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奔狼与高天之歌（下）【纳西妲×空】
三轮日月更替，两度星辰流转，北方吹来的风凛冽却也不失温柔，奔狼领的土地上依然保留着昨日的足迹，被精心地修磨了棱角，给虔诚的求道者铺出一条精致的朝圣之路。
一切危机皆是命运的奏鸣曲，而旅者是唯一的变奏符。
金、绿、白三道流苏乘奔御风而来，一抹绿色的魅影崩散成诗人口中不息的流风，一个转身，便是天地万象；一个落地，便是浮世千年。
“唉呀，你们终于来啦，我等得好苦啊。”温迪的嘴角依旧挂着笑意，那流传千年的高天之歌正是从这里发源。
“温迪，安德留斯他……”空的神情则是和温迪形成了强烈的反差，眼角透着骇人的锋芒。
“没事，就像以前对付特瓦林那样就好，走吧。”温迪转过身，高天之歌的旋律突然紊乱起来，像温迪不经意间颤抖的嘴角。
奔狼领下着蒙蒙细雨，泥泞的道路不是那么好走，空把纳西妲背在肩上，纳西妲也伸出手为空挡着雨水，用纳西妲的比喻来说“海葵帮助并见证了鱼儿成长，鱼儿的小小馈赠也是理所应当的呀”，空听到这里，笑了笑，其实心里明白，自己并不是什么海葵，以前是，未来可能是，但至少现在不是，现在的他，只敢以蒲公英自比，暂且开放在满园的玫瑰里。
又来到了那块场地，却不见狼王的身影，温迪眉头一皱，加快了脚步。
地面随处可见雨积起的小水坑，只不过那小水坑呆不长久，便化作一条羸弱的溪流，顺着本能的指引，沿着沟槽与坑道，流向并融进这千年的土地里，只剩下一张薄薄的水膜苟延残喘，期待着雨后的清风带走自己的灵魂。
四人来到场院中央，却仍然没有一点动静，无言是最大的蔑视，沉默是危机的前兆。
温迪垂眉沉思片刻，突然察觉到四周的异样：“糟了，有埋伏，大家靠近一点！”
阴雨的空中顿时又响起那声凄厉的狼嚎，在雨滴间反射，四散，忽远忽近，仿佛无处不在。周围几十个深渊法师同时出现，将四人包围，巨大的变故引来强大的威压，空将纳西妲放下，唤出黎明神剑，四下环视，保持戒备。
“紧张么？”温迪仍然不忘开玩笑，“可别被他们草木皆兵了哦！”
“别耽搁时间了，我们上吧！”空在脚上附上风元素力，提剑冲了上去。
温迪双手抱拳置于胸前，闭目咏唱，在四周掀起猛烈的旋风，将深渊法师尽数扬起，空脚踏狂风，一个飞檐走壁闪到一个水法身后，举剑刺杀，接着又故技重施，将目之所及的水法尽数消灭。纳西妲旋转一圈，给所有深渊法师打上草蕴种，和风场中扩散的水元素反应，草原核四处生成。温迪见状在一侧召唤出风眼，将草原核和深渊法师尽数吸积，少时，草原核发生剧烈爆炸，与爆鸣声一同传来的，还有深渊法师令人作呕的惨叫声。
“结束了？”派蒙松开捂着眼睛的手。
“没有！”温迪话音刚落，四周再次出现了数十个深渊法师。
空左手导出元素力，将小范围的深渊法师聚到身前，右手乘机挥出数剑，那群深渊法师便化作了一团黑烟。
“嗖——”一枚箭矢从空脑后划过，空回头一看，三个冰法被钉在了墙上，随着箭矢一齐消散。空和温迪相视一笑，又朝着一个水法奔去，水法回过神来正欲反抗，自己的身体早已被利刃刺穿。空立刻转身，扼住偷袭未得的雷法的脖颈，抓起身旁的草原核就塞到了雷法嘴里，然后向地上狠狠一摔，那雷法亦随即烟消云散。
“没了吧？”派蒙再一次松开捂着眼睛的手。
“还没有……”温迪已经有点虚弱，风场的维持需要消耗不少元素力，与此同时又有数十个深渊法师出现。
“这还没完没了了？！”派蒙说着又把眼睛捂上了。
三人苦战直至正午，最后一个深渊法师被空砍死。风场消失，温迪艰难地稳住身体，尘埃落定，一道身影逐渐浮现在空和温迪之间。
“又见面了，没想到你们能撑到现在啊。”又是那位深渊使徒，不过它这次并未多言，而是径直朝温迪冲去。空见状急忙调用风元素力，追向深渊使徒，三米，两米，一米……快要追上了！
深渊使徒突然掉头，唤出水刃，对着冲来的空砍去，空立刻举剑格挡，借由惯性向后倒去一个滑铲，深渊使徒见状向上跃起，侧空翻落地，向后一蹬直指刚刚站起的空，空立刻向一旁闪避，又一个滑铲转移到深渊使徒背后，抬剑欲刺，哪知深渊使徒及时转身，水刃顺势向上一挑，黎明神剑哐当一声被击飞到了空中，胜负在一瞬间确定……
……
……
