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再找他算账 13
天色大亮,少商迷迷糊糊的醒了,伸出手臂的瞬间感觉不对劲,马上缩了回去!莲房哄好了自己的孩子,小心翼翼的进屋催她起床! 不管莲房如何摇晃,她都赖着不起来,眼皮子根本抬不上去:这个霍不疑可恶至极!他跑到哪儿去了?我非得揍他一顿不可! 看着少商的眼睛闭着,人家无奈的帮她坐起来,不料她的脖子手臂等处,就像盖了章似的,吓得莲房本能的扔下她!这下把少商磕醒了,一边揉着后脑一边苦笑:莲房,我没有得罪过你吧? ——女公子,姑爷真有两下子,哎呦! 听到这种语气,少商虽然没有了以前的稚气,但也警觉起来,揉了揉眼睛坐起来,偷偷看了看被子里面,气的她咬牙切齿:这个煞神!昨夜拿孩子说事儿,他以为害得我不敢出门见人,我就能原谅他吗?! 等到莲房拿来镜子,她才看到嘴也肿了,回忆昨夜被他累晕了,无论她如何挣扎撒娇哭闹,甚至娇柔的骂他,这家伙依旧越发放肆,口口声声求她不要那么狠心!简直没有天理啊!他下手那么夸张,到底谁对谁狠心?! ——给我备水沐浴! 裹着被子酝酿怒火,少商盘算着在宣后的丧期报复他,当年若不是为了堂姐不受连累,不是为了孩子,她吃饱撑的才会与他完婚!现在不是怨恨他的原计划和态度,而是他说走就走,让她独自带孩子,说话不算数的毛病! ——先洗澡后用膳! 在被子里狼狈的诉苦,小少妇不断的叹气:他还赖在家里吗? ——姑爷一早参与廷议去了,晌午必会回来,他说明天与你一起回宫,参与操办宣后的丧礼! 莲房按照霍不疑的嘱咐,准备好了洗澡水就帮忙说和:他托我转告女公子,在西北他已经后悔了,当初说什么不悔是气话!作为男子他不了解生育之苦,以后你乐意怎么揍他都行,求你不要不搭理他! ——哼! 少商连忙披上睡衣,在莲房的陪伴下走向隔间的浴桶,迈进去的一刻她的脸红如苹果:嘴上说的好听! 脑子里闪过昨夜他的胡作非为,又是求她不要生气,又是折磨的她哭哭啼啼,气急了她就连挠带咬,避开了令她心疼的伤疤而已! ——嫋嫋在屋里用膳? 晌午可恶的女婿回家蹭饭,萧元漪打发走了尴尬的莲房,与程始一起对着子晟翻白眼儿,傻小子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低头吃饭要紧,连祖母都斜着眼睛冷哼一声:哎呦! 毕竟少商的闺房与父母的屋子只隔着一条走廊,所幸霍不疑脸皮厚,否则面对三个长辈和少宫的凝视,不如钻地缝算了! ——子晟,等宣后的国丧完毕,把我那外孙子带回来! 程始沉默许久终于开口,没想到少商出现在门口,一脸凝重的告知大家:父亲,母亲,祖母! 她知道霍不疑听自己的,干脆低声放话:你们有所不知,阿鸾在宫里住惯了,整天粘着当今皇后和太子妃娘娘,以后再说吧! 程始和萧元漪落寞的点了点头,祖母也不自在的满脸堆笑,长辈们对孩子如此讨好,子晟一时无话可说,一脸无辜的望着老婆。 转天晚上在长秋宫,夫妻俩跪在宣后的牌位前,彼此配合着磨甘蔗择赤豆。望着牌位,少商再次说出心里话:我可以原谅你的胡说八道,就像娘娘所言,你有苦衷和阴影,我不该过度计较! 从丈夫手里接过一碗赤豆,熟练的放在器皿里:关键是你明知我有孕在身,难免心中郁闷说些狠话,却依然选择远赴边关!怀着阿鸾的时候,月份越大我越难受,夜里腿肚子抽筋,白天有一半的时间在出恭! 