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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宗襄悼大王实录(庚)

2023-11-15 08:59 作者:拉失德史  | 我要投稿

夏四月

4月1日

○甲寅朔,雨雹。传于承政院曰:“凡士大夫,嫡妾之分甚明,而宗亲则名分不严。自今宗亲嫡妾子辨明时,承政院详察。”又传曰:“自今每日当直都摠府及兵曹堂上中三人抄启,受点一人,为主将统察。”

○初,义禁府启目,不使印,命司宪府鞫之。宪府核该郞郑穗,请坐以制书有违律。至是,命罢穗职,提调任元浚、金吉通、高台弼等避嫌。传曰:“毋嫌。此等事,殊无敬上之义,故姑罢穗职,以戒后人,然行将用之。”

○郑同回自信川,沈绘出迎于迎曙驿,还至弘济院设宴。遣都承旨权瑊,赍宫酝迎慰,昌宁君曺锡文亦往赴。时,独于同赠人情,绘怒不赴宴,同及馆伴固请乃赴,然竟不飮酒。

○兵曹启:“明日亲阅。”传于承政院曰:“聚军士于七德亭,或狮子卫或兼司仆等列阵,去形名,邀使臣于此,以甲乙枪或羽箭,娱使臣如何?”都承旨权瑊启曰:“使臣既不请见,军士亦少。前日习阵时,布列下三道征来军士尚少,今不可以示使臣。”从之。

○伴送使尹子云来复命启曰:“郑同在信川,未知曾祖父母葬处,欲择吉山虚葬,立标石、石人,即招葬师,与郑举择父坟近处吉山,未得,乃曰:‘曾祖父母标石、石人,则不必造作也。’其他先茔石人标石,请速造。又请族人吴大奉等六人除影职。”从之。

○赐宫酝于春秋馆实录厅。先是,申叔舟、韩明浍、崔恒等承命,与梁诚之、李承召、金寿宁、郑兰宗、李永根、李克墩、芮承锡、赵安贞、赵益贞等,撰《世祖实禄》。后又命姜希孟与焉。

○日本国对马州太守宗贞国,遣使进香于永昌殿。

4月2日

○乙卯,遣宦官申云,赠别下程于两使臣。

○命分礼宾寺别提李之善,赠𨱎匙五十、𨱎箸五十双、𨱎盘四、𨱎甁台具一于郑同。

○传于兵曹曰:“自今当直内禁卫、兼司仆等,毋令行巡。”

○上闻杨、广二州贼徒恣行,令蕊城君鱼有沼,率军士往捕之。

4月3日

○丙辰,命左承旨李克增,言于郑同等曰:“予有微痾,久未请宴,请大人等随意游观。”皆辞曰:“吾等回程日逼,治任无暇,况今国恤,非我等游观时,未敢从命。”克增再请,同等曰:“当于初五日,观射慕华馆。”又遣都承旨权瑊,请留同等曰:“五六月时方淫雨,不宜行李,待秋凉回还,未晩也。去年姜、金两使,七月回程,今亦如是无妨。”同等曰:“使事已完,归志已决。且姜、金二月出来,故七月乃还,我等去年腊月受命而来,若七月回还,则朝廷以为何如?未敢从命。”瑊以启,仍启曰:“去年世祖大王,请留姜、金两使至再,请于明日问安后,更请留。”从之。瑊又启曰:“使臣屡请分礼宾寺官员加职,副使亦请其族亲除影职,其志实欲除受禄之职,可除实职。”从之。

○命放宦官金贵枝、刘孙等。

○承政院奉旨驰书于迁陵都监提调曰:“闵憓、尹壕,相继拿来,虑或人心惊骇,役事懈弛。今罪人斯得,即放遣尹壕,敦匠事,宜悉予意谕众,毋或怠忽。”

4月4日

○丁巳,郑同、沈绘,往见姜玉家,过圆觉寺,使头目二人点香。又往车孝辀家,皆行茶礼。同请绘历入郑举家,遣左承旨李克增,赍宫酝设宴以慰。

○命召院相昌宁君曺锡文、上洛君金礩、左赞成金国光及承旨等,令鞫安哲孙及辞连人等。传曰:“狱囚不可久滞,今可断之,不服者杖讯之。”即杖广寒儿一次,不服,但云:“州人罗织,以成此狱,妾虽死,安敢诬服?”房守日守贵山、通引终生、户长韩枢,亦杖讯之。贵山、终生同辞对曰:“妓来往观察使寝房,吾等皆见之。”日守贵孙云:“广寒儿非但来往而已,留吃观察使饭,馀州人所共知也。”狱辞不一。传曰:“令哲孙与贵孙面质。”贵孙无异辞,且谓哲孙曰:“前日鞫时雨,今又雨安知天之不为矜怜乎?令公何苦讳之?吾与令公,素无宿嫌,若非令公所犯,安敢证之若是乎?”哲孙云:“此辈曾受杖于吾者,有此诬言。”且曰:“天之阴雨,安知不为我暧昧事乎?”然颇有赧色。传曰:“此事若实,众言必同,今狱辞不一,又在赦前,勿论何如?”礩启曰:“今此等言辞不一,折狱甚难,且杖鞫广寒儿至三次,犹不服,更加拷掠为难,上教允当。”传曰:“其悉放之。”哲孙尝嬖广寒儿,至于国恤,尚不胜情犹通焉。广寒儿当初鞫问,悉皆自服,至囚义禁府,哲孙馈遗甚勤,妓深感语人曰:“吾于此事,誓死不服。”至杖讯竟不服,然事迹已露,上特以恩贳之。

4月5日

○戊午,两使臣出游慕华馆,遣都承旨权瑊,赍宫酝宴慰。领议政韩明浍、上洛君金礩亦往赴,使武士具文信等三十馀人射侯,或骑射甲乙枪,或射球。郑同等叹赏不已,沈绘亲馈武士等酒,又自与头目等射侯。

○传曰:“《世祖实录》初卷已成,入内。予观其例。”

