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ttle Armory Extend] 第三章 工科大附中的二人组
这天，鞠亚和惠那接到了“去霞之浦工科大学附属高中的与合作者会面”的指令。
两人约定俗成地在离目的地最近的车站碰头，一同前往霞之浦工科大学附属高中。
在路上，惠那问鞠亚说：
“果然很重？”。
今天，鞠亚背着的是黑卡蒂2，而不是平日的巴雷特M82A1。这次出勤同时也兼做携行性测试。
“是啊，这个重量果然还是有点在意。但比起重量，那种微妙的违和感更难受一点。背着和往常不同的枪感觉很奇怪。”
“啊，我也懂这种感觉。最近上面支给了新装备，给我换成了折叠枪托的89式步枪，唐突一换确实好不习惯。”
跟随话头，鞠亚仔细看了看惠那的枪，枪托部分确实折了起来，扣在机匣旁边。
“我的枪算是小的没什么立场发牢骚，但多少有凭肌肉记忆的动作，无论如何都要适应一阵子。”
“是呢——”
惠那尚且如此，鞠亚连枪都不是同一把了，自然会在细节上磕磕碰碰。
“嘛，不过重量可比猎豹好太多了。那把枪，不仅沉得吓人，装弹时也让人不自觉地焦躁起来，没法沉下心作战来呢。”
“我在旁边看着也是……”
惠那苦笑着。
鞠亚从对话中回想起了试射那天的事。
“那个，惠那，上次试射的时候那位俄罗斯教官说的话，呃……你觉得是认真的吗……？”
“是认真的吧。”
惠那用理所当然的表情回答道。
“她都说到那种程度了，下次应该没法不依她的方式训练了吧。既然她说是命令，那就不能违抗了。”
呜——鞠亚低下头，不满地呻吟着。
“照安同学看起来很不情愿呢……”
“因为，会有同情心嘛。”
战争，被对方袭击而作出迎击，最后无可避免地演变成相互厮杀，鞠亚也理解着。
但将被捕获的敌方个体依旧当作目标，单方面地杀死，这样的行为真的好吗。更重要的是，若某天出现被伊克西斯俘虏的人类，又受到相同的对待的话，那位教官又能做到什么呢？她会不会打破冷静平淡的表情呢。
“照安同学，是不是受到太多朝户同学的影响了？”
“呃，嘛……虽然不能否定……惠那就没有想法吗？”
“怎么会，我也觉得，训练中使用活体伊克西斯真是太胡来了。”
“什么嘛，惠那不是也多少听进了未世的话吗？”
“不是一回事！啊，我确实肯定希望与我们对话的伊克西斯是存在的，但我担心的，其实是风险问题。”
“风险……是吗？”
“比方说，上次试射的时候，荣仓同学完美地解决了K9，我们也在一旁随时做好准备在紧急情况下进行协助，但是如果讨伐出现了遗漏，有的K9并未攻击，而是选择逃离训练场，会怎么样？”
“嗯……虽说离市区有点远，但也可能会撞到平民。”
“对吧。无论采取怎样的预防措施，一旦发生就是大事故。更何况，即使是按执勤表轮班，我们俩每月也会有几次实战机会。即使不冒这样的风险进行所谓‘接近实战的训练’，积累真正实战经验的机会也并不难得。对比风险和收益，我觉得并不合适。“
“原来是这样……”
鞠亚和惠那都经历过那种拿免费经验的出勤，即如初次上阵时那样，前辈和教官同行，后援体系固若金汤。这通常是巢之种处理任务，敌人的出现位置可以预测，参与者能相当安全地积累经验。不过，这种任务出现假想之外敌人——WOJTEK的几率一直在增加……
“除此之外，存在这种灰色交易，就意味着伊克西斯很抢手，单凭学校能看管好吗？首先就要考虑偷盗的问题。因管理员的疏忽放跑伊克西斯，学校的安保能控制到什么程度，这都是存疑的。”
“指定防卫学校需要管理枪械和武备，安保应该比普通学校好。不过即使能防御伊克西斯进攻，应该防不住从内部逃跑呢。”
“就是这么回事。自认能降伏未知的敌人，真是傲慢啊。”
“是呢……”
“嗨，在那之前，违法交易本身就是不允许的。”
“是啊。不知不觉，现在已经是能买到伊克西斯的时代了啊……”
“总之禁止是禁止了，但没有处罚制度，真是令人感叹。那天晚上，醉成一滩烂泥回来的姐姐向我道歉了。”
听了这话，鞠亚不禁苦笑。
