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海澪mio同人】与你相会在恶海之底---19.虚幻的终结
林晨莹把刀刺入了咩咩身体，然后咩咩紧紧抓住他探出的手臂，朝他重重地来了个头槌。
真的不好！
榟雨上前解围，在咩咩将刀反刺林晨莹之前将他拉了回来，自己却被跟上来的洋葱一脚踹飞。
咩咩是不死的！就算被刀刺伤了也不会丧失行动能力！
水无暗自咂舌，怪自己没有及时提醒刚到的林晨莹。
“——真好啊，刀也回来了，扑哧。”咩咩笑出了声。
林晨莹迅速调整了身势去阻拦咩咩，可是二狼仗着不留退路，毫无顾忌地拼命，反而是林晨莹和榟雨陷入了下风。
又是一回合拳脚相加，榟雨踢向咩咩的右腿被她戳开一个血洞，另一边，换林晨莹被身形扎实的洋葱一脚踹飞。
榟雨吃痛，脚下一虚，林晨莹倒飞出去，刚刚落地。
水无忙去扶落到自己身后的林晨莹，可她转过身去的瞬间，敏锐地捕捉到了对面二人的视线。
嗜血的、残暴的、渴杀的，二人的视线，锁定着自己。
对啊，唯一的防线被突破了，那趁着暴露的漏洞杀过来，才是符合二狼现在心理的行为吧。
水无的心脏激烈地跳动着，可手上还是义无反顾地去拉地上的林晨莹。
她听见了咩咩袭来的脚步、九近惊惧的叫喊、ZA仿佛鼓起勇气赴死一般的大吼。
然后某人身体里的喷液滚烫，泼在自己的后背。
水无眉头一颤。
她一把抓住林晨莹的手腕的同时，忍不住回头看去。
灰色的女式西服顷刻间已被染成近乎于黑的深红色，布料已经和人的肉身一起被小刀捅穿，可受伤的女人死死地盯着错愕的狼人，正用身体和双臂将凶器狠狠咬住。
“——啊啊啊啊！！！不要啊——！！！”
被夏浅媛推翻在地的九近，声嘶力竭地哭喊着。
“......我没事，把林晨莹快扶起来！”腰间鲜血淋漓的夏浅媛，一边紧紧抓着咩咩刺出来的手腕，一边和水无说道。
“......”扶着九近的ZA，神色悲戚，默不作声。
水无脚下一个趔趄，反而把林晨莹扑倒在地。她手忙脚乱地爬起来，结果面色阴晴不定的林晨莹起身后，居然立刻飞速跑开，擦着ZA和九近，掠过僵持着的咩咩和夏浅媛，向众人进来的入口，全速跑了出去。
“这是干嘛？”洋葱回头看了看满通道的烟尘，露出了有些不可思议的表情。“害怕了，怕死，所以跑了，当逃兵了？”
“哎呀。枉费你替死了。”咩咩此刻也从惊讶中反应了过来，玩味地看着夏浅媛痛苦的表情，转动被捏住的手腕，让小刀在夏浅媛的腰间扭转，“你们是真的不够团结，要输光光咯。”
“咕——”撤在后面，护着九近的ZA，见此情此景，放弃般叹了口气。
一人逃离，一人将死，僵持的局面急转直下，团灭已经注定，如果自己能早点把凶手找出来的话......看着咩咩那嗜血的狞笑，ZA心下悲哀。
“......那你就......想错了......”
