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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行之旅
输入完最后一行字后，吴清风停下了敲击键盘的手。就在刚刚，吴清风完成了他的研究生论文，并把它拷在了一个精致的U盘里。
“总算可以休息一会儿了。” 吴清风长舒了一口气，顺手端起桌子上还没喝完的的速溶咖啡，细细品了一口。接着将身体往后一靠，就落在办公椅的靠背上，整个人半躺着，神情很是惬意。
但吴清风的生活却谈不上半点惬意，他只是一名普通的大学研究生，每天忙着搞课题写论文，给老师当廉价劳动力。但与其他的研究生又有所不同，吴清风更穷一点。一间十几平米的出租屋，一张木板床，一台电脑，还有堆了一地的快餐盒，这些几乎是吴清风的全部家当了。
不过吴清风并不在乎，因为他今天刚刚写完了自己的研究生论文，现在正躺得舒服，想象发表论文之后的生活。
现在正是深夜，窗外是一滩墨水的漆黑，偶尔漏点风进来，扬起一地的垃圾和腐烂食物的气味。自从吴清风停止敲击键盘之后，四周又重新凝固起来，像沉入了湖底一样。
“咚咚咚”，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打破了这深夜的沉寂。吴清风被吓了一跳，深更半夜，怎么会有人来找一个穷酸书生？况且自己一个人来到这座城市读研究生，无亲无友的……吴清风有些害怕了，身上的汗毛立起来一片。
“咚咚咚”，敲门声再次传来。
吴清风从办公椅上站起来，把手中的U盘握紧了几分，另一只手顺势抓起了桌子上的圆珠笔，紧张的盯着门。
“咚咚咚”。
已经是第三次响起敲门声了，吴清风把身体弓了起来，使全身的肌肉绷紧，就像野猫在遇到危险时一样。
但出乎吴清风意外的是，这次的敲门声一结束，就从门外飘进一句温柔的女声。
“您好，吴老师，请您开开门好吗？”
“吴老师”，听到对方这样称呼自己，吴清风悬着的心稍微落了下来。可吴清风想不明白，自己一个人在这座城市，有谁会称自己为“老师”？“难不成是上次那个项目的志愿者？”吴清风心里正思考着，门外又传来了少女温柔的声音。
“吴老师，我知道您在家里，现在我要开门进来了，请您不要害怕。”还不等吴清风作出反应，下一秒房门就被打开了。站在他面前的，是一名十七八岁的少女，披散着头发，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实在是不好意思，吴老师。刚才敲门您一直没有回应，所以……”
“你是谁？”不等少女解释完，吴清风直接打断了她，语气里透露出一股冰寒。但实际上吴清风心里却很害怕，因为他发现，刚刚少女打开的这扇门，竟然没有一丝损坏的痕迹——这有些超出他理解的技术范畴了。
“啊，我，我叫水星。”
说完，少女抬头望向了窗外。
吴清风却皱起眉头，像警察审视犯人一样盯着眼前的少女：水星，是真名。还是指天上的那颗，还是说这是一个代号？
“可惜，这里也看不到……”少女轻轻叹了一口气，将目光从窗外移回。
“继续回答我，水星是你的真名，还是代号？还有，你来找我的目的，以及你是怎样做到这个的？”吴清风一边说着，一边指向了刚才被少女打开又关上的门，没有丝毫损坏痕迹的门，然后冷冷的抛出一句话，“我可不记得我有过什么备用钥匙。”
少女微微一笑“水星是我自己的名字，也是这次计划执行者的代号。至于我为什么能开这扇门，就像这样……”说着，少女露出自己洁白的手腕，上面戴着一个黑色的手环。她将手环靠近门把锁，然后扭动了一下，“啪嗒”一声，门又重新被打开了。
吴清风怀疑自己还在梦里，手指用力捏住了U盘的棱角，一阵刺痛从指尖传来。“这不是在做梦……”吴清风自言自语到，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但这一切却都真实的发生了。
