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光临散文网 会员登陆 & 注册

魂梦与君同19(羡忘)ABO生子避雷be慎入

2023-06-06 23:49 作者:欲归处  | 我要投稿

       温宁本来以为,魏婴大抵要因为蓝湛的死而消沉一段日子,就像他第一次从人界回到冥界一样,喝的酩酊大醉。

      但是没有,这一次魏婴显得异常平静,他抱着蓝湛哭了一场,然后就走出门去,跟等在门前的景仪和阿箐说,给蓝湛办丧事吧。

     阿箐本来止住了一点哭声,现在听他一说,又哭了,一双眼睛肿的像核桃。

    魏婴把蓝湛带回了姑苏,景仪和阿箐都跟着回来了,他们没听过蓝湛说过这个故乡,但是魏婴说,他一直记挂这里。

    他们还是落脚在蓝氏的老宅,当年他和蓝湛在青州生活,蓝曦臣死后蓝启仁的身体一落千丈,医馆关了之后更是郁郁寡欢,魏婴就把老头儿也接到了青州,找了人照顾他,这老宅就空了下来,后来蓝启仁就在青州过世了,再也没人回来。

      好几年了,这里的一切都蒙上了厚厚的灰。

      几个人简单打扫了一下,布上了灵堂。

     有路过的人看见好久没人的老宅门口挂白幡,也瞧见那个刚出生的孩子,具体的谁也不清楚,都说蓝家小公子出去没几年,不知道嫁了谁,还是难产死了,留了一个小小的可怜孩子,只能交给亡兄的夫婿抚养。

      守了三天灵,下了葬,蓝湛的牌位被立在了蓝家的祠堂,边上挨着蓝曦臣和蓝启仁。

      从祠堂走出来,魏婴站在发呆,听见了婴儿的哭声,才看见景仪抱着那孩子,就站在边上。

      他想起来,好几天了,他还没正眼瞧这孩子。

      那孩子在景仪怀里总是哭,可是到了魏婴怀里就不哭了,但是也不笑,他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

      他的额头长着很小很小的两只麒麟角,除了这个,五官都生的玉雕雪酌的可爱,带着蓝湛眉眼的轮廓。

     人间的事到此为止,魏婴本来带着那孩子回到了冥界亲自照料,可孩子因着不是正统冥族,冥族乳母一碰便哭的没完没了,只好又暂时隐去了麒麟的形态,送回了人界,交给景仪抚养,待他长大些再回冥界开化。

     他还是没有克制住去查阅蓝湛的来世,并不为别的,至少他想知道他的来世到底过得好不好。

     然而遍寻命簿,却再也没见他的名字。

     大祭司说,确实不是每一个人都会轮回,有些罪孽深重,罚入无间地狱,有些不愿意转生,一直徘徊在忘川河畔,日子久了,可能被未化形忘川兽捕食,或者还有些,心死绝望,纵身跃入忘川,河身死魂消。

     魏婴不知道蓝湛属于哪一种。

     但他不问,也不想,他变得很忙,与屠戮玄武的决战近在眼前,他时而跟着天帝共商大计,时而自己闭门修炼,希望在战前将自己再提升一个境界,再要么就下人间去看那个孩子,总之不会闲下来,不要命似的。

      那天前往天界议事,席间听司花神姬问,司梦不是前些日子已经归位了么?怎的今日未曾来与我等共商大计?

     “他前些日子刚从人界归来,尚且有些许不适,今日就没有来,不过托我带了话,此一战必与我等同仇敌忾。”司风神君道。

      魏婴早就习惯了十二神君席上少一位,听这么一段对话,忽而想起了司梦神君于他还有救命之恩,如今他归位,自然要去登门拜谢。

      他特意推了自己的事带着礼物上门,他一眼就认出了当年告知他真相的小仙童,他正弯腰倒腾着殿外一池将开的九瓣莲。

      他来的时间不大好,十二神君里司夜司梦两位都是夜里当值,白天不免要休息多些。

     “……不过我家神君交代过,说您肯定会来,要我留您喝盏茶,这就进去通报,神君即刻就来。”

     为表诚意,魏婴是独自拎着赠礼来的,他听说司梦神君不爱奢靡,但十分爱琴,便特意寻了一把好琴来。

     仙童把琴一并带进内殿,就见自家神君已经醒了,倚在软塌上不过还没来得及打理,如鸦的长发就那么松松垮垮的搭在肩上。

      他的原身就是佛座下一株九瓣莲,这些年一直都是一副矜贵清雅的模样,他不是苛刻的人,可也不温软,他像黑白山水画里最为浓重的一笔,不张扬外放,却难以忽视,他有他独特的气质,冷,但不是冷硬,也潇洒,但是没那么热烈。

