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伯贤】断章[辰·戒瘾] “我的灵魂中留存着一个等待神谕的地方,为此我感谢你。”
非连续短篇集/一章一事
本篇关键词:雨/烟/走出阴影/强强
[辰·戒瘾]
“我的灵魂中留存着一个等待神谕的地方,为此我感谢你。”
BGM:Never Be Alone—Shawn Mendes
“洛爷,洛爷!山下林子里好多警车!”
“怎么会?……该死,出了奸细——快,派人去把仓库里的货全部烧掉!就算我们活不下来了,也要这群条子通通陪葬!”
“白哥,洛爷吩咐要烧了仓库。”
“啊,怎么忽然……”
“这,我们手下人也不知道哇……”面前的啰啰面露难色。
“去吧。”
没得到为难的啰啰转过身去拧开油罐——
“砰!”
鲜血从背后迸溅,余下两人震惊地望着面前神色冷漠的男子,“你……”
又一声枪响。
反应过来的最后一人提刀甩向男子持枪的手腕。
远方传来隐约的爆炸声。可是没有火光,被称作洛爷的男人只以为是火势尚未蔓延。
“几个头目都在这里了吧,好,我们从后山密径走……等等,白海人呢?”
“白哥似乎,今天值守仓库……”
“FUCK!”围歼加上手下又损一名大将,男人脸色更黑一分,“死就死吧……不管了,走!”
与在密径相反一面的仓库。
毒窝里的疯子还真不好对付,他想。
最后那家伙搏斗力惊人,在混斗中踹翻了油桶——所幸他顶着利刃抢下火机,没有酿就山火的疯狂。
音响伪装爆炸的声响。
男子身边横陈着尸体,脚下慢条斯理碾压着火机劣质的塑料。手腕上的刀痕触目惊心,他却只是垂眉,麻木地任凭鲜血流淌,按着衣领处的微型通讯定位器讲话:
“白海已死。警号920456,目标正往后山西北方向移动,注意缴截。”
【时间跳转】
“Baek,你这样不是办法。”
“你比任何医生更清楚自己现在的问题,毒瘾只是最小的一环,更大的问题是你对正常生活的陌生和排斥——我们知道你在那里卧底了快十年很难不被影响,但你别真的让自己成为反社会人格。”
“你不在戒毒所一直待着就算了,定时的问诊你也不来,你到底还想不想回归到现实生活来?”
“我已经是怪物了。”
“……我们也不希望到对你进行强行治疗的一步,如果你暂时不能接受也没关系——但是你总得慢慢熟悉这个社会,尝试去建立一段可信的关系…譬如养只宠物,交些朋友,谈个恋爱……你总得主动去尝试。”
“……嗯。”
“史医生。”
“嗯?真没想到你会打给我。有什么事需要帮助吗?”
“我捡了只流浪猫……所以,有没有推荐的宠物诊所?”
【视角切换】
我撑着伞躲在转角砖墙后的暗处,被一个本应完全陌生的人搅乱心湖。
是他,不会错。
内心的狂澜在收到史原信息那一刻便开始掀起。
史原是我前几年还在警队做心理顾问时结交的同僚,也是在我厌倦丑恶的人心、决定转学兽医时第一个支持并给予我帮助的朋友——所以,对于他的求助,我是无论如何也会尽力施以援手的。
他简单描述了一下那位油盐不进的警官的情况——
“所以,他听进去了,刚问我要找家靠谱的宠物诊所……我就第一时间想到你把你推荐给他了,帮我照料一下吧꒦ິ^꒦ິ”
连带着发来了照片和基础信息。
是卧底之后成功出来的缉毒警啊……
克制却依然掩不住的冷漠和凶悍、带着一点悲怆、以及无处安身的无助,那双微微下垂的眼睛即使装着那么多情愫也让我奇异地熟悉。
不可能见过,那为什么快乐和悲伤的情感都在此刻呼啸着爆发,脑中拼命回闪着有“我自己”的陌生的回忆——就像曾经和这个陌生人有过刻骨铭心的回忆一样……
——是必须要去见一见了。
[新消息]来自史原
哦对,以他的性格,可能现在已经在你的铺面外面了……
夜半十一点,我撑伞在那人视野盲区的转角看他。
那些回忆的答案昭然若揭。
