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明传奇》第四部 三界归心（2022修改版）第二十六章 重返人间（中）
这是上周的存货，本周只是修改一下发上来，后面还是龟速更新。
公孙先生受审那里，实在找不到合适的截图，如果93包能有机会让先生穿上囚服，一定能更好地衬托先生的气节风骨！
第二十六章 重返人间（中）
公孙策刑部受审 展护卫府衙现身
“威——武——”
随着手持水火棍的皂班衙役高喊堂威，刑部尚书丁中走入大堂，正身端坐上位，王延龄与庞吉二人身为陪审，分坐大堂两侧。
丁中拿起惊堂木，在公案上重重一拍道：“带嫌犯公孙策！”
“带——嫌犯公孙策——”
传话之声未落，公孙策已被两名青壮衙役带了进来。
公孙策脚步从容，走到大堂中央，下跪拱手道：“学生公孙策参见三位大人。”转向坐在右侧的“原告”赵阔道：“参见王爷。”
赵阔冷哼一声，满眼皆是愤恨。
丁中眸光威严道：“公孙策，韩王告你在药中下毒，杀害小王爷赵承责，你可认罪？”
“回丁大人，”公孙策道：“小王爷并非学生所杀，学生不能认罪。”
“你否认杀人之罪，可有真凭实据？”丁中问道。
“有！”公孙策道：“学生为小王爷开的方子便是物证。小王爷在入狱之前，早已身中蛊毒，学生为他开方施药，是想保住他的性命。”
丁中打开案卷，从开封府仵作填写的尸单下面抽出一张略带褶皱的纸，道：“包大人已派人将药方送交本部。经过仔细查验，此药不仅无毒，还能为小王爷缓解毒性。”
“缓解毒性？”赵阔目光敏锐，逼视公孙策道：“你若无心害他，为何不肯为他解毒？”
公孙策道：“所谓医者仁心，学生虽不齿小王爷的所做所为，但也不忍见他饱受毒发之苦。”无奈一叹道：“只是，学生医术不精，无法为他解毒。”
“公孙‘先生’未免也太谦虚了。”庞吉语带嘲讽道：“你的医术之高，整个京城可谓无人不晓。你不肯为小王爷解毒，分明是想害他毒发身亡！”
“太师此言差矣。”王延龄道：“据老夫所知，小王爷所中之毒甚为怪异，以往毒发之时，连太医都束手无策。公孙策能为他缓解毒性，已实属难得。”
赵阔闻听，顿时语塞，转而对丁中道：“不管公孙策的医术能否为承责解毒，都一样能置他于死地。何况，那张药方是包拯派人送来的，他为袒护属下，难保不会作假。”
公孙策正色道：“本案与包大人无关，请王爷不要诋毁包大人的清誉！”
“清誉？”赵阔道：“倘若包拯真如民间所传，是明察秋毫、公正无私的包青天，承责也不会枉死在开封府大牢！”
“王爷息怒。”丁中道：“今日升堂是为查明毒杀小王爷的真凶，并非讨论包大人的官声。”
“丁大人所言甚是。”庞吉质疑地看向公孙策道：“不过，仅凭药方无毒，并不足矣证明公孙策不是真凶。说不定，他是待药熬好之后，暗中在碗里下毒。”
“不错！”赵阔道：“本王在睡梦之中，亲眼看见他把药碗交给承责，承责服药之后，当场毒发身亡。”强忍心中的悲愤道：“当时，牢头、狱卒全都在场，牢中人犯也能作证！”
丁中暗想：“公孙策素来精明，即便有心杀人，也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亲自动手。”而他身为主审，对于原告的“证词”又不得不加以求证，于是下令将开封府的牢头，以及当夜轮值的数名狱卒带上堂来。不料，他们的证词更加不合常理。
丁中深蹙白眉，望着下跪众人道：“你们是说，小王爷毒发前后，牢中之人竟然都在昏睡？”
“是啊，丁大人。”牢头禀道：“我们睡着之前，小王爷明明还好好的，可是醒来以后，他就……我们都没看见究竟是谁杀了他。”
“昏睡？”赵阔轻蔑笑道：“这个借口也未免太过牵强。”转眸对丁中道：“他们是开封府的属下，当然会包庇公孙策。丁大人不如问问牢中的人犯，或许能从他们口中问出实情。”
丁中点点头，吩咐衙役把关在赵承责对面的李氏兄弟和关在隔壁的陈安押上大堂。
李氏兄弟向上叩头之后，不仅说出了与牢头等人同样的供词，还说赵承责毒发当日，曾喝下赵阔送来的人参粥。
“这碗粥与小王爷之死有何关联？”丁中问道。
“回大人，”李雄禀道：“草民出身江湖，耳音向来很好，赵承责喝粥的时候，草民听见王爷在他耳边说，粥里放了柳玄通给他解毒的丹药。”
“柳玄通乃是千秋教门人，”公孙策补充道：“他给王爷的所谓‘解药’，正是害死小王爷的千秋教独门蛊毒。”
“胡说！”赵阔怒道：“为了开脱自己，你竟敢攀诬本王！”