○兵曹据庆尚道观察使金谦光启本启:“本道饥荒,请停戊子年秋冬等及今年春等焰硝,待麦熟后煮取。”从之。

○户曹参判韩致仁启曰:“使臣来家,若问月山君、者乙山君在何处,且欲见之,则何以答乎?欲见乳母细心及婢五月等,出示何如?”传曰:“答以月山君、者乙山君年少,今在王府。若强请见之,则答云:‘当启殿下。’细心、五月可令出见。”

4月6日

○己未,先是,右承旨尹继谦,回自阴城启:“使臣语臣曰:‘殿下造给大家,又立标石于先茔,殿下之德,不可尽说。’又曰:‘同生等征劣,必不能看守父母坟矣,看直奴子及田土,须启殿下给之,”上令承政院议,政院启曰:“奴婢六口赐给例也,而去年从姜、金两使之请,已给崔安奴婢二口,今可加给四口,田则旧例无定数,今从自望,以空闲田地一二结给之何如?”从之。

○传曰:“予欲于庆会楼下,请宴使臣,日令武士射侯或骑射,以示之。”领议政韩明浍、绫城君具致宽、宁城君崔恒、昌宁君曺锡文、上洛君金礩、左赞成金国光等议:“使臣欲观寺社及射侯、骑射、网鱼,皆从其请。今此请宴,若欲观射侯骑射,从请何如?”上曰:“临时定议。”

○传旨户曹曰:“龟城君浚,给夏孟朔禄,自后亦依例颁给。”以浚丁忧也。

○咸吉北道节度使金峤驰启:“李施爱亲党庆兴金成玉、稳城金自善、吉州金南致、庆源金克明,及其馀未捕人等,或逃往骨看、尼麻车、嫌真兀狄哈,而潜来往于所亲,取粮物以资野人,相与为寇。其族人等,保纳或闻见者,亦不捕告故,贼党逃漏者多。”御书其末,示院相及政院曰:“节度使招野人等问曰:‘向者汝事先王,诚敬至矣,奈何招亡纳叛,负国家之恩乎?汝若执迷不改,则将举大兵,殄纤之矣。’”领议政韩明浍等议曰:“御书甚当。逃漏奸党,保纳或赠遗者,以奸党论;逃漏缘坐人保纳者,以缘坐论。奸党金成玉等外,李孝宗罪同李施爱,赵壁、金澄罪同李明孝,而皆在逃,其亲旧资其衣粮,守令亦不用意捕之,甚为不当。其不用心捕告者重论,且前此捕告奸党,而未受赏者,宜速行赏,以劝其馀。”上可其议,令承政院驰书观察使李恕长,如明浍等议。又驰书金峤曰:“卿所启李施爱亲党逃漏人,保纳或赠遗者,论以奸党;缘坐人保纳者,以缘坐论,守令不用心捕获者,亦重论。卿招野人谕曰:‘向者汝事先王,诚敬至矣,乃何招抚叛逆之党,负国家之恩?汝若执迷不改,则将以大兵灭之无馀。’”

○以韩继美为议政府右赞成,柳子光武灵君,裵孟达昆山君,芮承锡兼春秋馆修撰官,柳顺行信川郡守。信川以县陞为郡,从郑同之请也。初,使臣请分礼宾寺官员加职,都承旨权瑊议启曰:“依监造官例,资穷准职者,拜堂上,资穷未准职者,准职,馀皆加一资。”上从之,俄而命停之,但资穷者代加,未资穷者加一资,因大司宪许琮之启也。

4月7日

○庚申,崔安、郑同,往入朝吴氏族吴左靑家、韩氏族户曹参判韩致仁家,设宴。遣都承旨权瑊,赍宫酝往慰之。

○平安道郭山徙民郑孝生等,得银器五十四两于岩穴中以进。

○义禁府启:“掌隶院于闵亨等奴婢决给启本里:‘闵亨等’之‘等’字涂擦改书,是必有意。请鞫判决事梁顺石、司评赵允壁。”从之。

4月8日

○辛酉,遣宦官申云,赍梨花酒二器及别下程,赠郑同、沈绘等。

○日本国对马州太守宗贞国,遣人来献土物。

4月9日

○壬戌,放轻系,以狱中病疫也。

○郑同有疾,遣右副承旨郑孝常及医员平顺,问病。

○传于承政院曰:“今雷雨太甚。恐有冤狱,速断以启。”仍命放流人尹末孙曰:“类此者几人?”院相金礩及承旨等启曰:“庆由恭当南怡谋逆之时,在庆尚道,此似可矜,然不可轻赦。”上曰:“末孙当其时在外,不与其事,末孙若在,必来告予,赦之何害?”礩等复启曰:“末孙与知,则不敢容于覆载间。以其不与,故得全首领。南怡云:‘欲与共议,到末孙家,未遇而还。’若使末孙在,安知不从耶?况武士非一,怡独往末孙家,其相许若此,不可例以无罪论。自古此等人,非十年则不赦。天道十年必反,人心若过十年,则或有可变之理。今流末孙,才过七八月,遽尔赦还,则人必借口,窃以为不可。”上遂寝其命。

○命还给朴瑾、裵孝思、李季禧、任元山等告身。

○义禁府启:“白珠以迁陵领役书员,受绵布二十匹于所领船军,给准役帖,请依黄云例,杖一百,全家属残驿吏。”从之。

4月10日

○癸亥,传旨刑曹、义禁府曰:“忠淸道公州定役金永祐、内厢充军尹之祥、恩津付处徐贞寿、庆尚道豆毛浦充军金石山、全罗道水营充军林可孙、平安道价川定役金保敏、宣川定役金得尚、方山口子定役柳达等放遣。”

○命还敬惠公主黄金二丁、白金六丁。公主,文宗女也,下嫁宁阳尉郑悰。及悰诛,家财皆籍没。后世祖怜公主,赐甲第一区,并所没财产臧获,唯珍宝未还,至是赐之。

4月11日

○甲子,御序贤亭,月山君婷、者乙山君、〈今上讳〉淸川君韩伯伦、江阳君瀜、云山君诫、巴山君赵得琳、兵曹参判韩㠖、玄福君权攅及承旨、宣传官、都摠府堂上入侍。命聚武臣四十馀人骑射,行大护军朴叔善、鹄城都正金孙,五发皆中。又召蕊城君鱼有沼、新宗君孝伯及行副护军具文信等四十馀人射侯,曲江令垍善射,上问资级与除职久近曰:“后当加一资。”又分武士为三队射侯,郑有智多中,赐内厩马一匹。

