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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霖】Don't save me

2022-08-28 08:34 作者:笙声阿苼  | 我要投稿

      *疯疯癫癫贺✖无辜受害翔

    *全文荒诞,脏乱,神经,发疯向文学

  *本文没有第三者

       *贺峻霖为第一视角


  那年冬天的城市比往常要冷很多,围巾被风粘在脸上。我的手冻僵了,那时我就想,这双不干净的手,大约再也不能碰其他地方了。


  路灯昏暗,带点暖调的橘黄色下,我穿着破烂不合身的白大衣等车——或许不能叫白大衣了。我带着它四处奔波流浪,白色变得浑浊起来,溅到油星,泥土,铁锈。我想应该还有一块地方不幸地被撕破,因为那里真的好冷。


  我大概活不了了,我什么都没了。


  211路很快就来了,我上车,司机带着酒瓶底一样厚的眼镜打量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现在公交车还要登记信息,但我可不能配合他工作。于是装着有人叫我,我转身离开,又藏进暖橘调的灯光里。


  我猜司机的度数肯定不止800度,不然他怎么会看不出我是谁。


  我是贺峻霖,从前是,现在大家似乎更喜欢称我为杀人犯。


  手起刀落,从我用菜刀砍上我父亲的脖子开始,我再也不能做个人了。


  有天我梦见严浩翔,严浩翔笑话我,他说你现在像个老鼠,卑微,不堪,住下水道只为活着。我恨不得冲上去给他一巴掌,拽着他的头发穿过一切的一切回到故事起点。


  严浩翔,你看看,这才是我。


  我真的住在下水道,我真的和老鼠一样苟且地活着。我从来没有变过,把“过去”去掉,贺峻霖的卑微是进行时的。


  可惜我没有这么做,因为严浩翔在讽刺我以后就把外套脱下来,严严实实拢在我冻伤的身体上:“回来找我吧,贺峻霖。”


  他这样讲,但我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我只知道好暖,好久没这样暖和。好像睡在那些欧洲宫廷童话里,那些佣人用鹅毛铺起的高脚床上。


  我看到严浩翔的脸渐渐扭曲,拧成一股漩涡慢慢远去,耳边响起噼里啪啦的声音,外套也不暖了,我睁开眼想骂人。


  十几年的语文功底浓缩在嘴边又被硬生生咽回去,眼前的保安高大健壮,和以前那座危楼的老大爷看门人一点都不一样。


  我贺峻霖向来知错就改,不打就跑。趁着天色还没亮,欺负保安眼花,我一路道歉小跑。看来又得换个地方活着了。


  很累,算算日期,严浩翔应该准备出国了。


  他家有点小钱,送唯一的儿子去欧美读世界五百强大学不是什么问题,唯一的问题就是我再也见不到他了。


  有点难过,严浩翔可能要到我被执行死刑才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大概会觉得恶心?严少爷这么自视清高的人居然谈了个贱种,他大概想重开一局。


  就这样念叨着,慢慢翻过两省的分界线。这条路我走了快一个星期,如今天光大亮,眼前的野草疯长,迎着寒风脆生生地活着。


  它们大约和我一样,妄想着用最后的生命换一场肆意妄为的故事。想到这,我就不介意它们用干枯的锯齿折腾我的小腿了。我也小心走着,意图让这场疯狂持续地久一点。


  清醒软弱畏缩好久,我也想做个疯子。于是我不合时宜地想拥有一片花园。像中世纪欧洲电影里那些贵族一样,我爱浪漫,我把浪漫封印在危楼的每条砖缝里,于是砖缝长出小草野花。


  我在无数次发呆的时候幻想那些野花就是花园,我在雕刻着精细花纹的秋千上坐着,膝上摊着泰戈尔的飞鸟集。


  上面写:使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


  做不了夏花秋叶,那就做冬天的一片雪,纷纷扬扬一场,让所有人因我而浪漫。


  一边走,我一边自言自语:“或许花园里应该再建一间亭子,就在西南角,四周种蔷薇。我可以和我的爱人在那里谈情说爱。”


  爱人……严浩翔吗?