“明明和花老师没有错，却受连累了。”
“最受牵连的还是我们，接下来我们得接受那种训练方式了。”
“那个嘛……但是，只为训练去购买伊克西斯也算非常奢侈的吧？如果都是非公开的交易，应该价格不低？”
“就是。明明俄罗斯就是最能捕获伊克西斯的国家，在日本却要靠买，太讽刺了。”
“有那回事吗？”
“在她们国内是这样吧，地域原因。”
“啊，也是……”
鞠亚点了点头。因为主战场包含俄罗斯，遭遇和战斗应该也比日本多。这样会有更多活捉的机会。
“也就是说，俄罗斯和中国对伊克西斯的研究是最先进的吧。”
“在研究素材的丰富度上，想来应该是吧。国家技术上也许是也许不是……因为地理原因，美国的研究还是最落后的。在战区附近，各国的顾虑错综复杂，立法和执法很难统一。”
“……各国的顾虑？”
鞠亚歪着头。
鞠亚不太清楚，除了尽快结束这场战争还会有什么考虑。难道不是一切都排在在战争结束、重归和平之后吗。
同队的未世常说，“为了结束这场战争，想尝试和伊克西斯进行对话。”无论周边的人如何另眼对待，她都以此为信念向其迈进。
对鞠亚来说，那样一心一意的理想光辉非常耀眼，“首先去终结战争，让世界回归和平”是无比正确的事。
“我想美国一定会考虑‘战争结束后’的事。”
“战争结束后？有什么事？”
“当然有啊。我当然挖不出那些大人物在想什么，但可以猜嘛，比如‘批量生产和操纵伊克斯的技术’什么的……如果‘巢的传送技术利用’研究出了结果的话，军事的平衡不就一下子打破了？”
“那种技术？真的做得到吗……？”
“要打赢这场战争，也需要这方面的研究啊。至少需要解明巢的原理，否则根本没法触及敌人的根据地。”
“啊，你考虑得好深……”
“即使如像朝户同学说的那样，即战争以对话的形式结束，世界也不能回到伊克西斯到来之前的世界了。有些可能性早做打算也不算坏事。”
“真复杂啊……”
“从来不是什么单纯的事。”
边聊边走，两人来到了霞之浦工科大学附属高中的校门前。
这所学校在指定防卫学校中有点特殊，他们培养的人才广泛出现在每次任务都需要提早登场，设置栅栏、搭建工事的工兵科，以及各类火器的设计科、应用开发科等技术领域。
“呃，首先要在事务室取得入校许可，然后去第二工作室——”
惠那打开智能手机的笔记APP确认步骤，这时，有人适时上前搭话：
“两位，是我们的客人？”。
眼前说话的女生随意地系着长发，制服上披着白色大褂，嘴角露出了一截棒棒糖的棍子。她从整体上看很纤细，却在双眼湛放着娇小体格无法容纳的灵感之光。
她身边是一个体格差不多的女生，留着略及肩的短发，带着柔和的微笑站在那里，看上去十分有亲和力。
没穿白大褂的短发女生和鞠亚的目光相遇了。
“初次见面，我是二之方有栖，在这里的应用开发科学习枪械及其配件的构造和设计，目前二年级，请多关照。”
开朗大方、笑容满面的自我介绍，在社交恐惧症患者鞠亚眼里过于耀眼。两句话下来如暖阳破开云层，让人不禁感叹，原来完美的社交能力是存在的吗？
“我，大泉练，小型火器设计科二年生。”
白衣少女含糊地吐出几个字。和有栖正好相反，开场白一点儿不亲切且表现得兴致缺缺，只有一句最小限度的自我介绍。
“大泉……哦，难道是‘玩具箱’那个人。”
想到了什么，惠那自言自语道。
受到提示，鞠亚也想起有位绰号是“霞之玩具箱”的怪人。每次和其他学校举行演习时，都会带来大伙从没见过的小型火器，或是枪械制造商寄存在那边的试作品。那人美其名曰收集数据，不仅自己用，还教唆不明真相的学生试用。
“真是意外的评价。我只是单纯地从制造商提供的试用品中挑了些有趣的，物尽其用罢了。”
练一脸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敷衍了过去。
“与我们学校合作的枪械制造厂有很多，所以经常会互相帮助。我们在收集数据的同时，也会去各校做巡讲和新武器演示。”
“嗯，因为能听到同学们毫无顾忌的感想，对企业那边也算帮了大忙。我们在校期间就能和将来也许成为工作单位的企业建立交流通道，真是太感谢了，双赢。”
