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个人偶的物语
某个人偶的物语。 倾奇者/散兵个人向 有对原作的增添,删除改动,请注意。 1. 他身着一袭白衣,于飘散的漫天落樱中翩翩起舞,在众人的呼声中挥舞刀剑,将过去斩尽。 2. 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很少会有人再去思考这个问题了,只记得那个如人偶般精致美丽的孩子于不知不觉之间便融入了村落。桂木笑着称呼他为倾奇者他也并不违抗,只是用他带着懵懂的目光看着桂木的眼睛,点了点头。 倾奇者,瑰丽奇异仿佛世外之人。多么适合的名字。每一听到这个称呼,他着华美衣裳静默地沉睡于借景之馆的景象便浮现在眼前。他的身躯由地脉之中最柔软的木枝削刻而成,他的发丝由暗紫的落花编织而来。洁净的白纸上唯独缺少了中心的那块踪迹。 他没有任何表情,别人呼唤他,他也极少回应,只是默默地坐在村口流淌的溪边。抚摸着金羽,望向看不到边际的海的那一边。 这是个空心的人偶。 3. 丹羽久秀收留了他。 棕发的青年抚摸着他的头,将他拉回了自己家中。很难描述那时的他究竟是什么心情,毕竟在过去的几百年中,他只是一个人孤独且永久地在借景之馆的中央承受无尽的虚无,被冲刷得模糊不清的记忆中唯有那位神明眼中的威光和她转身离去的背影,以及最后给予他的馈赠——一片金羽,他身份的象征。从来没有哪个人会在他熟睡时为他盖好半掩着的被子,也从来没有人夸过他做的鳗鱼茶泡饭好吃,更没有人非要拉着他一起在滚烫的火炉旁汗流浃背地锻造刀剑,即使身为人偶的自己并没有出汗这种功能,但他也觉得看着身边大汗淋漓的丹羽唠唠叨叨地不断嘱咐打铁的要点,是件新奇又安心的事情。 他的人生在“一成不变”之外又闪出了新的光辉。村里的小孩子见到了他会两眼放光地嘟囔一句“好漂亮啊”,人们从一开始不知他底细的“敬而远之”到逐渐地也开始与他亲近,知道他喜欢鳗鱼,所以邻家的渔去还会的收获之际赠予他那么几条。之后他向舞女学习了舞蹈,于是,在踏蹒砂锻刀者们塑成刀剑的夜晚,大家聚在灼眼的爝火旁,他于月下拔剑而起,浅金色的月光用洁白的边线勾勒出他翩然起舞的身影。 踮脚,仰头,转身,挥剑、他的身体从未如此刻一般轻柔,余光中可以瞥见乡人们羡艳惊叹的模样以及丹羽欣慰的神色。不知为何,他的脸颊竟泛起了微微的红晕,笑容也在不经意间浮现。 歌舞在众人的欢笑以及响亮的烟火声中结束 丹羽推搡着仍有留恋的他快些回家,同时问出了“你喜欢留在这里吗”这样的问题。他真诚地点了点头。在听闻“你有什么愿望”这种问题时,他给出的心愿是“我想有一颗心”。 丹羽在夏日湿热的空气中露出一个略带无奈的微笑,他维持住沉默,拍了拍他的肩膀,似有言语却无法说出口,最后只是轻叹一声“回家吧”,二人便在月夜的喧嚣与昏黑中迈入远方的地平线。 4. 将军的期许,幕府的命令,锻刀的责任,污染的矿石,踏踏砂这片狭小的岛屿己经失去了所谓的自我,任由命运的暴雨卷走身处漩涡中心的百姓。永远没有归来的前往稻妻城的小船以及空空荡荡的木屋诉说着无人在意的小众悲剧。没有人会在意这里,除了这片岛上的人们自己。 他是在一个赤色的日落出发的。夕阳的照耀使金羽更为熠熠生辉。在这场旅途上,他有别人无可比及的优势:他是永不磨损的人偶,是永恒的造物。他可以遭受风雨的侵蚀,饥寒的苦痛,他会不知疲惫地一路走下去,直与母亲见面为止。从前无数次仰望的,有她存在的稻妻城,如今真正被他一步一步在脚下仗量。 之后发生了什么? 雷鸣、金羽、将军、人偶、失败品与成功品,拒之门外以及无法奢求的救助。 焰火、炉心、背叛、赤肿的心脏以及自己为关闭烧红的大炉而烧焦的十指。他于火焰中所目睹的扭曲的画面以及涂炭生灵。 闯入炉心中将污染之源毁灭却遭受背叛之时他的内心所想已不可追及,唯有愤怒的烈火将思绪燃尽。刀剑贯穿又拔出的声音不断在耳旁响起,一具具狰狞的尸体落在脚边,抚摸着或许曾给他带来巨大满足与幸福的刀剑,内心只有不可被填充的愈发巨大的失落。神明也好,人类也罢,其实是如出一辄的无聊。既然如此,那便以夺取她的神之心为使命,向她证明他并非神明可以随意舍奔的失败之作,证明他的行动他的存在,他的生命是有着璀璨价值的。 从那颗神灵之心开始的生命,便以那颗神灵之心画上句号吧。 5. …… …… 6. 但是,仍旧是蜉蝣撼树,夏日鸣蝉罢了。 无论做出什么,怎样挣扎拼命,他不过也只是在命运画好的圈内兜兜转转,最后落得个无人忆及,徒留些回忆供自己欣赏的下场。即使是现在自己站在那位神明的面前,也如同死水一般荡不起任何波澜。已经消失于此世之间的区区一介流浪者又有什么出现的必要。 只是,时至今日,他仍然会思考,难道神明之心便如此高贵,乃凡人之不可及,人偶之不可拥有? 握在手中赤肿的心脏,当真就比那冰冷的棋子低贱吗。 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神明可以给出答案。 0. 〝当然不是的。”某位旅者在他熟睡的午后,望着他小憩的睡颜说道。他弯起眉毛,坐在他的身侧。 “因为你其实早就拥有了一颗,比金子更为炽热的心啊。” 某位人偶闭着眼睛,由心而发地笑了。 -END- 复刻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