黎明神剑在空中旋转，在无尽的深渊里划出一道黎明……
……
……
空在左手立即凝聚起风刃，趁着使徒松懈之时，朝着深渊使徒的胸膛毅然刺去，深渊使徒一愣，来不及躲避，又被落下的黎明神剑直中脊背，脱力倒地……
四人围上前。
“说，安德留斯哪里去了？！”空拔出黎明神剑，指向深渊使徒。
“没想到啊，是我大意了……不过嘛，你们也没多少力气了吧……既然如此……你们也别想就这样离开！”深渊使徒咧开嘴诡异地笑了，身体逐渐膨胀。
“不好！它要自爆！快躲开！”温迪急忙警告众人。
“来不及了……你们……就都堕入深渊吧！”深渊使徒说罢，身体炸裂开来，漆黑的黏液四处喷溅……
“啊！——”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叫。
温迪睁开眼，自己身上并没有那些物质，看向周围，空，纳西妲和派蒙也都在，转过身去，入眼却是满目的白色毛发。
“安德留斯！”
“巴巴托斯……”
“你别着急，我现在就帮你祛除污染……”
“不用了……”
“什……什么？”
“那群小人趁我磨损虚弱之时，对我施加深渊的侵蚀，如今腐蚀早已渗入意识，无法挽救了……现在我……啊！——……我以燃烧生命力为代价……保持短暂的理智……希望你能把我……亲手抹除……”
“你在说什么……你在说什么？！一定还有办法的……一定还有办法！”
“别骗自己了……巴巴托斯……这样纠结的你……啊！——……可不是我印象里的巴巴托斯啊……”
“我只是……我只是不想再失去……”
“没时间了……快！巴巴托斯！”
温迪的眼中盈满了泪水，把众人吓了一跳，安德留斯的身体逐渐变得漆黑，眼神愈加涣散……
“快！”安德留斯发出沉闷的低吼。
温迪手中逐渐凝聚起风元素力，向前挪动数步，紧紧地抱住安德留斯，嘴里颤抖着说道：
“愿清风……挟走……极寒……”
安德留斯的身影渐渐化为黎明时天边残存的星辰，消散，飘走，流淌并融进这千年的土地里……
巴巴托斯……
几千年前的魔神战争……
我选择向你臣服……
那些自以为高洁之神嘲笑我……
那些自以为通透之人讥讽我……
我并不在意……
我只知道……
自由，亦是我所追求的东西……
我爱这片土地上的人民，不愿看着他们陷入战争的泥沼……
与你相识，我三生有幸……
与你同行，我一生无悔……
你也辛苦了，巴巴托斯……
愿你的笑容从此不再是伪装……
愿清风带走我的灵魂……
奏响那首许久未曾听过的高天之歌……
“温迪……”派蒙不解风情地打破了沉默，空不满地瞪了派蒙一眼。
温迪没有转过身，确认身前的一切已经消逝，空落落地挽留了一阵，然后抬起头，用着神谕般的音调说道：
“想必这就是……天理加诸我身的磨损了吧……”
“布耶尔，你年纪尚小，磨损一事并未经历太多，但安德留斯在磨损和侵蚀的双重作用下，在最后关头，依然没有忘记自己的愿望……”
“所以……无论今后发生些什么，请不要忘记自己所热爱的人民……不要忘记自己的初心……”
“我明白了……感谢风神前辈的教诲……”
“嗯……”温迪点了点头，转过身脸上挂着欣慰地笑，声音也换成了普通的，不在像教堂里牧师的祷告，“安德留斯实现了自己的愿望，真是令人高兴啊，哦对了！既然旅行者在蒙德的记忆已经都找回来了，下一站就要去璃月了吧，你们可真是会挑时间，我记得两个多月之后就是璃月的海灯节了吧？到时候去可别忘了代我向那个老古董问好，哎呀，听说你们一个月后就要走了啊，那我就以诗代酒，当饯行了。”
温迪唤出天空之琴，轻抚琴弦，起唇唱到：
“战争的乐章从未结束
它是徘徊在世界真相边缘的旋律
萦绕在胜利者的土地上
蛊惑着人们往与真相背道而驰的方向前进
而你
跨越星海之人
承蒙故国的祝福
拥有修改整篇乐谱的能力
命运的音符将你指引至此
请不要视而不见
这个世界需要你的拯救
这一路上，会有牺牲，会有失去，但它们终将铺成通向真理的道路
请记住
这是一个人的旅途
所以注定孤独
因此别忘了你的归宿
和你来时的路
战争的终曲
必将是
败者的凯歌！”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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