  不会的,我永久失去他了。


  我又回到自己的花园里。贺峻霖是个疯子,有次被严浩翔撞见我在自言自语,他这样骂我。


  我没有否认,但我也不赞同。人身上最为恒久与稳定的是求生,贺峻霖怕死,于是构造了一场精神世界。那里什么都有,包括我的高脚床,花园,严浩翔,以及一切能满足我发疯欲望的东西。


  带着我的花园,我又走了好久好久。四处都是我的通缉令,照片好丑,那些把我写的好不堪。圣诞夜钟声响起,我败落在一家小酒馆门外,风雪狼吼般卷过来。我敞开怀,来吧,这次我不反抗你了。


  闭上眼睛,幻想严浩翔坐在我身边,他像往常一样跟我讨论出国以后的准备。其实他讲的那些我都没听过,但这不妨碍我眨着眼睛听他讲,偶尔自己也胡说两句。


  如果没有那个酒鬼,我想我也有美好明天。


  身边传来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接着是打火机,火苗燃烧,跳动,刺破空气的流动。我闻到香烟味道,很呛,于是我睁开眼,看到一位好像上世纪欧洲贵族的老先生。


  “不好意思,先生,我是不是打扰你了?”老先生开口,我目测他大约有四十几,中文尾声上翘一点标准的英式发音。


  “没有,您随意。”


  老先生很健谈,他吐一口烟圈,问我是谁,在哪?去哪?做什么?他问的很多,我问的同样很多。我也问他,是谁,在哪,去哪,做什么。


  显然,他比我坦荡,他姓艾尔,英国人,做一点烟草生意。我猜肯定不是一点,但我要回答他了。我说我姓贺,坎贝尔家族后裔,作家,哲学家。


  艾尔先生不信,他打量我,然后把烟掐死。


  “我想我一定比您认识的那些作家哲学家各种各样的名人要伟大的多。我做了一件很疯狂的事情。”感受到他的目光,我坐起来脸上得意的神情骄傲地说着那些过去。


  我不想再出逃了,让我最后疯狂一次。


  艾尔先生很好奇,他叫人从酒馆拿出一瓶酒递给我,天上风雪飞扬,我想这也足够浪漫。于是打开塞子,一口闷。酒精上头的速度比我想的要快,我的脸很烫,我开始结结巴巴地讲故事。


  故事很乱,有工厂冒烟的烟筒,有红色高跟鞋,女人,有颐指气使的男人,哭泣的女人和冷眼旁观的小孩。有破旧的出租屋,永远擦不干净的油渍和大片大片脱皮的墙。


  又闷一口,酒已经见底了,故事换了个男主角。破旧的出租屋迎来春天,这次换成矜持的男人和风情的女人,礼花,鞭炮,廉价的白纱裙。


  我感受到艾尔先生抱住我,他怀里很暖,接着酒劲,我昏睡在暖和的怀里。


  睁开眼,是我从没见过的天上人间场景。纯白色的床,墙壁,发亮的皮质沙发上坐着艾尔先生,他身边搭着我的白大衣。


  “无意冒犯但是,贺先生昨天睡着了,我做不到无视,就把你带回我的酒店了。”艾尔先生这样讲。借着清晨的阳光,我终于能好好地看看这位先生。


  狭长的脸,深邃的眼。还有英国人标配的鹰钩鼻,算不上好看但确实是岁月沉淀下来的智者。艾尔先生穿着黑西装,白衬衫上有两条拎住西装裤的绑带。他确实很瘦,但不是我这种营养不良。我猜他的体脂率肯定低于百分之十,和严浩翔一样。


  他的声音低沉,讲话温柔又严谨。大概是刚学会中文,遣词造句非常正式。他说话很慢,会在一些我想不到的地方短句,这是一种来自高层人士对底层的压迫。


  这是一位非常有钱有权的先生。


  “贺先生昨晚跟我讲了很多,同时,我也看到酒店大堂的通缉令。”艾尔走过来,手上拿着那张很难看的通缉令,“如果我把贺先生交给警察,我想这应该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不,求你,别!”我有些慌,自首和检举是两个概念,我还不想让自己脏的那样彻底。


  “不如这样,贺先生,你跟我回英国,我会帮你把事情解决。”艾尔挑眉,透过他浓密的眉毛,我看到那双棕色的眼镜闪着光,一些狡诈阴险的光。


  英国有些名声大地离谱,我摸了摸自己这张脸,严浩翔也爱我这幅皮囊。


  “如果可以的话,我很愿意,先生。”我摸上艾尔的手,动作轻佻又暧昧。事实上,我跟严浩翔这样很多次,只是每次他都停下:“贺儿,等以后。”