“？！”ZA和咩咩同时瞪大了眼睛。
夏浅媛神色痛苦，可却微微笑着。
——是自信而镇定的笑容。
“......我的异能，是‘归源’。”她盯着咩咩晃动的瞳孔，像是与狼殊死搏斗的牧羊犬，“效果是‘复制指定对象的异能’——虽然真的很疼，但我现在和你一样了，小妹妹。”
夏浅媛手上愈发用力，咩咩咬着牙握着小刀的刀柄。
但就快要握不住了。
“......见鬼——”洋葱眼神一冷，就要朝两人这边冲来。
“喂，你的对手是我，别想着跑路。”榟雨狠狠地盯着洋葱，“我这辈子最烦别人用脚踢我的肚子。”
“——哼，别太嚣张了。”
洋葱冷笑一声。
那之后过去了五分钟。
水无、九近扶着喘气的夏浅媛，三女找准时机，冲到了战场正中，将咩咩和洋葱隔开，蹲在地上警戒；经由夏浅媛的爆发夺来的小刀，此刻在ZA的手上，与咩咩进行着搏斗。另一边，榟雨和洋葱也在拳脚相加。
ZA不会格斗，但咩咩好像有格斗基础。ZA只能靠着武器的锋利，在承受咩咩自毁式攻击的同时，杀伤咩咩进犯的肢体，让她无法靠近；咩咩虽然不怕死，可却也实打实的痛；洋葱身形扎实、榟雨虽然略瘦，但动作有板有眼，将洋葱缠住使其无法脱身，两人也陷入了僵持。
死一个和死两个、死五个，没有区别。
水无死死地盯着咩咩，时刻注意支援ZA。
在他们俩撑不住之前，一定要——！
“喂，水无。”咩咩的声音将水无拉回现实，她望过去，ZA身上已经出现了不少的伤口，一边的手腕也骨折了。
“你有没有想过，‘夺取’的时候，或许可以夺走我的异能试试？”她脸上挨了一刀，转身就是一拳打在ZA脸上，新的血液喷洒出来，飞过她的脸庞。
“不敢冒那个险。万一异能是不能被夺取的，一旦夺取失败，还让你提着刀冲过来，太危险了。”水无苦笑着说。
“所以现在他就这样被我折磨着哦。”咩咩又是连续两踢脚，然后被踹中肚子的ZA软塌塌地倒了下去。
咩咩扭扭脖子，踩住ZA的右腕，弯腰把小刀捡起。“不玩啦，没心情玩了。送你去死。”
“哈哈，太好啦，快点趁还没开始投票，多杀几个，冲着脖子和胸口去就行——”另一边，从水无的背后，传来洋葱癫狂的笑声。
水无收刀腰间，整个人扑了上来。
九近闭上眼睛屏住呼吸。
夏浅媛别过了脸。
水无盯着她凶狠的双眼，直视着。
她眼中的凶狠，突然消散了。
脚下陡然趔趄，娇弱的身躯登时扑地，迷蒙的烟尘飞起。
那把收在腰间的刀，深深埋进腹里。
满身猩污的她，瘫倒在了新的红泊中。
只不过这次连瞳孔都散开了。嘴微张着，鼻翼不再翕动。
彻底的不动弹。
她脚踝上的腕带，强烈地发出阵阵红光。
“——啊？！！”洋葱发出一声惊叫，旋即便传来他受击的闷声。
榟雨趁着洋葱走神，狠辣两下招数将他放倒，然后就是一顿不留情面的揍击。
“——狼人全灭，事件结束——”
直到洋葱没了声响很久之后，惊魂未定的众人，才听见头顶传来声响。
瞪着双眼，水无大口地喘着粗气。
会客厅内，林晨莹看着那一袋少了9包、刚刚还是包装卫生纸的碎屑烂纸条，听着天花板传来的声音，脱力一般瘫坐下来。
............
