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味期限(四)
*ooc *不上升真人 *私设如山
这天天气晴好,孙颖莎一早起来把被褥枕头抱去阳台晒太阳,然后做了一顿丰盛的早餐。母女俩吃完,搬了两把板凳在客厅面对面坐好,孙颖莎拿出剪刘海神器给女儿修剪刘海。 后面的头发不长,就是刘海长得太快,搭在眼皮上扎眼睛。天气热,孙知韫又爱出汗,湿了刘海贴在脑门上难受得很。 孙知韫乖乖抬头面对妈妈,任由她梳齐刘海,将齐刘海尺夹到头发上。剪刀利落地走过一遍,乌黑的碎发落到孙颖莎掌心,整齐的刘海与眉毛齐平。 孙颖莎扔掉头发,拿纸巾擦掉落在孙知韫脖子上的头发,拨弄了一下她的刘海,发话道:“好了,又变成可爱年年了,去玩吧。” 孙知韫马上跑开,到沙发旁拉过自己的书包一阵翻,抽出图画本献宝:“妈妈看!我画的年年和妈妈!” “年年好棒!画得真好看!”孙颖莎语气夸张接过图画本翻看,画册里有房子有小花还有年年和妈妈,虽然都是极具抽象派风格的图画,孙颖莎还是惊喜于女儿的成长。 翻到最近的几张,孙颖莎辨认出女儿画的她们,指着几个狗爬字问:“这是谁帮你写的名字呀?” 孙知韫正撅着屁股趴在沙发摆弄书包上的维尼熊挂件,头也不回:“是阿禧姐姐那里的叔叔帮我写的。” “哪个叔叔?” “不认识的叔叔,阿禧姐姐说他是佳佳阿姨的朋友。” 佳佳的朋友?脑海里浮现出国家队的队友,孙颖莎暗暗否决,应该不会,如果是他们看到年年的长相第一会第一时间那她和那个人联系在一起,这几天风平浪静,不会是他们。 “叔叔笨笨的。”孙知韫玩着小熊蹦出一句,“他想了好久才会写妈妈的名字。” 孙颖莎放心了,应该是佳佳某个不了解体育的新朋友吧。 “叔叔还问我爸爸的名字怎么写。”小家伙顺口一提。 “那……年年是怎么回答的?”孙颖莎艰涩地从喉咙发出声音。 “我说不知道呀,”孙知韫一脸理所当然,小脸突然变得严肃,蹬蹬跑过来抱住孙颖莎的腰奶声奶气地认真说,“妈妈,爸爸不喜欢我,我也不要喜欢他!” 孙颖莎摸摸女儿后脑的头发,扶着她的肩膀拉开点距离,在她面前蹲下与她平视,慢慢告诉她:“爸爸没有不喜欢你。妈妈以前跟你说过,年年是一个特别的宝宝对不对?” 看到女儿懵懂地点头,孙颖莎继续:“在年年来我们家之前,爸爸妈妈已经分开了,爸爸一直不知道年年来了。所以他没有不喜欢你,他只是不知道。年年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宝宝,大家都会喜欢你的。” “那我们可以去看看爸爸吗?” “不可以哦,爸爸有他自己的生活,我们不能打扰他。你和妈妈、姥姥、姥爷在一起玩已经很开心了对吗?” “对!年年最爱妈妈还有姥姥、姥爷啦!” 孙颖莎握紧孙知韫的肉拳头,贴到自己脸上,放软嗓音:“所以年年已经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宝宝了,不需要爸爸陪着也可以!” “我有妈妈就好了!”孙知韫扑到孙颖莎怀里,脑袋埋在她脖颈软软开口。 孙颖莎抱紧女儿,亲亲她头顶,眼泪差点落下来。她想起周六猝不及防的相遇,樊振东漠然的眼神。虽然她早就做好准备和他成为陌生人,但这天真的到来心脏还是会疼。 幸好,她还有年年。樊振东给她的年年。 夏日天气瞬息万变,晴空万里在午后霎时云翻风涌,墨团般的云层在天际慢慢铺开,沉闷的雷声逐渐逼近。 今天诸事不宜啊。程靖淇暗暗叹气,坐在自家沙发上翻万年历,果然生肖冲他,要不然怎么一个两个都到他家来冲他发疯。 先是上午林高远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冲进来哇啦哇啦乱叫了一通感叹词,然后揪着他的衣领问,我能相信你吗? 还来不及回答,林高远又抓起他的手激动地压低声音,我发现一个惊天大秘密!但是我现在不能说,因为我没有证据,你等我拿到证据一定第一个告诉你,你千万别说出去,这个秘密太劲爆了,说出来会天下大乱的。 他猜这个天下大乱的秘密不外乎赵子豪的新发型是为了掩盖他的发际线,或者周启豪晚回家跪了多久搓衣板,总之,天下不会乱,只有林高远的心会乱。 