吴清风用手撑住桌子，继续发问，“你刚刚是使用那个手环把门锁打开的吧，我好像还没听说过类似的技术，瞬间开锁，而且不需要接触门锁。”
“对于您来说，这的确是一项还未出现的技术，但在对于我们来说，像这样的技术早就已经被淘汰了，只是在这一次行动中，为了打开您的房门才重新使用上。”
“你们？淘汰?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还有你上一句话中提到的‘这次计划’又是什么？”他一脸古怪的看着少女。
“是指逆行计划，至于我为什么用‘还未出现’这个词。”少女在这儿顿了顿，不知道是不是吴清风的错觉，他感觉少女说这句话的时候多了几分坚定。
“因为，我来自未来。”
“呵呵，你以为我会相信吗？”吴清风双手一摊，发出一声冷笑，语气中能听出来明显的挑衅， “就凭你高超的开锁技术？”
“我知道，单凭这项技术是无法让您信服的，但如果是这个呢？”
说完，少女抬起手臂，轻轻转动了一下手环，瞬间就在空中投影出了一个全息屏幕。要知道，此时的吴清风可是裸眼状态，而这样不借助投屏的全息屏幕，实在又是一项不可思议的技术。
“这是等离子全息影像”少女缓缓解释道，“通过手环喷射出等离子体，经过一定的计算排列而成。”
但是现在，真正令吴清风震惊的不是这项技术，而是眼前的屏幕上，赫然显示的一排大字：
“关于弱电流刺激对大脑皮质的影响和对新神经突触的建立作用研究”
——那正是吴清风刚写完的论文的标题！
“吴老师，请问需要我往下翻吗？”
吴清风简直不敢相信，他瞪大了眼睛，仿佛要把眼球挤出眼眶，脖子上的青筋一根根暴起。
“你剽窃了我的论文！”
“我并没有那样做。吴老师，您心里其实很清楚，在写这篇论文的时候，您特意切断了通讯网络，就是为了防止论文被窃取。而现在，这篇论文只存在于您手中的U盘里。”
“哼，根据你刚才的表现，我可不敢保证你不会有什么别的技术，能隔空复制我的论文。毕竟时间旅行这个说法，听起来好像更荒谬些吧。”
“那如果我说，您写完这篇论文后，并没有打算将论文交给学校发表，而是决定去找到现在正在中国科学院工作的大学同学。您想走个捷径，让他帮您发表在科学院内部的杂志上。对吧？吴老师。”
说完，少女停止了投影，将双手轻搭在身前，眼睛深邃的黑色，是标准的东方人的眼睛。在听到自己的算盘被眼前的少女打烂后，吴清风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全身的力气也被抽掉了一半——少女说对了，他害怕学校像以前一样，强行买走论文，然后以再某个荣誉教授的名义发出去。对于他来说，这才是剽窃，这才是强盗，披着文明外衣的强盗！
“您应该明白的，不会有什么技术能够像这样直接读取人的思想，除非……”
“除非我已经这样做过了。”
说完这句话，吴清风用尽了剩下一半的力气，瘫倒在椅子上。他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么多年来，他一直省吃俭用做课题搞研究，写出来的论文却一次又一次被学校以“太年轻”为理由，转给了那些“老教授”去发表。而这一次可以说是走后门的路子，是他实在不想再看到，自己的研究成果被强抢了去。
可如今，他的一切再一次从手中溜走。他已经完全相信了眼前的少女，水星，是来自未来的人。但吴清风却没有半点兴趣——自己人生的一切努力都得不到肯定，时间旅行还有什么意义？此时的吴清风，就像是被连根拔起的一株狗尾草，蔫黄着低垂着头。
“看来您已经相信我了，吴老师。”对此水星有些意外，但很快就镇定下来，并向吴清风伸出了右手。