○献纳张继弛将本院议启曰:“史贵直笔,今春秋馆收史草,令各书姓名于册,史草非但记国家事,士大夫善恶得失皆记之。今若是则臣等恐人皆从好恶,且虑取怨,不以直笔也。”传曰:“史草修撰,非自今始,古人亦书姓名不耶?且修史秘事也,谁先发此言?”对曰:“正言元叔康,今仕春秋馆,故与司谏曺干言之。古人书姓名,臣不知也。”又传曰:“前朝有一人侍君,君命起舞,辞曰:‘醉不能舞。’及退无醉容,时以为欺君。汝于此时,不以实对,至于穷讯乃吐实,则亦是不直者也。”命宦官传于春秋馆曰:“馆官有发一言者,不以直告,则必罪之。”四坐未知为何事,皆相顾失色,编修官成俶对曰:“前日叔康云:‘于史草不可书名。’惟闻此事耳。”召叔康问之,叔康对曰:“臣仕春秋馆,见史草,皆书史臣姓名,臣意谓如此,则虑其取怨,无有直笔,故议诸同僚以启。”传曰:“汝岂无闻见,而发此言耶?”叔康对如初,又传曰:“古人修史,使先王功德,不泯于千载,汝等不此之顾,反虑史官,不直书士夫之事,何也?且修史非特上古为然,我朝亦有之,其时书名与否,汝等岂不闻也?”继弛、叔康等皆对以不知,命囚义禁府,俄而命放。传曰:“汝等非无罪也,恐塞言路,故赦之。”仍命叔康,勿仕春秋馆。

○命放判决事梁顺石及全罗道锦山官奴永属赵铭。

4月12日

○乙丑,御庆会楼下,视事。传曰:“予感冒未愈。然外人不知,以为怠政,今日视事,只启紧关事。”都承旨权瑊启承文院南行迁转复旧事。领议政韩明浍曰:“祖宗时三馆及承文院南行,次次迁转,俾习文艺,自革三馆迁转之法,分任诸司,士习不专,承文院知吏文者鲜矣。乞复祖宗之旧。”上曰:“然。”明浍为首相,自祖宗以来故事之当复者,善因事建白,多见采纳,中外翕然称之。

○闵矗孽子闵然上言:“臣以元敬王后之族,未得免役。”韩明浍启曰:“曩者世祖立贱人从父之法,革补充军,臣于其时陈弊,未得蒙允。后户曹佐郞宋希献,上书陈弊,乃罢从父之法。今复立补充军,则自无如此窥免贱役者矣。”上令诸宰议之。

○中枢府知事吴伯昌启入朝之行迎送军数、义州筑城徙民及沿江诸邑粮饷输入等事,上令伯昌,与韩明浍、具致宽、崔恒、曺锡文、金礩、金国光议之:“一,迎送军多,则精择为难,其数依《大典》,每行甲士二十,正骑兵三十,令节度使择人马俱实者,分字号作队,成案启闻,轮番入送。如有任情换送,则所管守令罢黜,并核节度使。一,义州城基广阔,守护为难,宜更审改筑,且其城南面低微,请增筑一二尺。改作城门,务要宏壮,麟山镇城子,亦更审高筑。一,今后中外犯罪应徙者,并于义州全家徙居。一,沿江诸邑军需已竭,令观察使,分定南道诸邑田租于沿江诸邑,限三年使民自纳,令三道水军节制使,漕转安州军需于义州,黄海道军需量宜漕转安州以南诸邑。”从之。

○传曰:“曩予侍世祖,世祖传曰:‘敬惠公主之子,不可以乱臣之子论。’予即书之,今考日记,圣训犹在。当以宗亲例叙用。”韩明浍及承旨等启曰:“郑悰罪关宗社,其子得保首领幸矣,不可轻赦。且太宗朝得罪者,终世宗朝不叙,悰得罪先朝,其子不可以宗亲例用。”传曰:“予亲承世祖之命,不可不用。”遂传旨吏、兵曹曰:“敬惠公主子,依他叙用。”

○传于韩明浍及都承旨权瑊曰:“予欲试儒生,以观文艺,擢其才之卓异者用之。”明浍等曰:“上教允当。”传曰:“文武臣及凡欲赴试者,明日皆诣庆会楼下。”

○传曰:“自今大辟覆奏时,承政院详察以启。予恐罪及无辜。”

○司谏院启:“今东、西班各品受职人等告身,不署经,故或洗补改书,或越等受职,多所猥滥。请自今依旧署经,以绝奸伪。”领议政韩明浍议云:“凡受职者,已令不署经,即给告身,不可更改。但既受告身,则不汲汲纳前受告身,故台谏难以检核,多致冒滥之弊。请自今受职后满二朔,不纳前受告身者,夺阶征禄,台谏或委吏手,不许直入考准,迟滞检核者,许令告承政院,承政院核启。且吏、兵曹初不检核,妄授资级,或伪给告身者,当该郞官,随其轻重,降资或罢黜。”从之。

4月13日

○丙寅,会文士于庆会楼下,以河东君郑麟趾、蓬原君郑昌孙、宁城君崔恒、中枢府知事丘从直、行护军郑自英、礼曹判书任元浚、吏曹判书洪应、右副承旨郑孝常、同副承旨李崇元为试官,出策题。

王若曰:经邦当先急务为治,要祛时弊,自古及今,异宜同揆。军国之政,莫大于兵戎,而常患不盛。若之何则番休得宜,而农不伤,训链亦精,而兵不冗欤?风化之源,莫先于学校,而常患不兴。若之何则人乐学道,而文风日兴,士自游艺,而雄材世出欤?人道之立,必本于彝伦,伊欲五品相逊,而世道常醇,其道何由?国家之害,莫甚于寇盗,伊欲路不拾遗,而民生常安,其术安在?诸子援古酌今,悉心以对,毋腐毋迂。予将观致用之材。

