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和解
“指挥官刚刚是不是生气了？”莉莲打了个哆嗦：“她刚才喊住梁的眼神……好可怕……”
在玛丝克刚才反常的表现过后，在食堂吃饭的三名探员都忍不住讨论起来。
“别想太多，莉莉安。”罗炜撕下面包，抹上了一点花生酱：“既然指挥官特地支开我们，那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情，至少我对指挥官还挺有好感的，她不像是打算对我们做什么不利的事。”
不过温子润显然不这么想：“我挺好奇的。不管是指挥官还是那个叫梁佳的女孩。”
“摩提里奥城的那次行动，我本来会被那些怪物杀死的，但是梁佳过来救了我。”她咽下最后一口土豆泥：“你们知道吗？海怪突然就自相残杀起来！”
“但那也许是其他原因呢？为什么你会觉得是梁佳导致的？”罗炜感到很奇怪，这二者之间没有什么必然联系。
“当时我看到梁佳在朝我跑过来之前……”温子润努力回忆着自己当时遇到的情况，但不知怎的，突然想不起什么关键信息了，她很肯定是关键信息，自己一定对此印象深刻，可是现在自己就好像长期不写字的懒人，又或者患上了健忘症一样，提起笔就忘记字该怎么写，话说到一半，就突然记不得自己要说什么。
“该死！我记不起来了！”温子润捂着脑袋，感到有些不可置信：“但当时梁佳绝对有什么问题！我记得很清楚！”
罗炜的表情认真了一些，自己的女朋友虽然平时冲动莽撞了一些，但脑袋绝对是好用的，之前的军队理论课程她即便靠着突击复习的方式也可以次次低空飞过，现在却记不住一个“印象深刻”的关键信息？
“要不我们……？”少年看了看两个女孩。
“指挥官和梁在这里。”莉莲的双眼发光，看着已经成为超大平面图的现实世界：“弹药库？”
女孩刚要继续说点什么，却看到指挥官的后脑被插入了什么东西。
“等一下，梁……梁的样子怎么看起来不太一样？”
……
“我不想为自己杀死一个无辜女孩的行为辩解什么。”女孩的躯体面对着沙发躺下，身为【举证责任】本体的巨大眼球从梁的后脑飞出，由无数的触手支撑着：“但我还是想和大家在一起。”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说话的。”我不知道该以什么开头，于是先抛出了一个轻松的问题。
“发音器官。”【举证责任】回答道，它一边说着，一边控制梁的身体转身过来：“大部分进化程度较高的海怪都会有这个器官，用于模仿人类的声音来进行欺骗，但是我的已经和梁结合在一块了，无法再模拟其他声音，只能用梁的声带和你说话。”
“谢谢指挥官对我的信任，现在稍微忍一下，弹出可能会有些疼。”它收回插在我脑后传输记忆的“USB接口”，继续说道：“指挥官第一次带我出任务时，我真的好开心，当时虽然没有疼痛，但是没法控制身体奔跑。原以为就要被母巢抓回去，回到以前那种满脑子只有原始本能的状态了。但是指挥官没有抛下我，后面又遇到温，罗，还有莉莲……大家都很照顾我。”
【举证责任】想向我靠近，但却又不敢继续向前，似乎是害怕我生气：“当人类的感觉，真的很好……我从来没有受到过这些，被关心，被信任，被爱护……”
“当然好了，顶替着人的皮囊，享受着别人本该获得的生活。”我冷下脸：“你说了这么多，满口都是自己的感受，但是那个被你杀死的女孩，你却再也没有提到她。”
“或许是你对人类的感情没有吸收完全，那么我告诉你，现在你的行为无论多么令人同情，都无法被原谅，错了就是错了。”
我得承认，其实我心软了，但是理智告诉我不能表现出来，而且，杀害一个人类也的确没有什么值得同情的，谁知道它是不是故意演戏给我看？
但是……如果真的是欺骗，它也没必要冒着可能引起我警惕的风险，特地将记忆直接传输给我，完全可以口述。
“……”
沉默。
“是啊。”无言对视了几秒后，【举证责任】还是率先开了口：“错了就是错了，我猜到您会这么回答我。”
它好像还有什么话要说，但是立即收回了本体，让“梁佳”重新站了起来。