听着这些倾诉,子晟后悔万分的用手绢帮她擦干眼泪:对不起,我当时应该陪在你的身边! ——生的时候我以为自己快要死了,晕厥的片刻听到宣后娘娘和太子妃在喊我,仿佛你也在叫我的名字!我这才醒了过来! 少商必须说出委屈,努力压抑着拥抱他的潜意识,可惜哭成了泪人,霍不疑马上紧紧的抱住了她,不顾她口是心非的挣扎:前天晚上你那么折腾我,不就是想让我原谅你吗?我告诉你,我没有那么容易糊弄,你这个登徒子,放开我!! 他死活不放手,泪如泉涌的向她表达自己的隐痛:嫋嫋,你也听我说几句,好吗? 她终于不闹腾了,坏小子在她的耳边哭诉:在西北的日子里,我拼命搏杀平乱,除了营救二哥和万伯父受伤,我还大病一场,幸好有大哥照顾! 少商的眼珠一转,原来宫里的传闻不是假的,只不过阿起不会告诉她,紧接着他说出了自己的梦境:高烧不退的时候,我梦见父母兄姐还在,当年岳父岳母救下了霍家!父亲带着我们前往京城面圣,上门答谢岳父,六岁的我看到了襁褓里的你,奶声奶气的嚷嚷着保护你长大!转眼间我们长大了,我就撒娇求助父亲上门提亲,你在我的怀里学骑马,下了马就喂我吃蜜饵! 越说泪水越发决堤:陛下给我们赐婚,笑话我们没出息! 两口子抱头痛哭了一阵,少商打心底已经原谅了他,只是拉不下脸。好不容易止住了哭腔,两人一起去永乐宫探望宝宝,请越皇后帮他们带几天孩子,因为少商打算前往清县拜访三叔父和三叔母,何昭君也来信邀请她串门,妇人之间切磋育儿经验。子晟则要按照军事部署率军赶到华县一带,以防生乱,毕竟楼垚推行度田令面临的压力很大! 虽然文帝派了钦差大臣袁善见,但太子不放心,想要亲自私访,岂不是更危险?!于是霍不疑提出加派兵马,除了黑甲卫还要少部分御林虎贲,必要时军事手段摆平一切! ——少商一定要注意安全,明白吗? 文帝仍旧为他们操心,老父亲的模样令人忍俊不禁:虽说华县一带不比从前那么乱,楼垚居功至伟,但也不能掉以轻心啊! ——陛下放心,子晟不是喜欢派人跟着我吗? 少商翻了个白眼儿,噘着嘴瞥了一眼幼稚的丈夫:阿起准是如影随形,臣妇不用想就能猜到! 文帝和越姮无语的看着两口子怄气! ——母,气! 话还是说不清楚,阿鸾在床上蹦了起来,抱着母亲乱亲一口,见父亲拍了拍手作势抱他,小家伙高傲的推了推他,不顾子晟的委屈相:哼!父,气,不,样,抱抱! 孩子嫌弃他跟自己抢母亲,这下他发坏的抢过儿子,举起他转圈逗弄,少商忧心忡忡的皱着眉头:放他下来!摔着他怎么办?! ——摔不到! 见宝宝开心的哈哈大笑,似乎不怕被转晕,子晟贴着小脸亲了又亲,这下轮到少商吃醋了:小没良心的家伙,到底是你的儿子!亏我辛苦带了他那么久,哼!你才回来几天啊! ——他就是一只不分时辰的哭神,小狼似的难伺候! 面对妻子的小孩样,傻小子在宝宝的戏弄下,抱住老婆亲了一口,少商的小脸红了,连忙看向懵懂的宝宝:当着孩子的面,你干什么! ——我知道你的辛苦。 果然嘴甜不减当年,握着她的手亲了一下:你出门见见朋友也好,是我对不住你和阿鸾!不过小狼不懂事,大狼懂事! 看着他居心叵测的眼神,少商向后一仰:你又憋什么坏呢? 宝宝开始打哈欠了,趴在他的肩膀上睡着了。这次他很老实,没有在长秋宫偏殿胡闹,搂着老婆睡了一宿,心想以后有的是机会! 袁善见比他们启程早几天,留下一封信感激子晟回京之前救下他的父亲,避免了袁家被诬陷与叛匪勾结,三族流放的结局! ——少商来了! 