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落雪过后，最后的决战。 【八年希鸭妻】
在这片已是焦土的战场上，时间没有了概念，我们战斗了多久，还有多久结束我心里也没个底，或许在那片巨石被破坏之后，或许……将眼前的敌人杀死之后。
战场各处几乎都被天火的烈焰洗礼了一遍，相比刚来的时候地形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好在圣方丹周围就是一片大海，而天上之人又把福斯湾变成了水城，否则这里会成为一处壮观的人造山谷也说不定呢？
而就是在这一片狼藉之中，金发男人的身后——那发出冲天光芒的巨大圆石却完好无损，越是刻意去破坏，虚空万藏所做出的反应就越耐人寻味，也更加坚信了我的判断。
“嗯？”
多轮攻势下来，那俯瞰众生的‘伪神’也是察觉到了我们的意图，但他却并没有如刚开始那般自傲，即使被发现了还是刻意隐瞒这一事实。
“芽衣……！”
趁着战斗的空隙，我们彼此交换了情报以确定接下来的行动。
但仅仅几秒钟的时间，一把金黄色的宝剑飞速而下将我们强行分开，而宝剑在接触地面的一刻将地面劈出了一道锋利的口子，随后便彻底粉碎了。
拟态支配之键——轩辕剑
“嘁~和虫子一样窜来窜去，真是麻烦……”
不知是因为自己的秘密被发现了，还是战斗的时间越来越长，一向平静的男子也逐渐耐不住性子了，动作也变得粗莽了起来。
“呵~和奥托呆一起这么久也战斗过不下几百次了，奥托的优点你是真的一点~都没学到啊。”我讽刺道。
“！”
男子略带愤怒的向我飞过来几十把飞剑，但这种程度的消耗品对我来说构不成任何威胁，简单的挥动着天火，火焰便在一瞬间吞没了所有的飞剑。
“呵~”
与此同时，男子也向芽衣的方位投下了十几把飞剑，支配之键的单体强度本身就不高，再加上这还是拟态出来的支配之键，相较于拟态的天火，这种飞剑的杀伤力还是太小了，但即使如此，芽衣还是选择避开飞剑而不是正面击毁，这自然是为了尽可能避战以保留体力进攻，但其中还有另一个致命的问题……
特殊体质使我在战斗如此之久的现在也能爆发出不亚于最初的力量，对于长线消耗战来说我有极大的优势。但芽衣就没那么好运了，随着战斗时间的增加，芽衣的动作已没有当初那么干脆，但只有我一人的话想彻底击败虚空万藏还是莫大的挑战，因此我也明白战斗不能再拖下去了……
“战斗对你们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因为不论胜负与否，你们永远都不可能战胜真正的‘神’。”
虚空万藏严肃的说到，谈到‘神’这个存在的时候，他从不敷衍，说真的我倒数想见见那个所谓的‘神’究竟是何方神圣，不过以我的判断，他说这番话显然另有目的。
“是吗？”
我暗笑道。
“？”
见他那副样子估计也猜到了，既然如此我也没必要隐瞒下去了。
“你说的没错，这场战斗的确没有意义，因为对你来说输赢并不重要~”
“舰长……”
芽衣有些担心，但我用眼神示意了她，我自有打算。
“你从一开始的目的就不是要消灭我们，而是‘拖延时间’……对吗？”
“……”
男子没有回答。
“你身后的大石头，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那应该是某种传送装置吧，你想拖延时间以此来完善传送门的建造没错吧。”
“……是又如何……”
“……”
令我没想到的是，他的表现居然那么平淡，难道面具之下的那张脸已经气的不行了？
……仔细想想也对，从现场的状况来看他是有绝对的优势的，所以他才会那么有恃无恐……
“……没什么，就是想说你那副面具实在是不合适，建议摘掉呢，我倒是还想见一见奥托的脸，这么多年没见了还真有点怀念~”
我半开玩笑的说。
“等你们战斗到趴地上动不了了后，我会考虑一下的。”
“……”
真是下头的男人……
“芽衣……”
“嗯……”
考虑到芽衣的状态，此刻我不得不做出一个冒险的决定，如果失败了那就代表之后我得一个人面对他，但目前也没有更快速有效的办法了……