所有异能都有对应的“死亡行为”，这是“死神”给的信息。
所以“不死”的能力也会有“死亡行为”。
墨羽和威尔的异能是感知机关和密道，他们的“死亡行为”是不能开门；洋葱可以说谎而不被他人识破，“死亡行为”是“使用刀具一类的冷兵器伤人”；林晨莹可以高速移动，但离开地面高度不能超过八十厘米；我，水无，能力是公开推理一个人的秘密情报后，可以对他进行一次“夺取”，而代价则是“不能高速跑动”这种级别的限制——
如果统合知道的异能信息，就会发现不同类型的异能和对应的死亡行为之间，有着模糊的联系。
对客观物体有效果的异能，死亡行为并没有多么严苛，可以主动选择避开；
对他人有主动和被动效果的异能，死亡行为苛刻到特定情况下必定会死亡；
对自己有主动和被动效果的异能，则会有相应的限制，让异能的效果并不至于完全无法限制。
那“不死”这种级别的能力，不可能毫无弱点的无敌。
擦拭血迹是因为确实想把这条密道和里面墨羽的尸体藏起来，如她自己所说的一样，只要自己这回合成了“死人”，同时外面狼坑位还留着“行踪不明的墨羽”，那她不会被投，下回合还有机会行凶；
没擦干净也是真的，因为从威尔身上找来的纸已经用光了，洋葱的纸她要用来伪造脉搏了，没有别的可以用来擦血的东西了。
但就算没擦干净，就算被人发现了密道，就算被人看见了墨羽的尸体，她应该也知道自己不会被投出去——没有人会首先怀疑一个死人。而她从一开始就把自己伪装成了受害者，不仅是知道自己本来就不会死，留有后路，撇开嫌疑，还有个理由就是用来试探是否有人拥有治疗异能，方便她锁定目标。
想必，如果海斯和朝海澪没有过来，咩咩也肯定会在下一回合，找机会杀掉海斯吧。可突然出现的朝海澪却打乱了她的计划，查看了尸体记忆的她必定会发现凶手是谁，也引来了咩咩的临时起意。
在杀了朝海澪和海斯之后，心知墨羽的尸体一定会被进入密道的众人发现，而威尔死因的最大嫌疑人、留在现场的洋葱也一定会在下一轮被投出去。
一旦狼人阵营减员，已经是“死人”的咩咩再想进行后续行动，难度就尤如登天。所以合计之后，咩咩决定和洋葱殊死一搏，追到暗道里来屠边取胜。
千算万算少算了一步。
提出搜索会客厅那种地方的人是你；拆封卫生纸、特意当着众人的面分发、一人一包的人也是你；只用了一包（本属于威尔的）纸去擦拭血迹、没擦干净、却不再擦的人，还是你。
虽然可能不确切。
如果你的“死亡行为”就是那一包卫生纸相关的概念呢？
特意拎着一大袋、当面去分发给众人，是让自己有机会将“作为自己死亡行为”的“它”混进那一堆普通的包装卫生纸之间；
让你本想擦干净血迹把密道和尸体藏起来，却明明没擦干净、也无法掏出自己本该有的“那一包在会客厅发现的，每个人都有的纸”来继续擦。
只能赌一把了。
赌你的“死亡行为”就是那一包卫生纸的周全。
好在赌赢了。
水无站起来，看着地上血淋淋的，确实死亡的尸体，为惨烈的胜利暗自庆幸。
............
你不会以为这就结束了吧？
未定锚点的虚空之外，两名身披水光的少女相视一笑，她们面前桌上的方寸棋盘，七零八落地散着棋子。
“让她跑了。气死了。真是不中用。”
“哎呀，算啦，本来就没做什么指望，只是图个好玩。”
“不过居然有人假扮她耶，这确实没想到。”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导致的。是载入问题吗？”
“唉，不好说，我其实本来有点想再加两个人来的——”
“我们说好不聊这个的，一度！”
“好的吧，亲爱的蛋卷～”
在水光潋滟的两名少女侧边，陪侍一般站立着的女人，默不作声，白色长发如须般垂在面前，望向二人的视线毫无温度。
“亲自动手吧。”“同意。”两名少女望着彼此，暧昧地笑了。
“你先我先？”
“你先吧，诶，那个黑色长发的男的，你给我留一下。”
“哎哟你就是这时候都还在惦记这个。”
“怎么了嘛，为了我们‘海蜇头’的大计，不得培养点有生力量吗？”
两人说着，一旁的白发女性，微不可察地动了动眉头。
............
“——结束……了吗？”九近对问题的答案不抱期待，但很难说一点侥幸的心情都没有。
“……”榟雨松了架势，身上各处都是淤青钝伤的他一屁股坐在地上。
夏浅媛看了看没有醒来势头的ZA，转而将视线投向呆立着的水无。
她只看得见她的背影。
完全从白色变成了海蓝色的长发，在无风的暗道里，飘舞。
劫后余生的水无盯着狼人阵营的两人的尸体，脑海中警报狂响。
这算什么？
是（游戏）结束了？
12个陌生人，被绑来一个陌生的地方，被未知的力量玩弄股掌，在6人失去了自己生命的情况下，剩下的6名生者，又该怎么做？
真的能逃出去吗？
海底的事物，只有穿过深重的水渊才能一窥真面目。
水无脑海中断开的链接在尝试形成通路和网络。
“获胜”的条件应该不是这样——
“他们”真正的目的，应该不是“这样”的......