我不知道为何自己在这救赎的轮回中短暂地在此生拥有了全部的记忆。
慢慢消化,视线一刻不敢放开那个一身全黑站在屋檐下低头吸烟的身影,回忆与现实交错的时刻攥紧呼吸。
乱世的并肩同行、青春的遗憾失约、阴差阳错的青梅竹马,被我亲手焚尽的纯白冰雪——
我前生的爱人,我世世的羁绊。
深呼吸,找回平常稳健的步伐,绕过巷子里大大小小的水洼,我在他面前顿步。
春雨依然在下,打湿他额前的碎发。
边伯贤似是没有察觉我的到来,嘴里衔着一根微潮的烟,俊朗的两条黑眉不耐地绞和着,垂着视线盯着手里空掉的火柴盒。
他站得靠外,若不是那小家伙探出头轻轻对我喵了一声,我怕是注意不到这只被他护得严严实实浑身干爽的黑猫。
“啧。”
我掏出口袋里为防笔不出墨随身带着的打火机递到烟头下,他吊起一双下垂眼,顺着不长不短的烟身一寸一寸将视线移到我脸上。
按下。
“啪”,橙黄色的火光被交汇的视线点燃。
他眼眸中的戒备在一瞬间锁定了我。
仅一眼就足以判断出他对我的陌生。
那此生,就换我来到你身边。
【视角切换】
我不知道自己在这里等了多久。
只是在透过玻璃门看见办公室里兽医的名字时,总感觉今天一定要、也一定会等到这个人。
小黑猫在挠我的裤脚,也许是因为被我挡得太死了没什么活动空间,在表达抗议。
就又往外迈了半步,雨水正好能顺着屋檐打湿衣襟。
算了。
等待的时间里吸了多少根烟,就更说不清楚了。
所里的计划是让我慢慢控制用量去戒毒,可那些恶心的东西我再也不想沾染,就捡起了在里面学会的吸烟来克制。
烧灼的烟气,尼古丁渗透呼吸,在腐烂的窒息感里感受余下不多的挣扎着不死的生命力。
原本没有习惯,现在倒是烟不离手。
挺可笑的,本质都是瘾罢。
细汗从额顶冒出,密密麻麻的黑蚁——那瘾,又要从骨髓里爬出来啃噬我的身体了。
虽然已经比最初发作时好太多,理智已能遏制糜烂……仍绝不好受。
我抽出最后一支烟,要给努力拉锯的理智押上筹码——狗屁,没火柴了。
烦。
有人。
我分不出太多神,慢悠悠抬眼去看。
下一刻,烟头燃起火星。
像黑白模糊的悲剧默片忽然切成了高对比度高分辨率的现代青春片,漂亮的面容跃进眼里。
小巧的女生不失强大的气场,澄亮一双丹凤眼明媚勾人得要命,扎着利落飒爽的高马尾,小西装下一具凹凸有致的玲珑身躯——以及,尤其,她野莓色的唇釉。
才是最强烈的瘾,让人口干舌燥。
我隔着烟雾眯起眼觊觎她的美,肆无忌惮打量仍找不出一块不称心如意的地方。
她与我对视一眼又移开,镇定自若抱臂在我身前一步的距离等待,忽然冷不丁来了一句:“我不喜欢烟味。”
虎牙浅浅咬住烟尾,一声低笑从我喉咙里不受制地滚出来。
“那你还给我点?”
有意思。
“总有人能成为特例。”
她耸耸肩,指向我脚后那只小东西。
“带它来看么?”
我不答,“你是桑杜吗?”
【视角切换】
“是。”
不习惯,早就适应他一声一声溺爱的重年。
“这是我刚捡的流浪猫,你看有什么要做的检查要打的针都给它来吧。”
我嗯了一声,用钥匙拧开门,抱起地上干干净净的小黑猫一个眼神也不分给他地往里走,还用脚回钩——关上了门。
边伯贤一瞬间陷入茫然。
“喂,我要进去吧?”
“惩罚以及规矩,带着烟味的人不许进来。”
我大声喊着,从玻璃门往外瞥了一眼,大家伙在外面烦躁跺脚。
暴躁的——也可爱。
黑猫跳到桌面。
“冥使十一,见过公主。”
拥有非同寻常的琥珀色眼睛的玄猫,怎么会是凡物。
“不必多礼。冥使大人为何至此?”
“天帝怕要干涉命盘,阎王命我护少主平安。敢问公主的立场是……”
他居然已经是少主,父皇又为何要干涉……这一次次轮回似乎不只是关于我的复生这么简单。
无论如何——
“他就是我的立场。”
“现在挺晚了,开设备有点麻烦。我给你的猫喂了点吃的,不如今晚就把它留在这里,方便明天上班我立即给它检查——这样行吗?”
