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狮子》其一:三个家,三份真情

(PS:本专栏包含大量剧透内容,不希望被剧透的读者请谨慎观看)

“桐山零,这就是我的名字。”
“在大河边的一座小镇上,从今往后我将在这里生活下去。”
“C级一组,五段,17岁。”
“职业——将棋棋士。”
这段出现在本作第一话末尾的自我介绍,让我们得以对本作的“主角”—桐山零有了初步的认识,而接下来我们将看到的第一个故事,便是关于这位少年职业棋士过去曾经拥有过的两个家,以及他在“三月町”这座大河边的小镇上的、重新给予了他温暖的第三个家。


记忆中的面容:意外失去的最初的家
“我的日常生活在某一天宛如被撕碎一般唐突结束了。”
“郊游回来,却发现我最重要的爸爸、妈妈、年幼的妹妹都变成了冰冷僵硬、尸斑遍布的肉块......”
在一次外出郊游的路上,零的亲生父母和他的亲妹妹被卷进了一场因酒后驾驶导致的卡车事故中,并因此全部当场遇难,虽然年幼的零因为留在了家里而意外地逃过一劫,但从这一刻起,他失去了这个原本温馨和睦的家。

因为交通事故而失去了至亲的零毫无疑问是极为不幸的,但更不幸的是,零的祖父所在意的只是他去世的父亲无法继承自己的医院这一点,零的叔母更是视零为累赘,想把零送进孤儿院让其自生自灭。
而就在这时,一个名为幸田的男人出现在了零的面前,面对这个自己父亲的好友、这个除了家人之外,唯一一个能够和他在棋桌上“好好地交谈”的男人,年幼的零签下了“契约”:
“你,喜欢将棋吗?”
“喜欢......”
但此时的零知道,这其实是谎言,直到后来他才意识到,他一开始喜欢的并不是将棋,而是在下将棋时,可以和父亲一起度过的那段时光,但他生存的本能告诉他,此时的他已别无选择了,他不得不撒下这个绝对无法回头的谎:
“这就是订下契约的瞬间,将棋之神与我之间的丑陋谎言正式签订。”
“就这样,序幕无可奈何地揭开了。”
“而我,则成为了将棋之家的孩子。”

杜鹃鸟的巢上:支离破碎的第二个家
失去双亲和妹妹的零,最终被将棋棋士幸田收养,并成为了他的徒弟。
年幼的零也在将棋上展现出了十足的天赋,他的天赋甚至超过了幸田家的另外两个孩子:比零大四岁的姐姐——香子,以及和零同年的弟弟——步,而幸田也没有把零当成外人,为了尽己所能地把零培养成了一名强大的将棋棋士,他在零身上下的功夫甚至比在自己的两个亲生孩子身上下的都多。
但也正因如此,幸田的将棋之家开始发生了变故。

“养父深爱着将棋,无论是好是坏,一切皆以将棋为中心,因此深爱他的人只能变得更加强大,为了能够持续进入他的视线之中......”
正如零说的,幸田是一个纯粹且强硬的棋士,所以在将棋方面更加值得栽培的零也理所当然地得到了养父更多的关心与照顾,可相对的是,香子和步这两个他的亲生儿女—这两个原本同样走在将棋之路上的孩子,却缺少了本应来自他这个亲生父亲更多的关注与引导。
“不行啊,如果非要别人去说服他才能继续下去,那步就已经没救了。”
“到了初段,比零厉害的人比比皆是哦,你应该明白吧,香子。”
面对赢不了零的步和香子,幸田没有选择以一个父亲的角度去鼓励他们,而是以一个师傅的角度去继续严格督促他们,或许他说的没错,将棋的世界就是这样的优胜劣汰,但对于还太过年幼的步和香子而言,他的选择错了,他只做好了一个严师,却没做好一个父亲。

“杜鹃鸟会在伯劳鸟或者白颊鸟的巢中产卵,孵出来的雏鸟则会将原本巢里的鸟蛋统统推落至鸟巢外面,借机占领鸟巢,毫不知情的寄养父母则继续为杀害自己雏鸟的他人之子孜孜不倦地搬运饲料、将其养育。”
“啊......那就是我。”
“我就是这种鸟啊。”
虽然导致幸田家分崩离析的根本原因当然是幸田自己过于强硬和固执的教育方针,但当时的零却将自己视为幸田家的“杜鹃鸟”,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即便他从来都没有刻意讨好养父,即便他所做的只不过是努力地下棋—为了生存而下棋,即便他什么都没做,这个家也因为他的存在而逐渐分崩离析了。
“必须尽快离开......"
“在我将那个家的人们......将养父啃食殆尽之前......”
最终,香子从此开始在街上四处游荡,步也整天只知道窝在房间里打游戏,而唯一没有放弃将棋的零,则是彻底离开了幸田家,独自一人踏上了职业将棋的道路。


夜空的彼岸:温暖安心的第三个家
“你没事吧?跟你一起来的人呢?就这么把你丢下走了?”
“第二天,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就在那个客厅里。”
“在那间明明是初次造访,却倍感怀念的老房子里......这就是我与明里姐,以及小日向和小桃——三姐妹的邂逅。”
桐山零是一个成熟而善于思考的少年,离开了幸田家的他有着不同于其他同龄人的阅历,有着超越几乎全部同龄人的特长—将棋,还有一份对于他这个年龄而言,收入堪称恐怖的职业—将棋棋士。但无论如何,他依然只是一个17岁的少年,物质上的独立也并不代表精神上的就绪,来到完全陌生的小镇,他理所当然地陷入了深深的孤独与迷茫中。
在一次将棋比赛后,他因为被人灌了酒并丢在了店门口,但也正因如此,他被川本家的大姐—川本明里“捡”回了家。
零因意外而失去了第一个家,也因为意外的理由而不得不离开第二个家,但这次,他却意外地在自己最手足无措之际,找到了他真正的容身之地、他的第三个家—温馨的川本一家。

