四分之一轴圈的,供应者号将自己的舷侧对准了目标，伴随着舷炮的发射，一轮炽热的激光和等离子炮弹也同时被发射了出去。
炮弹的气流和能量从敌舰船尾周围的裂口处爆了发出来。在又一阵齐射过后，引擎的喷口才变暗了下来。
“转向，保持对敌舰下侧的航行。射击，用激光武器。把它们给我分开。”
“他们要去哪里，”当他的舰桥工作人员遵照阿加皮托的命令时，这艘船的常规指挥官基拉船长问道。他指的，是太空野狼攻击巡洋舰，它仍然在围绕恒星的轨道上直接驶向第四世界，只是在星图上标记为SV-87-7。
“招呼他们，我去问问，”阿加皮托说。
通讯官听令照做。当他的炮手有序地瞄准敌人的小部分装甲时，阿加皮托则看起了从炮台发出的持续不断的激光射击，引导集中的射击脉冲穿透了几米厚的战舰装甲。几分钟后，那个军官举起一只手，引起了阿加皮托的注意。
“指挥官我这儿有消息，是第三连长拉斯文发来的，”值班中尉说道。
“转成私人频道，”回话指挥官，用手指轻轻敲了敲耳朵上的通讯珠。在听到一股模糊的杂音后，他开口了。“这里是暗鸦守卫的阿加皮托指挥官，拉斯文。我受科拉克斯大人之令来和你谈话的。”
“欢迎你，阿加皮托指挥官”
“你似乎很忙着去某个地方。这片星域到处都是叛徒，你为什么要冒险来到这里？”
“如你所说，指挥官，荷鲁斯的人，就像舱底的老鼠一样占满了整个星域。我们希望他们不会注意像我们这样的小飞船。虽然我们失算了。但是没关系。我们还是到了这里。”
““为什么要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
“我们得给狼王找点东西。”
“这东西重要到要被追杀也要拿吗？”
“告诉你吧，暗鸦守卫，当你搞定了那些怀言者和恶棍后，就跟我们一起去吧。我会告诉你我们为什么来这里的。”
布兰恩在第四世界轨道上的一颗小行星上遇见了拉斯文。
在那片贫瘠之地上。野狼们保持着低空飞行的炮艇，正贴飞于水面，直到他们发现了一根金属柱后这才改变了飞行。
那是一座不到两米高，在深灰色的天空中几乎看不到的小柱子。
“我们到了，布兰恩指挥官。”拉斯文说。当他们下机步行的时候，他的语气也变得严肃了起来。
此时，布兰恩的自动传感器检测到一个低量放射性信号。
“你是来拿一根金属杆子的吗?”
“这是一把图腾钥匙，你这个无知的外地人，”回话的拉斯文，口中没有一丝敌意。“看着吧，你马上就能开开眼了。”
现在他们靠近了。布兰恩看到了圆柱周围的圆环上刻着的微弱符文，他探测到了内部电路的嗡嗡声。太空野狼操作起了表层的石盘，把它移至一边，露出一个精细的网状格栅。一股水蒸气从他的面罩中冒出来，表明拉思温已经排出了头盔中的一点空气。在太空野狼关上开口之前，那微小的晶体已经漂进了网格之中。”
‘Gene-coder,’ 拉丝文低语道。
符文的窗饰亮了起来，在真空中发出耀眼的黄色光芒。随着地面的移动，布兰妮脚下的轰隆声也让他不自觉地后撤了一步。
展开岩石，露出一个白色的隧道，直接向下延伸到底层的岩体之中。
一排管灯照亮了岩道。拉斯文，早在隧道展开前就已经出发了。而布兰恩只有紧跟的份儿了。在大约下行40米后，他们来到了一堵坚固的墙前，和隧道的其他部分一样，墙壁也是白色的，唯有一面第六军团的纹章。
轻轻一碰，墙面两侧随即就出现了一条平行的发际裂缝。过了一会儿，它变宽了，上下墙面平稳地滑进了岩石。而在他们眼前的则是一个不超过一米深的小凹室。
一个约一米半高的底座摆在中间，材质是与图腾相符的。
微弱的嗡嗡声和模糊的噪声从隧道上方传来，这也表明此地是有静置立场的。
当拉斯文走上前时，烟雾消散了，一把斧头露了出来，斧柄还有一个细长的新月形刀刃。拉斯文把武器拔了出来，在用一只手轻松地举起来后，随后又擦了几下。“跑这么远就为了一把斧头?这很好，但不值得为此损失一艘船”。
拉斯文什么也没说。他单脚跟旋转，斧头保持着水平。它的头尖平稳地滑进了墙壁，直到它的头撞到了岩石上，就像一把滚烫的刀穿过了牛油。拉斯文把它拽了出来，露出一个不超过半毫米厚的细长伤口。“你们肯定会说，这真是一把好斧头。”拉斯文开口了。“这把武器可以面对任何敌人。甚至是……嗯,anyfoe。所以，我的主上想要把它用在一场特别的行动中去。”
布兰恩什么也没说，他只是不明白太空野狼为什么要把这样的武器给藏起来。当他们回到地面上时，他有了一个小发现。“这看起来并不是芬里斯造的兵器”。“我从来没说过它是，布兰恩指挥官。”拉斯文把斧头扛在肩上，朝突击坡道走去。“如果你允许的话，我想觐见一下暗鸦之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