接着下午樊振东就来了,一进门直奔沙发,凹好造型一言不发直坐到现在。程靖淇怀疑他在搞什么非暴力不合作的静坐活动。 悄摸抬头望一眼单人沙发里沉着脸的人,搜寻脑海,实在不记得什么时候得罪过人,也没法多想了,毕竟留给他做家务的时间不多了,程靖淇决定主动出击:“胖儿,到底出啥事儿了,你别吓哥,有啥事你跟我说,我帮你想办法。” 樊振东转过头看他,目光幽深看不出情绪,好半天,他慢吞吞道:“你说得对,我是有点心急了。” “啊?”程靖淇跟不上他的思路,话都不知道怎么接。 “我没必要通过一场相亲,潦草地找一个合适的人过下半辈子。”樊振东慢悠悠说完下半句。 “你能有这种想法我很欣慰。”程靖淇满意地表示赞同,“咱们不着急,慢慢从长计议……” 樊振东突然打断程靖淇的侃侃而谈,用极肯定的陈述语句道:“我可能有个女儿。” 程靖淇张着嘴,大脑一片空白,缓过来哑着嗓子问:“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和孙颖莎可能有个女儿。”樊振东说得黏黏糊糊却清晰。 “你异想天开呢吧,”程靖淇搜索枯肠找借口,企图把他的思路拧转,只是语气虚弱“你们都分开多少年了,你这是……这是……老话怎么说来着……” “周六我在商场看见她了,跟何卓佳在一块乘扶梯下楼……她一点都没变,手里抱了一个女孩,”樊振东捂住眼睛,仿佛景象就在眼前,“我看得很清楚,那个小孩最多三岁,长得和我小时候很像。” 是很像,血缘的奇妙之处就是这样,任谁看到孙知韫都会马上联想到樊振东。程靖淇沉默,根本开不了口,他是第一个发现秘密的人,而他也答应了保守秘密。 “我要去找她,我要见我女儿!”樊振东语气坚定。 “小胖,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你要去找孙颖莎,找完了然后呢?你想好之后了吗?而且李博士怎么办?”程靖淇挠了挠头,一股脑儿抛出问题。 樊振东用力搓了搓脸,眼眶红红的,眼神里有了不一样的光彩:“我会解决的,明天我就去跟李玥说清楚,然后去找孙颖莎,我要跟她结婚,我不能让我女儿没有爸爸。” 程靖淇听得后背发麻,大高个蜷缩在沙发里,捧着手机在对话框输入了删,删了输入,被樊振东“缜密”的计划一吓,直接把救命发了出去。 孙颖莎回复地很快,一个问号。 被樊振东灼灼的目光盯着,程靖淇不敢再回复,放下手机无言拍拍他肩膀,又像安慰又像鼓励。 收假当天,队里的训练更为紧张,下一站比赛在即,教练队员都绷紧了弦,分秒不敢马虎。 肩负着双重压力,樊振东眼下乌青重叠着眼袋,发出去的球又凶又狠,队员叫苦不迭,趁休息发微信跟林高远求救。 “心怀鬼胎”几天的女队教练林高远练完一轮,一看消息正中下怀,放了队员休息,从包里拿了一个塑封袋揣进兜,屁颠屁颠跑去男队场馆。 “啧啧啧,你这大晚上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去了?眼圈这么重。”林高远凑过去看看樊振东的脸色,摇头感叹。 “有点事,快解决了。”樊振东低头玩瓶盖,像在自言自语。 知道探听不出什么,林高远眼珠子一转,心生一计。拿手肘顶他侧腰,扬起下巴示意:“哎,你看窗口那什么东西?” “什么?”樊振东茫然转头看向窗口,空无一物,随即回头和把手放他头顶的林高远面面相觑。只要林高远不尴尬,尴尬的就是他。 “你干吗呢?”见林高远没有收回手的意思,樊振东直接问。 “你头上有个毛毛我帮你拿掉。”急中生智,林高远在心里给自己鼓掌。 “哦。”樊振东不疑有他,任他摘掉毛毛。 林高远装模作样扒拉扒拉头发,左手骤然用力一抬:“好了。” 樊振东皱眉揉揉头顶:“好疼,你是不是故意拽我头发?” “谁拽你头发,那么恶心全是汗,毛毛粘头发上了我当然得用力。”林高远拈拈右手指尖,似乎真的在抖落毛毛。 樊振东没多想,催促林高远快走。他低头按球拍上的胶皮,没在意林高远转身后,从兜里摸出塑封袋,把左手捏着的两根头发塞进去封口,塞回口袋,捂着兜跑回女队训练场。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