可没想到吴清风直接甩开了水星伸出的手，恶狠狠的说：“你还想和我握手做什么？我已经没有什么价值了，既然拿到了我的论文就赶紧走，不要在这里假惺惺的演戏。”
水星连忙摆摆手，“不是这样的，吴老师，您误会了。我来这儿并不是想窃取您的研究成果，而是，而是……”话说到这里，水星却有些犹豫了。
“而是什么？”
“而是来阻止您发表这篇论文的。”
吴清风有些懵了，他艰难的咽下一口咖啡，低下头，陷入了沉默。过了许久，吴清风才把头抬起。
“为什么？”
“这要从您发表完论文后说起了。”
水星撩起两侧的头发，整理了一下思绪，继续说到：
“正如您计划的那样，您的论文后来发表在了科学院内部杂志上。后来，一位院士找到了您，希望与您合作，将这项研究继续下去。
他是这样说的：‘吴先生，您的论文里提到，从目前的研究成果来看，弱电流刺激能小幅度提高人脑的记忆功能。我想请您继续这个项目，我们科学院会提供必要的支持。我想您应该能预见到，这项技术成熟之后，会对社会带来多大的帮助——或许，人们将彻底告别死记硬背知识理论的时代。’”
“然后，您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是的，我的确会这么做。”吴清风点点头，示意水星继续说下去。
“我想也是，后来，有了科学院的支持，您的研究很快就取得了成果。‘弱电流记忆法’就是以您的研究作为理论基础而创造出来的一种学习方法。借助弱电流的刺激，人们可以在很短的时间里彻底地记住所学的知识。即使是一名普通的小学生，在弱电流记忆法的帮助下，也可以在三个小时之内背下《时间简史》，并且不会遗忘。”
吴清风有些赞许的点点头：“的确是很让人惊讶的速度，三个小时，换做是我，肯定连看都看不完《时间简史》，更别说背下来了。”
“是啊，在一开始，人们都对这项技术满怀期待，希望能从此踏上科学发展的超级高速公路。”
“嗯，这的确有可能。毕竟在知识记忆这方面节省了大量的时间，就可以把更多的时间投入到理论实践这个部分了。”
“正是如此，而且这项技术发展到后来，已经能够直接在大脑中进行实践模拟训练，普通人甚至只需要坐着被电流刺激几个小时，就能直接送去组装C919。”
“那你为什么还要来阻止我发表这篇论文？”
“吴老师，您忽略了一个问题。一个致命的问题。”
“一个我们所有人都忽略了的问题。”
“在一开始，人们还沉浸在未来能够光速获取知识的喜悦中时，却忽略了，即使是现代社会也依然存在的现象——有的孩子坐着小轿车去研学旅行，而有的孩子却必须走上好几里山路才能有最基本的书读。”
“你是说，这项技术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用上？”
“是的，准确来说，是只有富人才用得起，就算是中产阶级家庭，接受一次弱电流学习的费用也是天价的。”
“这不公平，这违背了这项技术的初衷。”
“我想您应该明白这个道理，吴老师。一项技术技术刚研发出来，无论它多么廉价，也不可能让所有人同步使用。况且这项技术本就十分昂贵。”
“富人想让自己的孩子更加优秀，更优秀的富人孩子，又能赚取更多的资源，成为更富有的富人。他们没有做错什么，甚至他们得来的一切都是合法的。”
“可这打翻了教育的天平。”
“很抱歉，吴老师，可事实就是如此，教育的天平已经被打翻了。后来的社会，富人的孩子越来越聪明，普通人家的孩子相比之下，只能一天一天的变笨。之前人们说知识改变命运，现在却截然相反，知识成为了普通人命运的枷锁，普通人根本找不到工作。因为科技的飞速发展，各行各业都被人工智能取代。虽然社会经济和科学的确获得了前所未有的爆炸式发展，可贫富差距也是前所未有的，而且还在恶性循环中。”
