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老,您请走好
知道这消息时,我脑子还是发懵的。这几年离开了太多人,我不是武侠时代的孩子很难有大触动,篮球不怎么感冒也只是觉得有些哽咽,但是你说,人总是要吃饭的吧......
几十年前,兵荒马乱的时候,饿殍遍野,易子相食,面黄肌瘦者数不胜数。而老爷子就是这个时候出生的,我不清楚那个时代到底有多惨,影视和文字还是太有限了。我凭借着影视作品带来的触动去构思了一个故事,又恐难以有其真实而不敢妄言。
中午12点吃饭打开手机得知袁老去世的假消息,我气的咽不下去,心想啥样的媒体愿意去打袁老的流量,可是直到刚刚13点连官方都报出来属实,我瞬间就懵了,翻了好几个平台确认消息准确性。其中屑站一个网友那句“他是在等我们吃完午饭再走的”,就**这一句话,我彻底破防。
我真的刚好吃完饭......
禾下称凉的梦,还有遍及世界的梦一定会实现的,袁老。

等等。
再等等...
“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太浓了,其他味道闻不到了。”
“袁爷爷!袁隆平院士!您还好吗!袁爷爷!您听得见吗!袁爷爷!”
“哼..阿...”
“袁院士!您听得见吗!”
“快!准备复苏,快!”
窗户推开了一半,老人进来时先说的就是开窗通风,这里的味道在空调和药水的混合作用下真的太刺鼻了。盛夏将热浪,蝉鸣还有徐徐的微风吹进了房间,连带着门口那些扛着大件小件摄影器材记者的嘈杂。
“有些困了啊,可是还想多...哪怕多留片刻。”
念你在人世间所做大善,我只准你呆上几许,时间太长我也不好交差。
“那...真的,多谢你了...”
“你看,桌子上是不是还有孩子们打的盒饭。”
“存在”撇过头去,果真瞅见。你的意思是?
“没什么,我就是想啊...现在的孩子们天天忙这忙那,一刻也不消停,连饭都不愿意吃,白白浪费了好多。”
与老人对话的“存在”看向老人,老人的眼神始终注视着窗边的那碗盒饭,那眼神太质朴明澈了,“存在”一时间欲言又止,思考过后它抬起手隔空点了点老人的喉咙。
“袁院士!袁爷爷!您醒醒,您听得见吗!” 聚光灯下好几个白大褂的医生再努力着做着抢救,而老人一睁眼就是好几个孩子那慌张的模样,额头,发丝,红肿的双眼。老人觉得有些可怜,想抬起手摸摸这些可爱的孩子,他艰难的移动着被输液的左手,被仔细观察的大夫一眼看中,他急忙半蹲下来握着老人那满是岁月沧桑的手。
老人瞅见孩子们都安静下来,费力的咧开嘴笑着嘟囔着:“别浪费...粮食。”
“您说什么?袁院士?您说什么?”
老人的瞳孔在涣散,他望着窗外,夏风将他变得清醒,他看见眼前是一望无际的农田,几个戴斗笠的庄稼汉在田里插秧,水牛悠悠的叫着,耕耘着这片富饶的土地。他走向前去,庄稼人们抬起头露出黝黑淳朴的脸庞,傻呵呵的笑着,老人也同样还以微笑,眯着眼睛质朴的样子和他们无异,其中一个糙汉子热情的递过锄头还有斗笠,老人开心的接过一骨碌掀起上衣露着膀子一并务农。
直至过了好久,好久。太阳就要下山了,霞光洒在水田泛起了温柔的红晕,老人这才发现远处农田随着拖拉机、无人机一并务农的几个被太阳晒黑的小伙子、小姑娘们正是自己的学生。他拍拍灰扛着锄头大步流星跨过去,那些小年轻们看见老师这样毫无形象的过来一点都不觉得意外,习以为常的他们高举着手热情的和老师打着招呼,几个活泼的学生挽起裤脚直接跳到田里去接老师,在学生的搀扶中,老人与这几个学生一起乘上汽车沿着乡间小道而归。
路上,一个小伙子回过身拿出了一株麦穗:“老师!您看看这是咱今年新弄的,您瞅瞅这个大小够不够花生米那么大!”
其余几个学生瞅见这株不约而同的笑着打趣,“那你这花生米也太小了,是不是营养不良啊!”
老人笑着接过摆弄着这株麦穗:“你这‘花生米’一看就是缺了施肥,这还远远不够呢!”