“好。”那支烟被他摁灭,烟雾后闪烁微芒的眼眸露出,“明天见。”
【第二天】
没完没了的春雨淅沥了一整日。
说明天见的人是他,让我等到所有医生都下班了的家伙也是他。
天都黑了。
我决定不管这个失约的家伙,开门下班——然后就看见了,这位一身黑色警服的警察哥哥,叼着一根没点燃的烟,靠着墙抱臂好整以暇地看着我。
捡起微笑.jpg
想骂人——武力值不等。
他轻哼一声。
“桑杜,2015年被聘为成川市公安局高级心理顾问,2019年辞职,2021年考取兽医资格证。”
他查了我的档案,这个反应——是猜到了史原的用意。
可虽然他的语气略有讽刺,眼神和肌肉却并没有发怒前兆的紧张。
我琢磨不透他到底是什么想法,只好先就着形式应下,“嗯,是我。”
天知道他为什么一脸无辜地从身后拿出一副手铐,银白色亮晃晃的。
哪一出啊这是???
“警号920456非法使用警局内部系统查阅守法公民桑杜的个人档案,侵犯了桑杜女士的隐私权——现在你可以对我进行逮捕了。”
虎牙间探出小截红润的舌尖,他一手插兜看着我痞笑,“本人绝对服从。”
这样啊。
我假意顺从,铐住他一边手腕。
坦然走到他身前把手插进警裤裤兜,果不其然搜到两盒烟,抽走时再顺走他唇间的那支,收缴完毕。
他挑眉,看我一脸镇定把另一边手铐铐到我自己左手手腕。
“非法搜身,警察哥哥不要放过我噢。”
我笑着摇摇相系的铁链。
“走了,跟我进去。”
不服软的,翻手拉住铁链把我的手腕拽到他手里,逼近一步扣我在狭小的空间里。动作不重,在将我的手按到墙上时放轻了力度。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让我很想强吻你。”
我不怕他的狐假虎威,伸出另一只手拂过他涨红的耳后。
“脸红了,警察哥哥。”
更红了。
“你也是。”
好像是这样……脖子很烫,鼻尖扬起和他略冒胡茬的下巴轻触,“等你戒烟。”
二楼传来狗吠,我拉着边伯贤往里面去。
那只平时很乖的哈士奇两天没见着它的主人,狂躁不安撞击铁笼。
我放它出来后打通它主人的视频通话,边伯贤解了手铐帮我把它制服在可控范围内。
屏幕里出现熟悉面孔的一刻,狗狗安静下来,不闹不逃对准被边伯贤拿着的镜头发出呜呜的委屈声音。边伯贤少有地露出耐心,沉静地守护这一刻温馨。
两只狗狗面对面,看得人心里泛软。
【视角切换】
我把大狗关进去的时候,桑杜正好抱着那只黑猫出来。
我随口说,“它的主人很爱她的狗狗。”
她顺口答,“我也很爱我的狗狗。”
她哪里养了狗?
她说,小黑猫挺干净的,她已经帮它洗过澡打过疫苗。
昨天不觉得,今天倒是看出来小东西还有点灵气。
我在口袋里摸出钱包,打开却迟觉囊中羞涩——光买烟去了。
她看见了吧。
空气里一时只剩下我的尴尬,在意,她会怎么看我。
不负责任?爱占便宜?——不是这样的……
“你现在归队了吗?”
我捉摸不透她,一直如此,“没有。时间还没定,起码等我情况稳定……”
“那,要不要来我这帮一下忙?像今天这样,没有你的话我很难独自对付大型犬。包食不包宿,钱虽然不算多,养一人一猫还是绰绰有余的。”
不是我想的那样糟糕。这算是,给我台阶吗。
那只小黑猫在我们两个脚下不停打转,抓抓她的裤腿挠挠我的鞋面,喵喵喵叫。
有什么理由不接过她的邀请呢?
“它这么喜欢你啊……那我就在你这落个身吧。”
嘴硬的假警察,还要别别扭扭找个借口。
“那就说好了哦。”她弯起那双丹凤眼,嘴唇微张好像还有几个剩余的字节,最后抿唇只看着我微微笑。
她在想什么?——我看向她身后的落地镜——大概是,我又脸红了吧。
别扭理由里的他,她似乎已经读出来到底是谁。
“医生,你觉得,猫,叫什么名字好?”