“而我就生活在这样一个时代。经历了半个多世纪，科学已经发展到了恐怖的地步。人们已经可以初步穿越时空，成为时间旅行者。而社会也发展到了一个更恐怖的地步，几乎所有的财产被富人掌握，而他们仅仅只占了社会总人口的千分之一不到。政府已经无力干预，穷人只能靠着富人的施舍活着。”
吴清风若有所思的托住了下巴：“所以你回到了现在，想要阻止我发表论文，正如你就站我面前。”
“是的，政府和组织为了拯救人类社会，集中了所有资源，制定了‘逆行计划’，将我传送回您还未发表论文的时候，来阻止您发表这篇论文。”
“逆行计划，听起来很有诗意。你的名字也和这个计划有关吧。”
“是的，很久以前人们就观测到，水星会出现逆行现象。就像我沿着时间的河流，逆行而上一样。”
“可你凭什么让我这么做？为了你口中的人类的未来？那些和我都没关系，我甚至还有些厌倦了人类，厌倦他们为了自己的名誉和利益，去埋没一位又一位的人才。而且我想，我发表了这篇论文之后，应该会成为你们那个时代的富人之一吧。”吴清风半边嘴角微微抽动，用不可否认的眼神看着水星。
这次是水星陷入了沉默，过了很久，她才缓缓抬起头来，她的眼眶有些泛红。
“吴老师，我本来以为您会帮助人类的。后来您的确成为了富人，您的研究成果称为被人们称为‘新世界大门的钥匙’，您也是为数不多的，对穷人友善的富人。您的研究的确极大的推动了科学进步，我们不认为是您是导致社会瘫痪的罪人，这是我们自己犯下的错……我们所有人都很尊敬您，但是我真的没想到您竟然会这样说……”
吴清风仿佛听到水星在抽泣，她深邃的眼眸周围闪着晶莹点点，像天上的繁星围绕着红色星云的宇宙。
“对不起，吴老师，但我们更需要一个能和谐发展的社会，即使它只能像蜗牛一样前进，可总归是有希望的。因为我们所有人都很尊敬您，所以逆行计划明确指出了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伤害您——可是现在，我不得不这么做了。”说完，水星将右手伸向了手环……
“哈哈哈哈哈，看来你还不明白……”吴清风突然大笑起来，这让水星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明白？吴老师，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水星歪着头，凑近了吴清风的身边。
“坐。”吴清风起身，将椅子让给了水星，自己则端起剩下的半杯咖啡缓缓踱步，最后停在了窗户前，凝视着窗外无尽的黑夜。
“吴老师？”水星轻挽着头发，微微探出身体。
“我问你，如果我按你说的那样，没有发表这篇论文，社会将如何发展？”
“社会将不会有任何变化，依然按照之前的发展路径前进。”
“那我可不可以这样说，人类不通过弱电流学习法，或许永远都无法掌握穿梭时空的理论和技术，甚至这么一个‘愚笨’的大脑，就是穿梭时空的理论摆在人类面前，人类都无法理解。至少在你生活的那个年代，时空穿梭技术是不可能被研究出来的。”
“我还是不太明白，这不正是计划希望看到的吗？”水星摇了摇头，脸颊旁的刘海晃动的像瀑布一样。
“也就是说，到那时，不可能会有逆行计划的诞生，也不会有一个叫水星的姑娘来找我。而我，如果没有遇到你，注定是要发表这篇论文的，这样就产生了因果悖论。”
“可是……”水星站了起来，她想走到吴清风身边，但却不敢迈出去。
“所以，逆行计划是不可能成功的。就好像水星逆行一样，水星从来都没有改变过自己的运动轨迹，只是在我们看来，她好像往回走了一样。可实际上，水星该怎么走还是怎么走，她会一直这样走下去，谁也不知道她最终的归宿。”
“自从我们相遇，或者说，自从你敲响这扇门起， 这个世界就分出了两条时间轴——这很容易理解，既然空间可以多元化，时间轴应该也可以，你认为呢？”吴清风转过头，看向水星。
