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怪客》（6.4）

“哪里不够好呢？已经非常逼真了。”我的评价标准就是像不像。除此之外，我也不知道说什么，那些抽象的东西我完全欣赏不来。

他叹了口气：“但艺术除了这个，还有很多东西啊！”但究竟还有什么东西，他也没说，只是继续低头坐着，看起来非常消沉。我突然想起别人在室外写生的场景——舅舅不也经常写生吗？直接在户外画画，一气呵成，会不会更有利于创作呢？一个人老在房间里憋着总是不好的。

“可不可以不在这儿画呢？我们出去画！”我脱口而出，已经近乎病急乱投医。

“为什么呢？”他笑了笑，似乎觉得我很幼稚。

“我见过别人在外面写生啊，万一……”我没把话说完，因为感觉省略的那部分还需要再推敲（桌上还有两瓶墨水）。

“在印象派之前，”他的声音恢复了一丝轻快，“画家都是在室内创作的，有一些人还利用小孔成像设备画画……算是走捷径吧，还不如我画照片呢。以前我也喜欢在外面写生，但是……说多了你也不懂，总之现在这样更好。我也习惯了。”

我还是不愿意放弃这个想法（或许仅仅因为它是我提出来的），并很快为它找到了一个理由：“会不会……会不会在室外画画更生动呢？毕竟你看到的是完全一手的景象，而且环境……环境还在变化，这样画出来的画难道不会更有意境吗？”说完之后我马上想到了自己跟“野人”讲股票投资的事——我也太能信口胡诌了！真好笑。不过，我还是隐藏了自己的快乐，仔细观察着舅舅的反应。

他又变得严肃起来，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

“写生……”他自言自语道，声音小得几乎无法分辨。难道我的想法奏效了？！

“对啊，写生！舅舅，直接面对自然画画吧，出门去画！你画得那么好，怎么可能出不了好作品呢？”我顺势一番鼓动，像个即将成功的推销员。

他抬头看着我，表情充满疑虑，但眼里有一种微妙的希望。“如果写生……”他又转头看着墙上那滩墨渍，“可能就没那么……没那么写实了，另外……你觉得会不会有太多人来围观呢？”

“那也会是问题吗？我们找个人少的地方，实在有人围观我就帮你挡一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