  我们叛逆地很守规矩。


  艾尔反握住我的手,拉着我离开这里。


  我人生中第一次坐飞机,是艾尔的私人飞机,这位英国绅士似乎比我想的要有钱太多。他带我住进了他的别墅,别墅的装潢很浪漫,浪漫又充满野性。好像天生就属于我,也属于我爱的人。


  艾尔雇了一个双语管家,把我扔在城堡,然后自己又登上去法国的飞机。这样正好,我想。我换上艾尔先生准备的衣服站在落地镜前,很精致,精致地像橱窗里摆放整齐的洋娃娃。


  我这辈子也没穿过这样好看的衣服,窗外阳光灿烂。我撇下管家,慢慢走过旋转楼梯,推开大门。我终于看到在很久很久以前,只存在我脑海里的花园。白蔷薇,山茶花,玫瑰花,还有太多我不认识的东西。


  我真切的认知到,我真的从那间出租屋里摆脱出来了。我终于不用为了生计发愁,而是可以过上富足的精神生活。


  艾尔不常回来,但他一回来就要拉我去卧室。艾尔喜欢吻。他喜欢吸/吮我的上嘴唇,过程强势又温柔。每每吻到我窒息扭着身体躲避,他也要继续吻,然后笑着看我在他/身/下大口喘气。


  他出门时也要吻我,只不过他吻的优雅冷静,转身离开后只剩下我在原地腿软。


  这样的生活我以前实在不敢想,可我如今安安稳稳地过了三年。和我想的一样,坐在花园的秋千上翻看飞鸟集。


  “你看不见你自己,你所看见的,只是你的影子。”


  艾尔又离开了,他这次去日本。我像往常一样送他离开,拥抱,吻别。艾尔塞给我一张卡,他大概知道我上个月又报复性消费了。


  “不需要替我省钱,我赚钱的目的就是为了你。”


  我看着飞机起飞,心里空了一块,紧接着是一阵心虚。如果我没记错,严浩翔的留学计划在英国。


  可我已经三年没有见过他,三年里一直爱着他。


  我想这一切该结束了,于是我铺上纸,准备给艾尔写信。他浪漫地不成样子,坚持用书信来表达爱意。


  只是很可惜,这次不是爱,是离开。


  钢笔“啪”一声放下,我吹干信纸,把它塞进信封里。正想吩咐管家寄出去,可是他却急匆匆进来,说艾尔先生来信,病倒在日本。


  我很着急,想飞过去看他。可是信上让我不要乱走动,让我记得我是谁。


  那晚的床冷的很,我好像又回到那个冬天,我穿着白大衣躲在暖橘色灯光下发抖。


  夜里被风吹醒,我睁开眼,眼前是破败的房间,门窗封地严严实实,只有右上角很高的一个小窗口被风吹开,我大概是因为这醒的。


  可是我又想,这不对,我应该睡在英国的别墅里,而不是在小房子里。


  大概是做梦吧。我又睡过去,再次醒来,果然是柔软的高脚床,四周橙色帷幔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我却有些想骂人。


  于是我提笔,给艾尔写信:“我昨晚睡得并不安稳,梦见我们遇到的那天,梦见我被关在牢房里。唯独没有梦见你,我亲爱的艾尔。我想大约是帷幔导致的,它和我那天遇到的灯光实在太像。”


  洋洋洒洒三张纸,我把信寄出去。很快就收到回信,跟着回信一起来的还有施工工人,他们把帷幔拆掉,换成深蓝色的。


  艾尔在信里写:我咨询了医生,他们认为深蓝的的有助于睡眠。祝好梦。


  不过随口一说。


  十月,艾尔去世在日本。


  消息传回来的时候我依旧坐在别墅里,我依旧不能去任何地方。到那时候我才意识到,我只是把自己从世界的牢笼关到了别墅的牢笼里。


  我甚至不能去参加他的葬礼。


  这样不行,于是我想尽办法逃出去。


  艾尔死后的第七天,我把严浩翔带来了。严浩翔翻过别墅围墙,摔倒在花园里。


  那天是大暴雨,枝叶把严浩翔的脸划破,雨滴打在身上的每一下都让人发抖。我把严浩翔带进房间,严浩翔却一巴掌过来。


       后续不过审,需要请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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