麟趾聪明豁达,博极群书,久掌文衡,国家词翰,多出其手。为试官好瞑目听读,皆能暗记。

○御序贤亭,令武臣与军士、闲良等,先试骑射,三中以上者,许令射侯,中者又令射六两矢。以都承旨权瑊、右副承旨韩继纯、领议政韩明浍、兵曹判书朴仲善、参判韩㠖、参议鹄城都正金孙、参知申瀞及训链都正具致明等为试官。召文艺试官郑麟趾、郑昌孙、崔恒、任元浚,赐酒。又赐麟趾、昌孙、恒及知事尹士昕,油纸席各一张。

4月14日

○丁卯,御序贤亭,试武艺,领议政韩明浍、永顺君溥、河城君郑显祖、蛇山君灏、云山君诫、江阳君瀜及兵曹堂上、承旨等侍。上谓明浍及都承旨权瑊等曰:“自今才兼文武者,许赴文武两科。”赐明浍角弓一张,富闰副守孝叔内厩马一匹,以孝叔善射侯也。

○西平君韩继禧,将往江原道洛山寺,赐蓑衣一部、油纸席一张。

○日本国九州都元帅源教直、对马州太守宗贞国,各遣使来献土物。

4月15日

○戊辰,遣宦官田畇,赠别下程于郑同、沈绘。

○御序贤亭,试武艺,孝宁大君补、绫城君具致宽、领议政韩明浍、永顺君溥、江阳君瀜、云山君诫,诸宗宰及承旨等侍。诸宗亲有武艺者,亦试之。新宗君孝伯、富闰副守孝叔、云水君孝诚、松林副守孝昌等,德泉君厚生之子也,皆以善射著名。是日,孝伯、孝昌骑射五发皆中,特命加资,孝叔亦以善射加资。上奇之,即出弓一张,令四人射赌之,四人皆能射,莫能相尚,孝伯独以贯鹄得之。

○宗亲及卫将,讲《武经》与《四书》,部将姜精,通司马法,嘉林令秋、牟阳都正稙、乌川令嗣宗等,皆通《大学》,各赐鹿皮一张。

○兵曹尝误给人差帖,义禁府鞫该吏,辞连参议金孙、佐郞金良琬、卢昐等,义禁府请并核,从之。俄而命勿核,领议政韩明浍、都承旨权瑊等,皆言不可,命堂上勿核,郞官勿囚而核。

○取武艺行护军朴叔善等八十四人。

4月16日

○己巳,有虎伤人于淸凉洞,命新宗君孝伯,率捉虎甲士及兼司仆等,往杨、广等州捕之。

○命绫城君具致宽、靑松君沈浍、昌宁君曺锡文、都承旨权瑊,宴慰明使。

○取文艺南学教授朴时衡等十三人,时衡超资,馀皆加资。

○具致宽、曺锡文及宁城君崔恒、上洛君金礩、左赞成金国光等议:“自立从父之法,革补充军,今既从母复立,补充军改军为队。”从之。

4月17日

○庚午,时,中武艺一等者,皆堂上官,上欲并加一资,代加二人,二三等加资有差。吏曹启:“文武艺二等资穷者,代加二人,三等代加一人,何如?”上问左赞成金国光,国光对曰:“功臣愈于武艺,而如卢思愼辈,且未加资。大抵人主所操者爵赏,不可滥授。请如吏曹议。然臣于世祖朝,议赏北征之功,世祖陞资穷者为堂上官则有之,无一以通政加嘉善者,专以贵爵赏也。如欲加特恩,则遵故事行之亦可。”

○命释典医监正闵贞、砺山郡守闵亨等。传曰:“予在储邸,贞以书筵官侍从,故知之。近者宦官有被囚放还者,问狱囚疾苦,而闻贞等劳苦之状,其令放之。或有朝官如贞囚者,具录以启,保放鞫之,毋俾滞狱。”遂罢贞、亨等职。贞、亨,审言孙也。审言以亨嫡孙,多与臧获财产而卒,未及敛袭,子孙争占家产,取之殆尽。贞等犹不厌,追改审言文券,伪为名署,相讼久而未决,至是下义禁府核之,罢职不叙。方其讼也,兄弟伯叔,咸造讼庭,反唇诟诘,人皆曰:“凡争讼由两不相下。”亨固不足责,贞业儒识理,一至于此,夫利心之害人甚矣!

○以闵发为骊山君,吴子庆宝山君,孝伯新宗君,孝诚云水君,金孙鹄城君,吴子治罗城君,申瀞兵曹参议,湖山都正铉兵曹参知,金从舜庆尚道观察使,闵孝源行江界都护府使,金谦光行中枢府佥知事,朴叔善行大护军。

4月18日

○辛未,传曰:“盗贼处斩人妻子处绞,年未满十六者,待年更启。”

○崔安回自温阳,郑同、沈浍出迎济川亭。遣绫城君具致宽、昌宁君曺锡文、都承旨权瑊,赍宫酝往慰。宴罢,安等登舟从流而下,至路梁而还,遣右副承旨郑孝常问安,又遣宦官金洁,赍别下程赠安。

○遣注书审囚病。

○传于春秋馆曰:“鲁山时《日记》及癸酉年靖乱时史草入内。予欲观凡例。”

○兵曹启:“凡军士亲老给侍丁者,非永免军役,亲没则还隶本役,故侍丁已称忠孝卫成籍,岁一点阅。今若令宿卫,则养亲无暇,情理可矜,有违侍丁本意,请仍旧。且当番诸色军士,惮于留京,暗请本官该吏及里正,虚称身病亲病,守令亦不顾大体,其请辞滥给陈省,故每当番上军士,始虽多而终必日减,以致宿卫虚疏。请自今身病亲病陈省者,准朔退立,其托故退避者,依逃亡阙到例,决杖九十,亦令退立,其守令及该吏里正等,不能发举者,遣本曹及都摠府郞官,勿论功臣、议亲赦前后,一依军令论罪,堂上官则启闻科罪。”御书示院相,绫城君具致宽议启:“军士之老亲独子,古今一也,而今之侍丁过多,意必亲年及独子与否,未尽详核,多有虚伪。请于秋冬务闲时,令其道评事,详加检察启闻后,兵曹更给侍丁立案。且当番军士,身病亲病陈省者退立,已于世宗朝立法,依兵曹启目举行。”从之。

