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七章 因为是个笨蛋

“怎么…怎么会？什么情况？这，这不可能……！”

支配的剧场里，前一秒还在载歌载舞准备大开香槟庆祝胜利的支配律者藐视着匍匐在剧场中央，已经快要被人偶们彻底侵蚀的琪亚娜察觉到了一丝异样。本能的求生欲找上门来，让她躲过了一记炽热的斩击，但还在底下的人偶们可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她们中的大多数没能撑过高温的炙烤，已经化作了一滩烂泥。

前不久还是散发造型的少女此刻已经扎上了高高的单马尾，永不熄灭的烈焰缠绕在少女手中的大剑之上，迸发出耀眼的光彩。

“你的攻击结束了吗？轮到我了。”

琪亚娜的声音沉稳而又清冷，本该附着在装甲中央的疾疫宝石此刻正静静躺在少女手中的剑柄之上，随着少女的呼吸一道律动。

“该死的东西……！”

手持枪炮与尖钩利爪的人偶们狼狈地挡在了乌合之众的面前，琪亚娜周身散发出的气场让支配律者感觉到了恐惧。无论如何，她都要将琪亚娜这个不安定因素扼杀在摇篮之中。

就算支配人偶已经在先前数次战斗中消耗了不少的数目，支配律者也没时间再去外界蛊惑人心补充新的素体，但单从数量上讲……

对手不过那只白毛草履虫一人，1000人打1个，优势在我！

尝试过自我安慰的支配律者在这样的心理暗示下似乎又找回了些许自信，手中的丝线如钢琴家的手一般舞蹈，调动人偶们前进后退，终于是抓到了琪亚娜的破绽。

“就是现在——！”

琪亚娜的武器是笨重的大剑，在惯性的使然下，必然存在因为卸力而不得不停顿的空窗期。利用好这一机会，就能给琪亚娜造成不小的伤害。

锋利的拳套与钩索接踵而至，用于限制行动的钩爪已经成功抓住了琪亚娜的左腿，在此基础之上，只等补上关键的一击就能彻底将琪亚娜瘫痪……

打着如意算盘的支配律者再度露出了变态而又无耻的笑容，她已经开始想象得手之后要如何折磨琪亚娜的手段与场面了。

作为怨念的集合体，支配律者对女武神们的厌恶似乎就是天生的，看到女武神们饱受折磨的场景就能让她获得短暂的欢愉。

不过，可惜的是，从其失去简凡的踪迹开始，支配律者的结局便早已注定了。

“嗡——！”

引擎转子发动的特殊轰鸣在瞬间填满了整座剧场，蓝白相间的特殊武装出现在了剧场的上空，两发高浓度的蓝白光束将试图靠近琪亚娜的人偶们送上了西天。

“怎么……会？！”

蓝白相间的武装虽然呈现出某种不稳定的透明状态，但毫无疑问，那是属于布洛妮娅动用理之律者的权能才能引发的奇迹。这种时候……怎么会？那丫头的权能不是已经被自己夺走了吗？！

支配律者呆呆地看着充斥在剧场里的武装投影，她没办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

理之律者的权能……明明还在自己的手中，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布洛妮娅又能够施展理之律者的权能了？为什么……？等等！

与之前力量都要从身体里溢出来的感觉完全相反，支配律者察觉到自己的力量正在不断流失，甚至于对支配剧场的宰治力都已经有所动摇。

支配剧场核心区域以外的空间正在被什么人逐步吞噬。支配律者不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办到的，但她可以确信，这一定都和简凡这个家伙脱不了干系。

都是因为那个家伙，都是那个混蛋的错……所以我对权能的控制松动了吗？

与其他律者不同，支配律者的核心是分散储存的。这样做的好处是能够起到狡兔三窟的效果，但弊端也非常明显——单个个体的战斗力太弱，而如果通过支配网络统一调配连接的话，也还要考虑传输过程中的损耗问题。

因此，支配律者实际上玩了一出灯下黑的小聪明。

在支配剧场与女武神们的战斗过程中，支配律者实际上是将自己绝大部分核心力量转移到了支配剧场之上。作为载体的支配剧场为其源源不断的提供战斗所需的资源，而支配律者又无需担心人偶的损耗会影响整体的战力水平。布洛妮娅这样的货色最多只会把注意力放在恼火的人偶身上，而不管再怎么倾泻炮火，女武神们也不可能将周遭的环境屠戮一空，彻底摧毁自己的立足之地。

好一出金蝉脱壳的把戏。

只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将绝大部分核心集中于剧场之中的支配律者没有料到，有朝一日，自己会失去对剧场的控制权限。剧场的外部空间被一点一点的蚕食，这意味着支配律者的力量也在一点一点地被削弱。

支配的权能本就是力量的角逐与缠斗，当天平一方的砝码发生变化时，天平的两端也自然会跟着变动。

毫无疑问，支配律者正在经历一场持续的大放血，如果再不有所行动，那可就真的出大事了。

蓝色的宝石不知在什么时候附着在了琪亚娜的大剑剑柄之上，心里一横，支配律者干脆掀掉了碍事的剧场天花板，露出了凄惨而又美丽的天空。

那是受支配律者蛊惑的人们内心的真实写照，掉落的碎石砸碎了布洛妮娅帮助琪亚娜投影而成的武装，局面上支配律者似乎又重新找回了优势。

但是……事实果真如此吗？

赤红的羽毛在凄厉的天空飘过，属于识之律者的那份权能同样不再情愿忍受支配律者的戏弄，咆哮着要挣脱铁链的束缚。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该死！该死！你真该死啊！！！琪亚娜！！！简凡！！！”

刺耳的咆哮响彻云霄，但这却不能阻碍被薪火包裹的琪亚娜大杀四方。

要知道，琪亚娜可是个十足的笨蛋。

对于笨蛋而言，她可听不懂那么多的‘为什么’，也不会一直陷在自己的精神内耗之中停滞不前。

琪亚娜，琪亚娜·卡斯兰娜。

正因为她是布洛妮娅和简凡口中常常出现的那个笨蛋，所以，她才能引发这耀眼的奇迹。

“轰——！”

烈火染红了天空，被派去干扰琪亚娜的人偶们也悉数倒下，只剩下了独自一人的【乌合之众】。

强攻已无胜算，对于支配律者而言，剩下的，便只有尝试利用那根……在场所有人的软肋了。

趁着那家伙杀到这里之前。

这是支配律者，反败为胜的唯一机会。

如果……她还想要赢下这场由她所发起的战争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