“你怎么……”我正奇怪它想干什么，只见梁伸出触手，一下打开弹药库的门。
温子润听到靠近门边的脚步声，意识到自己被发现了，她正要示意罗炜和旁边的莉莲离开，但门却突然被打开了。
漏算了对方是只海怪，可能有额外的肢体可以更远的距离和物品互动，温子润一下吓傻在原地呆立不动，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干什么？外面明明没人站在那里！”里面传来指挥官不满的声音：“别做什么可疑的行——”
指挥官看不到自己？温子润感到奇怪，我明明就在大门口啊？
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头下意识地为了绕过梁的身影往后看而动了一下，这时指挥官却立即将说到一半的话咽了回去。
“你们……都听到了？”我看着门口的温子润：“吃完了饭先回到别墅吧，在那里说。”
……
“所以你……”
温子润听完，想说什么，但又咽了回去。
壁炉的火默默燃烧着，木柴不断爆裂着，噼啪作响，五个人围在大厅内。
我出于可能的危险考虑，没有让【举证责任】直接给探员们传输记忆，只是由我口述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大家都安静下来，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真是个纯混蛋。”温子润还是开了口。
莉莲以复杂的眼神看向梁，我明白，她和我一样，对这只本应该憎恨的海怪产生了同情，但又因为女孩无辜的死而不知所措。
“我们都不可能原谅你。”罗炜说道：“但是，把你的话说完吧，刚才的偷听打断了你要说的话，不是么？”
“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想和我们谈条件吧？”
“不错。”女孩看向罗炜：“既然如此，我们做笔交易如何？”
“你们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而我会继续以梁佳的身份和你们战斗。”
“我要是不答应呢？你打算怎么做？清除我的记忆？”温子润低头问道，她的刘海挡住双眼，表情晦暗不明。
“那就请开枪吧。”巨大的眼球从后脑重新冒出，被许多触手托在半空：“我绝不想回到母巢里去，也不想被送去人类的研究设施里去。”
“我说了，不会为自己杀死梁佳的行为辩解什么，但是，一直以来与你们并肩战斗，总值得给我一个痛快，不用再承受折磨吧？”
“你**以为自己很伟大？！！”话音未落，触手被温子润一把扼住，眼球被生生拽得降低了不少，TT3手枪抵住眼球：“我最恨装可怜的人！说出一堆绿茶 * 一样的话，以为我就会对你这个杀人凶手产生同情？！”
我和罗炜没有作出反应，莉莲忍不住闭上眼睛，把脸转到了一边。
温子润能感受到托住眼球的触手在微微颤抖，很显然，【举证责任】被枪口直接抵住受到了极大的不适感，但它还是在控制自己忍住不反抗。
这一次，它没有再说话。
……
像是心里有什么东西解锁了似的，少女想起了那一天自己是如何从海怪的攻击下存活的。
枪口被移开了。
咔！
温子润卸掉弹匣，接着一拉套筒将手枪空仓挂机，撒气似的往地上重重一摔，回到了房间。
“那么，看来交易完成了。”罗炜平淡地说道。
我看着枕在自己大腿上女孩的身体：“不过你别觉得自己能趁机搞什么破坏，若是抱着‘今天赌对了’的想法，我保证后面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这样就好，绝对的猜疑，也是绝对的信任。”
眼球回到后脑，梁从我的大腿坐起，微微笑了笑。
（第二十三章 涉及不适宜内容被脑子……脑子非常清醒非常正直全世界最帅绝对不会故意给我使绊子的审核锁定了，无删减版请观看PIXIV版本，序章评论区和文集简介内均有链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