川本家的三姐妹对零非常好,心思细腻的大姐明里每次在家里做好吃的时候一定会记着他,元气满满的二妹日向和可爱的三妹小桃也会想方设法给零加油打气。一起过盂兰盆节、给零送豆皮寿司、甚至是在零感冒的时候把他从他家里“抓回自己家”,她们从一开始就像是把零视为自己家的家人一样来对待。
而面对川本三姐妹的真诚相待,零也曾想过自己是否还能接受这样的善待,失去了生下自己的第一个家,又离开了把自己养大的第二个家,现在的他,到底是该欣然接受这样的一个第三个家,还是该继续孤独地生活下去呢?
“直到认识新朋友之后,方才觉得桥的彼岸色彩斑斓。”
“虽然她们对我说欢迎随时来玩,不过真的可以吗?总觉得只是拥有一个可以让我栖身的地方......只是这句话,就足以让我高兴不已了。”
最终,零充满感激地接受了川本家,接受了这个新的栖息之地,也正因如此,他眼中这个原本黑白的小镇,也逐渐地开始变得色彩缤纷起来。


对三个家的感情:不尽相同的真情实感
“究竟是什么时候停止哭泣的呢?到底过了多久才让自己平静下来呢?好奇怪,压根想不起来。”
在和川本一家一起过孟兰盆节的时候,看着这一家人因为离去的家人而暗暗忧伤,零也曾试图回想起自己有关亲生家人们的记忆,但他已经完全记不起了。
“我一直对于已经消失的真正家人的事......因为就算再怎么哭泣也无济于事,因此放弃了,因为悲伤不已,所以便不再去想,将回忆从脑海中赶出去,赶出去......”
“但是,这样做真的好吗?”
面对着因思念离世的家人而痛苦的日向,零质问着同样失去了家人的自己,但他并不能像日向一样哭泣,或许是因为年幼的零无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意外,而长大后的他也同样不愿再回忆起这份从始至终都无法承受的痛楚吧。
哭不出来,并无是因为无情,而是因为太过悲伤。
桐山零对自己最初的家的感情,是一份被隐藏起来的、但却始终无法消解的、真切的悲痛与思念。

“啊......没路了......我认输了,你变强了啊。”
“有好好吃饭吗?一声不响地突然离开家......步和香子都很担心你哦。”
回顾整部作品,零的第一场将棋对局便是这场”弑父之局“—他在棋桌上击败了培育出了自己这名职业将棋棋手的养父幸田,而赛后的幸田并没有感到丝毫后悔或遗憾,他只是表达了对零突然离开家的担忧,尽管对于步和香子而言,幸田并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但作为零的养父,幸田确实从来都没有对不起零过。
“一招一招,宛若赤手空拳殴打般的触感......就连殴打之后肌肤的丝丝暖意还鲜明地残留着......"
"父亲......"
幸田认输了,他不仅是将棋上输给了零,更是输在了没能维护好自己的、也是零的这个家,但击败了收养自己的恩人、回到川本家的零,在梦中也不禁为此流泪。
桐山零对自己第二个家的感情,其实并没有太多抵触的情绪,实际上更多的,还是对养父幸田的尊敬与感激,以及对这个家潜藏的一份不舍、悲伤和愧疚。

“总觉得很不可思议,为什么我可以在才刚认识不久的人的家里,像这样很普通地准备就寝呢?为什么在这里,可以让人感到如此的安心呢?为什么会梦到那样令人怀念的梦境呢?”
“啊,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这件古老的屋子总让人有种仿佛将时间、大家、以及所有的一切,甚至包括我在内,统统温柔地包围起来,沉沉入睡的感觉。“
作为一个17岁的少年,零经历的太多超过同龄人的痛苦,没有了家,也没有了家人,他的人生几乎只剩下将棋了。但跨过这些苦难,零最大的幸运便是遇到了川本一家以及川本三姐妹,在这里,他得到了本应得到的、来自家人的呵护、关爱与陪伴。
此时的他,终于不再是“零”了。
“就这样,我沉沉地睡着了,陷入了深沉且安详的睡梦之中,甚至连多少年未曾如此沉睡都记不清了......"
毫无疑问,桐山零对川本家,也就是自己的第三个家的感情,是一个孩子对自己的家最真挚且纯粹的喜爱与留恋,因为这个家和他最初的家一样,是能够温柔的包容下他的一切的栖息之地。


正如一开始所说,《三月的狮子》这部作品所讲述的是“各式各样的人取回什么的温馨故事,以及有关斗争的故事”,相信在看过桐山零有关自己的“三个家”的故事后,我们应该也能逐渐理解了什么叫做“取回什么的温馨故事“了。
那么接下来,我将所讲述的便是桐山零的另一面——这位17岁的将棋棋士有关将棋的故事,以及他与其他棋士间所发生的故事。
这也将走进本作的另一个主题:“有关斗争的故事”

那么最后,希望本专栏能够给予你一些补番上的参考与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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