怎么就结巴。
“十一吧,完满后新生的开始。”
听上去是个很好的寓意。
“对了,不要叫我医生,也不要直接叫桑杜。我比较喜欢你叫我重年。”
“好。可是为什么是,重年?”
“因为这才是我的名字。”
重启生活的道路漫长,我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够走到底,但是如果是面前人站在终点的话,不想放弃。
“我其实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能力养好它……不如,你和我一起照顾它吧——戒烟也是,重年,你来监督我吧。”
昨天晚上,我不能安睡。
你不知道——你的眉目笑语使我病了一场,热势褪尽,还我寂寞的健康。
我不要这样。
我想沉沦在你的带来的可以麻痹痛苦的热潮中。
我想你做我的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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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伯贤已经来上了一个月的班了。
抓狗抓猫洗澡、事后趁机撸毛的手法越发纯熟。
和毛绒绒的生物朝夕相处,他整个人的气质柔和不少。眼睛里的芒刺被磨钝,覆上一些近似于小狗肚皮的柔软。
他就盯着我,一点也不在乎他自己给我招来的一堆花蝴蝶。客流量是增加了,宣示主权的功夫也费不少。
上班第一天我丢给他一大堆海盐柠檬糖,这一个月便没再看见或者搜到他的烟。
但我走近他的时候,总能听到硬糖被嚼崩的响声。
“你牙痒吗?”
他失语到发笑,又往嘴里扔了一颗糖,边盯着我边把头凑过来,刻意用力咬合,糖被嘎嘣嘎嘣嚼碎的声音在耳边放大。
“渴了。”
我觉得他别有所指,可是一时琢磨不出来,总是只能看着他嚼着一抹愉悦的笑意转身去喝水。
干渴成这样。
每次都。
喝水。
史原问我他的情况。
我说挺好,我对他有感觉。
史原感叹,铁树开花。
我说,老娘的春天你羡慕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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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时节雨纷纷。
诊所放假,我陪父母祭拜完后莫名有些心慌,打电话问他在哪。
他说他在诊所。
我赶过去,在阁楼的落地窗前找到他。空空荡荡的白色墙壁里,雨幕吞没呼吸,空气不知比他喧闹多少。
十一在他脚边,看见我过来喵一声打破沉默。
我缓步走到他余光里。
他没有像往常那样把全部目光放在我身上,目光放在远处滴水的屋檐,敛着眼睑自顾自出声。
那种与世隔绝的孤寂,我最担心的,还是再现了。
“我今天去祭拜了我的父母。我妈是缉毒警,被发现是卧底之后……连尸首也找不到。我爸猜到他们终将会找到他,提前把我转到别人的户口……这次算不算好呢,起码还有尸体。我做缉毒警是为了报仇,三个月前,做到了。”
他扯扯嘴角,笑不出来。
“我不喜欢下雨天。”
像是说给我听,又像是自言自语。
“会让我想起东南亚毒窝里面永远潮湿腥臭的空气和我杀的人,他们的血液混着雨水流到黑色的土地里。毒窝里的人虚与委蛇,表面模糊心下暗算,假得令人作呕。而我活在那里——白天装疯、夜里冷静地自我厌恶,一天天精神错乱。”
“我厌倦揣测了。所以,我讨厌下雨天,或者说,任何不明确的东西。”
“但是你,”他站起来,转过来的同时抬手捂上我的眼睛,“只有你,让我好受——也愿意忍受,即使是不明确的关系。”
他为什么要捂住我的眼睛呢。
害怕看到我的神情吗。
他不需要可怜、不需要同情、不需要自以为看破他的高高在上——但他在乎我的反应。
我闭上眼睛,眼睫随他轻轻颤动着。
扣住那只轻微颤抖的手掌,下拉到有力跳动的心脏前。
“伯贤,你不属于那里,一直都不。任何时候,如果你需要我明确的答案,我一定如实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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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边伯贤消失了。
整整两天杳无消息。
第三天我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杀去警局找史原。
他支支吾吾半天,说他在医院里。
越生气越冷静。
“怎么回事。”
“那时追捕有一个头目跑掉了……最近找到了消息,上面想让他当诱饵,他同意了——”
“这混蛋难道不知道有多危险吗!诱饵相当于直接暴露自己的卧底身份——”
“你冷静点……他说让他把这些全部了结了,再去听一个明确的答案。”
我的气忽然堵在了胸口,他……
“所以,他现在怎么样?”