     自打下凡历劫一遭归位,他就有了一点变化,不过也说不上是很鲜明的变化,司梦神君还是矜贵的,只是眉眼柔和了些许,是一点愁绪哀伤软化了他原本的微冷的气质。

       但他还是如玉照人,令人挪不开眼的。

       小仙童停步了片刻,这才又上前去。

     “神君,冥界稷主来拜访您,送来了这把七弦琴,在外殿等您呢。”

     司梦闻言转过脸去,歪头瞧了一眼仙童怀里抱着的琴匣,起身以指尖挑开看了,果真是一把好琴。

     他应了,立与镜前穿好了衣服,又挽了头发。

     司梦神殿的茶不知是什么茶,清香独特,饮一口神清气爽,魏婴在外殿足足喝了三盏,总算见到屏风后面出现了人影。

     他忙放下 手里端着杯盏,他还没见过这位神君,可既是他的恩人,礼数自然要足足的,便先行起身见礼。

     “在下冥族魏婴,承蒙昔日救命之恩,闻神君归位,特来拜谢。”

     他弯着腰,首先在视线里看见一圈蓝白相间的衣摆, 再高些的地方,是一方琉璃佩拴在腰间。

    “稷主多礼。”

    这嗓音温润如雨,飘着些似有若无的熟悉感。

     魏婴愣怔片刻,直起身去看来人模样。

     那眉眼,容貌,分明在他梦里无数次出现。

     岁月欺人事,乾坤几多愁。

     他抬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稷主比我预料的要来的早一些,坐吧。”

     这语气,风度与记忆里不同,记忆里的蓝湛身上有一种极其收敛的气质,因着自小寄人篱下,他总是半垂着视线,安静的像要透明, 即使说话,也是缓慢温柔的,他其实不会像眼前人一般,昂首挺胸,语气里自然而然的带着明显是需要长久以来的优渥环境和地位才能培养出的矜贵和不躲不闪的从容。

      他其实,不像蓝湛。

      但他愣了一会儿,还是上前抓住了他的一片衣袖,他想起那天他死去的场景,想起不论如何翻阅都找不到他来世的绝望,有些可怜的叫了一声:“蓝湛。”

       那人很浅的笑了一下,抬头拂去他的手,又指了指椅子,示意他坐下说话。

      “你不用跟我解释,你想说什么,我明白。”

      他知道,如果能确定他是神,魏婴一定迫切的想要解释,他甚至能预料到他想说的话。

    魏婴一定会说,没有谁是谁的影子,我从头到尾只爱你一个人呀。

    他一定想说,我那时候没法向你说清楚,起死回生什么的,对凡人来说多么光怪陆离。

    他还想说,我没有一刻想要丢下你呀,可是屠戮玄武的事情我得管,我不想疏远你,可那时候受了伤,原身形态没法完全隐藏,怕吓到你,去佛境上清也不仅是要疗伤,也想给你带回来疗伤的水,也没想放你一个人痛苦生产,可是赶回来却晚了。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阴差阳错,他作为司梦神君,有什么不能理解的呢?

      “吾今已回归神位,对于司梦来说,莫说那五年,就是五十年,也不过弹指一瞬,没什么好在意的。”

       “可是,对于凡人蓝湛来说,他一直都困于一段不堪的感情,他背负过负罪感,也历经过疯狂和绝望,他还做过黄粱一梦,也做过别人的影子,他想自欺欺人的过下去,可后来他发现他其实没有选择的权利,他的爱人不要他了,他被扔在南境的山里,独自死去,那就是他的一生。”

       魏婴哑口无言。

       因为他不断的过错,他确实给了蓝湛这样的一生。

      “是我的错。”眼底有水光绕过,染红了眼尾,魏婴揉着自己的一片衣角,自嘲般的哂笑一声:“我不知道我怎么是这样,本来想做好都事情,一件也没做好。”

      他看起来沮丧又颓废,长久以来积累的疲倦和自我怀疑再现在到达了顶峰,他看起来不再像是意气风发的稷主,而是一位凄凉的老人。

     “我不是在追究谁的错,这是你和凡人蓝湛之间的事,不关我的事。我今日见你,就是因为我们是对抗屠戮玄武的盟友,迟早会见,我不希望你毫无准备,如果你在战场上是现在这个样子,我会非常愧疚,所以想提前告诉你,凡尘的情缘归凡尘,凡人蓝湛死了就是死了,而我是神君司梦,只是司梦。”