○传曰:“自今后凡干军务失措者,勿论功臣、议亲,罪之。”

4月19日

○壬申,遣宦官田畇,赍别下程,分赠崔安等。

○馆伴启:“崔安使通事黄中,语臣等曰:‘我于回程时,欲历见瑞兴尹太监本家,仍祭太监先祖坟墓,请启殿下。’”即驰书于黄海道观察使曰:“崔安欲于回程时,历入尹凤本家,致祭凤先茔看详,今送事目,诸事预办,且修葺凤本家。”

○传于礼曹曰:“崔安八寸弟崔莫山,改名继宗立后,继宗成婚,从两相情愿。”

4月20日

○癸酉,遣都承旨权瑊,回赠崔安白苎布二百匹、黑麻布二千一百匹,郑同白苎布二百匹、黑麻布四千四百匹,沈浍白苎布二百匹、黑麻布二千九百五十匹。瑊谓安曰:“郑、沈两太监,欲于本月初二日发程,殿下遣臣请留未获,今又命臣请留,大人须待秋凉而还。”安曰:“年前姜、金两太监还京云:‘蒙殿下厚恩,感戴罔极,但渡江到婆娑府,水涨不得渡,艰苦而来。’吾闻旧例,本国伴送宰相,送至婆娑府,今以东八站路梗,送于鸭绿江,吾等之还,愿宰相须送至婆娑府。且申宰相相从已久,须启殿下为伴送。”上议于院相,遂以叔舟为伴送,其婆娑府饯慰,伴送使临时斟酌为之。

○上欲放乱臣缘坐人中太妃、中宫族亲。承政院启:“乱贼天地所不容,神人所共愤,今缘坐人等,未经一年而放之,臣等以为不可。若过数十载,则虽蒙特恩犹可。”传曰:“杨子濡以惠嫔之故坐罪,今欲放之,何如?”承政院启:“子濡缘坐已过十馀年,上意如是,则臣等何敢议也?”

○日本国西海道肥前州下松浦丹后太守源胜,遣使来献土物。

4月21日

○甲戌,命放黄海道江阴官奴永属杨子濡、京畿长湍付处尹埙。

○司宪府启:“自立号牌,新得奴婢者颇多,其中必有奸伪,其相传文券,更考辨正推刷,应行事件,条列于后。一,曾付良籍,而自号牌后,以私贱受牌者,京中汉城府,外方观察使,考各年军户籍,推刷属良,本主有欲辨正者,许告掌隶院辨决。一,良人曾不付军户籍者,今虽为贱,刷出无据,亦令本主自首,如不首告,许人陈告,以本主奴婢充赏,其良人属公。有良籍良族者,及虽无良籍良族,多年为良,众所共知者属良,若其良人首告,则充赏同。一,压良为贱者,勿拣赦前,虽宗、宰、功臣,并依本律科断,里正知情不告者,与同罪。一,自首者免罪。一,京中汉城府、五部,外方守令,前良后贱人等,不用心推刷,后现者,勿拣赦前罢黜,推刷属良人等,汉城府及诸道观察使,具数以启。”从之。

○命吏曹设奉先寺影殿参奉二人。

4月22日

○乙亥,御经筵,宁城君崔恒、左赞成金国光、刑曹判书姜希孟、礼曹判书任元浚、户曹参判韩致仁及承旨等入侍。同副承旨李崇元启:“乘舟作贼人,戮及妻子。”上曰:“犯在何时?”崇元对曰:“在法前。”上曰:“若在法前,活之可也。”希孟启曰:“牛马贼为首者,并杀其妻,罪无大于反逆,犹不杀妻。牛马贼只是窃盗耳,并杀其妻,法似太重。盗贼中杀害人者,并杀妻子,其不杀人而强盗者,则妻子勿论,其罪反轻于牛马贼为首者,似未稳。”上顾问恒曰:“此法如何?”恒对曰:“果重矣。”传曰:“其与院相等更议。”恒以文章著名,出入台阁、典司、艺文,一时词翰,皆经其手乃定。天顺年间,帝以诏书,问我国野人除职事,恒撰表有曰:“诏忽颁于十行,渊冰罔措;悔无及于万死,天日有临。”翰林院叹表辞精切。恒居官勤恪,虽盛暑,终日敛膝危坐,其下敬惮之。

○任元浚启:“英陵洞口,宜防川储水,其役用军四五百,不过十日。”上曰:“予以为请久。役军人若如卿启,则可也。”

○礼曹启:“今秋别试,圆点满一百五十者,许令赴试。”传于院相韩明浍、崔恒曰:“予新即位,欲广取人,不计圆点赴试,何如?”明浍等对曰:“上教允当。”遂从之。

○郑同请还乙亥年所赐家基,增给奴婢。上议诸院相,崔恒、金礩等议曰:“崔安前日已给奴婢,今又增给,而不听郑同之请不可,勿许还纳家基,只给奴婢二口。”从之。

○传旨掌隶院曰:“元敬王后同姓五寸院婢石伊、奴仇智金等,永许为良。”

○承政院奉旨驰书咸吉北道节度使金峤曰:“卿所启古罗贵洞、沙吾贵洞、波多茂洞,勿筑城。”

○谕平安东、西道节度使曰:“咸吉道高岭镇城底住斡朵里来告:‘兀良哈聚兵七百馀,今四月欲寇中朝,所经路间兵少处,亦欲作耗。’卿知此意,边镇防御,倍加措置。又于使臣回程时,恐其抄掠,益选精锐,毋或蹉跌,其数则依前六十名抄定。”又谕曰:“谢恩使洪允成之行,迎来军依详定数抄送,使臣之还护送军,亦待允成还护来。”

○上上食于永昌殿。

○礼曹启:“前佥知任孝明,居平山府,野火起父母坟山,孝明亲往灭之,时値大风,火延𬋖衣服,惊仆火中,其子湛,冒火负之而出,父子头面手足,俱烂几死。请令吏曹,录用湛。”从之。