“人抓到了,但是那头目给他埋了个炸弹——诶,你别走啊,我没说完!”
【视角切换】
我再次醒来。
发现床边趴着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几乎怀疑还在梦里。
重年察觉动静抬头,吓我一跳。
好好一双丹凤眼,怎么红得这样厉害?
“是小兔子哇,别哭……”
眼睛更红了。
“你干嘛……叫我小兔子……”
我伸手去摸她软软的耳骨。
“眼睛红红的,不像小兔子像什么?”
我从床头抽了张纸巾,拭去她眼角的湿润。
不是我在黑色贸易里救回来的小兔子的话,还能是谁呢。
她吸鼻子,揪我耳朵。
“听我一个答案需要这么大的牺牲吗?!怎么你还穿防弹衣呢,炸死你得了真的是!”
“痛痛痛……”
闹大了……生气了生气了……
“你不把你的行动告诉我,那我也不管你了,我现在就要告诉你我的答案——”
“我接受你的吻,给你袒露我的心意,希望你可以住进我的左心室里——非常明确,不用怀疑。”
我想,我已经戒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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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床头柜捞出一颗糖咬开包装扔进嘴里嚼碎,伸手揽住我的后颈就横冲直撞吻上来。
清爽的咸味,柠檬香灌进鼻腔,糖渣在舌尖的推拉下把糖味分我一半。力度好似要把我拆吞入腹,我算是明白为什么他之前嚼糖那么恶狠狠,原来是把想吞掉我的渴望寄托在糖上。
毒断了、烟戒了、糖可控了、他的瘾只剩我了。
我抵着他的额头喘息,他偏头用唇抚摸我眼角。
“重年,对不起。”
“我发现自己犯了很荒谬的错误,留住一个人的心不应该以绑架她的痛苦与悲伤为手段。我爱你,这件事怎么能够给你带来不快——所以,对不起。”
“以后,我的爱和幸福就放在这里,你需要的时候尽管来取。我的整颗心都是你的,给你多少都不会多。”
他出院那天恰好停雨,久违的阳光涤荡尘埃。
“我得归队了。”
“去啊。”
“不留我?”
“这是你的事业,我尊重你的选择。”
“还有一件事我忘了告诉你。你现在反悔……”
“说。”
“我是缉毒警出身的。即便卧底成功铲除大本营,不代表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从事黑色产业的人认识我。你确定,愿意,即使我不能那么自由地在光明下生活,也留在我身边吗——不行,不能反悔——算了,我怎么能强求你——”
“这有什么关系。我爱你不图功成名就,不图光鲜亮丽,我只是图你。即使活在不那么明亮的阳光下,也离开黑暗了。”
然后他对我说。
“重年。你是所有人中唯一我想要去爱的人,你无法衡量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沙漠中的甘泉,荒原里的花树。我的心没有枯萎,我的灵魂中留存着一个等待神谕的地方——为此我感谢你。”
其实我也想告诉他。
在那个他摇摇欲坠的雨天里,他告诉我,他在雨中藏匿的痛苦、目睹的浑浊、挣扎的恶瘾。
可是,雨中也不是只有这样的灰暗。
“伯贤,大雨滂沱,才能把爱洗得分外干净。”
让我敷上你的伤痕,做你健康的瘾。
余生每个晴天雨日,我愿在你身边。
BB time:
我属实是虎头蛇尾第一人了嘤
写这篇的动机有二
最近雨天很多/bambi吐烟镜头很帅
卧底身份照应[子·错轨]
引用:
①你的眉目笑语使我病了一场,热势褪尽,还我寂寞的健康。——木心
②你是所有人中唯一我想要去爱的人,你无法衡量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沙漠中的甘泉,荒原里的花树。我的心没有枯萎,我的灵魂中留存着一个等待神谕的地方——为此我感谢你。——赫尔曼·黑塞(标点是我自己加的)
补充解释一些可能不太明晰的地方:
①因为知道重年对贤产生了感情,所以史原没有将做诱饵的事情告诉她,为了警队的利益他不想有贤被拦下的风险
②天帝的干涉其实就是那个出逃的头目(其实这个可有可无……)
③医院醒来之后贤也恢复了记忆,至于他们知不知道彼此其实都嗯哼,心照不宣
致敬缉毒警,沉痛悼念东航
审核君辛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