“练拿出来的东西也太偏门了。”
有栖苦笑着说。
“带着烂大街的枪出来走一圈也没什么意思吧？”
练则是佯装没听懂其中意思。
“要我说，有栖就是太爱惜羽毛了。什么委托都按字面额定完成，简直像企业的推销员。”
“嗯，我不否定，不过我认为我们就是被要求成为这种角色。”
虽然两人看起来截然相反，但从她们互相抬杠的样子中可以强烈感受到她们对彼此的信赖感。
“嗨，总之，我这就带你们去工作室。跟我来。”
“稍等，练，在那之前要先去事务室办理手续。”
“有这回事吗？直接去吧，没什么不好……”
“不好。”
对于惠那的吐槽，练笑着说“你真够较真的”。
＊
听到是工作室，鞠亚想象着一间工具和零件满溢的技工教室，但等到被引导到了地方后，看见的仅有教室中排列着数台个人电脑。这看起来像间普通的多媒体教室，或是情报处理课业相关的教室。
“难道你以为是加工枪支的地方吗？”
仿佛看透了鞠亚的内心，练被逗笑了。
“啊，是的……”
“我们学的是设计，工作都在这家伙身上做的啦。”
有栖挥手指了指那些工作中的PC，说明道。
“有时我们也会在那边房间里的3D打印机上输出成品，确认设计好的零件是否达标。”
“这样在对企业反馈的时候，我们在一起提交意见时，不仅有改良方案的设计图，还能附上实测数据。话虽如此，毕竟都是些高中生的浅薄认知。提交上去了上边也不会采用。”
练和有栖似乎颇有些遗憾。
听过的闲言碎语里，练给人的印象是对枪进行充满个人兴趣的魔幻改造，但这么一看好像传闻只是充满个人兴趣的添油加醋而已。
“你们这些人，也想着我是把枪乱改一通，强迫别人用吧？”
练像是会读心术似的，又直截了当地点明了鞠亚想的事。
“真是的，你们知道枪械事故有多危险吗？还是学个半吊子的学生擅自改造的枪，怎么可能得到演习中射击的许可呢？”
“呃，你说的有道理。”
惠那苦笑着点点头。
“因此，实际上我们能够搓出来的的，不是枪支本身——”
一边说着，练靠近教室另一端没放电脑的课桌。
“是这个东西！”
把桌子的顶板“嘿”地一声举起来。
“为了能简便地拆除防弹课桌的顶板，我试着在上面安装了把手。这样的话，不仅可以并排桌板组成路障，还可以拿在手里用作盾牌，藏身其后的同时还能移动。”
防弹课桌是各指定防卫学校的标准配备。这种桌子在桌面板上使用了防弹材料，如练所说，一旦有紧急情况，可以组装起来搭建路障或掩体。
这种课桌有真实的战例。在“古流高中文化祭事变”的大规模战斗中，它们发挥了如操作手册里描述的作用，保护了很多学生和民众不受敌人的枪弹袭击。
“问题在于日常使用的时候，把教科书放进桌屉里时会被把手卡住，很碍事。”
有栖大笑着说。
“吵死了，不要在试作一号上追求完美。我已经想出好几个改良方案了。”
“还有，不管你多想测试它的性能，希望你千万别让我拿着它去挨实弹。”
“为什么！它的材质绝对够防弹的！”
“练用的是霰弹枪吧！？这个尺寸又不能防全身，哪有不怕死的敢呆在后面啊！”
——这俩人没事吧……
这样想着的鞠亚转头看了看惠那，惠那同样露出了微妙的为难表情。鞠亚暗自笑了起来。
“哎呀，不说那些有的没的了。”
放下安着把手的课桌板，练“咳哈——”地大声清嗓。
“总有一天我们会设计出完美针对装甲型伊克西斯的原创枪，但目前我们的能力所及确实就是这个水平。”
“所以，不用抱期待我们能现场解决你们什么核心的问题。只不过，在边角地方有什么不便的话，就算是我们的手艺也能帮到你们。”
“比方说，这玩意。”
练又哼哧哼哧地推出了一台带小轮的手推车。看上去是为了运输和固定反器材步枪而专门设计的，外形又窄又长。
“把你的枪放上来看看。”
依了练的话，鞠亚取下背上的黑卡蒂，安放在手推车上。
“枪托后部的伸缩杆、握把、两脚架在这三个地方装有稳定的固定点。当然，是快装快拆的亲民设计。”
嘴上一边说着，练咔嚓咔嚓地在黑卡蒂和手推车的结合部上下其手。