4月23日

○丙子,郑同往见郑智新家,遣都承旨权瑊,赍宫酝以慰。又令瑊,赠崔安三合铜锅二部、汤罐五、大狼皮五张、海树五枝,同及沈浍各三合铜锅二部、汤罐五、海树五枝。时,安称病在房,瑊使头目呈赠物,仍欲呈私回奉,头目以告,安忿其少给奴婢,哭曰:“吾不如金辅也。彼辅年少,犹吾孙也,尚且优给奴婢,使我反居辅下耶?”因失声痛哭。已而,请瑊于房内,谓曰:“本国事异于中朝,殿下虽命之,该司防之若是耶?”瑊曰:“该司安敢自擅?”遂赠私回奉而出。

○传旨户曹曰:“崔安立后子崔继宗,及忠州居同生妹夫金福真复户。”

4月24日

○丁丑,时,春秋馆修《世祖大王实录》,收史草,或议:“若书名史草,则必无直笔。”或曰:“于史草,自古书名,今不可不书。”遂书名。奉常佥正闵粹史草,颇书大臣得失,粹闻书名,窃自畏惮,因记事官康致诚,潜出其草删改。记事官崔哲宽,见粹改书知事梁诚之之事,言于记事官杨守泗曰:“事若泄,吾辈不能逃罪矣。”守泗遂密告修撰官李永垠,永垠大惊,乃与诸僚考之,删改者凡六事。领事韩明浍、崔恒、同知事郑兰宗、金寿宁、修撰官芮承锡、赵安贞及永垠等,取哲宽供辞,具书粹改处启曰:“国史万世公论也。粹潜出史草改之,请鞫之。”即命义禁府,拿粹以来。明浍又启曰:“粹初书臣与康孝文同谋不轨而削之。今未纳史草者多,臣恐自后亦有如是者。臣不宜仕春秋馆。”传曰:“其时世祖传旨甚悉,予书于《日记》,卿勿疑。”御丕显阁,召明浍等及都承旨权瑊、同副承旨李崇元等,令承传宦官李存命及注书,往粹家搜之,有烧纸之灰,存命以启。拿致粹于庭,上问曰:“汝之史草,改削乎?”对曰:“然。”“汝因何人以出?”对曰:“臣请康致诚而出之。”时,致诚以亲病,往竹山县,即令义禁府拿来。上问粹曰:“汝改削何事乎?”粹一一陈之,且曰:“此等事,其时臣适出使,闻而书之。今更思,史乃传世之书,妄录传闻之事不可,故改抹之。”上曰:“汝何以书传闻之事乎?至于人君之事,亦当传闻而书之欤?”粹扣头谢曰:“臣素无他心,与凡人处,尚无间言,况人君事乎?但纳史之限逼迫,未及修改。”传曰:“汝之改削,必有情由,其悉言之。”粹曰:“诚之今仕春秋馆,臣畏而改之。”命出粹于外,上入内,令明浍等鞫之,粹曰:“初书:‘司宪府员以治狱皆左迁。初有富商数人,争货发讼,下宪府按治,上亲问讼状,执义李崇元等失对,即下狱,寻赦之。大司宪梁诚之,独以苟容,不与其事,仍在职。’后削苟容二字。又书:‘仁山君洪允成居父丧,复为咸吉道节制使。其时尝至一家宿,其家人奸我处女发诉,下允成狱推之,其家人坐诬诉,竟为允成所畜。’后自居字至时字削去,添书乘醉二字,自坐字至畜字削去。又书:‘尹士昕使酒,醉则辄以庸言辱人。’后去使字改嗜字。又书:‘以典签申瀞,超迁为艺文直提学,时瀞兄㴐为都承旨,掌奏铨衡,以安桑鸡为典签。’后自时字至签字削去。又书:‘金国光性无介,不拘小节,贪名多。’后自无字至多字削去,改书:‘通遍,不以屑屑为贤,久权多谤。’又书:‘时李施爱,诈以申叔舟、韩明浍与康孝文,同谋不轨。’后削不轨二字,改为难二字。”明浍等以启,传曰:“粹之史草,非徒削改,亦有烧痕,其悉问之。”粹曰:“史草借于庆俊、朴良、李仁锡、崔堧、李琼仝,笔削之书成,纳于春秋馆,即烧其槁。”明浍等以启,又启曰:“正言元叔康前日言:‘史草不可书史臣名。’必有所闻,请问之。”召叔康问之,叔康固讳,命囚粹于西所,叔康于北所,下编修官成俶及哲宽、守泗等于义禁府。粹初闻是事,到春秋馆,或谓粹曰:“凡史草中,有改抹处,皆印之,汝草印迹明白,乌可以是知追改乎?”粹知其意,立应曰:“今诸臣所纳史草,谁无改抹者,独以吾草为追改者何也?我无是事,谁构此诬罔之事?”粹言虽快色惧。史官等皆谓:“粹言如是,则哲宽、守泗,辨之甚难,必成大狱。”及义禁府拿粹甚急,上又亲鞫,粹惊惶不敢遁情,上颇直之。粹之就狱也,虑不免,将自引决,为家人所抑而止。

