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如果博士想要离开这个世界被满信赖干员发现的话（17）
罗德岛，医疗部。
工作了整个上午的赫默坐在桌前，怔怔的靠着墙壁看着窗外不时略过的飞鸟一言不发，哪怕是旁边经过的同事跟她打招呼都没有回应，仿佛整个人已经化为了一尊沉默的雕塑一般。
“赫默。”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赫默的耳畔响起，但是赫默没有动。
走进办公室门口的塞雷娅看着赫默的样子，目光隐隐闪过一丝忧虑。
自从两人和解之后，她就很少再看到赫默有这种表情了。
见到赫默没有回答，她抿了抿嘴唇，竟然有些紧张。
过了半响，仿佛才有勇气一般，从她的嘴中吐出了两字。
“赫默？”
“啊?”
这一次赫默听到了，她转过脑袋，看着抱着文件看着她的塞雷娅，有些疲倦的脸上出现了略有些狭促的神情。
“你还好吗？”
塞雷娅有些关切的问道，不知何时开始，塞雷娅也逐渐展现出了属于女性的温柔一面，尽管不可思议，但是待在医疗部的其他干员们却能够从塞雷娅的一举一动中逐渐感受到以往与众不同的变化。
“没事，啊，抱歉，我只是......”
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赫默摆了摆手，有些语无伦次的回答着，却是让塞雷娅看到了她缠满绷带的掌心。
“是因为博士吗？”
“..............”
两人顿时陷入了沉默。
“嗯。”
赫默摘下眼镜，低垂着脑袋捏了捏鼻梁。
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
“讲真，发生那样的事情，我也觉得不可思议。”
拿起办公桌上水壶的塞雷娅给赫默倒了一杯热茶，她随便找了一张椅子坐下，抱着手臂看着眼前有些憔悴的赫默说道。
“如今博士表现出来的行为和他之前相比简直就是.......两个极端，要不是检测的结果一切正常，我都以为博士患上严重的精神分裂症了。”
“我更觉得，他像是一种发泄。”赫默说道。
“发泄？”塞雷娅有些疑惑的问道。
“嗯，那天我和他......”
回想了一下那天发生的事情，赫默仔细斟酌着语言一字一句的说着，而塞雷娅就静静地坐在赫默的对面，无声的聆听着她的叙述，时不时因为赫默的话语伸出手指轻轻磨砂着下巴。
“我从没见过那样的博士，塞雷娅，真的。”
赫默双手捧着塞雷娅倒的茶水，手指感受着茶杯的温热，眼眸低垂着。
“他的眼睛在那个时候是如此的空洞，我和他对视的时候，想从他的眼中看出一些什么，但是很遗憾，没有，什么都没有，没有生气，没有生机，没有生灵，仿佛全身的灵魂都被抽走了一般。
一整天的时候，他的眼睛都是那副样子，我不知道博士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博士究竟为什么会这样，治疗期间，我尝试着和他沟通，但是都没有得到回应，他只是一直看着窗外的风雪，不说一句话，没有进食也没有喝水，全身僵硬的厉害，如果不是还有呼吸和心跳，我真的会怀疑那个时候坐在我面前的究竟是不是一个活人，要不是靠着输液，我真的没法想象光凭着博士自己究竟能够支撑多久。”
“我后来去了他的办公室，仔细看了看，发现了一些事情，或许.......”