      司梦望了他一眼,眼神仍然是平和而有力量的:“也正因为我是司梦,所以不需要额外的补偿,也没有资格代替蓝湛原谅你,或者恨你,看你怎么想就好。”

      也只有这一眼,算作是司梦神君和冥界稷主的礼数,司梦低头喝茶,魏婴咬破了舌尖,起身告辞。

      那盏茶已凉,他浅浅的抿了几口,还是喝不下去,方起身去,将半盏茶泼进了外头的莲池里,那茶水都落在了莲叶上,凝成晶莹的水珠,到底是没在水面上掀起涟漪。

     其实那之后,魏婴还是常常能看见蓝湛,确切来说是看见司梦神君,那人并不会刻意回避与他的会面,眼见诛杀屠戮玄武迫在眉睫,他们常常一起商讨作战方案,有时离的远,有时离的近,该说的话也会正常的交流。

     越是这样,魏婴就越觉得,他说的没错,蓝湛是蓝湛,司梦是司梦。

     司梦坚定,强大,睿智,沉稳,有魄力,他不会像蓝湛一样半垂着视线看人,不会像蓝湛一样温和柔顺,他们确实是实实在在的两个人。

      每每这时,他总会觉得茫然,不知道自己是喜是忧。

      魏婴看他的目光相当有存在感,司梦能很明显的感觉到。

      但他只能选择视若无睹,该说的话早就说清楚了,他不是为了回避魏婴,他自己真的这样想,尽管他也不能完全剥离凡尘的那段记忆,可他真的也不可能再是蓝湛了。

       司命是个两幅皮子的,正经的时候正经,没事了就油腔滑调的,看着今日该商讨的商讨了,该做的也做了,大战在即很多人都紧张,但是他不紧张,他出了大殿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上前笑呵呵的邀司梦喝酒。

      “……前些日子冥界稷主硕有事相问,这酒我早早准备好了,结果他有事来不了了,我那酒浪费了,不如你来坐坐,你历劫如此之久,回来咱们还没好好说话呢……”

       这话本也没什么,不过还是引起了司梦的注意,他今日议事后半场确实是没见着魏婴了,这不大合理,魏婴旁的不说,责任感是有的,眼下手头都是大事,他不会轻易犯懒偷闲。

       “嗐,自然不是偷闲。听说是他有个孩子养在人界,病了,挺严重的,要命,他就去看看。”

       司梦站住脚步,不说话了。

      司命瞅他,然后爽朗的笑了:“怎么?”

      “冥族不是一向强健吗,他……他那个孩子,怎么就病了?”

      “是强健呐,可到底是个孩子。”

      司梦最后是没去喝司命的酒,他没心情,就先自己回了自己殿里,可是坐了半晌,心怎么也静不下来。

      那个出生了,他都没看过一眼的孩子。

      仙童过来给他看昨夜布梦的记录,他心不在焉的翻了几页,又合上了。

     反正纠结了许久,人间都已近黄昏,他还是悄悄下了一趟人界。

     景仪是早许了人的,是个教书先生,蓝湛去世以后,他也不伺候别人,带着那个孩子跟着教书先生去了峪川,两人有一方院子,算不上大富大贵,不过日子也挺好。

      司梦特意化成农庄老妇的模样,不过也是不敢光明正大的看,只敢趁着人都在屋里,悄悄去扒窗口。

     屋里人挺多,魏婴带着温情,景仪抱着襁褓不撒手,他的教书先生在一边帮衬忙活,话不太多。

      孩子大概是已经稳定住了,没什么大碍,魏婴正和景仪他们告别。   

      他领着温情走出来,两人还在聊,司梦匆忙间只好在一处灌木里藏身,结果没想这两人竟站在灌木边上说起话来,多半是温情在说。

      她大概已经知道他的神族身份,说起来的意思大概是那孩子算作神族和冥族的后代,也分别继承了他们一部分血统,只是神族经脉通阳,冥族通阴,孩子太小,阴阳两者难免时不时相克,体温和脉象才会出现一些暂时的极端不正常情况,不过也没有严重到那个程度,是因为景仪是凡人,才显得大惊小怪。

      司命悄悄松了口气,他听见魏婴说了句好,又说了句走吧,等了片刻估摸着他们走远了,才慢慢的从灌木丛里钻出来。

      但是一钻出来,他就发现魏婴不知何时去而复返了,怀里抱着那个孩子。

     被抓了正着,司梦很尴尬。

     “蓝湛。”魏婴还是这样叫他,把那孩子抱给他看。

     现在已然睡着了,模样粉雕玉琢的,可爱的很。

      蓝湛愣了一下,觉得自己不该来这一趟,可也有些忍不住,就伸手轻轻戳戳熟睡的孩子的脸。

     他想了想,还是又强调了一遍:“我不是蓝湛。”

      可既然司梦是司梦,蓝湛是蓝湛,凡尘的情缘也归凡尘,那还来看这个孩子做什么呢?

