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气之子——阳菜和大他者开始杂思
阳菜给男主一个汉堡,男主对她一见钟情,在她身上看见了原父——>这个原父很明显早已现实地客体化为成暴力天灾。
大他者是大雨洪灾,是新海诚设计的灾难。
阳菜作为大他者的化身要通过向大他者祈祷才能显灵,这反映出大他者的内在不一致,阳菜不是大他者,否则她本不需要祈祷的动作就能够实现召唤晴天。
围绕的核心是要不要献祭阳菜以求东京能够在大他者的暴力面前幸存。
从最开始的为了让阴天变晴天而祈祷——>到后来的为了让暴雨停下来而献祭。
阳菜在烟花大会时祈祷驱散阴云让大会顺利召开,阳光洒满整个片区,崇高化的大他者,这时的阳菜的光辉和神圣性是超性化的,她已经成为了城市中行走的神祇。
这个崇高化的大他者是阳光,这可以让人联想到帆高骑着自行车追阳光的光斑的情结,光斑从乡村去了城市,崇高者从前现代转入现代。
帆高反抗警察又是在反抗一种符号秩序,但他的反抗是为了追寻化身成“最有女性性的女性”的原父——阳菜。
所以我怀疑这里存在两个大他者,两种符号秩序,是前现代乡村大他者和现代城市大他者的对立。这是新海诚电影所时常会涉及的。
阳菜的祈祷是代表前现代大他者去和现代大他者商议,阳菜的献祭使二者矛盾得到调和,帆高不愿意,这其实是新海诚不愿意。
阳菜是前现代大他者的化身,帆高进入城市找不到工作,无法被城市接纳,最初得到阳菜的帮助,他以为自己是被现代的符号秩序接纳了,但是立刻他发现阳菜其实也是被排斥者,这使得他彻底对城市大他者失去了信任,他甚至在争斗中向着大他者开枪(他对准的压根不是那个男人,他是想杀了城市大他者)。
虽然在他眼里他救了阳菜,但他遭到了阳菜的批评甚至后者一度要离他而去(hysteria的女性性,他进一步爱上了阳菜),但阳菜最终还是接纳了他。
做饭的方式是把作为商品快销品直接食用的薯片和快速食品方便面加以细致地烹饪(新海诚也十分细致地刻画了这一过程),以及新鲜剪下来的葱还是菜苗之类的。这是要拿一种田园生活般的情景来消解城市性、现代性。
处在乡村大他者之中的两个人开始用召唤阳光(充当乡村大他者化身)的能力在城市中播撒田园性。
之后就是城市大他者的暴力处罚,但却是用一个乡村巫女传说来作载体的暴力,到了这里,乡村大他者和城市大他者媾和了。
这个事实是:乡村会被现代化、类城市化,田园诗般的美好总会失去。
这反应出的是新海诚对现代性的根本焦虑,这是在麻枝准那里也可以看见。
新海诚给出了解决方案:去tmd大他者,我只要阳菜,把爱情的绝对性坚持到底,在被淹没成海的东京(破烂不堪、灾难性毁灭性的无可逃脱的现代城市)和阳菜拥抱在一起。
这个也是很符合拉康伦理学的,在两种驱力中选择更糟糕的那种,超越二者媾和为一的符号秩序,把欲望坚持到底(“我还想再见她一次啊”),穿越幻想(前现代性还存在),但是问题就在这里,他穿越幻想是不充分的,连受难幻想都还没出现,之后他和阳菜结了婚并不会导向对现有符号秩序的超越,他们的超越终究只是少年少女的反叛而已。
新海诚刻画的大他者暴力都还是很温和的,这一点是符合他的动画的基本色彩的,即便是灾难也是用幻想加以遮罩的,这里恐怕有一个欲望的再生产机制在起作用,结合本人年轻时候直观的经验。
你的名字里的陨石砸向村庄,本是巨大的灾难和巨大的创伤,围绕着这个创伤的客体小a建构起了一套幻想,这应该是通过给出一系列幻想图景来实现的,新海诚把陨石飞过、分裂、甚至是砸下来毁灭一切都描画得非常美丽,这种幻想图式的成功生产对于欲望实现其再生产是决定性的,读新海诚的小说会把新海诚电影的画面在脑中反复唤起。灾难的幻想化审美化是日本动画导演很熟练的。
我指的正是宫崎骏和庵野秀明。庵野秀明自己在eva终的记录片采访中模糊地描述过摧毁、破坏、杂乱、杂响(这是我自己投射出来的)是很有审美特质的,这是出于艺术家的灵敏。
日本人对城市和现代大他者的感受始终带有这样一种焦虑在其中,焦虑是唯一真实的感情,但是往往道出焦虑并不能缓解焦虑。
在思考他者时,思维总是流畅自如,在自我思考时,思维就被要求把自在的自己的他者性拿出来供自己反思,这种内在矛盾推动着思维扬弃自己的片面性和时常有的偏见,思维变得更加清晰,代价是他被迫要扬弃狭隘的自我封闭,这是必然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