赶到了华县的县令官邸,楼璃一身落魄的姑娘装束迎了上来,少商差点认不出她,只见对方仿佛强颜欢笑:还愣着干什么?堂兄堂嫂在里面等着你呢,收到回信就一直盼着你和阿鸾! 没等她开口,楼璃一脸失望的望向马车:哎?霍将军忙于军务也就算了,你家孩子呢?嫂子正在待产,盼着阿鸾也一起过来呢! ——孩子留在宫中了,帝后舍不得撒手。我也觉得一路上未必太平,还是不带孩子出远门吧! 楼璃明显不甘心的打量着她,少商没有多想,跟着她走向府邸。 进入大厅,楼垚夫妇兴奋不已!尤其是何昭君挺着肚子跟她诉苦,小家伙天天踢她,医士们看她的肚子圆,脸色红润,十有八九是女娘!说到这里,楼垚满是欢喜的戏言结亲家! ——若是结亲家就算了吧! 莽撞的楼璃犯了旧病,憋着脸色怨天尤人:咱们楼家大房罚没乡野,家父家母和两个哥哥死的死散的散,二房的大堂兄被逼自尽! 说到楼犇她故意咬字狠厉,激起了少商的戒心,盯着她信口胡诌:延姬嫂子的胎也没了!反倒是某些人新婚便有了身孕,丈夫拿她当成报仇的挡箭牌,宁可离家戍边也不陪在身旁,孩子居然活了下来!! 话音刚落,引得楼垚拍案而起:闭嘴!!当年是兄长的罪过,他陷害程参将在先,害的程家全族险些含冤流放!颜县令一家更是无辜,凭什么人家就该给兄长当垫脚石?!做人要懂道理,不许你再颠倒黑白! ——是啊,阿璃不可妄言! 何昭君遭遇过灭门之痛,感同身受的教训小姑子:难道少商不该救父吗?颜家人岂不是比谁都可怜?!兄长自作孽不可活,再敢胡说八道,休怪我们不认你!! 楼璃这才住口,然而就在一家人用膳的时候,昭君突然腹痛不止,可能面临早产!事发突然,少商连忙上前摸了摸她的肚子,见她脸色不好,估计是胎气受惊。于是在楼璃的误导下,楼垚急匆匆的赶往清县找接生的医士! 与此同时,华县的郑村街头风平浪静,霍不疑带队巡逻,突然收到阿起的飞鸽传书。袁善见的部曲在河边陈尸,他一下子着急了,立刻调头寻找朋友的踪迹! ——看来华县清县一带不安宁啊! 想到三叔父给侄女婿的信,子晟一路上心里打鼓:幸好少商投奔了楼垚夫妇,何家部曲人多势众,无论如何会保她平安!贼匪猖狂如斯,连钦差大臣都敢动!! ——我们先在破庙等一会儿,堂兄会来这里找咱们的! 昭君腹痛不断时好时坏,楼璃前脚说完好话,后脚就突然拔刀,冲着少商就要捅:你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我要杀了你!你与霍不疑狼狈为奸,害死了我的大堂兄,也间接害死了我的父母和二哥! 场面搞得少商和昭君差点懵圈,尤其是昭君气的鼻子冒烟,一边观察四周,急忙推开暗门,一边担心与她进行拉锯战的少商:少商,快!咱们进到这里!! 少商真是无语了,心想楼家果然是虎狼窝,除了楼垚和昭君,没有一个正常人!只见她照着非致命部位划了一刀,算是给楼璃教训,推开她的同时,与昭君一起躲了进去! ——你给我出来!!程少商,今天没有带你的儿子来访,算你聪明! 少商缓了一口气,还要与孕妇听着外面丧心病狂的吼声:否则你为霍不疑千辛万苦生下的狼崽子,我非得剁了他不可!! ——这个不讲理的疯子! 何昭君顿时心寒如冰,拉住少商劝慰道:咱不理她,什么东西!阿垚回来之后,必按家法处置了她! ——少商!救命!! 回过头才发现是袁善见,遍体鳞伤五花大绑!少商终于明白子晟坚持带兵来此地的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