赫默顿了一下，感觉口渴的她轻轻抿了一口茶水，感觉有些苦涩的茶水浸润了自己略微干涸的喉咙后，她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
“很早之前，博士的精神状态就不对头了。”
“你是说.......”塞雷娅有些好奇的问道。
“博士喜欢花，这是他在罗德岛上为数不多称得上是乐趣的事情，每次和他见面的时候，有时都能看到他拿着花洒仔细地给花浇水，简直就像是呵护着自己的孩子一样。”
“但是事发后，我去了一趟博士的卧室，发现阳台上所有的花都早就枯萎了，甚至阳台还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很明显，之前有一段时间博士对于花卉的打理处于一种不可思议的闲置状态，而且我也听调香师说，博士也有相当一段时间没有去她那里讨要花卉养殖的经验，要知道博士哪怕再忙，平常也会在每周抽出两三个时间段去调香师那里的。”
“唔.......”塞雷娅也是点了点头，她也知道博士平日里比较喜欢花卉，偶尔的时候塞雷娅甚至还收到过博士作为礼物的盆花，虽然卖相不怎么好看长得也不高，但是生命却意外的顽强，时至今日还摆在塞雷娅的案头。
“我当时就在想麻烦可能大了，然后果不其然。”
赫默苦笑着摊了摊手：“博士离开了罗德岛，甚至不惜对自己昔日共同作战的同伴兵戈相向，那种固执的表情，仿佛就像是为了之前无法挽回的什么拼命的徒劳的追寻着，我现在脑子很乱，真的很乱，我想找出原因，你知道，如果博士离开的话，他曾经所建立的一切对于如今的我们来说是否.......”
“赫默。”塞雷娅开口道。
赫默看着塞雷娅。
“你想找到博士，对吗？”
赫默愣住了。
“我知道，我也清楚。”
看着赫默愣愣的样子，塞雷娅叹了口气，起身来到赫默的身边，手掌按在赫默的双肩。
“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又或者说有什么不想让我知道？”
塞雷娅接着说道。
“我们相处了多久，彼此之间的了解就有多深你还不清楚吗，我虽然还不确定你和博士的关系，又或者说你对于博士或者博士对于你的感情究竟是什么，但是我知道的是，现在的你肯定不想看到博士现在的样子，一个毫无灵魂仿佛行尸走肉的样子，对吧。”
赫默无言的点了点头。
“不过，我有种预感，赫默。”塞雷娅说道。
“什么预感？”抬起头来的赫默问道。
“..........”塞雷娅抿了一下嘴，不知道究竟该不该说。
“怎么了，塞雷娅？”赫默很少看到塞雷娅犹豫的样子，这种表情只有在涉及到伊芙利特的时候才会看到。
“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塞雷娅如实回答道。
“噗。”
随即一声轻笑响起，塞雷娅看到了赫默忍俊不禁的模样，脸上难得的浮现了一抹红润。
“说就说呗，有什么好犹豫的。”赫默捂着嘴轻笑道，讲真，现在的塞雷娅比起以前的她更能让人容易接受了。
“.......那我就说了。”塞雷娅沉默了一下说道。
“嗯。”赫默的表情重新变回了严肃。
“虽然这种想法很奇怪，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仔细斟酌着语句的塞雷娅低头看了一眼正听着的赫默，将略微有些紧张的心情压下后开口继续说道。
“罗德岛，乃至罗德岛的我们，对于博士来说，其实并没有什么感情呢。”
赫默怔住了。
...............
我真的喜欢罗德岛吗？
我不喜欢。
或者更进一步的说，我并不喜欢这个世界，无论是过去还是未来，还是眼下的现在，我都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
为了成为更新世界的锋芒？
别开玩笑了，这不是我能做到的事情，哪怕能走到今天这般，我也从来没想过要承担如此重任，爱谁谁去，反正那个普度众生的圣人绝不是我，反正呢个救苦救难的活菩萨也绝对不会是我。
哪怕我目睹了泰拉生命的顽强和孕育的希望，我也从没想过要真正的呵护她，守护她，保护她，罗德岛为之奋斗的目标是我的幌子，我蒙蔽，我欺骗，我把自己踩进泥泞，只为了最为卑微的愿望：活着，然后离开。
我心里知道这属于奢望，我心里清楚这已无可能，我陷得太深了，我置身黑暗太久了，死者的鲜血浸润了我，死者的灵魂萦绕着我，死者的哀嚎折磨着我，他们在诅咒我永世不得分身永生不得安宁，哪怕他们是我的敌人，我必须要斩杀的敌人，必须要置之死地的敌人，我害怕了。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多人？
为什么我杀了这么多的人？
我不过就是想要.......想要........