“好像，我们的世界有类似的理论。只是涉及到时空的理论，我们穷人一般接触不到。”水星用手托着脸，一副若有所思，又有些忧伤的神情，“而且，穷人的脑子不够聪明，即使接触到了，恐怕也是一知半解。”
“看来你们那个世界的穷人并不比我们聪明到哪里去，我甚至可以大胆推断，你们那个世界的穷人整日都在忙着活下去，认为思考只是那些富人该做的事，思维能力都严重退化了。”
“我……我承认，我们中绝大多数人，一辈子都没接受过弱电流学习法，就算偶尔有一两次机会，大概也是放在学习怎么赚钱，怎么活下去上面了。”水星轻轻咬住了嘴唇，“所以，吴老师，您的意思是？”
“你想过来，就过来吧。”吴清风对着水星招了招手。
“好的，吴老师。”水星乖巧的点点头，走到了吴清风的身边，她走起路来轻飘飘的。
“你觉得，占据绝对优势的富人，有可能会放弃他们拥有的财富和智慧，任由你们回到过去阻止这一切发生吗？而这一切，只有一种解释。”
“自从你敲响这扇门起，世界就分出了两条时间轴。原来的那条时间轴，我和你不会相遇。我会继续发表论文，富人会继续变得更富，穷人继续变得更穷，社会的发展不会受到逆行计划的影响。这也就是为什么，那群比你们聪明得多，掌握着绝对资源和优势的富人，会放任你们进行‘逆行计划’，甚至还会有’大发善心‘的富人来帮助你们。或许这条时间轴继续前进，也会出现新的‘逆行计划’来阻止我发表论文，但只不过是再次发生了同样的事情而已。”
“那我是不是永远都无法完成任务，拯救人类社会了？我，我的爸爸妈妈，我的朋友们，那个世界的人们，都还在等着我回去呢。”水星几乎哭了出来。
“对于那一条时间轴来说，的确如此。还有，现在的你也回不去了。”
此时的水星再也站不稳了，她靠在吴清风的肩膀上，哭出了声音，娇弱的身躯止不住的颤抖。
吴清风摸了摸水星的头，“我说过，让你坐在那儿的。”
“不好意思，吴老师，我……”
“没事，这样也好。”
“可我，我们已经没有希望了。”
“不，我们还有希望。”
水星有些震惊，从刚才开始，她太多太多的认知和信仰都被颠覆到不能再颠覆的地步了。而现在，眼前这个男人又告诉她，还有希望。仿佛是在说，“不，还不够，还能再颠覆”。但水星抬起头，看到吴清风仰望夜空时坚毅的神情和深邃的眼睛，她选择了相信。
可是下一秒，吴清风就把手中的U盘扔进了咖啡里。
“吴老师！”水星惊讶的叫了出来。
“你看到了，这就是希望。”吴清风转过头，对水星微微一笑，“我选择了销毁论文。”
“可您不是说过，这样做是改变不了什么的，只会白白浪费您的心血。”
“不，你认为我做研究写论文，偷偷摸摸的找后门发表是为什么？财富？地位？都不是，我想要的，只是一个肯定——我想看到，是我自己，和我的研究我的理论一起得到肯定。我是一名学者，对于一名学者，没有什么比让人们记住自己和自己的理论，并印在教科书上更值得去追求了。而现在，你靠在我身边就是最好的证明，我的研究已经得到了人们的认可，我付出的心血现在已经得到了回报。”
一缕微风吹过吴清风的衣襟，撩起水星披散的秀发，“呼呼”声吹来了半分钟的沉默。
“所以我选择销毁论文，给人类一次机会。或者说，给现在这条时间轴上的人类一次机会。”
“你的意思是……”
“你，还有我，不，是现在的你和现在的我，正处在新的时间轴上，而在这条时间轴上，人类有了一次后悔的机会。”
“这样不会像原来那条时间轴一样，产生因果悖论吗？”
“不会的。”吴清风从咖啡里捞出那块U盘。原本精致的U盘，此刻里里外外都浸满了咖啡，已经不可能再读取信息了。
吴清风对着水星晃了晃手里的U盘。
“正如你所看到的。”吴清风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我已经做到了。”
窗外是一滩墨水的漆黑，少女靠在男人的肩膀上，湖面吹起了微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