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读书笔记:卡夫卡《变形记》
2.1卡夫卡变成害虫,不是他变了,而是家人对他的认识变成了害虫。
2.1.1这种转变在小说的开篇就出现,没有对其加以任何解释,这种“转变”本身是空的,没有意义的,其内涵的荒诞被立刻甩开了
2.1.1.1根据卡夫卡本人的态度,他是很拒斥现代化的,可能对他本人来说,现代化的那些变化就呈现为一种“瞬间的,不可预测的,荒诞的”突变
2.2同时,我认为这一切是反着的,他突然,在一瞬间做了一个的梦,或者说得到了某种启示(实际由作者所寄予的),才发现,他的家人在他的赡养下慢慢变成了害虫,(通过他们的映像),而在察觉到这一切之后,格里高尔发现这一切变得如此真实,便立刻陷入了一种“麻痹”,随着家人害虫本质被逐渐的觉察,自己对改变这一切的希望逐渐消失,格里高尔自己的人性逐渐消失。但是直到最后一科,他依然挂念着自己的妹妹(卡夫卡本人也很喜欢自己三个妹妹中的一个,这里或许只写出了自己喜欢的那个妹妹,如果这一切内容同他的现实有某种对应关系的话),通过对妹妹的爱和家人对格里高尔的漠然,才映射出,背后的真正具有人性的格里高尔和真正作为三个害虫的家人(卡夫卡本人也认为家人对他的态度就是,如果失去了赚钱的能力,立马会翻脸)。而格里高尔最后的自杀便现实了在现代性的社会中,人性的结局,“挂念着残存人性死亡”
2.3如阿多诺的批判性艺术-“艺术作品的意义在于使我不幸福”,只有通过对艺术作品与其他一切现实的对比,才可以表现幸福。可以看出整个过程都围绕着“工作-养家”这个主题,这无疑来自资本主义对现实的异化,即这是作为表达一种生存论危机。呼吁我们应当关注的是不以赚钱的能力去看待亲情,而是以关心的方式看待家人,即,卡夫卡以一种现实的角度展示了一个理想的生活(更具体说,是家庭生活)的彻底的对立面,而这一对立的界面就是现代性,通过这种对立展现一个现实的,苦苦挣扎着的“现代人”的绝唱。即整部作品以一种否定性的方式呈现,只有在读者与自己的现代性对比之后才得以展现。
2.3.1通过这种荒诞和悲惨以否定的方式指出事情本来可能是不同的,在资本主义,或者说当前形式的现代化外,尚有其他可能的世界。在《变形记》中,公司极度的令人窒息,家庭仅以“维持生存”的虚假“质量”来联系(资本促使那些本不需要的需求,呈现一种既定的“富裕”和“成功”标准,为此他们雇着女佣,学着音乐,赋予着早餐以某种神圣性),甚至妹妹的音乐失去了真正欣赏其的听众。通过对唯一“不荒诞”的格里高尔的身体的荒诞化,使得这一切达到一种诡异的和谐。格里高尔仿佛以害虫这个界面,与那个同理想的现实相反的现实隔绝开来。而在与现实的对比下,一切相反过来,仿佛对于卡发卡来说,不是他活在害虫之内,而是所有其他的现代性之物成为了害虫另其恶心,厌恶。通过此来表达对现代性的一种逃避,因为卡夫卡没有其他力量去对抗这种现代性,唯一的方式-即写作活动本身。
2.4在变形记中,格里高尔首先被麻痹的就是语言,但却依然保留着思维。
2.4.1如果卡夫卡认同维特根斯坦的语言和思维的同一-“人栖息在语言之中”,在真理只能被显示而无法被言说时,格里高尔的角色就以一种“无语言的思考”显示了那些真理与爱,那些冲动和原乐。
2.4.2从格里高尔失去语言的表达的那一刻开始,同时也意味着没有了权力和人权本身。
而实际上表达出,人权和权力本身是空洞的,是被语言构建的。作为真理的那些则是通过挂念亲人的那最后一次呼吸被显示。即,只在面对死亡的,在自杀的意义上,格里高尔获得了真正的人性和唯一的权利,即死亡的权力。而这一权力在何种荒诞的现实和虚构中,都是共同的唯一的权力。即死亡作为卡夫卡将可能的现实与荒诞联系在一起的桥梁。我认为通过一次次的在小说中的死亡,卡夫卡得到了对抗现实的荒诞的“力量”,即在每一个可以选择死亡的时刻-无论是小说内还是在现实中-都说明还尚存在希望。卡夫卡所展现的荒诞,通过对死亡的铺设,实际否定了彻底的荒诞-即,最为荒诞的是无法选择死亡。如阿甘本所说,“通过死亡,那些不可交流的东西进入一种交流之中”,从这一角度来说,格里高尔的自杀不仅是对其本人的救赎,也是对卡夫卡的救赎,也是对现代性的内在矛盾本身的一次救赎。