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02.24
我骗自己说写点东西会好一点,然后开始在床上用手机码字。
在过去的几年里“写东西”似乎是唯一让我全心全意去做的事情。
那时候我会在晚饭后把睡觉之前所有的事做完,然后打开电脑敲敲打打删删减减,用三四个小时搞出那么一两千字,然后心满意足的睡觉。
好像我这一天其实只是为打这么些字。
有人说我是文青,爱好文学,我知道那已经是对我的美化。
我不过是一个社交能力低下的话痨罢了,文学水平的上限就是没读过多少书的工科大学生。
我对文字的情感算不上热爱,也早就不是喜欢,它更像是低血糖发作时的巧克力,好不好吃是另外一回事,主要用来保命。
我听人说,一个年轻人如果二十多岁一事无成,那他多半会幻想自己是个作家。
这种幻想我虽然在后来反复提及,却早在小学毕业时就承认了它的虚妄。
我曾以为只有那些文字是与世无关的、属于我一个人的东西,其他的不过是我对这个世界的敷衍;
后来才发现恰恰只有那些文字才是我与这个世界的交互,其它的不过是这个世界的自我衍生物,那些社会定义的空虚与真实跟我这个载体没什么关系,我毕恭毕敬战战兢兢却又打心底里用敷衍的态度遵循着流行的规则,只是不想徒惹麻烦罢了。
他们所说的生活更像一件差事,我的生活其实不过是一些梦与字。
当我把那些字发出去的时候我会想,自己是在哗众取宠还是顾影自怜?它们是我最后的精神寄托还是与社会唯一的真实交互?
我慢吞吞的在学校里转了一圈,只想找一个相对封闭的没人的角落坐一会儿。
唯一比较符合条件的是卫生间。
我进去就看见最显眼的地方留着一团不可描述之物。
我冲了好几次,没冲下去。
睡了一下午,起来坐了好久才鼓起气来去吃饭。年纪大了总犯困,一天得睡十几个小时,一堆莫名其妙的事等在那里,看着就瞌睡,睡醒了还在。
也许我是个懦弱的人,总想着逃避什么。
逃避就逃避吧,反正也躲不掉。
吃饭的时候会想起阿飞,硬生生的把饭嚼碎,咽下去。
他需要那些饭的能量,剑在他手里,他有事要做。
我要做的事好像还有好多,却一时都想不起来;不过也没关系,吃饭倒也是一件事,相对最容易的那件。
有时觉得,自己这辈子从表面上看,也算是相当顺遂。
只可惜里子亏尽了。
大抵是尽心尽力做了十八年演员,又连滚带爬当了四年混子,终于没心气演戏也再难混下去。
恬不知耻地算了一笔账,觉得倘若现在把自己送走,父母的后半辈子似乎能活的更舒坦点。
可是他们还是会伤心。
于是喜欢上了睡觉。
听人说,人死即大眠。那睡一觉也算是小死了一回。
我早早上床,对世界摆出一副“我已经死了”的姿态,又不愿意直接睡着,免得下辈子来的太快。
我拿起手机,点开游戏,盯着界面发会儿呆,再退出去;打开小说,对着第一行看了半天,然后关掉。
于是我打开便签胡乱地写了一点字。
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