想要什么？
我瞳孔骤缩，我暮然回首，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得太远，身后是满目疮痍，手上满是鲜血，脚下满是尸骨，心中满是罪恶。
一个恐怖的答案浮现在了我的脑海中。
我可能回不去了。
我回不去了。
我回不去。
回不去。
“啊！”
我把自己全身蜷缩成一团，手掌死死的捂住自己的脸，不愿让任何一丝光芒刺进我的眼睛。
“博士——”
“博士——”
“博士——”
我隐约听到有人在喊我，但我没有搭理他，我只觉得我的世界已经崩塌，我的人生已经完了，知道真相的我却又不愿意承认真相，我已经就要疯了。
我现在就像沙漠里遇见风沙的鸵鸟，尽一切可能把自己的脑袋埋进沙子里。
去他的一切。
“博士！”
我感觉有人在用力扒开我的手掌。
我睁开眼睛，看见了眼前的莫斯提马。
还有周围的女孩们。
还有站在一边的年也在看着我，满脸的不可置信。
“.........”
我什么都没说，我的心里很慌。
我该和她们说什么？
我不知道。
“啪——”
一声脆响。
我觉得我的脸庞火辣辣的疼，但我终于从杂乱到足以淹死我的思绪中勉强恢复了过来。
海浪褪去，潮声消逝，原本轰鸣的大脑终于得到了短暂的平静。
是莫斯提马动的手。
“清醒一点，博士！”
莫斯提马的情绪罕见的如此激动。
她低声咆哮道。
“麻烦你清醒一点！”
眼见我的眼睛终于恢复了一丝清澈，莫斯提马的表情终于缓和了一些。
她伸出手掌死死揪着我的领子，瞪着我。
“你究竟是怎么了，你到底是怎么了？！你到底在发什么疯？！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博士，但是我只知道，现在的我看着现在的你，我很失望，我很痛苦，我很伤心！”
“不想叙说你的痛苦我不会怪你，不想倾诉你的烦恼我也不会怪你，但是博士，从现在开始，哪怕只有一刻的时间，请你振作一下，坚强一下，我不是说过了吗，哪怕你不是为了眼下的一切！哪怕你只是为了自己，哪怕你只是为了自己所眷恋的那一瞬，哪怕你只是为了所追逐的一片虚无！”
莫斯提马揪着我衣领的双手在微微颤抖着。
“因为我知道，这就是你，这一直就是你......我早该知道这一直就是你的。”
最后她的脑袋抵着我的胸口，蓝色的发丝遮掩住了她无法看清的面庞。
所有人都沉默了。
我睁大眼睛，低头看着莫斯提马。
她或许......知道了些什么？
可我并没有.......。
一时间陷入了死寂。
我现在应该做什么？
我看着自己伸出手掌，就像往日安慰归家的干员一样。
我都诧异自己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明明已经要做出割舍。
是身体往日的本能？
还是心里对于早就注定命运的妥协？
我不知道。
但行动告诉了我接下来该怎么做。
在我身心的纠结中，我的手掌缓缓攀上了莫斯提马的脑袋，缓缓的抚摸着。
以往柔顺的秀发有些枯䎭了，隐隐还有夹在长发中的沙粒。
吃了不少苦啊.......
我头一次觉得自己之前所做的事情是那么的......
“对不起，莫斯提马。”
我干涸的嗓子发出了声音。
莫斯提马抬起头，惊讶的看着我。
我看着她有些泛红的双眼，点了点头。
“对不起。”
心头坍塌的瓦砾，被我悄然抚平。
白金和砾松了口气，安洁和蓝毒则是悄悄举起了拳头晃了晃，而一边的年则是无奈的笑，真不容易啊这家伙，虽然可能是暂时的.......
心中逐渐放松的年随后将目光转回战场，重新变得冷冽。
那个乌萨斯狗皇帝，终于按捺不住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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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补情戏真的要了老命了（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