      魏婴如是想。

      但他也没说出来,他现在半点不敢逼着他,本来蓝湛死了,也找不到来世,他是要完全绝了念想的,那段时间他把自己弄的忙的不敢停脚,停了心口就疼,跟生了大病一样。可是他运气真好啊,蓝湛变成了司梦,给他留了个念想。

    “孩子没事,他长的挺好看,像……像蓝湛。”魏婴本来想说像你,但是想想还是改了,他顿了一下,接着说:“孩子的名字起好了,叫思追。在人间养两年,我就把他带回冥界去,他以后就是冥界的少主,你想看他就随时来,或者我随时让他去天界找你。”

    冥界少主是挺尊贵的身份了,不过司梦不是很在意这个,他觉得和魏婴这样站在一起太别扭,就嗯了一声,扭头要走。

    魏婴又跟了上来,说他见着蓝曦臣了。

     他转达了蓝曦臣在忘川河边和他说的话,说了他看过蓝曦臣来世的命数,一辈子都自由自在的,这都是他前世治病救人的福报。

     司梦还是沉默,但是他挺高兴的,淡淡的跟魏婴说了一句谢谢,说完自己也愣,觉着自己没理由为了这个说谢谢,他又不是蓝湛。

    魏婴说没事,自嘲的笑了笑,说不用,这可能是我唯一带给你的好消息了。

     司梦也没再说什么,走了。他是夜里当值,还得赶着回去布梦。

     那日他心神大乱,挥之不去的想着那个襁褓中的孩子。

     思追思追,思君不可追。

     他难以控制的伤感,几次失手给恶人布了美梦,最后只得将后头的事交给了自己的仙童,他拨弄着手上的佛珠,恍惚间一用力,佛珠哗啦散落一地。

     无量佛尊已经强大到超脱三界,来去无踪,司梦甚至没有丁点的觉察到他的气息,那人转眼就站在了他的身边。

     司梦惊诧了片刻,但也没失了礼数。

     若不是都属于无量佛尊的灵力过于醇厚,司梦甚至觉得眼前这人不该是无量佛尊,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通的素衣仙人,身上没有一点睥睨众生的孤高威严,反而是带着盈盈的笑意。

      “在下无意不敬,只是一时恍惚。”

      无量佛尊没有怪罪的意思,他指尖轻点,翻转,散落的佛珠旋即飞起,不过片刻便已恢复原状,落入掌心。

     无量佛尊递过去,笑道:“我记得前些日子还送给了你一串佛珠,还镶嵌了一颗佛境上清的莲子琉璃珠,怎么没有戴那一串?”

    司梦动了动嘴唇,一下子没能答上来。

    那串佛珠他知道,在蓝湛死后,魏婴还是把它放入了棺椁一同下葬,谁知在他回归神位后,这东西竟也跟着他回到了天界。

     但是他没带过,给好好的收起来了。

      “那串佛珠不是给我的,是给凡人蓝湛的。”司梦说。

      无量佛尊望着他笑,仍然是很松弛平和的状态:“这有什么区别吗?”

      司梦微微睁大眼睛,他一直不认为自己是凡人蓝湛,那个人太懦弱,也太优柔寡断,他左右于情爱,尽显凡人的缺点,而司梦当然不同,司梦永远不会因为区区情爱而无法自拔,这在任何一个神眼中,都太荒谬了,无量佛尊竟然问出这种问题,让他非常惊讶。

      但是在最后一刻,他没能说出那句否认的话。

      因为他想起看见那个孩子时心底最柔软的悸动,想起得知蓝曦臣美好的来世时难以抑制的放松和慰藉,这些都不是司梦该有的情绪。

      他愣了一会儿,有些迷茫又不可思议:“难道……我应该是他吗?”

      他应该承担凡人蓝湛的遗憾,怯懦,悲伤和那段几经周折却依旧无疾而终的感情吗?