“真吵啊……”
又是没让我们谈完，数百把轩辕剑将我们的位置又一次分开。
“说个话都不行，你这人可真没法做朋友啊~”
我调侃道。
“你们当初就应该知道这是场有去无回的战斗，可惜你们太蠢了，对比八年前简直毫无长进……”
蠢？我也这么觉得，但如果有其他人能够办到的话，我又何必自讨苦吃的来这里挨打呢……
“有去无回……你确定吗？”
我笑了笑，既然都这么决定了，那就去干吧~
“？”
在虚空万藏的疑惑中，我深吸一口气，火焰的力量逐渐汇聚在剑身，随后又快速扩散到周围，调和，传承……以至于力量前所未有的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
‘警告，警告，月之环负载过大，警告，警告……’
我无视警告声继续汇聚力量。
“天火圣裁……劫灭……”
“那是……嗯~”
似乎是一股熟悉的力量，是‘他’曾经的老朋友，不过……那记忆中的画面逐渐分崩离析，转而变换成一股全新的力量。
“领域！”
“什么？！”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金黄色的球体就把他彻底包裹在里面，而里面的温度也逐渐升高……
这是他从来没见过的招式，与那次港口使用的招式是同一种。但那样还没完……
“神者，变化之极……”
力量的汇聚仍在继续，但并不是汇聚在剑身以及领域内，而在眉间……
寒冬的太虚山，浮云观下，仙人静静的看着细雪落于庭院之中，轻盈，就如同她的身姿一样，她以及好久没这么轻松过了，在这片刻的宁静中，她得以换上神州仙行时期穿的衣服，再次回归这太虚山，已经过去多久了呢？仙人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了，她已经活得够长了……曾经不止一次想要离开，但在天命的经历，新的伙伴让她重新睁开眼看向这已经习惯了的风景。
至今已经多久了呢……重获新生的喜悦，已经多久了呢……但，已经没有机会好好享受了。
想到这，仙人长叹一口气，她看了看身上的衣袍，看了看自己的手心，好熟悉的感觉，但又那么陌生，明明自己是前文明的先驱者，明明自己是一位学生，明明才过去了几万年，明明才过去了几个月……
远处传来的脚步身打断了仙人的思绪，她抬起头向远处看去，那是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他表情凝重的向自己走来，但看到自己时，表情又舒坦了起来。
“时间不多了，你……准备好了吗？”
男子问道。
仙人看着他没有着急回答。她看了看浮云观下飘落的叶子，缓缓说到。
“待我将这浮云观打扫一番……”
她语气平淡，像是位看透了世间沧桑的老者，明明长相那么年轻。
双手交错，在空中画招，太极之力从中迸发而出，反复太极一开始就为她所用一样，那么自然。轻轻的拂去地上仅存的几片落叶。
“哈哈，班长，你这是什么语气~感觉瞬间老了几……千……”
话未说完，男子笑着的表情突然变得平静，而后又有些哀愁。他明白现在做些事情已经没有用了，一切早已注定。
“舰长，你那是何故？”
仙人疑惑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华，对不起……”
男子没有看向她，不是不愿意，而是做不到……他亏欠她太多了，世界亏欠她太多了。
“哈哈~不必如此，我早已做好觉悟了。”
仙人轻笑两声，而后缓缓走向男子。
“舰长，我……”她想说些什么，但等来的只有沉默。“罢了……你看这太虚山的落雪，几万年来都是如此的美丽。”
仙人走到男子身后，抬头望向这漫天的飞雪。
“是……啊。”
男子没有回头，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
“走吧，时间到了。”
淡淡的说完后，仙人便独自一人下山去了，她走的那么轻盈，几万年来，从未如此轻盈过。
只留下男子傻傻的站在原地。