可恶！未知的东西太多了！
时间也不够，空间也不够，背景情报也不够！
要怎样才能知道——
——如果能重来的话。
水无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但是她转念就不可抑制地顺势想了下去。
如果能重来的话！如果能重来的话！
重来的话，一定能找到所有人一起，逃出去的办法！
“快——离——开——原——地——”
水无的双眼猛地一睁。她顺从脑海里那略感熟悉的声音，朝前扑倒出去。
“轰隆——！”
背后传来了墙体坍塌的巨响。她回头看去，暗道的天花板被生生洞穿，柔软、厚重而巨大的软体触手，重重地轰插在自己和众人刚刚所在的位置。
水无来不及呼唤同伴，因为她抬起头，眼前是黑天幽夜，星带灿烂。
美景之下，违和感如乌云般压在她心头。
“居然可以躲开啊，太神奇了。”
声如渊下异物的回响，震得水无脑内生疼。
“看起来，果然还是你帮了她吧。”
“澪——宝——躲——开——”
听见那个熟悉的声音，水无的意识骤然模糊，记忆登时涌现，过去重新排组。
她朝后跳去，颊侧飞舞的发丝，飘到她的眼前。
海蓝色。
朝海澪？
——无，不就是零吗？至于水......
啊，原来我是——
氵零。
我是朝海澪！
她的记忆反馈给她真实的身份的同时，从天顶重重砸落一个巨型的头颅。
纯白、长发如须、散发着温暖的、犹如雕塑的女性的头颅。
砸落在这无生的暗道，激起四溅的血液与灰烟。
蓝发的水无——真正的朝海澪，在看到这颗头颅的瞬间，却不可自抑地流出眼泪。
“......——小澪虾！！”
“这就是包庇你的人的下场，哼！！”天穹传来愠怒的女声。
“澪——宝——”
那颗头颅内部空灵地传来声音，一滴海蓝色的液珠从眼角渗出，紧接着，整颗头颅都发出了刺眼的青光。
“澪——虾——爱——你——”
“该死的，这是什么——！！”
青光吞食着周围的一切，朝海澪在这一片刺眼的光景中，只能勉强看清头顶天花板开口的轮廓。
还有更高处。她看清那条星带其实是一个巨型少女的手臂。
还有更高处。她看清那片黑夜其实是望不见海面的深渊。
这是哪里？
在这片穷凶极恶的深海，我该往哪里去？
“澪宝，不用想那么多。”
“诶？”
她低头，惊讶地意识到自己可以看得清白光深处的景象。
那是漂浮在这纯澈的有如碧海的空间里，在空中笨拙地扭动的虾米。
“我们一定会战胜海蜇头的，在那之前，只能一次又一次地重来，委屈澪宝再等等了。”
它在空中原地翻转，又蹦了两下。
“我们一定会保护好澪宝的，海蜇头想害你，我们小澪虾决不答应！”
朝海澪想伸出手去摸摸它，可探出去的手却没能缩短距离。
她在向后被牵引出去。
“——！”
“就算这里是无光所照的恶海之底，我们也会为你将属于澪虾的巨浪掀起！”
她飞了出去，逐渐远离了那个小小的虾米。
她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没来得及。
她被牵引进了温暖的涡流，送去了不知哪里的过去。
青光散去，像是失去了活性，变作灰色的女人的头颅，被两名少女之一一掌拍成齑粉。
剩下的那个，咬着牙，看着被自己刺去的触手和扔下的头颅而砸碎的棋盘的一角，怒火中烧。
哪里还有那名海蓝色的少女。
这洋溢着恶意的海渊深处，回荡着让身为海蜇头的她们，恐惧又厌恶的话语。
“——只因我们彼此相会，爱便破海腾天而去！”
－－－－－－－－－－ｔｈｅ ｅｎ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