4月25日

○戊寅,崔安等,往入朝成氏族亲右赞成韩继美家。遣右副承旨韩继纯,赍宣酝宴慰。

○领议政韩明浍、宁城君崔恒、都承旨权瑊、同副承旨李崇元等,鞫元叔康,叔康曰:“前日仕春秋馆,见史草皆书其名,臣意谓如是,则史官无直笔者,然臣不即直启,乃与本院诸僚议启。”传曰:“叔康此言,必有所闻见,有意而发。”即缚之,将下杖,叔康曰:“臣无所闻见,但以言官,见不便事,不敢缄默,故与同僚议启。”即杖三十下,竟不输情,但曰:“史草不可书名,故与司谏曺干议启,又言于成俶而已。馀无所闻见,亦不私议于他人。”即命拿干及献纳张继弛以来。又问闵粹,粹曰:“史草初则直笔,而改削者,诚畏宰相也。”传曰:“岂独此等宰相而已?其他所畏宰相,悉问录启。”粹曰:“凡宰相,孰为可轻?然更无所畏者。”传曰:“岂无所畏者?粹犹讳之,其杖问之。”乃杖十馀下,粹曰:“臣之所畏宰相,郑麟趾、郑昌孙、金礩、尹子云、卢思愼、韩继美、任元浚、洪应、李克增、徐居正、姜希孟、韩继禧、具致宽、成奉祖、成任、李石亨、柳子光、鱼有沼、权孟禧、郑孝常、韩继纯、尹继谦、金谦光、鱼世谦、鱼世恭、郑兰宗、吴伯昌也。”以崔堧、李仁锡、朴良、李琼仝、庆俊等,借史草于粹,拿来并鞫之。皆对曰:“粹借史草,意谓同为史官,故与之。”御忠顺堂,命曺斡、张继弛、崔堧等五人,解锁待问。上问粹曰:“汝书大臣之事,而反削之,必汝阿附大臣也。”对曰:“臣畏取怨于大臣耳,实无阿附之心。”即命缚而杖之,粹对如前。命勿杖解缚,又问:“初纳史草时,何以纳之乎?”粹对曰:“嘱于李仁锡纳之。”即鞫仁锡,曰:“粹曩到春秋馆,问史草书名不,臣答曰:‘书名。’粹封史草纳馆后,粹到臣家曰:‘吾于史草,书梁诚之苟容不与,任元浚医术精巧,是未安于心,况诚之春秋馆堂上,心甚未安,欲还出改书。’臣答曰:‘汝史草非吾所掌,且国史不可更改。’粹问:‘其史所掌堂上郞厅为谁?’臣答曰:‘赵安贞及成俶、康致诚、崔哲宽。’粹曰:‘安贞、致诚,吾所交亲,明当请于致诚而改书。’又问:‘汝明日仕进乎?’臣答以仕进,而会得病不仕,故粹之借出史草,臣实不知,后见粹于阙内,问其改书,不答曰:‘苟容二字改书。’”上曰:“粹之史草改书始末,仁锡悉知之,必是同谋削改者也。”即命杖之,与粹对辨,粹曰:“仁锡但知其事,不与同谋。”只杖四度,然仁锡之对率皆不直,只称:“迷惑小臣,敢隐于君父之前乎?”上曰:“汝真迷惑人也,则知有君父而已,汝知粹改书史草,而不直告,非真迷惑,无计较人也。”命囚粹、叔康、仁锡于义禁府,放干、继弛、堧、浚、琼仝、良等,令就职。

○工曹判书梁诚之启:“粹于史草,书臣苟容不与,臣不宜仕史局。请避嫌。”不允。

○传旨户曹曰:“崔安族亲忠州崔晦德、徐乙富、徐乙生、严仲元、安生、安义生、严内隐元、阴城崔山等复户。”

○日本国关西路九州都元帅源教直,遣使来献土物。

4月26日

○己卯,宴崔安等于庆会楼下,赠安等各马一匹及土豹皮一张、靑鼠皮二百张、狐皮四十张、人参三十斤、彩花席五张、表纸四卷、油芚四部、油纸席二张、油笼二十部、扇子三十把、毛拂子二事、毛马妆一部、石灯盏二事、磨箭二部、筒箭二部、弓矢橐鞬具一部。头目亦赠油笼、扇子等物。宴罢,使臣还馆,遣都承旨权瑊,赠沈绘弟沈玉,弓矢橐鞬具、狐皮等物。