“是啊，这落雪……真美。”
他望着漫天的飞雪，直到雪花染白了他的发梢。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往事，稍稍扰乱了我的思绪，但好在只是一瞬间而已，并无影响。太虚剑神的启动必须是心无杂念，任何凡尘的琐事都会影响心境。倘若是识之律者的话可以无条件发动剑神，但我并不是，而且我也不需要，因为剑神不单单是一个招式，他凝聚了我太多的回忆，太多的美好了……
‘警告，警告，月之环负载过大……’
电子声仍在不停的重复，但我并未作出妥协，蓄力剑神的同时，手中的剑依然在源源不断的积蓄力量。
“那就是……太虚剑神？”
芽衣看着逐渐遮盖天地的火鸟不自觉惊叹道，太虚剑神使用环境苛刻，因此几乎不怎么用，芽衣应该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见剑神，但与此同时……
“咳咳……！”
似乎是距离过近的原因，芽衣的崩坏能抗性已经到达了极限，迫于压力她必须离得远一些了，否则就会和卡罗尔她们一样完全失去作战能力……
‘897……980……1203……12……？！’
我在心中默念领域内的温度，但就在刚破1200大关的时候，领域突然变得极不稳定了起来。
数条金色的锁链破开了领域了一角，成功挣脱了束缚。
“和我预想的一样……”
拟态犹大的誓约。
领域破开是迟早得事情，但我没想到会这么快，不过现在也无心关注这个事情了。
“妙万物而为言……”
眉间真气变为三道。
“里面可真热啊~真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招，可把我……”
虚空万藏拍了拍自己的衣服，看样子还没被烧焦，或许是他自己修好了也说不定，但是当他抬起头看见遮天的火鸟时，他少有的惊住了。
“这是……”
他很快就意识到了这火鸟的本质是什么，但是短暂的片刻后，他突然笑出了声来。
“哈哈哈…使用说你们蠢啊~非识之律者使用太虚剑神本就损耗巨大，况且你们居然想拿那东西对付我？”
男人笑过后，手中金色的犹大消失了，转而化作几片金色的羽毛。
拟态羽渡尘
“来吧，当年赤鸢仙人是怎么挡下她徒弟的剑神的，今天我再教你一次！”
……
我当然非识之律者使用剑神消耗大，但你可能忽略了我的本质，不……或许他根本不知道呢？而且我也知道剑神对你无效，所以我的目标是……
“不可以形诘者也！”
剑神脱手直冲男子而去，此剑无形，充盈空间，直抵意识深处，故而无法防御，但是若是拿意识深处的记忆来正面接下剑神的话……
事实上男子也这么做了，而代价，不过是他永远无法拟态羽渡尘而已……但，我的目标可不是他……
在他防御剑神的瞬间，又是一招从腰间挥出。
“劫灭，无烬！”
天火的最终形态所迸发出的火焰最为明亮，燃烧路径上的一切罪恶，直至根源——那巨大的圆石。
于此同时，月之环因为承受了太多的力量，又一次损坏了……不过这也无可奈何，
“什么？！”
虚空万藏即使反应过来了也根本没法去阻止了，剑神就在眼前，他只能二选一……
我本来是这么想的，但是……
“呵~”
“什……什么？”
我眼前面对剑神的虚空万藏居然分裂成了两个？另一个虚空万藏直冲劫灭的轨迹，这样下去劫灭肯定会被拦截，而且我也没有月之环了，那就是我最后的火焰了……
我居然没算到他会用支配之键分身……即使强度和本体完全不能比，但是作为炮灰吃下劫灭攻击还是做得到的……
‘怎么办……现在的我即使用最大速度去追的话肯定也来不及了。’
就当我这么以为的时候，霎时间，空间内的雷电突然暴起，顺带着把我也震了一下，就在我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一道雷光以极快的速度朝分身的虚空万藏奔去。
“你休想！”
仅仅是一眨眼的时间，随着剧烈的爆炸声响起，劫灭的火焰成功击碎了那巨大的圆石，而那分裂的虚空万藏，也被劈成了两半。
不远处，芽衣静静的躺在地上。
“芽衣！”