“来看枪托这边的轮子。为了防止移动的颠簸影响到狙击枪的精密性，我们给上了巨温柔的悬架。试验证明，只要是正常人能走的路，就这么把枪放在上面推着走，不会对精度产生什么影响。啊，因为是加急设计出来的，试行次数不太够，这一点你们要宽容。不过话说回来，帮我们测试也是你们的工作之一就是啦。”
紧接着，练又指向枪与车之间。
“正如你所见，车没有接触到枪管。虽然拿下来也很方便，但紧急情况下，也可以把枪搭在上面射击。当然，这样需要改变枪的重心。看这边！”
这次把用于黑卡蒂两脚架的固定点哗地一下拉了出来。
“把这个把手向前倾斜，可以调整重心的位置。而且，不会影响瞄准镜的视野。注意这个把手，为了长时间握着不会累到，把手是基于人体工程学设计成形的！看，这个柔和的曲线，是不是感觉很美？”
“哈、哈……哈？”
被练滔滔不绝的气势所压倒，鞠亚只是作出这样的反应便已竭尽全力。
“考虑到枪盒也能上轮胎，那边也在制作中了，但作战中不带枪盒，随身携带沉重的反器材步枪的场景更多吧？到那种时候，你不觉得有这个车会十分方便吗？”
原来如此，鞠亚和惠那点头理解了。看上去，这个车对枪的携带方式作出了很大的改变，令超重型枪支的重量大多由轮胎承担的话，可以极大减轻体力消耗。
“那，我们的心血之作就交给你咯，希望你能分点心多试试它。能预测的问题点在于，它自身的强度，以及可能会妨碍射击。除了这些，你找到什么问题麻烦统统告诉我们，什么都可以。果然不实际运用的话，总会暗藏看不到的缺陷。”
“好、好……但是，我现在带来的是黑卡蒂，而平时是用的巴雷特。我也不知道黑卡蒂会给我用到什么时候……”
这么临时起意的发明，兼容性又如何呢。
“啊——反器材步枪啊。基本上是租来的，倒也不能说上面太奢侈了……这次也是突然到处搜罗的反器材步枪吧。不过问题不大，连接部分的位置是有一定程度的调整量的，换把枪大概也没事。”
有栖一边说着一边拿出手机，
“可以交换下联系方式吗？那个小推车要是哪里设计不完备啊，有改进的要求啦，有其它想要的功能啦，什么时候都可以联络我哦。”
说着，练却火急火燎地打断：
“之后再说！好了，好不容易安装好了！来，握住把手。事不宜迟，去这么走两圈，让我们听听你的感想吧！”
说完开始用力推着鞠亚后背往外走。
“诶？诶？”
虽说不是一个学校的，但练毕竟是二年级的前辈，鞠亚没法对这个怪指令说不。于是，鞠亚单独来到走廊上，带着满腹的困惑迈开了步子。
＊
第二天放学后。
“哦，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枪和平时不一样，而且还带着奇怪的附属品。”
仔细端详着鞠亚手里的黑卡蒂2，未世看似理解地点点头。
“别看它长得怪，确实有它带来的方便之处。虽然持枪准备射击的时候有点碍事，最好把枪卸下来，但这个能让持枪携行轻松不少呢。”
“……竟然能做出这么复杂的东西。”
凛由衷佩服地感叹，也蹲下身研究起“装置”轮子上的悬架机构。
“这东西看上去真不错啊。我的机枪也很重，也想装一个省点力呢，但我的枪没有反器材步枪那么长，会不会不合适啊。”
一边说着，爱看上去很沉地掂了掂自己的枪。
“那位制作者是个热情高涨的人，说不定顺便就能设计一套适配机枪的同款哟，前辈。其实她说过，已经在做带轮子的枪盒了，如果那边顺利，前辈的枪肯定能用上。”
说话的是与与鞠亚一起和制作者见面的惠那。熟悉的分队，熟悉的五个人。
今天被分配了五人小队的任务，但在命令中，鞠亚和惠那还是处于搭档任务的延长线里。因此，鞠亚试用新枪携行性能的任务也在继续中。
“带着不习惯的枪会有所不安吗？不过我们今天只是私人企业的后盾，只要那边没出什么事故，我们是不用战斗的。”
爱对鞠亚温柔地关切道。
“……但以我们的经历，没出什么事故反而说不过去。”
“小凛，别这样，成真了怎么办。”
未世苦笑着责备道
“没想到啊，居然有和私人企业合作的任务。”
听到惠那的话，爱说着“是有的”点了点头。