“丁大人，”庞吉指向李氏兄弟道：“他二人掳劫老夫，原本死罪难逃，是包拯重罪轻判，才保住他们的性命。而且他们跟展昭交情甚厚，难保不会编造谎言，为公孙策脱罪。”想到陈安虽是掳劫他的幕后主使，却与包拯有不共戴天之仇，于是对丁中道：“依老夫看，此人倒有可能说出实情。”
“禀大人，”陈安忙跪直身子，一脸郑重道：“那天夜里，草民看见公孙策把一只药碗交给了小王爷，小王爷服下汤药，当场倒地身亡！”
此言一出，众人都是一惊。
公孙策万没料到，长久以来神智不清的陈安，竟然在这关键时刻，说出了对他最为不利的供词。
赵阔听到陈安之言，登时振奋不已，正欲催促丁中即刻治公孙策死罪，却听公孙策道：“陈安的兄长因行凶杀人，被包大人当堂正法，他对开封府可谓恨之入骨。”侧目看向庞吉道：“既然太师认为，李氏兄弟的供词不足为证，陈安的供词也同样不足采信！”
王延龄抚须思虑片刻，对丁中道：“此案错综复杂，虚实难辨。不如暂缓几日，待真相查实之后，再行审问。”
丁中心想：“这是皇上交办的案子，断不能有半点疏失。”对王延龄点头道：“就依丞相所言。”当下宣布退堂，将公孙策押回刑部大牢。
小顺子手握拂尘，带领子衿等人站在瑜华殿外，见展昭乘马归来，下跪行礼道：“叩见长孙殿下！”
“平身。”展昭方一下马，便问小顺子道：“白玉堂来了吗？”
“还没有。”小顺子接过他手中的缰绳道：“逍遥仙君刚才派人来说，他在玉清境没找到璟悦仙子，就往别处寻她去了，迟些时候才能过来。”
展昭摇头一笑，吩咐子衿道：“那就先更衣吧。”仔细想了想道：“就穿素白无纹的那件。”
“是。”子衿屈膝一礼，转身告退。
展昭踏入殿门，问小顺子道：“柳玄通的底细查得怎么样了？”
“已经查清楚了。”小顺子跟上他的脚步道：“原来，他就是十三年前，隐匿江湖的千秋教教主——裴荣！”
“裴荣？”展昭道：“难怪他如此精通邪术。”进入寝殿，继续问道：“他的上百教众是否也已进京？”
“这……”小顺子有些为难地道：“依照天规，上仙下凡历劫之前，不能探问凡间之事。关于柳玄通……奴婢能查到的，就只有这些了。”
展昭心下会意，于是不再问他。
子衿带领数名宫娥，走到展昭近前道：“请殿下更衣。”回眸看向一名宫娥手中的赤金托盘，伸手掀开了上面的丝绢。
看到盘中略显陈旧的绯红官袍，展昭眸光一喜，掀起另一个托盘上的丝绢一看，果然是他在凡间的四品官帽！
“这是何时取来的？”展昭问道。
小顺子笑着答道：“这是黎明之前，奴婢偷偷潜入府衙，从殿下的卧房取回来的。”
展昭听了，也是一笑。
待衣冠穿戴齐整，展昭习惯性地捋顺垂在左肩的红绳，问道：“钟义现在何处？”
“在后园浇灌花草。”小顺子道：“奴婢知会过园中管事，让他不要为难钟义。”
展昭点点头，迈步走向殿外道：“随我去看看。”
瑜华殿的后园，虽不及钦安宝殿那般宏阔奢华，然而方圆之广，较之凡间的御花园，更胜十倍有余，园中仙葩瑞草皆是天界奇珍。
踏入高约五丈的青玉园门，展昭红衣飘飞，跃上金顶琼楼，遥见钟义身着粗布灰衣，脚瞪薄底草鞋，手提两只沉重的水桶，走向远处的不惑仙草。
展昭飞落琼楼，站在系着宝蓝纱帐的珊瑚红亭近旁，望着面前的灰衣背影道：“钟义！”
钟义神情一滞，回过身来一看，惊见来人竟是展昭，连忙放下水桶，跪地磕头道：“叩见长孙殿下！”
“起来吧。”看到他身上的水渍和沾满泥土的草鞋，展昭不解道：“以你的法力，浇灌园中花草，可谓轻而易举，你何必亲自动手？”
钟义低下头道：“奴婢守护殿下不利，以致殿下被恕德天王所害。虽然陛下宽宥，免了奴婢的死罪，奴婢心中却愧疚难安，若是不受些苦，如何才能赎罪？”
展昭垂眸道：“恕德之事与你无关，你不必自责。”看着他头上的汗珠道：“浇灌花草之事，着实非你所长，不如换回以前的官服，继续做掌事太监吧。”
钟义听得一愣，怯生生地道：“可是……奴婢被贬为杂役，是陛下的旨意……”
展昭淡笑着道：“方才我在通明宝殿，已向外公请旨，免了你的责罚。”
钟义大喜，慌忙跪下叩头道：“谢殿下恩典！”
展昭道：“这是外公的旨意，你该感激外公才是。”
“是，殿下！”钟义面朝通明殿道：“谢陛下恩典！”恭敬叩头之后，忙又回过身来，向展昭叩头。
展昭扶他起身，笑容和暖道：“从即日起，小顺子便要随我下凡，在他回来之前，就由你来代他，做瑜华殿的总管。”
钟义当即拱手，深深一揖道：“奴婢遵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