“是,是,哈哈哈....”乡间小道上,一辆小小的越野车满载着欢笑与稻香而归。
路上老爷子睡着了,很是安稳。而当他再次醒来,确是在一座空荡荡的衙门府里。
他踏出古韵而破旧的大门,街道上是满目疮痍,饿殍遍野,几个面黄骨瘦的孩子倒在路边头上绑着株长长的狗尾巴草,身旁是被一张不怎么干净的白布盖住的尸体。一个头发蓬松的叫花子瞅见老爷子衣着亮丽,便撑着羸弱的身体爬到老爷子脚下哭喊着:“大善人,您给口吃的吧,大善人,您行行好吧,我家也没了,田也被兵给抢走了,我就一个人,您偷摸给我口吃的,我有经验不能让人知道是您给我的。”
“大善人,您就行行好吧!”
老爷子一时愣在了原地,而四面八方的饿的只剩皮包骨的人群在慢慢涌过来,他愣在原地,口袋里掉出一株“花生米”大的麦穗。那些灾民看见了食物双眼冒光,口水直流,几个强健的直接站起身奔着食物而来。叫花子离麦穗最近一把拾起狂奔,他捧在怀里正要吞下,而旁近的一个长相丑陋衣衫褴褛的大汉竟然直接将他扑倒,作势要抢,两人扭打在一起分不出谁中,而拥挤过来的群众也全然不顾,拿起瓦片、碎石、朽木就是对二人一顿乱打。
殴打持续了很久,襁褓里的幼儿哇哇直哭,面如蜡黄的母亲使劲安抚却是无用。那一团人里有一个汉子回头瞅见那襁褓里的幼儿,竟然鬼使阴差的流着口水,撕去了衣服一把过来抓住幼儿。
“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还我孩子!”
“还我孩子!”
闹在一团的人群此时渐渐熄火,众人散开才发现那最开始乞讨的叫花子已是被打的红白相间了,而那个壮汉也好不到哪去倒在叫花子身上咽气了。谁也不知道谁抢走了食物,只是看见那个汉子抢到了婴儿都双眼冒光,奔过来开始又一轮的抢夺,任那母亲怎样呼救怎样反抗都无济于事。
“还我孩子!你们这帮畜生!!!”
“不要!还我孩子!”
“你们还是人吗!”
老人站在一开始来的位子上,双眼无神,那些扭打在一起的在老人眼中早就不是人了,一个个青面獠牙,骨瘦如柴,面目狰狞,两只眼睛如同要掉下来一样凸起。他摇着头不想再看见这样的画面了。
这是你的记忆?“存在”插着手俯视着一切。
脑海里出现了这样的话,老人自然地点着头。
你还想见那一幕?
老人回顾着自己的一生,幼时的饥荒,少年时的意气风发,壮年时的辛苦工作,暮年时的家喻户晓。他给不出一个答案。
你还想看看当下吗?
老人抬起头,用那双农民人清澈的黝黑的双眸重重的肯定着。
“存在”大手一挥,这些乱糟糟的人群和破败的场景统统化作了风尘,而老人的视野又一次回到了病房。
他的视野正在消散,孩子们的样子一点点模糊;他的听觉正在散去,风声还有远处学校、工厂里的午休铃都在淡去。他静静的等待最后的离开,风将浓郁的稻香吹进房间,老爷爷闻着熟系的味道,费力的张开嘴笑了。心电图那心脏停跳的声音一瞬间响彻屋内,老人的笑容却依旧挂在脸上。
他安详的走了,气息也在消散。“存在”牵着他的手到了最近的农场,地面上那大片大片绿油油的庄稼,以及与他们并肩而飞的无人机,柏油路上开过来的播种机和田野上身着研究服的“农民”无一不在告诉老人:
我们迟早有一天,能实现禾下称凉。


End...
袁老走后会有很蛀虫和苍蝇来做一些恶心之举,早就是无可奈何,早就是怒发冲冠了,我唯一敢做和能做的就只有表达态度,特此码文献上。之前号没有被封的时候写了一篇《黑岩山的福橘》是在讲喀喇昆仑的,可惜后面总觉得发在屑站不是妥当就一直雪藏了,但是今日袁老去世,我真的很难受,破防太多次了,尤其是这句“他在等我们吃完午饭再走”,淦,眼泪直接掉了,明明还有很多官兵,很多人民公仆没有干饭,老爷子您走太快了啊!!!!!
不过您放心!人民会记住您,党会记住你,世界都会记住您的!您要知道您所做事情的伟大,还是那句话,袁老这要放在古代建庙奉神是妥妥的了。
凡人之躯,比肩神明。国士无双,袁老您安心去吧,和当代神农是同一个时代的人,孩子超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