“只是很少见。一般情况下，企业都会自己配齐业务所需的所有人员。但这次的企业好像是接到了来自国家的捕获委托。比起用枪清理敌人，这种任务会更费事，所以慎重起见，就把我们借调过来了。”
“捕获……”
惠那念念有词地重复道。鞠亚看到了惠那的表情，想来一定是回忆起了那天试射时的事吧。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开始部署吧。”
看着表上的时计差不多归位，爱下达了命令。听到分队长的指令，“是！”全员齐声回答。
若是规模较小的巢，只需派遣像鞠亚小队这样的指定防卫学校学生分队就足够了。换作一般的企业，也大概是5人，算上支援最多7、8人左右就足以应付。
但这种配置对捕获委托来说远远不够，光看任务准备的场面就一目了然。
首先，需要足够坚固的笼子。因为目前没有发现能令伊克西斯陷入沉睡或麻醉的化学药品——至少还没有这样的信息流出到私人安保公司手里。所以除了用笼子关起来以外，没有其他的手段。
当然，若出现的是能制造巢的伊克西斯个体，笼子是关不住的。只是较为低等的K9和WOJTEK没有出现过这种能力。
在巢之种阶段，只要用个大笼子围起来，就可以捕获巢之种孵化为巢后钻出的伊克西斯。而这么做需要大量人手，不仅要搭建足够巨大的笼子，还要为了不让伊克西斯在巢关闭之前回到“对面”，需要安排人员适度刺激伊克西斯的敌意，比如用长矛和棍棒隔着笼子惊扰它们什么的。
并且在运输途中，为了不吓到路人，也不能把笼子毫无遮蔽地装上卡车。所以通常会安排比人员运输卡车更大，能够把笼子整个装下的大车。
另外，现场自然需要留有防备意外的武装要员。这工作比一般清理业务要庞大、复杂许多，人数、质量和资金的要求都是水涨船高。
这些企业为了减轻负担，这次就让鞠亚小队承担了武装要员的职责。
凛的乌鸦嘴看上去没有奏效，捕获工作平稳有序地进行着。将囚笼吊进拖车的作业到了收尾阶段，在现场负责指挥的男性一边摘下帽子，一边向这边走了过来。
“多亏你们，工作顺利结束啦。”
作为回应，身为分队长的爱也礼貌地低下了头，道了一声“辛苦了。”
“啊，抱歉，”
未世向那男人搭话道，
“那些孩子会怎么样呢……？”
“那些孩子……啊，是指刚才抓到的那些K9吗？是啊——会怎样呢？我们只是运回去马上交给上面交差，不知道之后的情况呢。”
“是这样吗……”
“哎呀，小姐，你看上去有副好心肠。是啊，大概就是在研究所之类的地方被用来做实验，想想会觉得有点可怜。但是没办法，它们是人类的敌人。”
男子哈哈大笑，留下一句“那就这样啦”就带人离开了。
“未世同学，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听到鞠亚安慰的话，未世“嗯”地点了点头。
“我能理解，该怎么说呢……因为这是战争嘛。对面打过来，我们迎击也很正常，但一提到实验啊研究啊什么的……”
伊克西斯不是只有兽型个体，也存在人型、具有智能的类型。而在不久前，就有一位可以与人类心意相通的伊克西斯个体来到她们身边。因此对于寻求对话的未世来说，更能在常人眼里的战争行为中找到无法释怀之处吧。
“……伊克西斯对我们来说还有太多未知的地方。我们不得不战斗，也就不得不去研究它们。”
凛的话再正确不过，未世能够理解。但就像文化祭时那样，理解和感情是两码事。
“我当然知道……”
尽管需要跟眼前各种各样的事物妥协，未世也想要一步一步走向那个目的地。那副面容，虽然从相遇到今天只过了几个月，但在鞠亚的眼里已不比往日。
“平常说到这个话题的时候，明明会最先吐槽的丰崎同学今天倒是很少见呢，安静得很。”
爱笑着开玩笑，目光一直追随着PMC的拖车的惠那终于把脸转了过来。
“啊，抱歉，我刚才在想事情。”
“在想什么？”
爱不由歪着头好奇地问。
“就一件事。只要有组织有器材，捕获K9这个等级的伊克西斯，其实意外的容易。”
惠那的双眼似乎看向了更远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