之前我都不怎么担心，毕竟芽衣是很强大的战士，不会轻易倒下，但是她刚刚那么近距离的接触天火的爆炸……
伴随着心中的不安，我赶紧跑过去查看芽衣的情况。
“……咳……”
万幸的是，除了身体某些部位受伤外，其他都还好，没有致命伤。
“太好了……”
我也松了一口气，如果芽衣在这里牺牲了，我以后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布洛妮娅和德丽莎了……
“咳……别…咳…别这么看着我啊舰长……衣服都给烧坏了，到时候回去我可是要给布洛妮娅打小报告的哦……”
芽衣虚弱的脸轻轻的笑了一下。
“放心，我什么都没看到，我带你去远处休息，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嗯……拜托了……”
说完，我抱着芽衣赶紧往战场之外转移。
在废墟的中央，虚空万藏失去了神性，他傻傻的盯着天空，不是因为星门被毁了，而是硬接剑神的副作用，连符华硬吃剑神后都昏迷了过去，虚空万藏不倒在地上已经是奇迹了。
待我回到战场的时候，虚空万藏已经恢复过来了，但是他任然没有动，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天空，那片猩红色的天空一望无际，什么都没有……
那里，什么都没有……
“呦~我又回来了~”
我开玩笑的说到。
星门已经消失，虚空万藏那可怕的恢复力已经没有了，既然如此，现在的他根本不是解开限制的我的对手。经历了这么久紧张的战斗，总算是可以放松一下了……吗？
“你……叫牧之原吧……”
他看向天空，平静的说到，
一听到这个名字，我立刻又警觉了起来。
“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
面对我的疑惑，他只是轻笑了一声。
“呵~本世纪第15律者，真正的人造律者，我之前一直怀疑这个东西到底存不存在，现在我确信了，他的确存在，而且就在我的面前……”
说完，他转过头来看向我。
“你知道的话还是赶紧放弃吧，跟着我做事如何，就和当初你再奥托手里一样，放心~我会对你好点的~”
月之环的限制实在太大，但我又不能没有，我和希儿那种原生律者不同，由于力量太过强大导致我一旦使用力量辐射就特别严重，导致我现在必须佩戴月之环来限制力量。而没有限制的我……虽然比不过终焉，但也只是终焉之下第一人了。但即使是那样，终焉之战我们还是牺牲了太多太多……
“放弃？呵~舰长，你知道吗，我是第一神之键，世间万物的原理都在我的思想中，所以我能够清楚的知道人类战胜不了‘神’。”
“第一神之键啊~确实，毕竟我的妻子布洛妮娅就是理之律者呢~但是你知道吗虚空万藏，人类最强的地方永远都不是科技，而是所谓的‘感情’啊……”
“……”
“你的前任主人奥托，他赌人类的爱可以短暂的超越虚数之树与他之上的规则，而事实证明，他赌对了……所以他毫无意外是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领袖，没有之一，我赢不了他……但是你不一样，冷冰冰的数据是最容易被击溃的东西，一旦某一个法则被否定，那么所有在这之上的规则就会全部分崩离析，毕竟所谓的‘科学’就是这么一直被否认的，你终究只是神之键，不是理之律者，既然是人类的造物那么被否认也并非不可能。”
“是吗？你说的或许正确，我的确只是个神之键，并不能做到理之律者那样的通晓‘原理’，但是啊……现在的你们似乎并没有战胜‘神’的任何希望，丝毫没有……”
“……也就是说，你不愿意放弃咯。”
“要我放弃的确可以，就在这里，由你，证明给我看吧……”
说完，虚空万藏手中的火焰重新汇聚，最终，凝聚成一把大剑。
拟态天火圣裁
“好吧，既然如此的话……”
我深呼吸一口气，随后凭借着自身恐怖的能量释放，我缓缓的漂浮到了空中。
“小心点，现在，我也会飞了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