○赐崔安继后子崔继宗,郑同兄郑举等,各米豆并二十石,又赐继宗田二结。

4月27日

○庚辰,命领议政韩明浍、宁城君崔恒、都承旨权瑊等,鞫康致诚,致诚对曰:“臣在春秋馆,同僚崔命孙谓臣曰:‘闵粹欲见史草,而求见汝矣。’吾觅粹史草出外,谓粹曰:‘何为而欲见乎?’粹云:‘欲改书梁诚之大司宪时事。’臣即授粹史草,久之粹持史草而来,臣受之,授书吏李贵林,令印改书处。”又问命孙,命孙对曰:“但传粹求见之意于致诚而已。”又问贵林,贵林云:“但听致诚之言,印其改处而已,未知其由。”又问粹,粹云:“臣到春秋馆,见命孙言:‘欲见康致诚,览吾史草。’命孙云:‘史草更览难矣。’即传语致诚,致诚给臣史草而已,改削之由,则命孙不与知焉。”自粹事觉,命春秋馆,搜考诸史草改削处,编修官金季昌告曰:“初见元叔康史草,书权㧛卒下,有上好佛,及㧛治第之语,今削其语,但书其卒。”且曰:“编修官成俶,亦见此事。”即呼俶问之,与季昌言同。问叔康,叔康但言:“卒下书他事。”令季昌面质,季昌语叔康曰:“尔不书某某事乎?”叔康始言:“吾初书㧛卒曰:‘岁癸酉靖乱,功居第一,历迁为承旨,转为吏曹判书,自白衣为相,不数十载。时上颇好佛,㧛不事焉,常入侍侧,上谓曺锡文曰:“卿之治财,孰与萧何?”锡文曰:“若使何同时,未知谁居其右。”上笑之,㧛曰:“传曰:‘与其有聚敛之臣,宁有盗臣。’锡文聚敛之臣,尹师路盗臣也。”㧛幅巾藜杖,逍遥松柏间,然尝治第南山下,呼耶之声,数年不绝,人以此讥之。岁乙酉以病卒,年五十三。’以此书而纳于春秋馆,其后以书名之,故惮其取怨于人,窃取书卒一纸。”明浍等以启,且曰:“叔康于㧛卒下,并书属上之言,甚不可。”传曰:“若人等皆已服招,固当决罪,然推鞫之际,无乃有胁取供辞乎?予欲亲问后断罪。”明浍等曰:“此辈不杖自服。”有顷,召明浍、恒、瑊入内,上问明浍等曰:“古亦有如此事乎?”明浍对曰:“世宗朝权蹈、安止等,亦犯此罪。”上曰:“置之何律?”对曰:“付处耳。”召叔康问曰:“汝先自削史草,而乃言史草不可书名者何耶?”对曰:“恐无直笔也。”上曰:“汝不知以增国史见诛者乎?”对曰:“臣知之,但虑不及此耳。”上曰:“然则汝何为而改削乎?汝记㧛事而削之,其谀已死之人乎?必有情由。”对曰:“臣以锡文之故改之。”上曰:“汝于宰相之过,削而不书,君过则书之何也?”对曰:“人君政事,载在议政府、六曹誊录,臣虽不书,自有载籍。但宰相事,则须待史草而后知也,故臣书耳。”叔康言必称圣主、愚臣,上曰:“今汝以予为圣,予今即为圣主欤?汝自谓愚痴,汝畏大臣而削之,岂愚痴而然欤?”叔康犹不实对,命杖十五下,犹讳之,上曰:“人君之过且书,而宰相之过削之,其情何也?”叔康曰:“乖忤大臣,其祸速,故臣削之。”上曰:“汝阿附大臣,而不畏人君。”谓瑊曰:“叔康供辞,当书推诚宰相,轻蔑人君。”叔康曰:“臣何轻蔑之有?”上曰:“汝于世祖朝书君过,今则以予为幼冲,而削去大臣之过,汝非推诚宰相,轻蔑人君而然乎?”叔康乃服。又问粹,对曰:“前草语有圭角,故臣改书微婉其辞,而不没其实。”上曰:“汝昔为书筵官,故予知汝矣。然汝何恕大臣之过而不书乎?汝以儒士,岂不知增减国史之罪?”粹曰:“臣非不知,但臣庸劣,虑不及此。畏宰相之怨,改书而其辞则微婉,其实则不没。”明浍启曰:“粹自初恒言此意。”上颇直粹言。又问致诚曰:“粹请出史草时,汝与何人议而出与乎?汝与粹交契久,则必共谋矣。”对曰:“臣以新进之士,未谙朝章,误与史草。”言颇不直,命杖五度,犹不言。命杖以圆杖,至三度,犹曰:“无议于人,且无共谋,但粹为臣同榜生员壮元,故与之而已。”上曰:“汝出与史草,岂无共议者而固讳欤?”对曰:“粹改书后,但与成俶言之,俶叹曰:‘粹为若此耶?’”即问俶,对曰:“臣不闻之。臣若闻知,则于上前安敢讳欤?”命与致诚面质,俶言颇直,命放俶。上曰:‘致诚不直言,是欺君也,其罪与叔康同。“遂传旨义禁府曰:”闵粹决杖一百,永属济州官奴;崔命孙、李仁锡,决杖一百,本鄕充军;元叔康、康致诚处斩,叔康、致诚之子安置。“初,上在东宫,粹为书筵官。粹临问泣对曰:”臣无状罪犯至重,于法当诛,但臣以独子,父母俱存,愿上垂怜。“上曰:”知汝虽久,当国家大事,不得私也。“然上见粹涕泣汎澜测然,竟贷死。致诚狂妄,初登第拜典校署博士,同僚以致诚新进,不宜为行首,推博士金耋为上官长,致诚深恨之,颇不受同列约束,同列亦摈不齿,因怀怏怏,求为记事官,仕春秋馆。粹好名,寸简尺牍,必奇辞丽笔,取异于人,而虽小戏事,耻居人下,然性多狐疑。叔康亦轻薄,卒致此败。仁锡温柔粹美,与朋友处,虽有不悦,无疾言遽色,性又廉介,无苟意于利名之间,及其被窜,谈笑自若。

○传旨户曹曰:“崔安族亲阴城金浩、全成同、李生、忠州崔思江复户。

○遣右副承旨郑孝常,赠崔安等《金刚内山图》各一幅。郑同见其图,谓馆伴曰:“此图欲进献。”馆伴曰:“初不知进献之意,只分赠三大人耳。此图以乌梅为轴,不宜进献,请改以玉轴。”安等曰:“可。”

○日本国对马州太守宗贞国,遣使来献土物。

4月28日

○辛巳,崔安、郑同,往韩致仁、尹吉生家。同又往郑举家,沈绘往郑善家,设奠影堂,仍往郑恒家。皆遣承旨,赍宫酝慰之。

○先是,使臣往右赞成韩继美、西城君韩致仁家,各有私赠,致仁屡至承政院,请以公布回赠,承政院启:“凡朝臣承命谒使臣,使臣若有所赠,是皆为上而赠,故以公物回赠。今继美、致仁,则以入朝女族亲之故赠之,非为上而赠之也,不宜以公物回赠。”上曰:“虽国家之物,不宜如此用之,其问诸院相等。”领议政韩明浍、宁城君崔恒、昌宁君曺锡文等议曰:“使臣私赠之物,不可以公物回赠。”上可其议。

4月29日

○壬午,崔安往见立后子继宗之妻,遣都承旨权瑊,赍宫酝慰之。

4月30日

○癸未,崔安往金福真家,郑同往郑智家。皆遣承旨,赍宣酝慰之。

○以李永垠为刑曹参判,尹慈汉城府左尹,李克墩右尹,金之庆吏曹参议,梁顺石礼曹参议,都承旨权瑊加资宪大夫,金顺命掌隶院判决事,庆尚道观察使金从舜加资宪大夫。克墩、瑊,以赐祭执事,并进一级。

○吏曹启:“日者试文艺时,善制述者少。请复立成均馆知事,使之教诲劝励,以振文风。”都承旨权瑊亦启:“古法成均有春秋课试,四部学堂及外方,有六月都会,此法甚美,请复立。”上令议于韩明浍。

○传旨兵曹曰:“内禁卫或有不才者,更择卓异人,别设称卫。”

○复立三馆每都目迁转之法。国初置三馆,以初登科受散官者分属,次次而陞,每一都目,拔一员陞授。侪辈有过失,辄面责之,无敢为非,维持士风实多。及个月之法立,三馆迁转,亦例他司,秩满乃迁,故才登科第,便生奔竞之心,士风日卑,且谓非久居之地,不相规责,无复古风。领议政韩明浍建议复旧,士林多之。

○英陵既迁后,都提调密城君琛,请论郞吏功,上令吏曹议之。判书洪应曰:“此臣子职分当为,不可一一录微劳。”上嘉纳。淸川君韩伯伦请曰:“光陵之役,既论功矣,请依光陵例论赏。”上命领议政韩明浍、宁城君崔恒议之,明浍等启:“资穷者,代加子弟官一级,馀并依光陵故事。”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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