     无量佛尊静静的看着他笑,觉得此时的司梦过于熟悉,就像遥远的自己。

     他有一个秘密,天上人间从来没有人知晓。

     尽管他口口声声说自己修炼无情道,可他爱过玄武,在那彼此陪伴的数以万计的时光里,在对方炽热的无法遮掩的爱意里,谁人不沦陷,赤凤又如何。

     后来玄武误入歧途,他却因镇压了他而飞升成佛,他变成了无量佛尊,一度认为无量佛尊该是完美的,他不再是赤凤。

     但他无法摆脱赤凤影子,他没有对不起苍生,却唯独辜负了这个最爱他的人,加注在九华山下的佛印是他的眼,玄武痛苦孤寂了多少年,他就如此沉默的陪了多少年,时间没有冲淡他对玄武的愧疚,反而与日俱增。

      “……后来我终于想明白,纵是飞升无量,我也仍旧保留着赤凤的记忆,赤凤的心动,歉疚活生生的存在过,就不会消散,他就是曾经的我,我不能否认,我只能与他共存,继续我应该做的事。”

     蓝湛与司梦也一样。

     “你不是他,但他却是你。”

      大战在即,每个人都忙的团团转,人间的秩序不能乱,所以十二位神君本职的工作都得做,别的时间,还得共筑固渊阵,因为屠戮玄武出血潭,势必是一场大战,稍不留神血潭崩毁,就会污染三界的河流,他们不得不提前设防,保证血潭水不会流出不夜天。

     魏婴和天帝都需要把自己的境界提升到最高,都是没日没夜的修炼,在天帝的热情邀请下,魏婴暂且留在了天界,方便他随时与天帝共商大计,冥界备兵的事通通交给了大祭司。

     其实魏婴不怎么喜欢天界的生活,他觉得天界人讲究 的过分,那大殿每一座都修葺的一样,金光闪闪都那种,陈设布置的也都奢靡,屋子大是大,院子也大,就是很死板,不生动也不热闹,冥界从来不这样,冥界大多是兽,保留了许多兽的习惯,住的都是石洞,或者木屋,他住的也是普通的石洞,和冥族的族人们都在一起,有时候也四处蹭饭,天界这边礼节多,一板一眼的。

       但是这里能看见蓝湛,也挺好的。

       他闲下来的时候,就会去悄悄的看蓝湛,看他忙着布梦,忙着记录整理梦录,也忙着和同袍加紧布阵,修炼。

     魏婴的想法又多了一些,虽然还是觉得司梦真的不像蓝湛,但是这种不同由单纯的性格不同变成了世界不同。

     司梦的世界很大,他有他的职责,也有志同道合的朋友,他的骄傲来自于他自身的优秀,他是整个天界里佛性最高的人,天界的每一人都对他尊重有加,他有事要做,生活很丰富,很有价值。

     但是蓝湛的世界太小了,他一直都困在那么几个人中间,过去围着蓝曦臣父子,后来拴在他身边,他被埋没,越来越普通,找不到别的意义,所以困在感情里走不出来,除了伤心还是伤心。

     他这样想,就能懂了一些,为什么当年蓝湛最后会选择坚定的离开蓝氏,离开他,那也许是他的自救,他想找一些除了感情以外的其他意义。

      血月将至,众神出发前往不夜天的头天夜里,魏婴像往常一样坐在布梦台外的树上,看司梦为凡人布梦。

       但是不同的是,司梦这一次转身远远看见他,然后走了过来,站在树下看着他。

      魏婴觉得这个场景很熟悉,很像是蓝湛和他的第一次见面,背着药篓的白衣少年,抬头望向他。

     他赶忙从树枝上跳下来。

      看见司梦带上了佛珠,是他从佛境上清带回来的无量佛尊给的那串,蓝湛下葬的时候,他想了想还是放进了棺椁,本来是指望它庇佑他好好转生的。

     他不知道这东西为什么现在在司梦手里,也不知道司梦为什么带上它。

      司梦感觉到魏婴似是有些紧张一样,抚摸了一下手腕上的佛珠。

      无量佛尊说的没错,他不是蓝湛,但蓝湛却是他,他必须坦然接受这段过往。

      但是没想到魏婴先他一步开口了,神色很拘谨的攥了一下衣襟道:“对不起,我只想看看,没想缠着你,我走了。”

     司梦一下想起很多,魏婴一直有这个紧张时攥衣服的习惯,当他还是蓝湛的时候,他回来看见他要和蓝曦臣成亲的时候就这么攥衣服,他流掉第一个孩子,从昏迷中刚醒来的时候,魏婴就这么攥衣服。

       他抬手捏了一下对方的衣袖,很快又松开,微微偏开一点目光:“等……等诛灭了屠戮玄武以后,我跟你一块儿去看看思追。”

      


      

        

魂梦与君同19(羡忘)ABO生子避雷be慎入的评论 (共 条)

分享到微博请遵守国家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